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188章 無稽之談
果然來了！
耐心地陪著這個心思深沉的老夫人周旋了半晌的雲緋月眸光一斂，笑意越發輕若浮雲：“老夫人是在掛心那沈佩蘭的事情嗎？父親已經在為她求醫問藥了，想來不多日子以後，就能好了也不一定！”
“若是她的性子還是如同以往一般，這樣瘋著，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老夫人輕輕抿下一口茶水，開口道：“月兒，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老身的意思！”
“老夫人請恕緋月愚鈍，還請指點！”雲緋月麵色不動，亦是端起一杯茶，緩緩抿著，目光從容而平和。
看著這般仿若周身都被籠罩在雲霧之中的少女，老夫人越發感覺到無從下手，當下緩緩放下手中的杯子說道：“月兒，你的變化，但真是讓得我這個老太婆越發無法琢磨。”
雲緋月微微一笑，不做回答。
“在處理緋語的事情之上，你進退有度，睿智而不失我雲家嫡女的氣度，著實是聰明得讓我欣慰，可是為何在佩蘭的事情之上，你卻要緊抓不放，以至外人傳言我們雲家的家教有失。若隻是這般，我可以當作你受了太多的委屈，以至一時失了分寸。隻是，今日你在青雲院頂撞你父親這一事，著實是太讓我失望了！”
看著傾耳傾聽自己言語，麵色卻一無所動的雲緋月，老夫人的眉頭越皺越緊，臉上的怒容也逐漸擴大。
看著麵前老夫人的情緒已然逐漸有失控現象，雲緋月淡淡一笑，抬眸對上了她滿是怒色的雙眸，終於開口說道：“老夫人可想知道我今日在青雲院中和父親，究竟說了什麽？”
聰明如雲緋月，自然明白，老夫人既然敢這般有底氣地和將自己喚來訓斥，定然是不知道自己下午在青雲院中和雲丞相所談的，究竟是什麽事情。
“不論是任何事情，為人子女，又豈能對自己的父親惡言相向，這豈非是……”老夫人怒色更甚，在她看來，雲緋月這般態度，顯然是因為被大楚帝封了郡主之後，便得
意猖狂，肆意妄為所致。
身為她的祖母，自己自然應該敲打她一方，以免出去丟了自己雲相府的臉。
“若我和父親的爭執，是為了給死去的娘討一個公道呢？”不等老夫人將話說完，雲緋月便突然開口說道。
聞言，老夫人不由神色一變，不無震驚地看著她道：“你……你說什麽？”
“我說，我下午和父親談的，是我娘的死因！”看著滿臉震驚的老夫人，雲緋月一字一句地緩緩開口說道。
“你娘的死因？月兒，你娘的死，是因為生病所致，這件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為何還要……”老夫人心中一緊，沉下來臉來開口說道。
“老夫人也是要保持和父親一樣的說法嗎？既然如此，我想問問老夫人，我娘究竟是得了什麽病而死的？可有找太醫看過？”
“你娘她是因為生你的時候難產，失血過多，身子落下了病根，藥石無醫，這才走了的。這件事，眾人皆知。月兒，你到底想要說什麽？”老夫人心下的煩躁不掩，冷哼一聲，開口道。
“可是沈佩蘭不是這樣說的！”雲緋月神色一冷，見老夫人麵色大變，就要開口，當下不由冷然一笑道：“老夫人莫非是想說，沈佩蘭說的是假話？”
“沈佩蘭她……不是已經瘋了嗎？月兒，你莫要輕易上了別人的當，你娘她真的是重病而亡！”老夫人的眼中的怒氣散去，轉而誠摯地對雲緋月解釋道。
一旁的王嬤嬤，和陳嬤嬤似乎沒有想到，雲緋月和老夫人之間的談話，會突然變得鋒芒相向，當下皆是不知所措地對視一眼，繼而齊齊低下頭，不敢再看向這方。
而若初和若雲，卻是絲毫不被花廳之內的氣氛所影響，在她們的眼中，隻有守護自家的小姐這麽一個信念，至於她人的情緒，又與她們又何幹？
“既然老夫人一定要堅持我娘是病故的，我也無話可說。隻是，今日我隻想要問問老夫人，當年，我娘和父親
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以至父親突然對我娘不聞不問，就連她生產和重病，都漠不關心？甚至還因此而遷怒了我十數年，這一點，我應該沒有說錯吧！”見老夫人的呼吸變得有了幾分急促，雲緋月亦是不由地放緩了自己的情緒，轉而開口說道。
左右她已經明白了藍初晴的死，乃是宮中之人所致，或許老夫人真的不知，即便後來或許是因為某些原因，讓得老夫人有所察覺，也不是她一個內院婦人所能夠左右的。
如今雲緋月心中最為迫切想要知道的，就是當年藍初晴和雲丞相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她有一種感覺，隻要查出了當年兩人之間轉變的原因，就能夠抽絲剝繭地將一切真相之謎解開。
若說之前雲緋月的問話隻是一個水花濺在老夫人的心頭的話，那麽，此刻她的問話，卻無意是在她的心頭掀起了驚濤駭浪。
強行壓抑著袖下雙手的顫抖，老夫人艱難地避開了雲緋月那雙清靈的秋眸道：“你娘她，因為做錯了事情，惹得你父親生氣，這件事情，有什麽好問的？至於遷怒你的話，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好一句無稽之談。好一個我娘做錯了事情！老夫人，既然如此，那煩請老夫人告訴我，我娘究竟是做錯了什麽事情，才讓得父親這般生氣，以至連她到死了，都不肯原諒她？”聽得老夫人這番話，雲緋月隻感覺心頭一陣悲涼，耳邊仿佛又再一次響起了藍妃之前告訴自己的話。
“他人的言論，與我何幹，我心中的那個男人明白我，相信我，就足矣！”雲緋月怎麽也無法想象，那樣的情況之下，那個女子是以怎樣的心態，來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做錯了就是做錯了！緋月！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一味的糾纏，又有何意義？難道你是想要為了藍初晴那樣一個已死之人，來忤逆你的父親和祖母嗎？莫不是，你覺得自己如今長了能耐了，被皇上封為郡主了，就不再需要雲家的庇護，能夠肆意妄為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