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條龍

(三十四)衝關

(三十四)衝關

在就快要窒息的前一刻,妙沅終於停了下來。

“玹華,”她氣喘籲籲,像是快要昏倒。

“怎麽啦,阿沅願意相信我?不再吵著要走了麽?”玹華輕輕地拍她後背,繼續一下下地啄著她的唇,安撫她慢慢平靜。

“你……先等等,”妙沅從他懷抱裏掙脫出來,“我有正事要跟你商量。”

“好,阿沅說,我都聽著。”玹華心情極好,笑吟吟道。

“是璟華的事,”妙沅歎了口氣,“我……唉,我沒把握。”

玹華也笑不出來,默了許久,低緩道:“阿沅,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妙沅低頭,“我昨天又想了一整夜,我們現在能做的,也隻不過是將他體內的火行靈力盡力驅逐出來,為他減輕些發作時的痛苦。想要徹底根治,恐怕是不可能了。”

玹華沉吟道:“能減輕痛苦也是好的,治愈的事,我們以後再慢慢想辦法。但大戰過後,二弟自身靈力幾乎被斷送幹淨,再將火行靈力抽出的話,不怕會引得赤膽情毒性複發麽?”

妙沅道:“所以這就極其矛盾,唉,你這個二弟,天生就是個麻煩。”

她看看他,並沒有不悅,才繼續道:“我想分三到四次來做,每次隻抽出一點點,同時,你和青瀾又都是金龍,將你們的靈力,適當地度一些給他,興許能成。”

玹華聽她講過之前為璟華移植貞鱗的事,知道但凡手術,每做一次,其實對璟華來講,都是元氣大傷的事,蹙眉道: “非做不可麽?我的意思是,璟華現在貞鱗已毀,本身靈力也會一點點流逝出去,非要手術那樣傷筋動骨麽?”

妙沅搖頭,“我也想盡量不要,但是從貞鱗流逝,速度還是太慢,不及流光,你二弟已經要被自己的靈力給焚盡了。”

玹華沉思片刻,點頭道:“那就這麽辦吧,阿沅,聽你的。”

妙沅突然抬起頭問他,“玹華,那日在岩洞口,你拉住璟華說,你有辦法,到底是什麽?”

玹華抬眸望著窗外,喟然道:“此事甚是渺茫,比起你那個方法,我連十分之一的把握都沒有。就算有了把握,也不知道二弟這邊肯是不肯。”

妙沅點點頭,突聽外頭哐當一聲,似乎打翻了什麽東西。

玹華衝到門外,失色道:“璟華!”

璟華倒在地上,似是進門的時候,腳步踉蹌,不小心推倒了院子裏的雜物,所以弄出了那些聲音。

妙沅也急急推著輪椅出來,對玹華道:“快把他抱進來,我給他施針!”

血已經無法抑製地從他的唇角流下,可他卻仍執意張口要說什麽,好看的薄唇徒勞地一張一翕,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二弟,別怕,讓阿沅給你施針,把毒性壓住,壓住就會沒事了的。”玹華輕輕地把他放在床榻上,柔聲安慰,卻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在打飄。

璟華見他退開,準備讓地方給妙沅,急了,緊拉住玹華的衣角,掙得額上汗都滲出,終於嘶啞道:“沫沫……回來沒?”

玹華搖頭。

璟華絕望地笑了笑,脫力般向後倒去,鮮血不停地從口中噴出來,淒豔的紅染遍他唇角的蒼白。

沫沫沒有回來,他就知道。

如果她回來的話,不論她有多生氣,看到自己倒在地上,她怎麽都不可能躲在房裏不出來的。

為什麽又那麽凶地對她呢?

自己可以容忍那麽多人犯錯,為什麽獨獨容不得她?

看到她快要將那一鞭子抽下去,自己竟氣得幾乎失去理智,說了那些心狠又殘酷的話。

唉,自己這是怎麽了。

她還小,就算做錯了,慢慢教又怎麽樣呢。

是擔心自己沒有時間麽?是對她寄予了太大的期望麽?所以決不允許她有一步行差池錯,將她逼得那麽緊,那麽狠。

其實她已經很好,很不容易了,是自己太心急,嚴苛到不近人情。

她說,就因為她堅強,大度,所以就可以不分是非黑白地傷害她麽?就因為雪梨是漠北的王,所以不論做錯什麽,都一定要保護她麽?

她現在一定很傷心,是不是找了哪個山穀,偷偷躲起來哭麽?

妙沅不知道在身上紮了哪些穴位,又或者是自己本來就已經昏昏欲睡,璟華隻覺自己眼前越來越模糊起來,頭腦也沉沉的無力思考。

“大哥,大哥,沫沫她恨我了,怎麽辦?”

“大哥,讓我再去找她,求你,讓我去……”

他翕動著唇,吃力地發出一個個破碎的音節,卻都淹沒在玹華焦急的叫喊聲裏,一句都沒被聽到。

他終於絕望地墜入了無邊的黑暗深淵。

“阿沅,二弟他怎麽樣?”妙沅剛停下來,玹華趕緊迎上去問。

“暫時算無礙吧。”妙沅擦了擦額上的汗,憂慮道:“但以他現在的身子,恐怕再撐不過幾次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