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條龍

(七十八)孝順

(七十八)孝順

在場所有人都大驚失色,璟華離得最近,立時眼明手快,扶住尨璃。但見他已是雙眸緊閉,陷入昏迷。

“父王!父王怎麽會這樣!”阿沫叫著撲上來,阿湘已經哭作一團,青瀾也變了臉色。

璟華抓起尨璃手腕,他的脈息倒是好的,從容緩和,不服不沉,再看尨璃麵色,也是紅光滿麵,看著比自己都要好不少。璟華大概放下心來,心裏暗忖這嶽父大人倒好生懂得保養。

青瀾急道:“璟華,我父王他到底是什麽病?”

璟華搖頭道:“脈象都是好的,並無急症。”

阿沫一把推開他,道:“好的怎麽會突然就暈了?而且叫都叫不醒!璟華你讓開,讓我看看!”

她不放心,再去為尨璃扶脈,號了半天卻同樣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璟華問道:“阿湘姐姐,請問伯父他以往有什麽舊疾?或者……”

他沉吟了一會兒,換了種說法道:“或者最近有了什麽特異之處?”

阿湘膽小,已經哭得稀裏嘩啦,但看著璟華他們都並不甚著急的樣子,料想父王應該沒什麽大礙,也不好意思再一個人獨唱,擦擦眼淚回想了下,茫然道:“父王身子素來康泰,大病從來不生,連小病都沒有。”

阿沫道:“是啊,父王一直老當益壯,前兩年我調皮的時候,他還舉著藤條親自來抓我,跑得比我都快!”

璟華示意青瀾將尨璃扶到軟塌上,沉吟半晌,對阿沫道:“沫沫,你也別急,我覺得伯父也許並不是身體出了問題。”

他又抬頭對青瀾和阿湘道:“不過這也隻是我的猜測,我於醫術隻是皮毛,還是要沅姐姐來診治下,才能肯定。”

青瀾道:“璟華你什麽意思?我父王身體沒有問題,那這突如其來的暈倒,又是什麽原因?”

璟華道:“這個我也不好說,單純的失去意識,原因多種,也可能是中了什麽法術……”

阿沫不可置信道:“你是說我父王被人害了?”

璟華道:“我隻是猜測,所以剛才問阿湘姐姐,伯父最近有沒有什麽異常的舉動?”

阿湘見眾人的目光又匯集到自己身上,知道自己身負重任,又努力回想了一遍,卻仍是一無所獲。

阿沫啟發道:“阿湘姐姐,你天天在家不覺得異常。我和哥哥都很久沒回家了,你把最近父王的日常作息都說一遍,我們和印象中的舊規矩比對一下,就能看出不同來了。”

阿湘點點頭,她的性子最像尨璃,有點婆婆媽媽。看著自己的父王毫無知覺地躺在那裏,雖然璟華說沒事,但總覺得心裏甚是慌亂,她一會兒折了條帕子綁在尨璃頭上,一會兒又想著要不要去替他去取條薄被?

阿沫急得跺腳,“哎呀,阿湘姐姐,父王他既不是頭風,更不是坐月子,你給他綁什麽頭巾啊!快想想到底有哪些奇怪的地方才是道理啊!”

阿湘脾氣甚好,被妹妹這樣說著也毫不動氣,邊回憶邊道:“父王慣常早起,而且現在每日需早朝,總是天還微亮時分便已起身。起身之後,總是先去金庫看一看,清點一下他的……呃,寶物。”

阿湘說到這裏頓了頓,望著璟華有些不好意思。

璟華微微一笑。

倒是阿沫十分自然,跟璟華解釋道:“這是我父王的習慣,每日早晚都要去金庫轉一圈的,金庫很大,他說就權當是散步。人家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他是早晚數金銀,天天笑吟吟。”

璟華笑道,“興之所至,便是養身之道。沫沫,伯父這習慣十分好。”

青瀾忍不住笑出聲來,催促道:“阿湘,這同以往沒什麽不同,你接著往下說。”

阿湘道:“金庫回來,他會再吃上兩三屜富春包子,半壺碧螺春,吃好早茶便去了天庭。”

阿沫補充道:“璟華,這個做早茶的師傅是人界請來的,很多年前就已經在宮裏了,應該沒問題。”

璟華頷首,示意阿湘繼續說下去。

阿湘又道:“父王早朝回來,有時候都已經過了晌午,所以一般就直接用午膳。午膳過後,通常都會有牌局,如果不去的話,就會在自己寢殿中小憩一會兒。”

阿沫突然“咦”了一聲,疑惑道:“父王怎麽突然就愛上午睡了呢?我們下午回來的時候也是,小螺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信呢。青瀾哥哥,父王以前從來不午睡的,就算不打牌,也會去島上釣魚,青瀾哥哥你記不記得?”

青瀾道:“阿沫,也可能父王年紀大了,所以逐漸精神不濟。”

他有些落寞,歎了一聲道:“也是我不夠孝順,總覺得父王年富力強,但其實……阿沫,可能我們的父王真的老了。”

他說著走到軟榻邊,望著毫無知覺的尨璃,心中愧疚,自責道:“我在兵部那麽多年,父王總是寫信來叫我回家,我嫌他囉嗦,放了假寧可在營裏和別人喝酒賭錢都不願回來。

就算難得有假回來,也在家裏呆不住,今天和這個去打獵,明天和那個去遊河。父王備好了晚膳,我也不用,總愛和朋友在外頭喝酒瘋玩。父王盼我歸期,其實真的回來,也都跟我說不上幾句話……”

阿沫也被他感染,自我檢討起來。她剛剛還嫌阿湘婆婆媽媽,現在自己卻拿起那條薄被替尨璃好好蓋上,愁眉苦臉道:“那我是不是也很不孝呢?青瀾哥哥你在兵部就職也倒罷了,我才是真的混蛋,隻曉得賴著璟華,卻不曉得關心父王!父王這兩年衰老得這麽厲害,定是想我想的,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