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較量(8)
侃侃而談到這,周皓雲忽爾點著珍珠雙眸癡癡仰慕凝望他臉龐廉泠的嬌嫩小瓊鼻,笑道:“聽明白了嗎,拉菲說穿了,就是一種貴一點的葡萄酒。”
“嗯,知道了。”
廉泠撫摸著自己驀然升盈的粉腮的暈紅,低首羞澀。
芳心為自己沉迷於他那磁和動聽聲音幾乎沒記住他一堆繞口地名而感覺俏臉發燙。
“哼!你記憶力到挺好,想必有對著百度百科死記硬背過吧?”
許霏兒拭擦紅鑽的玉首一停,冷笑,聽著周皓雲沒有任何滯澀將一大串腦袋發昏的地名行雲流水琅琅上口傾吐出來,她更懷疑他是不是專門背誦過。
否則怎麽可能記得那麽清楚,還說著那麽通順!
因為就是把紅酒當成水喝的人,都未必有他知道的細致。
“我說得可有錯漏的地方,項少?”
周皓雲無視許霏兒諷刺意味十足尖刻神態,卻灑笑著轉向臉色沉悶,青筋微突的項湟。
他很清楚,此時項湟心裏那一種滿腔怒火怨毒無處發泄的憋屈。
“一些常識而已。”
項湟臉色發黑,握著高腳杯的五指泛白,肌肉一擰,按下將高腳杯砸到周皓雲可恨臉孔的衝動,勉強出格著牙齒邊縫擠出了幾個字。
可以想象自以為成竹在胸一切在手,卻突然發現五指山下螻蟻扭動小身板示威著你來咬我啊,那一種蔑視的挑釁而產生的羞惱和暴怒!
若不是雷紹一直眼神壓製他,他真要把攥緊的拳頭跟對方麵孔來一個凶狠地接觸。
無論真假,拳頭低下見真章再說!
“你既然專門背過,那一定是知道拉菲酒莊的曆史淵源了?”
舒欣然讓周皓雲說相聲似的繞口令地名給震懾了一下,但見他如此可惡地挑撥項湟,心中十分的不舒服。
她覺得這人估計是聽說今天可能會到這麽高級的酒店吃飯,所以事先準備了一些常識。
但她不認為他可以麵麵俱到,什麽都預備好了。
立馬針鋒相對拋出另一個問題。
“舒大小姐,你在給我發考卷嗎?”
周皓雲收回讓項湟森著臉的目光,掠過尖銳的舒欣然,輕輕一笑。
“怎麽?黔驢技窮,背不出來了?”
舒欣然紙巾一抹嘴唇,一道屑笑。
“欣然.”
廉泠慌忙拉著舒欣然的裙角低語哀求了一聲。
“哎。”看到廉泠小臉楚楚可憐的求懇,舒欣然熠熠B視周皓雲的眼神斂回,淡聲道:“好吧,看在小泠的麵子上,我也不難為你了,不過沒事就別炫耀那一丁點專門背過的所謂學識修養了,這樣你不僅不會讓人覺得欣賞尊重,反而小醜一樣惡心,被人唾棄,你知道嗎?”
她冷盯了一眼,尖酸說完,轉身滿臉不屑。
理屈詞窮的時候要女人出頭,算什麽男人!
周皓雲輕輕皺起邪異的劍眉,本來不想理會這種意氣的東西,可是這些話未免欺人太甚了些。
搖了搖頭,稍微整理一些思緒,沉著的聲音道:“拉菲莊是由一名姓拉菲(Lafite)的貴族創園於1354年,在十四世紀已發展得相當有名氣。而到了1675年,更是由當時世界的酒業一號公爵人物J.D.Segur高價收購。
希剛當時在酒界叱吒風雲,同時擁有頂級的曆史名莊ChateauLatour、ChateauMouton和ChateauCalonSegur。法王路易十四甚至曾經公開發表過講話,飽含深意稱希剛家族是法國當時最富有的家族。
也是這種光環照耀下,拉菲的名氣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雖然在十七世紀,法國基本上是Burgundy酒掌控的天下。
可當時上流社會最著名“交際花”法王路易十五的龐巴迪卻對拉菲情有獨鍾。
所以拉菲往往能成為凡爾賽宮貴族們的杯中佳物,經久不衰。
盡管1755年希剛家族的第三代掌門人去世後,拉菲產權進入了一段較為混亂的曆史時期。但拉菲酒的品質卻從未讓人失望。
一直到1868年,拉菲酒莊由BaronJamesRothschild在公開拍賣會上以當時天價四百四十萬法郎中標購得。便以質量和世界頂級葡萄酒的聲譽風光至今。成為世界最著名的酒王。”
一口氣如同朗誦英語單詞遊刃有餘表述到這裏,周皓雲也不管周圍逐漸變得呆滯驚詫的各種意味目光,閑淡對停下動作瞄著他的韋智達道:“速度快些,說多了,有點口幹舌燥。”
“嘿。”
韋智達嘴角驀然現出一個讓人感覺骨冷的笑。深深地注視了眼周皓雲,再次埋著頭,慢條斯理自己的工序。
“你輔修英語專業?”
愣了好一會兒,舒欣然眼色帶著絲絲的驚訝掃視cao著一口純正流利英語的周皓雲。
先不去管他說得是百度百科還是一口胡言,關鍵那幾個地道的單詞念法,有幾個英國留學生朋友的她當然能分辨出那一種地道的流利順暢。
不隻是盲人摸象,徒有其形。
“我沒事也會出出國。”
周皓雲笑得雲淡風輕。
可是邪異的眼簾掠過一抹一現即逝的悵然。
莉莉安娜。
是一個讓他想忘但一直無法從心底清除的名字。
廉泠悄悄地抓著他的手。
也許其他人無法從周皓雲笑意盎然的眼神品味出太多的消黯。可是清澈不失剔透的廉泠卻明顯從心房感受到周皓雲那一股陡然回落的情感。
“你出國?還沒事出出?你知道辦張簽證要多少錢嗎?”
許霏兒猛然拋開潔白小手的餐布,曲線凹凸的身體蹦的站直,指著周皓雲鼻子譏誚大笑。
“一個坐硬座火車來北京的窮學生,你把我們都當成蠢貨?在白日做夢呢!”
她怒極,幾乎就抓著桌上的小碗,要扔到周皓雲讓人抓狂的笑臉。
“周兄弟,你剛才似乎跟我說這輩子沒有坐過飛機啊!”
項湟再也撐不住,一臉沉笑,拍著桌子霍然起身。
“希望你能有一個解釋。”
目光冷寒不定,沉寂了許久的蘇楷冷冰冰直視周皓雲。
“雖說大家都是兄弟,開個玩笑無傷大雅,可是周兄這樣做,好像不似君子所為。”
元誌野鎮定自若的瞳孔也出現了慍怒。
“周兄,雷紹喜歡爽快的人。”
雷紹一笑,可是笑得很淡。
“你們要說法?”
一觸即發箭在弦上的局勢,周皓雲噙著逸笑,微微挺腰,舒緩了緩身體的骨骼,臉色一如既往的淡逸,卻是雙指一扯,把圓桌上另一盒拉菲轉到自己麵前。
在十幾道虎視眈眈伺機而發的目光注視下,修長白皙的食指在暗扣下隨意一彈,酒盒便自動歡快的翻開。
那一種如臂使指探囊取物的自然飄逸,讓韋智達逐漸冷縮的眼神升騰起自己開拉菲,就像是用鋼釺去粗暴夾斷暗扣的感覺。
周皓雲的動作才太輕盈太熟稔太寫意了!
好像拉菲絞盡腦汁不知道多少門外漢素手無策無計可施的暗扣設計,就是女人胸前隨便挽起的蝴蝶結,在他出神入化的下,欲拒還迎,輕輕一拉,就蹦然解開。
“其實我的解釋很簡單。”
周皓雲五指在酒盒邊上輕輕一拍,那一柄暗紅色的波爾多液,就像是被他高超技巧逗弄到了極限,衝昏頭腦的女人。
自動乖巧地撲向他。
五指並攏,拈著小巧的酒瓶瓶頸。
他嘴角擎起一個邪到讓人迷晃的笑,環視屏息暗波怒濤的一周,一字一句對鐵青臉色的項湟聳肩道:“因為從頭到腳,我都是在玩你,項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