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170章 我是我娘的極端
經過路上小小的插曲之後，楚妖嬈和楚楚順利地到達了墨家的藏書閣。
楚妖嬈終於楚楚嘴中的所謂的“很大很大”是什麽意思了。
這條路很是奇特，明明是道直路，但是偏偏兩邊都是假山，亭台水榭，讓人目不暇接。
所以就會忽略了這是一條直路的事實，以及在一側的上方，古銅色的幾個大字，藏書閣。
楚妖嬈看了尤因一眼，笑道：“尤因真棒。”
“這是我和小哥哥一起發現的。”尤因的嘴角翹起來，憋不住笑意，但是想要楚楚，又再度憋了下去。
談到楚楚，楚妖嬈的眼中的光也黯淡了一下，隨後她道：“不要急，我很快就會帶他回來。”
等她查清楚了一切。
看著在上方的古銅色大字，楚妖嬈看向眼前隱藏在假山後麵陰暗的小路，拉著楚楚，往裏麵走。
這裏一定是入口。
楚妖嬈果然沒有猜錯。
假山當中透進來的星星點點的陽光使得她清晰地看見了裏麵的場景，雖然看上去沒什麽人涉足的模樣。
而走了一點點時間，楚妖嬈就和尤因到達了終點。
與想象中的恢弘建築不同，在頂上方閃耀的古銅色大字下麵，隻是一個普通的民居。
門口有一個老頭手拿著蒲扇，給自己每扇兩下，就眯起了眼睛，然後頭一歪，就驚醒，然後再撲打兩下，繼續睡覺。
楚妖嬈看著這一幕，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而這一笑，這個老頭，就顫巍巍地睜開了眼睛。
“兩個小娃娃？哪裏來的？這裏不是你們玩鬧的地方，快走快走！”看見了楚妖嬈和尤因，老頭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然後說也不說直接趕人。
楚妖嬈的眼中閃過一絲吃驚，要不要這樣直接地趕人？
而且小娃娃是什麽鬼？
但是這老頭看上去就有點不好惹，楚妖嬈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有模有樣地對著老頭行了個禮，然後道：“敢問前輩，此處可是墨家的藏書閣？晚輩想要入內一觀，不知道有沒有那個榮幸？”
老頭子睜開了眼睛，打量著楚妖嬈，語氣有些微的微妙：“你想要進藏書閣？”
楚妖嬈點頭稱是。
老頭道：“你可知要想進墨家的藏書閣，就必須是墨家人。”
“我是。”
老頭的語氣更加微妙了：“墨家的直係，可沒有你這樣的一個女娃娃。”
楚妖嬈一怔，然後看向眼前的老頭，認真地道：“我娘，是墨家的直係。”
她這話一出，墨家手中搖著的大蒲扇就停下了，然後他道：“墨家的直係裏麵，可是從未有過女娃娃。”
楚妖嬈從這裏麵聽出濃濃的不滿之色，她抓緊了旁邊的尤因的手，輕聲問道：“哦？是嗎？十六年前的墨家直係當中，也沒有女子嗎？”
老頭嗤笑了一聲。
“是啊，十六年前倒是有一個，老頭子我還是看著她長大的呢，結果呢，那麽大的一個女娃娃，平時看著挺靈光的犯起蠢來卻是一個頂兩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說到最後，他
還惋惜地說了一句：“那個丫頭，真是笨死了。”
楚妖嬈凜聲道：“她既然與人有情，更加殘酷的不是逼她放棄這段感情的人嗎？如果所有的感情都能用愚蠢來形容，那這個世界上哪裏還有真情存在。”
她從未動過情，但是卻能理解當年的墨幽蘭的行為。
墨幽蘭在這個家族當中，得到了那樣無限的榮寵，卻還是想要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就說明是動了真心的。
但是這個家族，身為四大世家之一，唯一做的居然是將她強製地關起來。
楚妖嬈認為，當年的墨幽蘭，其實並沒有做錯。
隻不過是後麵不知道是哪條路走錯了，才導致了死亡。
楚妖嬈發誓，她一定會找到當年的真相。
這具身體既然她借用了這麽久，就快些，給她一個交代。
墨幽蘭的身上發生的事情，就是她給的交代。
老頭聽著楚妖嬈的話，半晌沒有動靜。
然後他才輕輕地感歎了一句：“你和你娘，真是一樣地愚蠢。”
楚妖嬈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狠厲的光。
她盯著老頭，就像是在盯著一個敵人一般，目光中沒有絲毫的感情。
然後她道：“你什麽都不懂，憑什麽來做此評價。”
“我不懂，你就懂了嗎？”老頭站起來，身上淩厲的氣息壓在了楚妖嬈的身上，他毫不留情地訓斥：“小小年紀，哪懂得什麽是愛！更何況，小丫頭，你其實連你娘都不如，你娘好歹是鬼迷心竅，愛上了那樣的男人。但是你根本就不懂得情為何物，就在這裏大放厥詞！”
楚妖嬈一驚，腳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而且你心狠手辣，作風很是利落，一言不合眼神中竟是透出想要人命的意思，真是沒想到，阿蘭會有你這麽個女兒！”
老頭用蒲扇指著楚妖嬈，一言一語都是指責。
楚妖嬈不知道為何，竟是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她說了個我，之後的話就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而老頭則是厲聲對著楚妖嬈道：“墨山一直把你當做阿蘭，所以老眼昏花，看不出你下手的狠毒，老夫卻是不一樣，你和阿蘭那個丫頭，實在是差的太遠了！”
楚妖嬈被指責地整個人都心神恍惚。
她的眼睛裏麵閃現的光無比複雜，她已經很久沒有被人這樣指著鼻子罵了。
而且現在的她，根本就沒有話語權。
來告訴眼前的人，自己不是那樣的人。
她對自己的行事作風一向都不避諱，反正沒有人敢管到她的頭上來。
而且下手狠辣怎麽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但是當有人把她和十幾年前的墨幽蘭做比較的時候，楚妖嬈忽然就沒了脾氣。
“但是我和我娘的生存，也是不一樣的，”在老頭罵累了沒有聲音的時候，楚妖嬈忽然就接上了。
她道：“我娘親，有疼愛她的兄長，爹娘，美好而又完美的人生，我則是她的極端。”
楚妖嬈盯著眼前這個老頭渾濁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從小就被欺辱著長大
，沒有人疼我，沒有人愛我，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娘親到底是誰，如果我不心狠手辣地長大，我在那攤爛泥裏麵，早就被窒息死了。”
“沒有人給我，成長為一個善良的，純潔的人的機會。”
老頭蠕動了一下嘴唇，他完全沒有想到楚妖嬈會是這樣的回答。
而楚妖嬈的話也一點沒錯。
“而且，我自認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你們不傷害我，我也不會傷害你們，試問，我哪裏做錯了？”
麵前的老頭啞口無言。
楚妖嬈說出這番話，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放鬆之感。
這段話，不僅僅是出於現在的她之口，也是出於過去的她之口。
她自問自己從不傷害一個無辜的人，但是偏偏有那麽多找死的人，前仆後繼地撲到她的槍口上。
然後還給她留下一個凶狠殘暴的名聲。
但是每次聽見那群人在死之前罵她的惡毒時，她都想笑著問一句：“這是我的錯嗎？你來要我的命，我還要把你像是菩薩一樣供起來嗎？”
“哈哈哈哈！老雲，我就說過，這個丫頭，你絕對是看錯了！”
另外一陣大笑聲想起來，楚妖嬈一驚，回頭一看，就見一個小小的黑點，由遠及近，來到了楚妖嬈的麵前。
楚妖嬈盯著這張臉，半晌沒有動靜。
“小丫頭，你可還記得我？”
後趕來的老頭看著楚妖嬈，眼中閃過了笑意。
楚妖嬈猶豫了張口：“你是那天？”
那天和墨山用精神力交鋒的人。
蘇老點點頭，然後道：“這是雲老，我們兩個和你祖父，是大半輩子的交情了，當年你娘，是我們看著長大的。”
隨後他拍了一把雲老的肩膀，樂嗬嗬地道：“丫頭啊，當初雲老最是疼愛你的娘親，而你娘當初拋棄家族的事情，確實寒了不少人的心，你也別怪他。”
說來也怪，這蘇老、雲老和墨山，雖說是同輩分的，但是麵上看上去卻完全不像。
看起來最為年輕的應該就是蘇老，頭上發絲黑白相間，麵容也帶著一股冷峻，若非是現在這樂嗬嗬的模樣，楚妖嬈一定會把他當做是一個高冷的大叔。
而夾在中間的就是墨山了，墨山雖是已經須發近百，但是臉卻不顯老態，給人一種精氣神十足的感覺。
而這個雲老，頭上的頭發呈現一種髒兮兮的灰白相交的模樣，麵上的褶子也十分蒼老，他是真正地給人一種死氣。
盡管訓起人來一個頂倆。
雲老聽著蘇老的話，冷冷哼了一聲。
而楚妖嬈則是有禮地彎了個腰：“兩位前輩好，妖嬈之前不知身份，多有冒犯，還請原諒。”
“你也不用如此疏遠，若是不嫌棄，叫我們兩個老頭子一聲爺爺也是可以的，”蘇老盯著楚妖嬈的目光複雜，當日其實他並沒有認出這丫頭便是墨幽蘭的女兒。
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了，年紀也大了。
墨幽蘭的修煉更加強大的方麵是修煉境界，她對於玄力的感知十分恐怖。
但是沒想到，她生了一個有精神力天賦的女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