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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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朱雀的天賦之一，我記得當年你召喚群獸的時候也是這樣。”長老傾聽了一會微笑著說：“他做的似乎比你當年強上不少。”
“他做得過頭了。”冰狼的語氣依舊沉穩，卻還是透著不安。
“長老，這樣的力量出現在塵世，太過了。上麵會追究的，其他人會認為他，已經是妖了。”冰狼雖然是這麽說，但他的眼中卻透出一絲欣慰。
長老回過頭，用失明的眼睛盯著冰狼，麵沉似水的說道：“不能用一個人的血脈來衡量這個人的善惡。力量沒有正邪之分，隻看使用這力量為善還是為惡！”鏗鏘有力的語氣，被長老一字一頓的說出來，重重的砸在冰狼與還在瑟瑟發抖的紫嫣身上。
“我擔心的是巫門裏的那些人，他們不會這麽想。”冰狼嘴上這麽說，眼睛卻眯成一條縫。
“這事由我來處理。”冰狼要的就是這句話，得到長老明確的答複。冰狼不再說什麽，他就是這樣的人，忠實勇敢，堅強可靠，不大喜歡考慮理解範圍以外的事情。隻有在謝子言身上除外。
這時，有人敲了敲他們的房門。
“長老，有人要見您。”是給謝子言治療的巫師。
沒等巫師說完門就打開了，冰狼戒備地擋在長老身前，順手把一直在邊上的紫嫣也拉到身旁，來人穿著樣子古怪，胸前繡著一座高山的黑大衣。
“你是誰？”長老謹慎的問道。
“山靈，巫門巡回使。從虛無市趕來的，你以前見過我。”那人恭敬的低頭抱拳行禮，“在你來烏有市前，我就已經接到總壇的密令，叫我趕到烏有市調查這裏的妖為何會聚集在一起，連帶考察夜羽羅的善惡。”說著這話，山靈抬頭看著屋頂的一角，好像能看透屋頂一般。
“你們來得正好，援軍到了我就安心了。”長老這幾天來的不安，在這一刻完全放了下來。
“我隻是執行命令，長老。”山靈並沒有因為長老說的話而高興起來。他知道這將是一場惡戰。人與妖之間的惡戰。
“我明白了，我會給巫門傳達你到來的消息的。”長老手指尖輕輕在躺椅上扶手劃過，帶起一溜火星，火光中一縷青煙飄出屋外。
謝子言就在這時出現在門外。他已經完成了他的詢問，解除了對鳥兒無聲的束縛。整齊有序的鳥群刹那間亂了套，筋疲力盡的鳥兒煙霧般向四麵八方散去。
謝子言認出了山靈衣服上的標誌，卻沒有理他。
“知道他們的蹤跡了。”他對長老說著。眼光不經意的掃過，長老身邊紫嫣俏麗的臉。後者臉上一紅，剛才一幕確實把她嚇壞了。
不甚明白的她，也知道這群人不是普通人。剛才長老對善惡的評論，讓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靜。現在謝子言略帶血紅的目光，她有點不知所措。心不停使喚的“咚咚”亂跳。
他在看我，他看我的時候他在想什麽？少女的情懷總是那麽的多夢，紅暈慢慢爬上她的臉。
長老點點頭，對山靈說道：“你回去告訴你帶來的人，都做好準備我會去找你們的。”山靈麵無表情的行禮出去了。長老重新坐下，臉色很蒼白，微微有些氣喘。
作為一名百歲開外的老人，長途跋涉來到這裏。這幾天裏他沒有一絲鬆懈，老人很累了，需要休息。
可他還是問著謝子言：“接下來你想怎麽辦？”
“和以往一樣。”謝子言收回停留在紫嫣臉上的目光，恭敬的回答著。
“不行，他們數目太多。”長老閉著眼睛沉思了一會，才緩緩睜開他充滿白霧的眼，說道：“恐怕這次我們的傷亡會很大。”
“長老請允許我，今晚先單獨行動。”謝子言這句話讓紫嫣心頭一緊，她不敢置信的瞪著那雙宛如星辰的眸子，看著這個男人。她的心有點亂，她不願意這個男人再一身傷痕的回來，或者永遠回不來。
忍不住脫口而出：“不行！”，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剛才的紅暈尚未退卻，現在又增添了更多的顏色。
聽到這話謝子言的身子動了下，什麽話也沒說。隻是繼續垂頭等著長老的回答。
長老的嘴角微微上翹，不過他馬上點了點頭。
冰狼神色複雜的看了謝子言和紫嫣每人一眼，然後才在謝子言的肩頭上拍了拍：“小心點，別讓人家等急了。”作為謝子言的師傅，他無條件的支持徒弟，在塵世間找到一份真愛。因為當年的他曾經錯過。
在距離烏有市二十公裏的地方，在鳳凰山綠化帶盡頭，有一個鳳凰山莊。在離山莊一公裏的地方，有一座古老的寺院孤零零地坐落在山丘上。
天空裏隻有幾顆零星閃爍著，借著這一絲星光，周圍森林的每一顆樹，都清晰的映入謝子言眼臉。回龍寺的廟門在“吱嘎”聲中打開，馬達的轟鳴聲響徹森林。
一輛火紅色的寶馬猶如一塊在鐵板上滑動的磁鐵，悄無聲息的駛出回龍寺。流線型的車頭上兩盞大燈，照出慘白的光圈。
忽然間，光圈盡頭出現一個模糊的高大身影，那人弓起腰，好像要單膝下跪一樣，但彎曲的膝蓋卻猛地繃直，他垂直上升，在司機的視線裏消失了。
空中墜落的呼嘯聲從天而降，司機還沒來得及抬頭，頂棚便像朽木一樣從中間折斷，車輪受不了巨大的壓力而搖晃不定，斷裂的頂棚深陷進車內。車窗玻璃和前麵的擋風玻璃瞬間四處飛濺，引擎蓋呯地飛出老遠，斜斜地紮進泥裏。
轟隆聲響中，車尾揚起，車廂劇烈的翻滾起來，好像雷雨天遇到了八級地震，翻下山崖。黑影在砸斷車棚後，躍過翻轉的紅色寶馬車，落在路上。
在車身翻滾在山崖下的同時，車門被猛力的撞開，裏麵的人以不可思議的敏捷速度攀上山崖，這是虎妖劍虎。
劍虎看清了黑影，是謝子言。他站在大路上，神色鎮定，直視著劍虎，在星光的照耀下目光如炬盯著劍虎，好像在說：“是我。”
幾天前謝子言就是用這樣的姿勢迎接劍虎的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