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武力

第62章 自由與羈絆(2)

“答應我吧,答應我,你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了,我發誓。”她目光堅定。

“除了華影風。”

“不行,一個也不能除外。”她據理力爭。

“隻有他必須除外。”

“為什麽,我已經在這裏了,你就那麽容不下他嗎?”

“不是因為我,隻有他知道封印原子槍的密碼。”

“他不知道!”這一喊,她知道自己暴露了過分的激動,“他真的不知道。”

“你這個傻瓜,如果他不知道,就不會乖乖交出原子槍了。”

你才是傻瓜,他交出原子槍,不是有把握,而是,為了我。匕首的柄被她越握越緊,秦城試圖緩和她的情緒,讓她把刀放下,可是毫無辦法。

“那小漫呢?”

他想了想,“老哥還不知道她的事,我已經沒有再控製她了,她應該回到同伴那裏了吧。”

見她不說話,他反客為主,“不管華影風知不知道密碼,他是老哥要的人,我無權阻止,也不可能會反抗老哥的,至於阿海和小漫,還有小漫的男友,我可以保證他們都不會死,如果你認為這樣交易依然可以繼續下去,我倒是還保留興趣,畢竟,你的籌碼過於誘人了。”

她作出勉強接受的樣子,手裏的刀緩緩放下來,剛離開脖子沒多遠,就被秦城一把搶過去扔到了外麵。他沒有熄滅的火焰又重新燃起了,他觸摸著她冰涼柔軟的臉頰,他突然發現,原來她充滿憤怒和仇恨的臉蛋,對他來說,比任何虛偽和奉承的禮儀和得體都要更能**他,他堅信她已經愛上他了,他們之間隔著的隻是忘掉過去的時間問題,盡管她自己可能都沒發現。

秦城,你這個騙子,她的表情就像隻無助的流浪狗正在渴望收留和寵愛,她仿佛正在為安放自己的心靈而向他尋求答案,然而,她的心裏並非這麽想,她知道秦城滿嘴都是謊言,不需要解釋是如何識破的,但她一眼就能看出來。盡管秦城是個太會撒謊的人,可在麵前,一下子就露出破綻了,他不會放過她的同伴的,她知道,因為放過對他來說,絕不是可以這麽輕鬆說出來的,盡管是麵對一個一直想得到的女人,而且她心裏那個專屬於小漫的位置裏,惶恐不安從未消失,她能感應的到,小漫一定不是平靜無事的,而他,也根本不可能把精心培育的殺手交到影風他們手裏。秦城,這也算愛嗎,一邊玩弄著我的尊嚴,一邊用手解我衣服的扣子,就是你的愛嗎?你真是會折磨人呢,精心策劃的未來,隻有我會犧牲的未來這麽輕易就被你毀滅了,這就是你折磨我的方式啊,那麽不要怪我也在欺騙你了,我不會就此收手的,你已經放鬆警惕了,我怎麽會收手呢,隻要一有機會,我也會用這種方式,狠狠折磨你的。

“阿城,你的金絲雀呢?不是和你形影不離嗎?”

他的臉頓時沉下來,“金絲雀,死了。”

“死了?”

他一下子變得悲傷,是裝不出來的那種,“就在你死那天,它也被打死了,其實,這隻鳥兒就是你在懸崖邊放飛的那隻,對不起,如果那天我沒有把那鳥兒找到留在身邊就好了,或者,沒有愛上放飛金絲雀的你就好了。”

“你是說,你喜歡我是因為金絲雀?”

“當然不全是,不過那是一切的開始。”

“可是,我並沒有做過那種事。”她擺出滿臉疑惑。

“忘了嗎?四年前我假扮警察,追捕過程中弄傷了一隻金絲雀,被你救了。”

她故作回憶,“好像有過這麽一隻鳥,可是我把鳥兒撿回來之後,就再沒有管過它了,是小漫一直在照顧,後來就沒有這鳥兒的痕跡了,大概是她拿去放飛的。”

他抓住她的肩膀,“你說什麽?”

“你一定是看錯了,我跟小漫除了頭發之外,身形是很像的,陽光反射強的時候,我們的背影經常被錯認呢。”雖然隻有辛靈那種人會認錯。

他的表情有些可怕,“不可能的。”他嘟囔了一聲跑出門去。

她沒想到他會激動到這種地步,也沒想到機會這麽快就來了,而且她利用得很好,秦城,你也在同一天跟我體會到同樣的折磨了呢。她覺得有點緩解剛才的憤怒了,可是沒有報複的快感,因為他有時候讓人看上去很可憐,他其實什麽都沒有,而她還清楚的記得,那個時候,她救了那隻金絲雀,精心療傷,細心照顧,然後找到了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站在懸崖邊上,放飛了。秦城,能騙過你的,隻有我呢。

秦城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不過已經不在家裏了,管家大概以為秦城今天會浪漫一夜,所以早早就睡下了,而且沒有醒的跡象,阿景偷偷溜進書房,拿出書櫃角落裏藏匿的碟片,找到了,密碼破譯程序,她開始想辦法打開秦城那天很緊張地接收到的文件。自定義密碼?

會是什麽呢,他會把我設成密碼嗎?她想著打上自己的名字。

密碼錯誤,接著她打上金絲雀,竟然成功了。

來不及推想什麽,她仔細瀏覽著文件,是神兵的地形圖和初步戰略計劃,她不能拷貝,隻能全部記憶。

影風重新配了充電器,手機充滿電後,一大堆未讀短信,都是影飛發來的,她現在應該急死了吧,可能已經派人到處找他了呢。

“哥,終於接通了,怎麽回事?”影飛終於接到了回電。

“發生一些事,總之現在阿景家毀了,她還被秦城抓走,小漫變成了毒心掌殺手,說來話長。”

“什麽?毒心掌殺手是小漫!怎麽會這樣,你們受傷了嗎,現在住哪兒,需不需要錢,我回去好嗎?”

“千萬別回來,特工組有大行動,我們救出了她倆之後就過去找你,我們不能傾注華家的力量來打這場仗,我們要對我們的員工和支持者負責,我們自己的事要自己解決,就算勉強贏了,華家的基礎也會連根拔起,而且會成為神兵下一個打擊的目標的。”

“好吧,你們要快點啊,哥,我這些天仔細研究了媽的筆記,媽那麽有條理的人,筆記怎麽記得亂七八糟的呢,都沒有分門別類,是不是有什麽玄機呀?”

“你這麽一說……”影風翻出自己那半本,“我這本裏麵也是,按理說確實不應該,我都沒注意。”

放下電話後,影風仔細研究起手中的半本筆記,他想確實這是否與原子槍有關,父母生前並沒有要求他保護原子槍,又留下所謂破綻的疑惑,的確應該再留下點什麽,他將每一頁的布局研究了一番,影飛的那半本過幾天才能快遞回來。

秦城往小漫那裏跑去,卻在離房子不遠的地方停下來,突然不想進去,怎麽了,剛才不是想著要進去問清楚嗎?小漫現在的狀況應該根本回答不出來吧?頭一陣刺痛,他將車開到海邊。

違背自己的頭腦,這是第一次,不,也許不是了,在懸崖邊看見放飛金絲雀的女孩才是第一次出現潛意識吧,到底是誰,那天到底是誰呢,旁人無法想象,這種思維混亂會給他造成什麽,也許這對普通人隻是微不足道的,可一種能力能帶來多強的效果,就能造成多大的傷害,畏懼他的力量之時,人們並不知道,他也是要付出代價的,他必須冷靜,永遠冷靜,可是現在他做不到,小漫和阿景的背影在陽光下可以很相像,他卻沒有想到這一點。他想起阿景的話,沒錯,她是有洞察力的,她比他自己更早意識到了:他是個隻會用頭腦思考的人。就連愛都要用頭腦支配,可是頭腦,居然錯了!孤注一擲之後,錯了要怎麽辦呢,怎麽可能是這樣,把心動給一個人,把愛又給一個人。比起吳均然,他更是一個天才,可這樣的光環把他裝點成了一個經不起跌倒的小孩,二十多年來,他第一次擁有這麽嚴重的挫敗感,他開始懷疑自己的一切,然而這種思想是不能夠存在於他腦海裏的,他的腦袋會中病毒,係統會崩潰的。他努力想,卻越想越亂,什麽也想不起來,什麽也不知道,回憶越多,就遺忘越多,像在頃刻間變成了失憶的傻瓜,他頭痛的要命,走火入魔般地在沙灘上跌跌撞撞,最終,撲來的海水將他衝倒,他躺在那裏,任憑海水一下下沒過他的身體,也許海水的冰冷倒能讓他冷靜一點,說冷靜不如說麻木,那些被打亂的記憶片段飛速閃過眼前,從三五歲開始到二十幾歲,仿佛是他的頭腦在拚命釋放這些碎片,我的腦袋裏都裝了些什麽呀,他呆滯地望著這些片段,是塞了太多本該遺忘的東西吧,我要走火入魔了嗎,這一刻怎麽突然覺得輕鬆了呢,原來我跟韓漫一樣,在對別人出招之前,先控製了自己,失去了自己。

阿景腦子飛轉著,裏麵對神兵人員布置記錄的相當詳盡,看來白無瑕沒少下功夫,而且那些戰略計劃圖文並茂,甚至兼附幾種圖標,要記得精準可沒那麽容易。

管家突然推開門,“你怎麽在這兒?”

阿景放下手裏的書,還好她剛剛察覺到聲音提前關了電腦,“睡不著,找本書看。”在管家麵前得到秦城進書房的許可果然是非常必要的。

“幹嗎隻開台燈啊?多傷眼睛。”

“我怕影響到你嘛。”

“秦先生呢?”管家問。

“出去了,大概有人呼叫吧,你回去睡吧,沒事的。”管家走開,她鬆了口氣,好在管家還以為秦城已經如願以償了呢,她趕緊存著還沒忘光的記憶回到房間。

影風伸了個巨大的懶腰,“都這麽晚了啊。”

“今天還去監視嗎,最近都沒有劍派聯盟的人去尋仇。”阿海問,同時,影風和聚傑已經準備好出發了。

他們躲在小漫的住處外,像往常一樣觀察動靜,影風總覺得腳下不自在,起來一看,是個長木盒,他小心地打開,“鋒雷骨?”

“什麽,它怎麽會在這兒?”阿海叫道。

“是敵是友?”聚傑問。

影風搖搖頭,“這像是幾天前放在這裏的,上次被小漫攻擊這把劍落在空地上了,是敵的可能性比較大,對方知道我們會來這兒,這裏很可能已經被監視了。”

“那為什麽把劍還給你,暗中監視不是更好嗎?”

“不知道,總之這裏不安全,快走。”

聚傑拉住他,“等一下,你看!”

他們向別墅門口望去,一個男人走進去,臉上的金麵具很紮眼。

“麵具男?他連小漫的毒心掌也不放在眼裏嗎?”

“不對,小漫受秦城控製,自然也不會攻擊他吧?”

“他找小漫幹什麽,不會有危險吧?如果這裏被監視,麵具男會不會是抓我們的誘餌?”

影風立即否決,“他是總帥,總不會親自當這個誘餌的,隻是為了區區的我們讓秦城處理已經夠浪費資源了,一定是有其他重要的事,而且我猜他是背著秦城來的,跟上去看看。”

麵具男帶小漫到了另一棟房子前,這個地方相當隱蔽,一名忍者突然從黑暗中鑽出來。“你確定他不在?”麵具男問。

“嗯,秦城剛出去還沒回來。”秦城?影風三人一驚。這裏難道是秦城的家!那麽阿景……

阿景真是給鬧出心病了,她不敢睡,怕一覺醒來就會忘記剛才看到的一切,可是情報要怎麽送出去呢?

影風找到忍者鑽出來的地方,果然還有蹲坑的,原來秦城也要每天在監視中過活啊。麵具男敲響了門,管家打開門,愣了一下,將他引了進去。

三人追到門口,卻沒有進去,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院子裏會有機關。

麵具男帶小漫來這兒幹什麽,還專挑秦城不在的時候,他們正想著,麵具男又出來,很快走了,但小漫卻沒有一起出來。

管家依照麵具男的指示推開阿景的屋門,“有人找你。”然後便關掉機關跑到樓外,逃跑不是麵具男的指示,但她還是冒著被殺死的危險跑出來,因為裏麵的絕對來者不善,她要趕快去告訴秦城,沒有被麵具男的人抓到,卻被影風他們逮個正著,“喂,裏麵發生什麽了?”影風狠狠地問。

“你是誰?”管家盡管預知了死期還是很驚慌,這幾個看上去不像特工組的人。

阿景跑到客廳,瞬間呆住,“小漫!真的是你,他真的沒有控製你了嗎?你怎麽會來這兒?”她笑淚交加地問東問西。

一記霹靂掌近身襲來,打在毫無戒備的她身上,她彈出去撞碎了茶幾,口吐鮮血。

“小漫……”她強支撐起身體,小漫麵無表情,也不說話。

“是秦城叫你來殺我嗎?”阿景還不停地咳血。

小漫就像什麽也聽不見,心跟身體沒有任何動蕩,隻是一步步向她走近,然後,再度抬起掌鋒。

阿景堅持躲避著,用不太靈巧的腿腳躲避身心麻木的小漫,她很久沒有這樣憎恨了,秦城,你根本就不值得同情,不值得我難過,她要等到他接受這份憎恨。

東西破碎的聲音傳到院子裏,影風站著不動了,一個含風帶韻的女人正坐在房子的入口用帶血的眼光刺透著他。

“國內的劍術之冠這麽俊哪,剛好和我的胃口。”說著,她站起身,脫下不很厚重的外衣,露出一身花紋雜亂的大口領和服。

“變態啊。”影風輕蔑的同時,抽出手中的鋒雷骨,“你們躲起來。”他向身後的聚傑和阿海說。

躲起來?那是連影飛也不會做的事,他倆在影風二人鬥法之際溜進了房子,剛一進屋,一個椅子猛砸過來,差點直接要了他們的命。但那隻是被掌力崩過來的椅子,小漫沒有注意他倆,而是準備給阿景致命一擊,本來就連續服用驅功散的阿景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奇跡,她趴在地上,隻剩半口氣兒,就算小漫不再出招,她也未必能活過明天,小漫是冷的,她再度起掌,這次纏繞了更強的毒性,像是要把近日的無聊都打發出去,聚傑抬起椅子砸過去,掌鋒稍有偏差地落在阿景身邊。

“堅持住!”聚傑喊道。

“聚傑,你……”阿海不知道他在以怎樣的心情麵對曾經的戀人。

小漫的頭微微轉過來,他們迅速跳開,玩命運用調虎離山之計。

影風本以為會很快解決這個麻煩,沒想到鋒雷骨的光芒絲毫沒讓對手汗顏,那女人總是在近身處晃悠,巨大的袖子像兩麵旗在眼前翻轉,令他有些眩暈,他突然想起特工組裏的資料,“和服女!”他叫出聲來。

“居然認得我,真是榮幸之至啊。”她的聲音也開始讓人迷糊。

難道袖子上有迷藥嗎,那為什麽她自己沒事?他疑惑著,眼前出現重影,等一下,和服女、日本劍術、伊賀、柳生、還有……我懂了,是忍者慣用的催眠術,是舞動袖子的形態和節奏造成的,他掙紮著試圖清醒去砍對方的袖子,突然,鋒雷骨的劍壓將長袖開了個口。

成功了嗎?他心想著,一道光從那口中閃過,他下意識躲開什麽,眨眼間地麵的一塊被連磚帶土勾起來,留下一個深洞。

那是什麽,難道是劍嗎,怎麽一瞬間又消失了?還沒做出判斷,緊接著又是一下,這次看得清楚一些,是金屬製的東西,大概就是劍。

他跳起來,騰出老遠,以為可以躲過攻擊,沒想到那青光拐著幾道彎比他還快遞追了上來,而和服女還站在原地,他簡直快要傻了,那究竟是什麽兵器?

“別管我,你們快走吧。”阿景使出全力說。

“想走也不行了,影風在外麵,一定還沒解決那個敵人。聚傑說。

“化療,他在外麵?”

“外麵有個穿和服的女變態。”阿海說。

“什麽?是她?不行,我得去幫他。”她爬到收藏室,取出雲布爪,爬到門口就再也動不了了,還留下一地血痕。

可惡,究竟是什麽劍,那麽長,還會轉彎,居然還藏在袖子裏,影風快氣得中風了,就是拿那東西沒辦法,又飛過來了,豁出去了,他伸出手去抓那個利刃,對方實在沒想到,兵器被他在空中生生抓住了,在滴血的左手下,他終於看清了那把劍,那就是傳說中的蛇劍,劍片與劍片之間以環相連,可折疊藏在袖子裏,揮動需要極深的功力,但靈活自如,變幻多端,難以捉摸。

“我還以為是什麽寶貝呢,你穿這麽豔就是藏著個東西啊。”他這話說的是沒底氣的,因為他是第一次接觸這種劍,根本就找不到應對之法,不過,他深知之前的所有戰鬥,也都是在這樣的未知和摸索中取勝的,他的天下第一,也正是戰勝了對未知的恐懼才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