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山莊

正文_第16章 香草香唇(1)

一乘紅色小轎沿官道自北而南匆匆而行。

轎後隨行著兩個丫環模樣的碧衣女,俏容麗姿,秀色可餐。

天近薄暮,空中烏雲密布。

小轎匆匆,為的是在暴雨前找到投宿之地。

兩個轎夫已經汗流滿臉,而兩個碧衣少女還是不停地催促道:“快點兒走呀!天要黑了再趕上雨,那我們可就慘了。”

而轎內卻傳出柔柔的聲音:“別再催促他們,他們已盡了力。”

顯然轎內坐著的也是位女子。

轎夫更加竭力前行,難得遇上如此體貼人的主雇。

而在心裏卻暗咒欲來的風雨。

很快,在他們麵前出現了一個三岔路口。

看見三岔口的同時,他們也看見了路口旁的院落。

舉目四顧是茫茫曠野,這個院落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漸漸走近,看得清楚些。

見院落內有兩排草屋。

前後草屋都各有十餘間。四周是土院牆。

大門口有一株大樹,兩三人也抱不攏,樹上挑著個酒簾兒,轎夫見了歡喜道:

“這不是家酒店麽,正好歇腳兒躲雨。”

兩碧衣少女聞言便也舉目向前望去。

其中一個轎子裏的人道:“小姐,前麵有三岔路口,遇一酒店模樣的院落。

“要不要在此歇腳躲雨。”

轎內柔柔的聲音道:“四外還有別的村鎮麽?”

那碧衣少女道:“隻怕十裏八裏內還沒村鎮,眼見這雨就來了,天也要黑了,這裏是最好的去處……”

轎內柔柔的聲音道:“也好,那就先到這酒店歇腳吧。”

轎夫心下歡喜,便加快腳步,來到了院落大門口,見大門敞開,也不停足,一直把轎抬進院來,方自放下,以手擦拭涔涔汗水……

轎一落地,那兩碧衣少女掀開轎簾攙出一位雪白雲裳,戴著網紗的妙齡女郎。

這雪衣女郎發似雲堆,膚如凝雪,身段風流,舉止優雅。

在兩碧衣少女相擁下緩步向草屋走去,宛如碧池仙姝步入塵間。

草屋內擺放著幾張餐桌,已經有兩桌旁坐了食客,正在喝酒,雪衣女郎及兩碧衣少女緩步走進草屋。

早有店夥抬頭見了,驚得一怔,接著急忙賠笑,指引一張餐桌讓三人落座。

雪衣女郎瞥了眼那木凳,遲疑未決,身旁一碧衣少女自懷中取出一方絲帕鋪在凳麵上。

雪衣女郎方自小心翼翼地坐下。

轉對一碧衣少女柔柔道:“另要一桌讓兩個轎夫吃喝……”

兩轎夫已在外麵尋處放置好了轎子。

一頭進來,聽了個滿耳,心中自然樂不可支,尋張空桌大刺刺坐了。

一碧衣少女喊來店夥,道:“為那邊的桌上些酒菜……”

低頭問雪衣女郎道:“小姐,您想吃點什麽?”

雪衣女郎柔聲細語道:“一盤玉晶豆仁,一盤雪衣白果,你們若想吃什麽再隨便點一些吧。”

兩碧衣少女依言,便揀自己平日裏最喜歡吃的菜又要了兩樣。

待那店夥指著轎夫一桌,問該上些什麽酒菜時,一碧衣少女告訴可上些魚雞臘肉什麽的,讓兩人吃飽喝好。

窗外這時已經隱傳雷聲,烏雲也是越來越低,天很暗,雨似乎轉眼就要傾瀉

而下。

兩碧衣少女見了,臉上都顯出快意的神色,為終於尋到躲雨歇身之處而快意。

雪衣女郎瞥了窗外一眼,對兩碧衣少女柔聲道:“你們也坐下吧。”

兩碧衣少女方自在桌旁坐下,一少女對另一個低聲嬌喃道:“你看那邊桌上三個登徒子,老是斜眼看咱們,真討厭。”

另一少女瞟了一眼冷道:“不要臉,穿的還挺講究!”

雪衣女郎似若未聞,臉隻是轉向窗外,似乎這些俗人卻不如窗外的風兒可她的意,連看也不願看上一眼……

亮燈時,三位麗女吃完了飯。

雪衣女郎見窗外黑暗一片;雷聲不絕,風雨欲來,知道今夜再難啟程。

便讓丫環問此間可有客房歇息。

店夥笑答後麵一排草屋都是客房,她們若住宿店夥便引她們過去。

三麗女見兩轎夫還在飲酒,便告之一聲,今夜不啟程了,明早雨後再趕路。讓他們酒後隻管到後麵為他們安排的客房歇息。

兩轎夫點頭應了,心下自樂。

店夥遂引三麗女出屋,直奔後麵草屋來。

外麵細雨絲絲已經開始落下,風很緊。

天也黑得可怖。

走到草屋前,店夥先自推門,讓進三位麗女。

一走進是個寬廊,一邊廂都是客房,緊閉著門。

店夥引三麗女到第四個門前,取出鑰匙門將鎖開了,推開屋門道:“三位客官正好同居一室,這間有三張床鋪。”

聞言,一碧衣少女道:“有無雅室?最好是裏外套間?”

店夥道:“隻有最東麵一間雅室,已給一位客爺住下了,也不是套間。”

雪衣女郎道:“就住這一間吧,再給安排一間,待兩轎夫喝完酒煩你領他們去住。

“宿費及飯費明天我們一起結算了。”

三麗女這才走進客房,把屋門關上,屋內有三張床,都靠東西牆壁而設。

在一張床頭有兩把木椅,其中一個椅下有個水盆。

**都有床幔。

屋角放著一個水壺,還有一隻大碗。

一碧衣少女去最裏麵一張**輕輕以手撣了撣床單,道:“小姐,也太簡陋了些,真委屈了您!”

雪衣女郎嫣然一笑,在床邊輕輕落座,道:“出門在外,哪會像在家裏,將就一下吧,好在隻住一宿。

“若非遇雨,咱們寧可投宿野外,至少外麵還有清風明月,總強似這汙濁不堪之地。”

撣過床單的少女道:“小姐,也許那間雅室會比這裏清潔舒適些,待我去與那邊客官說說,與他調換一下房間。他的宿費咱們替他付,他總不會不肯。”

雪衣女郎展顏一笑道:“冰清,你倒會變通。”

便對另一少女道:“玉潔你陪她去,隻是問問人家肯不肯,別太勉強了。”

兩少女甜甜爽爽地應了聲,便走出去。剩下雪衣女郎獨對燈火,默默期待。

有頃,兩少女滿臉失望地回來,那冰清道:“真是個怪人!他不肯……”

雪衣女郎柔聲道:“那就算了。”

那玉潔這時取過水盆,提水過來,倒了些水,以手一拭,水尚溫。

便端到雪衣女郎麵前放在地上,道:“小姐,洗洗腳吧。”

雪衣女郎正欲開口,微生一怔,輕聲道:“

門外好像有人……”

說著門外有人,門外人已經在輕輕叩門了。

“許是那個怪人同意換房間了。”冰清欣然來到門前,把門拉開,一見外麵來人,驀地一怔,冷道:“你們找誰?走錯門兒了!”

門外站著三位華服公子,都佩著劍。

所以冰清一見三人就麵若冰霜,就是這三人在餐室曾不時地瞧她們,對於她心裏認定的登徒子,自然不會有好臉色了。

門外當首的一位公子微微一笑,道:“沒有走錯,我們要拜訪的正是三位姑娘。”

說著不待冰清說話,邁步進屋,身後兩公子也隨之進來,後進的一人並順手關上了屋門。

冰清早退後幾步,冷道:“誰讓你們進來的,怎麽這樣厚顏無恥!要進來也得經過我們允許。”

玉潔將雪衣女郎腳旁的水盆推到床下,緩緩起身,望著進到屋來的這三位不速之客,附聲道:“你們有什麽事就說吧,若沒事就請出去,我們小姐該休息了。”

雪衣女郎的臉轉向窗外。

窗外已經聽到風聲,雷聲隱隱,不時劃過一道電閃……對這三位公子她看都不願看一眼,在她心中自然認為俗不可耐了。

三位華服公子並不因為這兩位少女的冷言冷語而覺難堪。

為首的公子微微一笑,道:“身處荒野客棧,又值雨夜,寂寞得很。我們便想過來,大家夥說說話兒,這樣不好麽?”

冰清冷冷道:“誰願意和你們說話兒,你們還是快點出去,免得惹我們小姐不高興。”

另一華服公子嘿嘿一笑,一屁股坐在一張空**,揚聲道:“可是我們高興在兒,你們能怎樣?”

另外一個公子見了,也走到最後的那空**坐下,展顏笑道:“人生真應該有這麽一張床。”

冰清一見便急了,室內三張床已被人占了兩張。氣咻咻道:“你說什麽?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最後站立的那為首的公子並不理睬她的大聲喊叫,緩步走到雪衣女郎坐著的那張床前,麵對臉朝窗的雪衣女郎笑道:“小姐,外麵漆黑一團,你看不見什麽的。”

雪衣女郎淡淡地道:“如果我身邊總有你們這樣的男人,我更願意是個瞎子。”

任何一個在女人身邊的男人聽了這句話都會覺得很難堪。

一個使人寧可成為瞎子也不願看的男人,隻怕是男人中最卑賤的事。

而這位公子居然沒有被激怒,隻是漠然道:

“小姐是不是瞎子並不重要,而在下隻願不是瞎子。

“瞎了的美人也會有人追求,而瞎了的男人卻無法去追求不瞎的美人。”

玉潔搶上幾步站到雪衣女郎身前,用身體擋住雪衣女郎,冷道:“無恥之徒!你敢調戲我們小姐。”

華服公子冷冷一笑,道:“別說得這麽難聽,怎麽一個男人願意接近一個美麗的女子就是調戲?

“誰又能保證一個美麗的女子不做夢都希望男人的接近。

“女人的美麗不能使男人樂意接近還能算是美麗麽。”

對一旁**坐著的公子道:“老兄,你如果讓這位姑娘坐在你的**,她肯定不會拒絕。”

那位公子聞言,緩緩站起,朝玉潔冷道:“我希望你像他說的那樣坐在這張**來。

“難道你就不願意有一張屬於自己的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