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還你一個童年
第6章 還你一個童年
過了初七，城鎮上的店陸陸續續地都重新開門了。某天安若從在家裏閑著沒事做，拉著方澈要去縣城玩。方澈怎麽會拒絕呢，稍微整理了下就出門了。路上，方澈偶爾還能聽到小孩兒玩鞭炮的聲音，而在這裏麵還夾雜著安若從的笑聲，也不知道在後麵安若從笑什麽呢，回頭問他他也不說。方澈聳聳肩，難道又犯傻了？幹媽說他家寶貝兒從小就這樣，神經兮兮的。
快到路口的時候方澈不小心踩到了一個小泥坑才意識到原來這些天早就習慣上穿著棉鞋的感覺了，所以剛才出門的時候也沒注意居然穿著棉鞋就出來了，難怪安若從一直在笑，不過這小子也心眼兒也太壞了吧，居然不告訴自己，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沒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安若從見方澈不怨自己也就放心了，不再笑他，手插在褲袋裏有一句沒一句地和方澈閑聊等著車。車子一來，安若從趕緊招手，一個刹車，車子濺起了一堆泥巴水撒了他們一身。兩人石化，然後彼此對視了一眼，都是你的錯！
但是售票員打斷了他們之間的互動，扯著個大嗓門對著他們喊道：“還上不上了！”不過還好，主要是褲腿和鞋子那些地方弄了一堆泥巴，兩人也就懶得再走回去了，直接上了車。剛上車司機踩著油門就向前衝去，安若從重心一個不穩，往前一倒，方澈眼疾手快攬住了他的腰，兩人在滿車的憋笑中“深情”對視了幾秒，然後咳了幾聲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坐了下來。
方澈雖然前麵的劉海遮住了一大半的臉，但是照著輪廓來看也能猜出必定是個大帥哥，而安若從也不用說了，清秀陽光，兩人做出的這動作應該也是賞心悅目的，即使是兩個大男生，但是他們身上的泥巴點以及方澈腳下的那雙棉鞋實在是大煞風景呀。
雖說已經過了初七，可街上的人也不是特別多，還能看到很濃重的春節的味道。安若從問方澈要不要吃點什麽，方澈聳了聳肩，“我無所謂。”安若從搓搓鼻子，“那啥，我們去吃肯德基吧，好久沒吃了。”自從和方澈住在一起後，他就再也沒有嚐過快餐是個什麽味道，因為方澈做的飯菜都太好吃了。現在怎麽說都有點懷念那種味道了，方澈見他想吃的要緊，也就不阻撓了，反正吃上幾次對身體也不是有很大的影響。
肯德基裏的人不是很多，一會兒兩人就拿到了點的東西。
“你就是這樣吃漢堡的？”方澈嘴角一抽，這安若從吃漢堡吃的可真是與眾不同，把漢堡的各個部分都分開來，不要沙拉不要生菜，咬一口雞肉吃一口麵包。“怎麽了，不能這樣吃？”安若從疑惑地看著方澈，“我一直這樣吃的。”
“你想怎麽吃就怎麽吃，吃的開心就行。”方澈溫柔一笑，笑的安若從七葷八素的。咬著甜玉米的安若從忽然眼睛一亮，“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吧！”方澈放下可樂，笑問：“什麽遊戲？”“我們石頭剪子布，誰輸了聽誰的，大冒險。”
“嗯…可以。”
“石頭剪子布！”第一局，方澈就輸了。方澈無奈地一笑，“說吧，要我幹什麽。”他覺得安若從就是想耍他才想出這麽個遊戲的，不管讓他做什麽都認了，安若從開心就好。“嘿嘿嘿嘿，你下一樓再點個東西。”“點什麽？”這麽簡單？
“土豆絲！”安若從像是憋了很久似的脫口而出，臉上都興奮地發紅，兩隻眼睛亮晶晶的。方澈張了張嘴，不是吧，就是必須去說我要土豆絲而不是薯條？配上這身衣服再說出這句話，還真是屌絲味十足。“好吧，我去。”願賭服輸，方澈也隻好去了，就當是鍛煉演技吧。
安若從跟著方澈下去了，躲在某個角落偷聽，這方澈好像是打定主意要逗安若從開心了，用了一口農民腔和肯德基的服務員們叫著嚷著要點土豆絲，得虧方澈以前演過之類農民的角色，完全看不出哪裏不合適，逗得安若從都快站不穩了，捂著肚子直跺腳。
最後在一幹人詭異的眼神中方澈順利地拿到了薯條，那個時候安若從已經沒力氣再吃了，休息了會兒就和方澈回去了。在路上安若從就一直笑眯眯地看著方澈，方澈摸摸他腦袋，“笑什麽呢？”安若從眨眨眼，然後看著天，“沒什麽，就是覺得你演戲真的很好。”
方澈一定會是最出色的演員。
兩人到家之後，安若從並沒有急著休息，而是拉著方澈去了很多地方，做了很多奇怪的事情。比如去豬圈看豬，方澈很納悶，來豬圈看豬有啥好玩的？安若從這個二缺，犯抽居然打開了豬圈的門，一隻不大不小到膝蓋的豬發瘋似的跑了出來，還追著兩人不放，那豬多髒啊，安若從和方澈撒開腳丫子就跑，後來方澈指了指一棵大樹，“爬上去！”
兩人在大樹上喘著氣看著在樹下圍著樹氣的直哼哼的豬大笑不止，安若從說：“這豬可好玩了，它一丁點兒大的時候就喜歡在豬圈裏東撞西撞的，打開門鐵定追著人跑。”方澈有些懷疑，估計安若從小時候沒少欺負這豬，導致這豬一見有人開門就和討債似的追。
在屋子裏聽到動靜的安母跟著出來了，看到那隻豬又被安若從放了出來，嘴裏念叨著造孽啊造孽，然後拿著一根樹枝把它趕了回去。這下方澈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因為豬都沒有追著他媽媽跑，既然隻是和安若從過不去，那我跑什麽？於是方澈鬱悶地搖了搖頭，和安若從在一起呆傻了。
從樹上下來之後，安若從帶著方澈鑽到了孩子堆裏，然後恐嚇來一個彈弓，一盒印著孫悟空的摔炮，還有幾顆糖。方澈能離多遠就離多遠，哎，一個二十歲的大哥哥和一個二十五的叔叔在這裏敲詐小孩兒算是個什麽事啊。
安若從笑嘻嘻地和他展示著自己的戰利品，然後塞了顆糖到方澈嘴裏，退後好幾步掏出一小把摔炮對著方澈周圍摔了過去，劈劈啪啪的，旁邊的小孩兒拍著手掌看著方澈在一堆摔炮中躲閃不及。方澈趁安若從掏另一把摔炮的時候抓起地上的一把雪就往安若從脖子裏送，“讓你鬧。”安若從縮著脖子求饒。
安若從又帶著方澈去田地裏打麻雀的時候，方澈終於是明白過來這些事是怎麽回事了，安若從是在還他一個他沒有過過的童年。
方澈借著稻草人的掩護抱住了安若從，歎了口氣，“你啊…總是給我這麽一些驚喜。”安若從也抱住了方澈，“你也給了我很多，我經常在想，你給我的愛我要怎麽去償還，你那麽優秀，而我隻是個什麽都不會的還經常給你的惹禍的小屁孩。我現在很慶幸讓你來我家，不然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知道你的那些事，也正是因為知道你的秘密了，我才放寬了心。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你一個家，還你一個童年。”
“這些就夠了，這輩子也就求這麽一個家。”
靜靜地相擁了許久，方澈開口道：“回校之前和我去我父母的墓地看一眼吧。”“在哪裏？”“省立陵墓園。”
安若從聞言，推開方澈，睜大了雙眼，“你老家也是這兒的？！”方澈望天，“你傻啊，難道警察還要把我送到外省的孤兒院嗎？”“那你怎麽不說？”“第一，網上我的資料都寫了。第二，我們相遇的時候就在這附近，你那天都沒問，我以為你知道。”
安若從尷尬了，也是啊，自己當時怎麽就那麽笨，“切，當時不是注意力不在那上麵麽。對了，你沒有其他的親人嗎？”方澈神色一變，冷哼了一聲，“那些所謂的親戚在知道我父母雙亡之後都不願意來領養我，甚至都不願意出錢來安葬他們。”安若從很是生氣，這是些什麽親戚啊，“他們為什麽那麽絕情？”
“我父母他們是一個村裏的，親戚大抵也都認識，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居然沒幾個人願意來收養我，當時大家的家庭情況都比較緊。警察說有一家人願意收養我，但是我拒絕了，那家人我知道的，特別刁蠻，家裏有個小皇帝，收養我估計是想要我做苦力吧。”
“所以你就去孤兒院啊，”安若從沉默了一下，繼續說道：“你父母離世的時候你多大啊？那麽小就知道的這麽清楚？”“當時差不多五六歲吧，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說來也巧，當時和我父母一個工地的輟學的哥哥給了講了幾個名著，正好有件和我後來情況差不多的事，於是，就那樣了。”方澈說的輕鬆，安若從聽的心疼，“嗯，回學校之前去一次。”
寒假快過完了，兩人收拾收拾東西就和家人告了別先去了方澈父母的陵墓，事先方澈沒有告訴安若從的父母，怕他們都會去，已經不想再麻煩兩位長輩了，就隻帶著安若從去。到了那兒，方澈給父母送上了一束花。從照片上看起來，方澈是比較像他母親的，他母親不管怎麽看都是個大美女，而方澈的性格應該是像他父親，他父親就長得非常穩重，而且眼神很堅定，給人一種非常精神可靠的感覺。
“爸媽，這是我的戀人。”方澈簡短地介紹了安若從的身份，然後示意安若從上香。安若從跟著方澈的樣子給他們上了香，然後雙手合十，在心裏祈求他們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