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發布會——飯局集中營(1)
世上本來隻有飯，沒有局，吃的人多了，便成了局。
——摘自微博
這一天，路大維的府邸高朋滿座，盛況空前，藍城的高官顯貴、文化名流紛至遝來，慶祝真愛家園落成典禮暨《真愛》時尚版創刊。
這棟坐落在海灣處的別墅即使不加修飾，也夠心曠神怡的了。白色牆柱指向藍天，綠色落地窗麵向大海，每當夜晚來臨，伴著大海的潮汐、聽著海浪的低吟安然入睡，清晨醒來，在**就能看到窗外蔚藍色的大海，而不必走到陽台。
當然，陽台的視線會更好，可以望到大海深處的小島，遠航的輪船，和永遠望不到邊、給人無限遐思的海平線……
為了迎接發布會，別墅內外又精心裝飾一番。大廳牆壁掛著名人字畫，地上鋪了波斯地毯，即使一百個人在上麵走來走去，也可以聽到窗外大海的濤聲。門外的草坪布置成會場，扇形充氣門從遠處看像紅色月牙，兩邊掛著五彩繽紛的氣球，地上是一排排盛開的鮮花，一條紅色地毯沿著綠色草坪筆直地伸向遠處，一直到主席台前。主席台上擺著兩個麥克風支架，頂棚掛著一塊紅色條幅，主席台下擺滿了白色桌椅，桌上放著香檳酒、飲料和果盤。總之，就像發布會現場應該有的那樣——華麗，隆重，喧囂中夾著那麽一點兒虛張聲勢。
客人們陸續到了。路大維和楚天愛攜手站在“月亮門”下，迎接客人。
路大維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裏麵是淡藍色襯衫，配了一條紅藍相間的條紋領帶，就像一個房地產老板應有的形象一樣，透著富貴和霸氣。但與文化公司老板形象似乎有點不搭。或許是為了調和，想沾點文化氣息，他戴了一副無邊金絲眼鏡，當然是平麵鏡，沒有度數。與他相反，楚天愛是一身白，除了頸上的藍寶石項鏈和手上的鑽石戒指，從上到下全是白色，白色迪奧長裙，白色高跟鞋，再配上潔白的皮膚，宛如童話中的公主，那種純真自然、超凡脫俗的美，令周圍所有裝飾黯然失色。不要說男人，女人也禁不住想多看幾眼。
簡雪和莞爾站在10米外的地方，欣賞著這位兒時好友。
“天愛今天可真漂亮！”莞爾忍不住讚歎。
“是挺漂亮。”簡雪眯起眼睛，審視了一會兒，“隻是她和路大維站在一起，似乎有點不搭。路大維喜歡天愛可以理解，英雄難過美人關嘛。可我一直不理解，她為什麽會喜歡路大維？”
“財富的力量。”莞爾道，“此外，還有他軍人的目光。”
天愛出身軍人世家，對軍人有著格外的好感，路大維多年軍旅生涯，養成剛毅果敢的性格，無疑會很給力，贏得天愛的芳心。可是說到財富，天愛不是一個貪財的人，何況當時路大維並不像現在這樣富有。
簡雪還是有些不能理解，莞爾又繼續道：“如果把10萬元錢放在天愛麵前，她可能不屑一顧，這一點路大維很清楚，所以他用10萬元包下劇場，觀眾隻有他們倆，她一下就被征服了，她以為這是浪漫，其實是財富的力量。”
簡雪恍然，那是七年前天愛大學畢業時，路大維送給她的禮物，兩個月後，天愛就嫁給了他。
她凝視著不遠處的天愛，帶著幾分羨慕道：“作為女人，她很幸運，她一直生活在童話世界裏。隻要童話不破滅，她就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莞爾不置可否地一笑，“但生活不是童話，遲早有一天，她會意識到金錢的重要性。她會知道，世界上90%的事情都是可以用錢來解決的。金錢也許買不來愛情，但可以增加追求者的砝碼。加到一定程度，女人就投降了。你看這藍天白雲下的別墅，草坪，大海，沒有一個女人不心動。”
“還有她戴的那串藍寶石項鏈，你看多漂亮，不過上麵的寶石好像大了點。”簡雪用挑剔的口吻道。
“我覺得挺合適，”莞爾笑吟吟地看看她，“你別是嫉妒吧，你一向挺大度的。”
簡雪臉略微紅了，坦然道：“是有點兒嫉妒。再大度的女人也會有嫉妒心，何況我現在正缺錢呢。說不定那串項鏈就值50萬。”
“不如你把項鏈借來，拿去抵押，先還她一副假的，等動遷款下來把真的贖回，然後完璧歸趙。”
“這主意不錯，可以考慮。”簡雪道。
兩個人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向天愛走去。天愛看見她們了，高興地迎過來。
“天愛，你今天真漂亮，像新娘一樣。”簡雪稱讚道。
“不，我覺得比當年做新娘還漂亮，多了幾分女人的味道。”莞爾說。
簡雪一指旁邊的路大維，打趣道：“那要感謝他呀，是他給開發的。”
天愛臉一下紅了，抬手搡了她一下。莞爾抿嘴一笑，“應該說是滋潤，女人需要男人滋潤，男人才需要女人開發，好有動力去戰鬥。”
路大維過來和她們打招呼，正寒暄著，又有一對嘉賓光臨。男的四十多歲，相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唯一的亮點是那幾乎可以用來照明的光頭，此外，就是身邊的美女了，看上去二十六七歲，實際年齡應該不止，美女嘛，通常顯得比實際年齡小。她渾身珠光寶氣，不過氣質倒還優雅，如果減去兩件珠寶，就是標準的知性美女。減去一件珠寶，就是娛樂節目主持人。但她卻成了現在的樣子——躋身為上流社會的貴夫人。
“那女的是誰？怎麽看著麵熟？”簡雪悄聲問。
“電視台主持人杜晶晶，旁邊那位是她老公，藍城有名的珠寶大亨。兩人新婚不久，剛從非洲度蜜月回來。”楚天愛道。
簡雪冷眼打量著他們，調侃道：“現在都流行去非洲度蜜月了！”
“有錢人嘛，該玩的都玩遍了，隻有到非洲看獅子才能找到快感了。”莞爾譏諷道，壓低聲音，“聽說她有位富豪情人，出手闊綽，每次分手都送輛寶馬，算是撫恤金，所以沒有一個女人來找他鬧的，因此得了個綽號‘寶馬情人’。”
簡雪好奇地問：“那她這是扶正了呢，還是帶著寶馬嫁給珠寶大亨了？”
莞爾搖搖頭：“不像是扶正，聽說那人是做貿易的，還有一家高爾夫球場。”
“哦？”簡雪一愣，回身看著天愛，“是不是方凱呀？”
天愛知道方凱和杜晶晶的事，兩人好了三四年，是方凱最長也是最轟動的一次地下情，不過後來分手不是因為方凱，而是一位港商橫刀奪愛，其實他實力不如方凱，但有一個優勢——單身，和杜晶晶是公開戀愛，這樣一來方凱倒成了第三者，兩人差點大打出手，當時鬧得滿城風雨。方凱雖然心有不甘，最後還是退出了，送了一輛寶馬給杜晶晶，表現出應有的“方式風度”。好在她後來並沒嫁給那位港商，讓方凱頗為釋然。
因為知道這段曆史，天愛對方凱和杜晶晶兩人印象不佳，方凱又是大維的死黨，所以本不想說，但簡雪問她，隻得如實作答。
簡雪覺得發布會無聊，原本不想來，聽天愛這麽一說，覺得有戲看了，她將目光轉向杜晶晶，戲謔地道：“開著前任情人的寶馬，戴著現任老公的珠寶，參加尋找下任情人聚會。這真是一部精彩的小說，隻要加上細節就行了。”
莞爾點點頭，“是挺精彩，不過還缺少。”
“別著急，等會方凱攜夫人到場，就有了！”
說話間，就見方凱邁著特有的外八字步，晃晃悠悠地出現在遠處草坪上。不過隻是單身一人，沒有夫人陪同。
簡雪用手肘碰了下莞爾，“瞧，說曹操，曹操就到，可惜夫人沒到，隻能是的前夜。”
莞爾朝方凱望去，這時包裏的手機響了，她走到一邊去接聽電話。
方凱沒注意到杜晶晶，他的視線都被楚天愛吸引去了，幾近貪婪地望著她，心裏癢癢的。他深知這位藍城第一美女是無論如何碰不得，最多隻能養養眼。“聽說越漂亮的女人，越容易性冷淡。”他腦子裏突然冒出這句話，算是安慰自己。
“你怎麽才來，還真當自己是客人呢。”路大維笑著罵道，上前給了方凱一拳。禮節一向與友情成反比，越是關係疏遠，反而越客氣。路大維和方凱之間，不需要禮節。
“今天有個大客戶來，我得打個照麵，飛機晚點，要不早來了。”方凱解釋道。一抬頭，看到杜晶晶和她的新婚丈夫，不由愣了一下。
路大維上前為他們介紹，“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周總，藍城赫赫有名的珠寶大王。”
方凱衝他點點頭，“你好，周總。”他大大方方伸出手。對方敷衍地握了一下，帶著幾分冷漠和敵意。
對於方凱和杜晶晶的舊情，珠寶大王早有所聞，但他裝作不知道，也不追究，其實也沒什麽可追究的，一來那是在他之前，二來他自己亦有情史。他之前有過兩段婚姻，這隻是公開的，私下的他自己不說，別人也無從考究。
方凱不知道他對自己的事知道多少，一向能言善辯的他此時變得大音惜聲，氣氛有些冷淡，幸好這時天愛和簡雪過來，為他解了圍。
方凱熱情地與簡雪握手，“才女，我得好好謝謝你。你那篇文章我拿給客戶看了，都叫好。哪天方便請你吃飯。”
“方總客氣了，你已經付過報酬，不必再破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