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彪悍:娘親,揍他!

番外楚司

番外 楚司

“你就一點也不意外?”楚司挑眉道,語調輕鬆,可一雙眼卻始終沉穩地落在他身上。翟淩雲漫不經心地回道:“意外你恢複記憶嗎?”

楚司怔了一下,隨即笑了,有著自嘲,他輕輕地歎了一聲,“你果然知道……”

“你逗留在神魔戰場那麽多年,我豈會不知道你的存在。”

“可是你成功了……”他沒有。楚司在心底輕聲說,翟淩雲不願忘記秦素,他又怎麽會願意。

隻是終究本事有限。

“謝謝。”

楚司眺望著遠處風景,思緒飄遠,緩聲說道:“若沒有你在最後關頭幫了我一把,也許楚司真的就消失了。”低沉的聲音似山穀空靈的回音,餘韻久久未消,且越品越有幾分不一樣的味道,像似楚司此時的心境。

翟淩雲眼也不回:“不謝,我是為了素素。”

楚司嘴角抽了抽,翟淩雲你真是直接得讓人想揍你。話鋒一轉,他平聲說:“我準備前往邊境之城參軍,今天就出發。”見翟淩雲眼底總算露出一分驚訝,楚司才稍稍滿足了些,看吧,不是什麽事都在你意料之中……“這是楚家自古的規矩,成年的楚家男子要前往軍中曆練三年。”

“借口找的不錯。”

楚司摸了摸鼻子,“有這麽明顯嗎?”見翟淩雲似笑非笑的眼,他放下了手,慢聲道:“秦素拒絕我了,嗯……也可以說我是為情療傷而離開。”自我調侃的聳了聳肩,清明的眼底,是一片坦然。

翟淩雲望著他,神色讓人琢磨不透,半晌,他問:“所以你放棄了?”

“我沒有放棄。”楚司靜靜地說,眼底是一片專注,他說得很快,卻很清楚。“如果她這一生的追求是你,那我便追尋著她的腳步跟著她走。她想要守護的東西,我會幫她,盡管那個人是我的情敵。”

翟淩雲靜默。

沉默中,兩人靜立良久,直到楚司將要離開,翟淩雲仍未有所動作。背對著翟淩雲的楚司撫摸著馬兒的鬃毛,“翟淩雲,其實……”

“我很羨慕你。”

話落他翻身上馬,揚長而去,不帶走一片塵埃。

翟淩雲目送著他遠去,神魔戰場的幾百年,凝魂成功的楚司也跟他一樣在尋找秦素……那一句對秦素的喜歡……

延續了一千年。

清雲城下禁術籠罩中的紅色身影,一直沒變。奔走的快馬,帶走了那一身張揚的紅衣,他一如以前,選擇了守護。

三年,是為了說服自己而給出的期限吧……

翟淩雲神色莫測。

落在最後的葉昊天現出身影,扯了扯嘴角,無力歎道:“好不容易找到,又走了,我是不是又該再跑一次。”翟淩雲聞聲回過頭,見他懷裏抱著一頭踏雲虎,怔了片刻,揚唇道:“這踏雲虎確實很適合他。”

罕見的變異上古魔獸。在素素看到的第一眼,隻怕就想到了吧。

葉昊天看著踏雲虎,思索了片刻,道:“罷了,反正答應了秦素,我就給他送這一趟。翟淩雲,記得轉告秦素一聲,我給楚司送靈寵去。”

風中飄來葉昊天走遠的聲音,翟淩雲轉身向他們相反的另一條走去,在路的那頭,有一座城,他的素素,就在那裏。

遠在皇宮這頭的秦素,立在太子殿內最高的屋簷之上,眺望著那人遠去的方向,手中一紙被拆開的書信隨風輕揚。

“我曾想過,最初遇見你的是我,如果當初我是先說出這話的人……一切是不是會不一樣。”信中稍頓的一筆,似乎可以想象到男子在微弱燈下,稍稍出神的顏,回憶著在暮日森林的莽撞,而後輕輕地笑出一聲。他再次執筆,寫道:“如今我已經知道答案,無關時間早晚,隻是有些東西注定的便逃不了,我等的是你,而你……等的是他。”

“但我並不後悔。”

“秦素,若時光再倒流一回,百裏流光再相會,三載時光,紅衣騎塵歸來,茫茫人海,換我來找你。”筆落的最後五字,遒勁有力。最後一段,筆勁灑脫,一氣嗬成,帶著他的釋然與放下。

眼前鮮豔紅衣張揚,像似那永不退色的自信。

遙似當年初遇,明是對凡事漠不關心的少年,卻仍不由自主地對陌生的她道出了一句,“需要幫忙嗎?”

迷霧山穀中茫然失措的他,翻找著狼藉,隻為尋得她的身影,失聲喃喃中問的是:“你在哪……”

清雲城下奮不顧身為她的紅衣青年,那一刻,全然忘記了他走向的會是死亡,他隻是說:“還好……這一次趕上了。”

以及現在騎馬遠走的他,所留下的隻是一紙讓她沒有負擔的約定,三年之後,他會回來找她,以重生的身份,回來……

秦素看著手中的書信,抬眼望著他遠去的方向,唇瓣動了下,卻終是無聲。

她慢慢地坐在屋頂上,望著日頭逐漸西斜,昏黃灑在她的身上,照出了一片暖色。大手將她攬進身旁,回來的翟淩雲靜靜地陪著她。

與她一起看過日落。

當最後一點光亮消失在邊線,秦素霍然起身,理了下衣擺,對著還坐在原地的翟淩雲說道:“走吧,我餓了。”輕揚的眉梢帶著促狹,她回憶道:“好像很久沒吃過你煮的了……”

翟淩雲回過神,懶聲堅定地道:“隻要素素想要,我可以給你做一輩子的菜。”

“你確定要燒那麽多間廚房嗎?”

翟淩雲腳步一個趔趄,險些摔了,秦素失笑出聲,拉住他的手帶著一起下了屋頂,忽而想到一事,說:“小五跟小惡進了宮,以後會跟我在宮裏住些時候,像昨晚住你那裏是不是有些不方便。”

翟淩雲頓了一下,想到昨晚久違的打地鋪,他平靜地說:“這事我已經吩咐雲明去辦,他們這會兒應該去看新房間了。”

秦素不疑有他,點了下頭便沒多問。

這一邊……

小惡數了數從太子寢殿走過來的時間,磨了磨牙道:“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一刻鍾。”翟小五補充說。

兩個小家夥對視了眼,握了握拳頭。

爹爹,你太陰險了!

入寢時分,太子寢殿內,從書房回來的翟淩雲推開門走進,一眼就瞧見了兩個小家夥坐在一旁下著棋,吃著零食,與秦素說說笑笑著,等他一走進,兩人回頭向他看來,翟小五笑得天真地說:“爹爹,我跟哥在兩間房間通了一條空間之路,辦法我已經告訴娘親了,以後你們可以常來哦。”

“隻要一分鍾哦。”小惡咧了咧嘴。

翟淩雲:“……”

第二天,看著封住空間出口的結界,兩個小家夥立在原地,思索了一會,小五搭著小惡的肩膀,往回路走去。

第七天,天未亮,正要前去上朝的翟淩雲的精神海突然出現一道訊息,令他腳步一頓,天亮後才失效的結界,如今正在破碎。

他敲了敲手中的折子,麵色不改地前往正殿。

這天。

朝堂上的氣氛十分可怕,一個被上報貪汙的地方城使被當朝摘了烏紗帽,下了牢獄,甚至連累到數位朝中要臣,更因此拉出了一條腐敗的關係鏈,數一數牽連人數,竟達數百之數,全是官員!震驚了朝野,更刺激了皇帝。震怒下,下令了嚴辦!徹查!朝中人人自危,而挖出此事的罪魁禍首,正是一臉事不關已的太子……

那日後,眾臣對太子是又敬又怕。

這人要麽不出手,一出手就翻了秦朝一半的天。

而翟淩雲卻當了個甩手掌櫃,他隻負責當這個引子,其他事,自然有皇帝吩咐其他人去做,他把玩著手中被破碎的靈石,挑了下眉頭,暗道,這小子,學結界之力挺快的。

第二次,他不得不再次加重了結界的複雜。

而翟小五也跟他卯上勁了,每天用功地學習如何破解結界,你來我往中,翟淩雲以一種“特殊”的傳授方式在帶領著翟小五成長。

一張張畫出陣法的圖畫,從石桌上飄下,秦素撿起,看了一眼,又放回了桌上,見翟小五正在冥思中,她並沒有打斷他,悄然從他身旁離開,隻是吩咐文燕將帶過來的糖水留了下來。

她漫步走回太子殿,身後的文燕眼尖地瞥見一道暗影閃過,想要上前抓人,被她伸手攔住。

“小姐?”文燕吃驚,“為什麽不讓我去抓他?”

“我知道他是誰派來。”秦素淡淡道,在這人第一天出現的時候,小惡就已經告訴她。

文燕默然思索,秦素小姐知道又置之不理的,那麽派來的人的主子……隻有一人!皇帝陛下!文燕半張嘴,震驚地看著秦素。

“文燕,能幫我去做一件事嗎?”

文燕立直身子,正色道:“小姐,主人吩咐我跟您的那天起,文燕就是您的人了,就算您想要文燕的命,文燕也不會眨一下眼。”

“……不用要命,隻是要你去帶兩句話。”

“呃?”

秦素勾唇神秘地笑了笑。

文燕驀地打了個寒顫,突然有種為皇帝默哀的想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