第一卷 正文_第128章 明知不可而為之
看著雲緋月走遠之後，大楚帝這才帶著幾分凝重之色開口說道：“聽月兒說，雲相府中的密道，存在已經有一些年數了，若是我沒有料錯的話，隻怕在先皇在位之時，對方就已經開始籌謀，若此事當真是武侯府和長平侯府兩府所為，那麽背後的牽扯，絕非兩府這般簡單。”
玉鏡塵點了點頭道：“我已經開始讓人著手調查這些年來大楚國和邊國的鐵礦流通，以及運輸狀況，隻是調查起來，需要一些時間。”
即便暗夜樓的情報遍布天下，但這件事情毫無頭緒，涉及的時間和地點更是廣闊，能夠查出來，已屬不易。
是以在聽到玉鏡塵這般說之後，大楚帝非但沒有失望的神情，更是滿臉唏噓地說道：“沒有想到，不過數年的時間，你居然能夠僅憑自己一人之力，就建下了如此龐大的琴城和暗夜樓。若是朕的子民之中有你這般驚采絕豔的人物，那朕又何愁大楚將來不榮華昌盛！”
不等大楚帝將話說完，玉鏡塵便淡笑著搖了搖頭，開口道：“楚帝，雖然我們之間並無血緣之親，但您在我的心中，你與我的長輩一般無二，若非是你，我早已經屍骨無存，救命恩情，無疑再生父母，琴城雖然自成一國，卻與大楚比鄰而居，相守相助。且您的皇子之中，優秀者比比皆是，何愁將來大楚不榮華？而我，您也知道，我的目標，並不在這裏，我的未來，連我自己都無法確定，是否能夠走到那一步！”
“你……”大楚帝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遺憾，更多的，則是對玉鏡塵所言的不讚同，當下皺了皺眉道：“雖然朕不明白是怎樣的出身，才會造就你這般驚采絕豔之人，更不明白，是如何強大的仇人，才會讓得你這般十年籌謀如一日，更在擁有了整座琴城為後盾之後，還無法與之對抗，隻是，若敵人真的強大到無法對抗，你又何不就此放下，如今的你，可是牽係著整座琴城和暗夜樓，一旦你出了什麽問題，以琴城的繁華富饒，暗夜樓的強
敵環伺，又豈能於新月大陸之上幸存？”
“若是能放下，我又何須十年如一日的煎熬……”聽了大楚帝的話，玉鏡塵的星眸之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卻又如流星一般一閃而逝，快得讓人無法捕捉，隻剩眉間的一點朱砂紅若鮮血。
“那雲緋月呢？你不是想要娶她嗎？她為了你，於禦花園之上，婉拒了眾人的求親，你可知道，無論是謙謙君子如明若海，睿智俊傑如衛景熙，還是朕的皇兒赫連然，都會給予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幸福，可是因為你，她卻選擇了拒絕，難道，你就不能考慮一下，為了她，放棄那個不可能實現的計劃嗎？”
雖然早在十年前，大楚帝在救了麵前的玉鏡塵之時，就已經明白了他的天資絕豔，但十年的相處，他親眼看著這個孩子從一個天賦異稟的孩子，成長到如今譽響天下的人物，不僅親手創造了大陸之上人人為之神往的琴城，更遊弋在黑暗之中，創建出江湖中人人問而色變的暗夜樓。
可以說，一件件明知不可而為之的事情，都在玉鏡塵的身上產生了奇跡，甚至有時候，麵對著這個驚采絕豔的少年，大楚帝都莫明地感覺到一陣威壓。
他的成長太快太快，甚至在自己措不及防之下，就已經成長到了自己需要仰望的存在。
幸而，讓大楚帝無比慶幸且在後來的歲月中無數次自傲的是，當初麵對那個尚且弱小的孩子之時，他選擇了庇護對方，嗬護對方，更在十年的歲月之中，與之建立起來了雖無血緣，卻勝似父子的感情。
也正是如此，大楚帝才不願意看到玉鏡塵如此冒險地去複仇，去與那個自己不知道的存在對抗，若是可以，他甚至希望玉鏡塵改變決心，接受自己的建議，留在琴城之中，帶領著大楚和琴城，走向從來不曾有過的輝煌。
“楚帝錯了，即便沒有我，雲緋月也不會接受他們的求親的！”提及雲緋月，玉鏡塵便是魅然一笑，而隨著他這一笑，那張
顛倒眾生的容顏，越發顯得妖冶而璀璨，散發出提及自己愛人之時，才有的傾世風華。
“楚帝對月兒還是不夠了解，月兒就是那翱翔九天的鳳凰，幼小之時，或許尚可與燕雀為伴，但一旦羽翼豐滿之後，自是誌在九天之上，豈會甘心屈居於溫室之中？”
“哦？”
聞言，大楚帝不由帶著幾分訝然之色看向玉鏡塵：“這雲緋月竟能夠擔得你這般高的評價？不過也是，能夠讓你這般用心的女子，又豈是尋常之輩，隻是，讓朕不解的是，這雲緋月既然有如此大才，又為何會一直隱於雲相府中，甘願平庸。就連這兩次，若非是雲緋語和雲緋燕兩人步步相逼，隻怕朕也不會知曉，她居然有這般無雙的才華！所以，玉鏡塵，你確定，她會選擇翱翔九天，而不是選擇平淡安然地度日？”
見大楚帝眸光戲謔地看向自己，玉鏡塵卻是魅然一笑，懶懶地提壺為彼此續上一杯水，這才淡淡開口道：“既然生就了鳳凰的天姿，就應該恣意張揚地活著，即便她想要選擇當一隻雀兒與燕雀為伴，本王也會折去她那雙懶散的羽翼，為她換上翱翔九天的鳳羽，讓她與本王共掌風雲！”
說話之間，分明一副尊雅慵懶姿態男子，身上卻是陡然散發出睥睨天下的威壓，讓人無法逼視！
“啊嚏！”
與此同時，才走到宮門之處的雲緋月驀然感覺鼻子一癢，頓時打了一個噴嚏，而一時沒有習慣戴著麵紗的她，在一個噴嚏之下，麵紗頓時一滑，就要往下掉落。
幸而自從體內的封印被解開之後，雲緋月便擁有了他人便是苦練數十年都無法擁有的內力，素手一翻，便快如閃電地將麵紗重新戴好。
速度之快，即便是宮門之處守著的侍衛，都沒有看清她的容顏。
但，即便如此，雲緋月卻依舊沒有發現到，也正是這麽一個短暫的瞬間，她的容貌，卻落入了角落之處的一雙眼眸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