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太囂張

第205章 燒紙錢的婢女

思及此,寧森月便越發篤定心中所想,盡管到頭來一切皆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又或者是她無能尋出有力證據證明沈碧珊清白,可曾經盡力過,麵對著青筠之時,也不會心有愧疚。

貝齒輕咬著下唇,唇上淺紅的印記彰顯著她此刻的堅決。

微仰著頭與身前男子直視,她粲然一笑,“恕臣妾愚鈍,臣妾先行告辭。”

隨後,她緊扣著景雲晟橫在她身前的力臂,嬌軀輕輕一閃,輕易逃脫他的束縛。

景雲晟驀地側頭,眼角餘光捕捉著那傲然行走的倩影,如此羸弱纖細,可步伐邁動間,卻顯得異常堅定有力。

恍惚間,視線所觸及之處的倩影逐漸消失,皎潔月光之下,僅僅可見一修長影子獨自倒映。

循著先前一絲印象,寧森月摸黑來至聲樂坊,由於聲樂坊如今乃是侍衛集中注意的存在,因此,寧森月亦是不敢驚動侍衛,隻得一人亂闖亂逛,好在最終是尋到了那聲樂坊。

借著依稀月光,寧森月行至聲樂坊兩扇門,輕推門扉,耳際頓時傳入一道'咯吱'一聲令人不由心下一緊的推門聲。

坊內無燭火照明,昏暗一片,幾近伸手不見其五指,不過好在寧森月心性嚴謹,早已準備照明使用的紅燭。

撥了撥燭芯,待紅燭燃起後,借著微弱的燭光,寧森月輾轉幾回才算是尋到了聲樂坊坊主沈碧珊的寢殿。

借著微弱燭光,寧森月點燃了四角的油燈,待寢殿被照明之後,她這才吹滅了燃著火焰的紅燭。

先是翻找著床榻,塌下,以及花瓶書卷丹青等等她覺著較為刻意之處。

一刻鍾後——

一無所獲的寧森月略微頹廢,側倚著屏風,秀眉輕擰著。

不願在此地耽擱時間,寧森月稍作歇息後,便來至辛月依的寢殿,如先前般,仔仔細細檢查了寢殿內外,她甚至於召喚出毒蛇毒蠍,借以它們的嗅覺幫著尋找。

可令人失望卻是,盡管如此,一通翻查過後,終究是一無所獲。

失望至極的她,隻得重新拿出耳墜打量著,不禁質疑先前所想,或許這看似不普通的耳墜,實則便是一普通物件,與案件無任何幹係。、

寧森月也並非吊死在一棵樹上之人,既是此路不通,她自當換一道摸索。

帶著濃濃困惑,寧森月最終離開聲樂坊。

夜涼如水,瑟瑟秋風拂過肌膚,竟是冷得叫人一顫。

寧森月獨自舉著紅燭行走著,衣裝單薄的她顯得越發纖細孱弱,勝雪的肌膚於燭火映襯下,顯得越發慘白,若是此刻有人經過不經意一望,定是嚇得栽倒。

經由這幾日的變故,原先富麗堂皇,喧鬧繁華的聲樂坊,頓時如一座廢棄的宮殿,雖富有往日華麗,可氣氛卻是大為不同。

周圍死寂得,好似隻剩下寧森月輕盈的腳步聲。

她邁著碎步前行,不慌不忙。

'嚶嚶'——

隱約可聽見一道道連綿不斷的怪聲,寧森月登時腳步一滯,渾身毛孔擴張,

連帶著雞皮疙瘩也是一粒粒冒著。

原先還有些困意的她,瞬間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眸色清明,她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聽覺放大。

怪聲依舊傳入耳際,可這一回,她卻是聽清了一般,那隱隱傳入耳畔的怪聲,應當是女子哭泣聲。

不禁循著哭聲而去,寧森月非但心下無所俱意,反倒是猶然而生一股興奮之感,她強烈的第六感告訴她,此次前行必然有著意想不到的收獲。

距離那哭聲越發近了,緊隨著映入眼簾的,是一陣耀眼火光,她定睛一瞧,才發覺原是一身單體薄的女子正跪在花叢間燒著紙錢。

而先前傳入耳畔的怪聲想來便是由她口中傳出。

寧森月走進她身後,冷冷質問:"你是何人?"

她的背影肉眼可見微微一抖,像是難以置信一般轉過頭,眼底盡是訝異。

"奴婢叩見,叩見……"由於低著頭,她瞧不清來者何人。

寧森月居高臨下俯視著她,心下生出一絲警惕,詢問道:"景王世子妃,你是何人?你可知在宮中燒紙錢乃是觸犯宮規之事?"

她聞言,身子越發顫抖,溢出唇瓣的聲音亦是透著一絲嗝咽,"奴婢叩見世子妃娘娘,回世子妃,奴婢紫衣,奴婢實在是不忍心無辜枉死的姐妹孤零零一人上路,這才想著少些紙錢,免得她到了黃泉路上,連喝孟婆湯的銀錢都拿不出來。"

雲升帝國一向有著人死後投胎轉世輪回的說法,再者宮中婢女本就大字不識幾個,迷信也是理所當然。

寧森月腦海靈光一閃,驚呼道:"你所謂的姐妹,莫不是祭祀大典之上,死去的舞姬辛瑤?"

聯係這婢女燒紙錢的位置是聲樂坊,再者,二人年紀相符,倒是不難猜出她所祭拜之人乃是辛瑤。

紫衣連連點頭。

"你可否抬起頭來?"寧森月吩咐道。

紫衣先是一怔,隨後不敢怠慢,登時仰著頭與寧森月直視。

一雙剪水雙眸映入眼簾,五官精致柔媚,輪廓線條優美,一瞧便知曉是聲樂坊舞姬或是歌姬。

寧森月心下頓生希望,"你可知曉實情?"既是聲樂坊之人,該是曉得一些內情。

紫衣瞧著寧森月並非品行惡劣之人,猶豫一番後便道:"世子妃有何想問?若是與調查辛瑤之死一事有關,奴婢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寧森月極為滿意,出聲問道:"你多半也是覺著沈碧珊是凶手?"

她猶豫過後,才道:"定然不僅僅是沈碧珊一人。"

這一答複,倒是叫寧森月略微吃驚,不禁問道:"為何?"

婢女似是孤注一擲一般,說道:"辛瑤會武功的,如若僅僅是紅菱出了問題,她定然能夠脫身,可辛瑤卻當場摔下死亡,奴婢猜測,隻怕辛瑤上台前,便讓人喂了藥物。"

這一番言辭叫寧森月大驚失色,先前審問沈碧珊之時,她竟是隻字不提辛瑤會武功之事,究竟是有所隱瞞,亦或者是她並不知情?

一時間,案件

似乎越發雲裏霧裏,寧森月雙眸微眯,質問道:"此事可有旁人得知?"

紫衣極為慎重搖頭,沉聲道:"辛瑤並未張揚,此事應當隻有辛坊主以及奴婢二人知曉。"

寧森月略有所思點頭,沉吟半晌後,她驀地恍過神來,見紫衣依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忙示意她起身。

"在宮中燒紙錢,乃是大忌,今日你幸虧是見了我,否則換做旁人,隻怕不會輕易饒過你。"寧森月不忘囑咐著。

紫衣連連磕頭言謝,隨後便趕緊收拾地上紙錢燃燒後遺留的灰燼,唯諾離去。

寧森月凝著她纖細羸弱的背影,不禁思忖著她今夜這番看似發自肺腑的言辭是否值得一信。

——

長樂宮內,燭火熹微。

那一襲褐色鳳袍,母儀天下服飾象征的女子端坐於貴妃榻上,而她身下,一同樣雍容華貴的女子正一副俯首聽教的模樣。

"玉蓉啊,你怎就沒法做到母後所期待的,試著去挽留太子的心呢?"皇後輕揉著眉心,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瞧著她。

杜玉蓉亦是一臉委屈與無奈,母後日日叨念著她,不願爭取太子爺的心,可母後怎知,她已是萬分努力,可太子爺根本不願意正眼瞧她,她又如何努力?

"玉蓉無能,還請母後責罰。"杜玉蓉盈盈一拜,舉止做派,皆是叫人挑不出一絲瑕疵。

皇後一聲輕歎,瞧著行為舉止皆是規規矩矩不敢有半絲逾越的杜玉蓉,她不禁犯愁,曾幾何時,她覺著杜玉蓉這得體的言行舉止頗中她意,可她卻忽略了雲逸風心下感受。

她中意,卻並不代表太子中意,太子本就比常人心高氣傲,當年,杜玉蓉乃是自己與左相硬塞給她作為太子妃,她本就心下有所不滿,再者,太子的心思也非同一般人,或許她心底下,正是喜歡那些個小家碧玉的女子。

"本宮責罰你又能如何?難道如此一來,太子的心便能留在你身上?亦或者是,你便能為皇家添一太孫?"皇後緊蹙著黛眉,惱怒道。

想著杜玉蓉與雲逸風成親將近一載,可這肚子裏頭依舊半點動靜也未曾瞧見,實在是叫人心下憂慮。

杜玉蓉就算是無法挽留雲逸風的心,可總得將人留在自己的榻上,懷上一子,才能保住她作為太子妃的地位。

一陣衡量過後,皇後終是心下一聲長歎,說道:"既是你無法挽留太子殿下的心,倒不如扶植一人上位,讓她替代你,伺候太子。"鳳眸因著笑意輕眯著,眼底閃爍著晦暗不明的眸光。

杜玉蓉腳下竟是一踉蹌,薄粉敷麵的小臉慘白如厲鬼一般,她睜著盈盈水眸,眼底閃爍著震驚眸光,呆滯一陣後才道:"母後您是打算?"她隻希望,母後的心思並非是她所猜想一般。

然而,事實中就是令她失望,那運籌帷幄的女子輕點著頭。

許是認命一般,杜玉蓉麵如死灰,她垂下眼瞼,顫抖著紅唇道:"母後可有合適人選?"

想必母後今日無故喚她前來,不僅僅是為了訓斥她無法挽留太子的心,隻怕真正目的,是勸她扶植另一女子上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