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醫妃:邪王強寵腹黑妻

第一卷 正文_第478章 大楚帝賜婚

玉鏡塵眉眼一挑,輕抿薄唇而笑,聲音爽朗,好似穿透烏雲的陽光一般:“雲特使,僅憑這一點根本無法證明什麽,況且昨夜本王同月兒在水榭之上下了許久的棋,又豈會出現在使館中?”

雲緋燕被他堵得啞口無言,心中雖確定了昨夜之事,必定和他們二人脫不了幹係,最後也隻得甩袖離去。

那日之後,雲清歌不曉得用了什麽法子將謠言壓製了下去,雲緋燕更是沒有再出現過,仿佛是銷聲匿跡了一般。

沒了她來搗亂,雲緋月的日子過得尤為愜意,每日不過看看醫書,煉製些許丹藥。

眼看及笄便是明日,相府中尤為熱鬧,下人們均是行色匆匆,準備著明日及笄的事宜,老夫人近來也總將她請到院子中去小坐一番。

午後的陽光尤為和煦,她坐在亭中,纖纖十指平放在琴弦上,睫毛撲朔兩下恰似花叢中飛舞的蝶兒。

玉指輕勾琴弦,一個破碎的音節向四周蕩開,隨後另外一個低沉的琴音在耳邊炸開,輕而緩,猶如女子的嚶嚀。

轉瞬間琴音漸快,聲音卻越發低沉,好似春雷滾滾一般,耳邊好似也聽見了春雨潤物的聲音。

琴音再度一轉,變得熱切起來,帶著幾分輕快之感,眼前也仿佛看見了孩子在草地上嬉戲一般,嘴角也是跟著不自覺的上揚。

忽然響起一道雜音,若初和若雲兩人猛地驚醒,抬眸就瞧見玉鏡塵正站在雲緋月的身後,玉指輕輕壓住了一根琴弦:“小月兒,明日便是你及笄之日了,你可做好了準備?”

雲緋月自然清楚他話裏的意思,心情稍稍沉重了些許,她雖然希望赫連然也能看見她及笄,隻是如今這種情況自然是不可以的:“你放心便是,我已經最好準備了。”

玉鏡塵何嚐不明白她的心思,心中多少有些愧疚,畢竟那時他若是早一點發現他們居然擅自將京城中的消息扣押下來的話,赫連然也許便不會出事。

隻是如今說什麽都已經為時晚矣:“月兒,莫要難過,他定能平安歸來。”

聞言,雲緋月隻是笑笑,卻沒有在言語,她已經派出了所有的人前去尋找赫連然和丹穀眾人的下落。

眼下已經快三個月了,卻還是一點下落也沒有,連她自己心中也清楚,此刻的希望是有多麽渺茫:“謝謝你。”

玉鏡塵坐在她身側,溫柔的攬住她的肩頭,將自己的頭靠在她的肩膀上緩緩閉上了眼睛:“小狼崽,即便他真的死了,我也一定會將他的屍骨帶回來給你。”

她的心中一震,看向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驚訝,更多的則是暖意,沉澱在心中的陰鬱好似一掃而空般不剩下了半點。

第二日一早,雲緋月便被丫鬟們從**叫了起來,沐浴之後穿上一身粉色衣裙,頭發隨意的綰了一個髻,其餘的發絲均是隨意的披散在身後。

待梳洗打扮完,正廳也已經熱鬧非凡,雲緋月方才被丫鬟領著往正廳走去。

雲丞相站起身來,麵上滿是喜色,聲音異常洪亮:“今日是小女及笄之日,多謝各位前來,我宣布小女的成人笄禮正式開始。”

話音落下,侍女方才引著雲緋月出來,她上前一步,向麵前的賓客行禮之後,方才跪在了一旁的軟墊上。

老夫人正欲起身,傳來高喊聲:“皇上、太後娘娘、藍妃娘娘駕到。”

當下眾人均是神色各異,卻也不敢遲疑,急忙跪在了地上:“皇上……”

大楚帝名黃色的袖子一甩,示意眾人起身,看向雲緋月時,目光中滿是慈祥:“諸位愛卿不必多禮,朕、太後、藍妃今日是來參加小月兒的及笄禮。諸位愛卿隨意些即刻,無需顧及朕的身份。”

見狀,眾人對視了一眼,方才從地上站起身來,坐會了椅子上,雲丞相自然不敢怠慢,連忙將三人請到了上座,自己則坐在了大楚帝左手下側:“臣惶恐,小女何德何能,竟能讓陛下、太後和藍妃娘娘親自前來?”

“愛卿,此言差異,小月兒甚是聰慧,朕極為喜歡她,今日她及笄,朕定然是要來的。”

大楚帝麵帶笑容,渾然沒有平時的威嚴,舉手投足間依舊帶著帝王才有的氣勢,依舊讓人覺得有些壓抑。

雲丞相嗬嗬笑了笑,宣布成人笄禮開始,太後向老夫人頷首:“今日是小月兒的及笄禮,便由我為她束發吧。”

這是何等的殊榮,雲丞相自然不敢不應,向太後叩謝之後,才命丫鬟端了一盆清水上來,太後洗手之後,這才取過一旁的梳子,細細梳理雲緋月的三千青絲。

隨後取過簪子將她的青絲盡數綰起,今日到此處來觀禮的均是朝中大臣,又如何不能看出太後的心思。

放眼整個大楚國,又有誰能同雲緋月一般由太後親自綰發呢?饒是公主也未必能讓太後為其綰發。

太後此舉,分明是在彰顯雲緋月雖然隻是郡主,卻比公主更為尊貴的身份,更是在警告那些將心思打在了她身上的眾人,在動手的時候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有那個能力。

當下氣氛沉悶了下去,太後目光從眾人的身上掃過去,將一旁呈上來的曲裾深衣展開,隨後放回原處,親自伸手將雲緋月扶了起來。

她盈盈向太後行禮,嘴角帶著三分淺笑,越顯麵容精致:“緋月多謝太後。”

太後瞧見她如此懂禮數,越發喜歡她得緊,拍了拍她的手背,笑容尤為祥和:“你這丫頭,總是如此多禮,進去將衣服換了出來吧。”

雲緋月笑吟吟的應了一聲,走到一側的屋中,將身上的衣物盡數換下,半晌之後方才走了出去。

女子一身淡紫色曲裾深衣,露出纖細修長的脖頸,耳著淡粉色瓔珞墜子,越發顯得麵容嬌美宛若桃花。

粉唇含笑,即便麵上帶著一塊極為醜陋的黑斑亦是讓人不自覺的忽略了過去,隻瞧得見她美好的模樣。

玉鏡塵坐在賓客之中,簡直恨不得將雲緋月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瞧見,免得有旁人惦記上她。

對上他眼眸中的醋意,雲緋月卻絲毫也不在意,慢步走到雲丞相等人的麵前,緩緩跪了下去,雲丞相和老夫人的眼中滿是欣慰。

坐在一旁的藍妃,絕美的麵容上也滾落了兩滴晶瑩的淚珠,當初的小丫頭如今已經長大成人了,姐姐若是泉下有知,也應該含笑九泉了。

想到此處,她不覺得哭得越發厲害:“緋月,本宮見你長大成人,心中甚是歡喜,隻可惜你母親不能瞧見,她若是還在,定是萬分欣喜的。”

雲緋月雖然不過是從21世紀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一縷孤魂,此刻聽藍妃這般說,還是不由得紅了眼眶。

心中默語了一句:“我今後,定是會以雲緋月的身份好好活下去。”

大楚帝瞧見藍妃麵色有些發白,不免有些心疼,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肩頭道:“愛妃,今日是小月兒的成人笄禮,你應當開心才是。”

聞言藍妃用錦帕將淚水拭去,露出一絲笑顏來:“皇上教訓的是,是臣妾失了禮數,還請皇上責罰。”

大楚帝寵愛的看了她一眼,自然沒有處罰她的意思,看了眼跪在麵前的雲緋月,柔聲道:“今日既然是小月兒的及笄之日,朕自然也應當送小月兒份禮物才是。小月兒素來聰慧過人,朕便賜你慧敏二字如何?”

“緋月多謝皇上賜字。”

雲緋月禮數周到,卻不卑不亢,大楚帝滿意的點點頭,覺得自己賜她慧敏二字,極為合適。

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小月兒,你可不要辜負朕的期待才是。”

雲緋月笑著福身,秋眸中流光溢彩格外璀璨:“緋月定當不負皇上的厚愛。”

隨後好似不經意般掃了玉鏡塵一眼,他好似飲了一壺上等的美酒般,明明不過飲了一口,他便好似喝了無數壇一般,目光中滿是迷醉。

待回過神來時,女子已經站在身來,站在一

邊,麵容恬靜,卻令玉鏡塵一陣心神蕩漾,簡直恨不得將她攬入懷中。

卻也清楚在眼下這種情況下,那般做隻會害得小狼崽背負罵名,便也隻能忍了下來,心中卻好似被貓爪撓一般,酥麻至極。

大楚帝看見他的模樣,眼底閃過意思戲謔:“趁著今日小月兒及笄,朕還有一件事要宣布。”

雲緋月早已有了準備,此刻心中還是有些苦澀,眼下她如此幸福,然表哥卻還不知身在何處,著實讓她有些難以接受,悄無聲息的歎了一口氣,收回了思緒。

玉鏡塵觸及她眼中的痛苦,不由得握緊了雙拳,強行將心中那絲想要將她擁入懷中好好安慰一番的心思收斂起來。

一幹大臣則均是定定的看著大楚帝,心中暗暗揣測著,陛下這是不是打算給景王殿下和雲緋月賜婚。

正思索著,就聽見大楚帝尤為威嚴的聲音:“皇兒同小月兒兩情相悅已久,朕本打算今日便賜婚於你們二人,但念在丹穀眾人與然兒的下落還未尋到,朕特許你們二人擇日成婚。”

“兒臣謝父皇賜婚。”

玉鏡塵嘴角微微上揚,笑容絢爛至極,星眸中光芒璀璨,令人如何也移不開視線。

雲緋月對上的他眼中的歡喜,心中的陰雲好似被一陣風吹散了般,隻餘下和煦的陽光灑落在心頭,溫暖至極。

剛剛跪在地上,便聽見他的密語,聲音有幾分顫抖,顯然十分激動:“月兒,我心甚是歡喜。”

她嬌軀一顫,唇畔微微上揚,在心底罵了一句呆子,淺淺的應了他一句:“我也是。”

瞧見他愣在原地的模樣,暗笑了兩聲,衝上座的大楚帝叩首:“緋月多謝陛下賜婚。”

太後甚是欣慰的看著兩人,親自上前將兩人扶了起來,視線掃了一眼站在一側的宮人:“皇上已經送了你們二人一份大禮,哀家自然也不能虧待了我未來的孫媳婦,這對玉如意便當作是哀家的一片心意。”

紅色的綢布被掀開,瞧見那玉如意的尊容,不少人均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見那對玉如意外側翠綠,內裏卻能瞧見淡淡的紅色。

且那紅色好似有生命一般在玉如意中流動,加之那精致的雕工,恐怕是世所罕見之物。

太後卻如此輕易便將它送給了雲緋月,可見對其的寵愛程度,衛景熙站在衛太師的身側,清俊的麵容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心中尤為替雲緋月高興。

最近京城中傳出了不少與她有關的謠言,可惜他心有餘而力不足,未能替她做些什麽,此事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個結。

雲緋月察覺衛景熙的視線,衝他淡然一笑,將視線重新落回太後的身上,唇角含笑,雖並非絕色之姿,那抹笑容卻也美好得令人難以忘卻:“緋月謝過太後。”

太後扶住她的身子,慈祥得拍了拍她的手背:“你這丫頭不是讓你無需多禮嗎?瞧你這身子比起哀家上次見你,倒是消瘦不少。”

說著將頭看向了一側的玉鏡塵,笑容越發深:“煜兒,哀家記得你府上不是有不少補藥嗎?你明日親自送些給小月兒,可記住了?”

“孫兒記住了,孫兒定是會將月兒照顧好的。”

玉鏡塵桃花眼微挑,輕笑出聲,笑聲爽朗,卻好似夾雜著花香的春風,讓人沉醉其中。

雲緋月麵上一紅,輕咬下唇,瞪了他一眼,見他偷偷衝自己挑眉,心中暗罵了一句混蛋,將頭扭向一旁不去瞧他:“太後,丹樓中有不少藥材,無需景王殿下費心。”

太後唉了一聲,目光中帶著幾分責備之意,語氣中卻滿是長輩對晚輩的寵溺:“煜兒,將來是你的夫君,這些事情理應由他來操心。”

她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雲緋月自然不好推辭,隻能應了下來,隨即向太後謝恩,接過玉如意準備離去。

玉鏡塵卻是輕咳一聲道:“父皇,月兒身體有些不適,兒臣先送她回房。”

大楚帝又豈會猜不出他的心思,大手一揮允了下來,雲緋月俏臉紅了一片,秋眸因為麵頰溫度上升的關係,愈發水潤,眸中波光瀲灩,險些將人的心魂都勾去了。

兩人走出了正廳之後,雲緋月才憤憤的瞪了他一眼,這廝方才分明是故意的:“混蛋。”

玉鏡塵心間笑出了聲,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依舊是一副淡然之態,語氣卻頗為輕佻:“夫人說得極是,為夫若不是混蛋的話又豈會抱得美人歸。”

“你!”

聞言,雲緋月險些咬碎了一口銀牙,本欲說些什麽,猛然憶起這人向來沒臉沒皮,最後輕哼了一聲,不與他言語。

男子悶聲笑了笑,視線落在她身上時滿是柔情,輕柔的攬住她的腰身道:“小狼崽,你今日著實太美了,為夫方才險些沒有忍住。”

她冷冷一哼,從他的懷中掙脫出來,舉步往前麵走去,剛進映月園便瞧見無暇坐在樹下,身上披著裘衣,卻還是不住的咳嗽。

看見他們二人進來,站起身來,盈盈福身,大概是因為身體還未康複的關係,屈膝時身形微微晃動了一番:“緋月姐姐,景王殿下。”

雲緋月又哪裏舍得見她如此,疾步上前扶住了她的玉臂,語氣中帶著些許責備之意:“你眼下身體虛弱,又何必如此多禮呢?”

無暇輕笑出聲,清澈的雙眸中滿是不舍,但更多的卻是無奈:“緋月姐姐,明日無暇便要離去了,你若是尋到了三皇子,一定要命人通知我一聲,知道他平安無事,我便心滿意足了。”

話剛說完,便又急急地咳嗽了兩聲,蒼白的雙頰上湧上些許血色,看起來卻越發讓人心疼。

“你放心便是,我一定會找到然表哥,你安心回天炎國修養,待身子恢複後,我再派人去接你過來住些時日。”

雲緋月擰著眉頭,扶著她坐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為她順氣。目光在玉鏡塵的身上看了眼,頗有幾分欲言又止的意味。

無暇笑著搖搖頭,美目中沒有半點光彩,雙眸好似黑洞般有神無比,玉鏡塵的心中格外不是滋味,緊握雙拳才壓製住了自己心間的衝動。

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同往常無一二致:“無暇姑娘,你的身體還未恢複,本王認為你還是在此處修養些時日再離開也不遲。”

“無暇多謝景王殿下的關心,隻是無暇已經給緋月姐姐舔了不少麻煩,再則大哥他也必定不會同意,近來我想了許多,若是我再繼續留下去,必定會再次發生不顧一切去尋三皇子和哥哥的事情。”

語畢,無暇沉聲歎了一口氣,眉宇間的神色有些凝重,笑容也帶著幾分苦澀的意味,玉鏡塵心中越發不好受,最後卻還是點點頭。

雲緋月發覺他的異常,擔心他的身份被人發現,叮囑了無暇幾句之後,帶著玉鏡塵離開。無暇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現一般,衝兩人笑著頷首,由丫鬟扶著回屋去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屋中,玉鏡塵的心情沒有絲毫的放鬆,雲緋月將玉如意放好,走到他的身側,聲音異常溫柔:“即便如此,你還是不願意告訴無暇你便是她的哥哥嗎?”

他不語,隻是用餘光看了無暇一眼,半晌之後才悶聲道:“月兒,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尤為殘忍,但我依然沒有辦法告訴她真相,我一靠近她便會想起當年的事情。”

“你不想說,那便不說,不過你要想清楚,你多耽誤一日,無暇知曉真相後必定會難以原諒你。”

聽他這麽說,雲緋月長歎了一口氣,憶起正廳的賓客,牽住他的手往外走去:“走吧,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宴會才剛開始。”

“月兒……”

玉鏡塵輕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勝過千言萬語,兩人並肩而行,寬大的袖子遮住了兩人緊扣的雙手,直到步入正廳前,男子方才不舍的鬆開了她的手。

見兩人歸來,大楚帝撫掌笑出聲來:“小月兒,你可真是叫朕一

陣好等。”

雲緋月徐徐福身,笑容宛如一朵盛開的花朵,嬌豔至極:“緋月有事耽誤了,還請皇上責罰。”

“朕又如何舍得責罰你呢,快些入座吧。”

大楚帝甩了甩袖子,示意兩人入座,因為今日是雲緋月的及笄禮,故而男女不得一席而坐。

玉鏡塵著實不想應付那些朝中大臣,加之無暇等人的事情困擾在他的心中,便獨自坐在了湖邊樹林中的石凳上。

席間看似融洽,其實卻是波濤暗湧,幾位大臣的發妻瞧見太後和大楚帝等人對雲緋月的寵愛,心中頗為嫉妒,這等殊榮,即便是她們成親時也是不成有過的。

其中一人的視線在雲緋月麵上的黑斑上掃了一眼,從鼻子裏發出了一聲輕哼:“這雲緋月也不知道使了什麽妖術,竟然能夠讓景王殿下喜歡她,若非是因為景王殿下,太後和皇上今日又豈會到這相府中來。”

聞言,另外一人也跟著附和起來,麵上滿是不屑,渾然不知自己此刻醜態畢露:“就是,縱使太後親自為其綰發彰顯她的身份比公主還要尊貴又如何,她也不過是一個無顏女罷了,這種人著實配不上天人之姿的景王殿下。”

坐在兩人身邊的一名較為年輕的女子,小手絞著錦帕,看向雲緋月的眼中滿是嫉妒,論容貌雲緋月不及她半分,憑什麽有資格得此榮寵?

因為憤怒的關係,清秀的麵容扭曲成一團,格外的醜陋不堪:“她豈是配不上景王殿下,簡直便是景王殿下人生中的一大汙點才是。”

那人大抵是太過激動了些,聲音也不自覺的拔高了幾分,玉鏡塵嘴角勾出一絲冷笑,玉手將石桌上的酒盞握在手中。

星眸中沒有半點笑意:“暗雲去查查那幾人的身份,本王倒是想看看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嚼口舌。”

暗雲深知玉鏡塵的脾性,單膝跪地,可愛的娃娃臉上不見半點笑意,麵容也冷峻了不少:“屬下明白。”

玉鏡塵唔了一聲,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頜,眼底的冷意越發濃鬱:“等等,再查查她們的夫君為官是否清廉。”

“是!”

暗雲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足尖一點,消失在了樹林之間,玉鏡塵抬眸看了那三人一眼,她們依舊旁若無人的談論著。

雲緋月雖然位於上座,卻也並未錯過那三人看向自己時滿含嫉妒的眼眸,若雲和若初兩個小丫頭尤為氣憤。

鼓著一張小臉,低嗔了一聲:“小姐,您難道便由著她們如此汙蔑於你嗎?您的容貌明明是天下無人能及的。”

她低笑一聲,渾然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你們兩個丫頭如此生氣做什麽,她們會如此無非便是嫉妒於我。”

兩個丫頭憤憤的跺了跺腳,聽見那三人的談話內容越發不堪,美目橫了她們一眼,她們卻是借題發揮,話也說得越發難聽。

她們小姐這般才藝雙絕之人,竟是被她們比喻成了牛糞,這如何叫她們不氣,一咬牙作勢要去給那三人些厲害瞧瞧,卻被雲緋月瞪了一眼:“不許去。”

兩人甚是無奈,倒也乖巧的站在一邊靜靜候著。

玉鏡塵見狀,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起身緩步向席間而來,好似故意一般,特意從那三人的身後經過。

眸光淡淡的從她們的身上掃過,滿是深意的眼神,讓她們的後背泛起了一陣涼意,當下便緊閉雙唇,不敢再言語。

男子溫和一笑,走到雲緋月的身側,自懷中取出一根簪子,插入了女子的發髻之中,淡紫色的步搖,隨著女子的動作,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兩人四目相對,眼中仿佛都隻能看見彼此,中間的氣氛極為融洽,好似周遭的一切絲毫都融不進兩人之間一般。

方才議論雲緋月的三人心中更是不甘,臉上的神色越發難看,好似夜色般低沉。

雲緋月觸及她們眼眸中的嫉妒與恨意,心間冷聲一笑,玉指在桌麵上敲擊了兩下,看來她也應該以自己的正麵目示人了。

幽幽歎了一聲,恰好對上玉鏡塵滿是柔情的星眸,墨色的雙眸中宛如墜入了萬千星光,耀眼至極。

雖說已經看見過多次,雲緋月一時間還是被他眼眸中的光彩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全然瞧不見其他。

想到他因為自己總戴麵紗或黑斑示人,免不了被人暗中嘲諷,心中一陣痛楚,越發覺得自己剛才的決定是正確的。

眼下還未到正午,上午的陽光落在身上,帶著淡淡的暖意,雲清歌靜立在水榭之上,視線定定的看著雲相府的方向,耳邊似乎能聽見鍾鼓的聲音。

心情越發沉重,胸膛好似被一塊石頭壓住了一般,難受到了極點,一閉上雙眸便能記起那日雲緋月在溪風酒樓同自己說過的那番話。

“月兒,為何你要喜歡上他?”

他暗自歎息了一聲,心中百味陳雜,唇齒間滿是苦澀之味,令他異常的難受。

沐塵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後,單膝跪地眼眸中滿是擔憂之色:“公子……”

“如何,她今日定是極美吧。”

雲清歌沒有回首,嗓音有些無奈,女子一生最美麗的不外乎便是及笄之日,大婚之日。想來她也定是如尋常女子一般極為重視笄禮吧。

“公子,方才大楚帝為三小姐和景王殿下賜婚了。”

沐塵思索了片刻,終究還是將方才發生的事情如實稟告,雲清歌一怔,許久後才吐出一句話來:“她可願意?”

“三小姐神色泰然自若,同往日無異。”

如此簡單的一番話,卻叫雲清歌覺得心髒一陣刺痛,有些無力的坐在石凳之上,眉宇間帶著深深的疲憊。

欲端一杯清茶壓製住翻湧的情緒,怎麽都無法冷靜下來,玉手還未碰到茶盞便已經劇烈顫抖起來。

難道她果真是對玉鏡塵動了真情嗎?畢竟以她的性子,若非是真心相愛,她必定不會如此妥協。

喉間一陣氣血翻湧,雲清歌薄唇一抿,卻還是有絲絲鮮血順著唇角流了下來,沐塵急忙起身,扶住了他的身軀:“公子,您沒事吧?”

“我並無大礙,你繼續說下去,除去大楚帝為他們二人賜婚之後,可還有另外的事情發生?”

雲清歌抬手示意他不必驚慌,從懷中取出錦帕將唇角的血跡拭去,麵容冷若冰霜,渾然沒有平日裏溫潤公子的模樣。

沐塵不敢違抗他的命令,隻得硬著頭皮將發生的事情,一字不差的道來,餘光卻不時掃他一眼,眼中滿是關切:“除此之外,還有幾人嫉妒三小姐,暗中非議,不過景王殿下已經命人處理了。”

“是嗎?”

雲清歌咳嗽了兩聲,眼眸中的光彩徹底熄滅,幽深的雙眸如同沒有星光的深夜,天空陰沉得好似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壓下來一般。

沐塵不敢多言,靜靜地候在一旁,雲清歌看了他一眼,慢慢瞌上了雙眸:“你退下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他雖然尤為擔心雲清歌,最後還是依言退下了,雲清歌將身子斜倚在柱子上,單手撐著額頭。

腦海中思緒紛雜成了一團,還未理清,就聽聞院門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和沉重的呼吸聲:“少爺,你快些過去吧,小姐吵著要去雲相府,院中的護衛均是被小姐打傷了。”

雲清歌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額頭,不著痕跡的歎息一聲,舉步往雲緋燕所在的院子走去,剛剛靠近,就聽見裏麵傳來一道清麗的女聲:“你們給本小姐讓開,否則我連你們均是不放過。”

“你鬧夠了沒有?”

瞧見自己身側的丫鬟微微瑟縮了一下身子,雲清歌語氣一冷,率先走了進去,眼神淩厲的從她身上掃過。

雲緋燕緊緊咬著下唇,美目中波光流轉,萬千情緒在眼眸中流淌:“清歌,今日便是雲緋月及笄之日,你為什麽要命人瞞著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