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316章

第316章

最近幾天來我都是這樣,每天睡覺前都這樣對自己說話。是的,明天,這是一個帶有希望的詞。一個個明天就組成了未來,而我們很多人不也是在為著明天而活著嗎?

我早已經決定,從現在開始,每天在睡覺前都這樣對自己說這句話。因為我擔心有一天我會喪失信心。

半夜的時候還在醒來了,他哭得驚天動地,我急忙開燈起床,發現孩子竟然是在看著陳圓病床的方向在大哭。我不禁驚喜,顧不得孩子的大哭就去看**的陳圓……頓時黯然,她依然如故。

我頓時明白了,這僅僅是偶然。

“馮笑,你怎麽了?孩子哭得這麽厲害你怎麽不管他?”母親也被孩子驚醒了,她過來責怪我道。

“可能是餓了。我馬上去給他兌奶粉。”我說。

母親已經看到我正站在陳圓的麵前,她不住地歎息,“馮笑,你不能這樣。有些事情你越是心急就越會失望。順其自然吧。”

我默然。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就起床了,吃完飯後即刻出門。

“馮笑,今天還要上班啊?你們醫院不放假?”母親問我道。

“我一個朋友從外地來了,我要去機場接她。”我說。

“哦,那中午我多做幾樣菜吧。對了,我昨天晚上給保姆說了,讓她今天回家去過年。人家也很不容易的。”母親說。

我這才發現自己忘記考慮了這件事情,於是即刻去到廚房裏麵,摸出錢包,從裏麵拿出一疊錢來,大約三千來塊的樣子,我也懶得去數,“阿姨,對不起,我最近太忙了,本來應該讓你前幾天就回家的。這是我的一點小心意,你拿著吧。”

她堅辭不要,我頓時生氣了,“阿姨,你是不是覺得少了?”

她這才接了過去,“姑爺,你真是好人。”

“你早點走吧,馬上就要過年了。年後在家裏多玩幾天,我這裏不那麽著急的。你也有自己的家,和你的家人在一起多玩幾天。”我柔聲地說道。

“嗯。”她說,很激動的樣子。

我隨即出去,“媽,中午我不回家吃飯,我和我那朋友在外邊吃。她還要回她農村的家裏去。”

“你要送她啊?”母親問。

我搖頭,“隻接她,然後請她吃頓飯。盡一下地主之誼嘛。”

這時候阿珠出來了,她身上穿著睡衣褲,睡意朦朧的樣子,“馮笑,我也想和你一起出去。”

“你繼續睡覺吧,你看你,瞌睡還沒睡醒的樣子。”我朝她笑道,“時間搞不贏了,人家的飛機馬上就要到了。”

“就是你,我睡得好好的,被你吵醒了。”她說。

“對不起,你繼續誰吧。”我依然朝她笑道,然後快速出門。剛剛到樓下就接到童瑤的電話,“阿珠父母的屍體可以火化了。你看是我們幫忙火化了呢還是她自己來領去火化?”

我頓時怔住了,因為我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一瞬之後我才回答道:“這樣吧,我馬上問問她。”

急忙回到家裏,發現阿珠不在客廳裏麵,“媽,阿珠呢?”

“她又去睡覺了。我讓她吃早飯她也不吃。”母親搖頭說。

我急忙去敲阿珠房間的門,“阿珠,你快開門,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你自己決定。”

一會兒之後她打開了門,她不住在揉眼睛,“什麽事情啊?”

我低聲地對她說道:“童瑤問你,可以去領取你父母的屍體了。你看是請他們幫忙火化呢還是你自己安排這件事情?”

她的眼睛頓時紅了,呆立在那裏不說話。我心裏很著急,“阿珠,你快決定啊?我馬上還要去機場接人呢。”

“我,我不知道……”她終於說話了,然後開始流淚。

“阿珠,他們是你的父母,這件事情隻能由你自己決定。”我說。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嗚嗚!我想去看看他們,但是又害怕去看他們。嗚嗚!我真的不知道。嗚嗚!”她忽然地大哭了起來。

母親過來了,“馮笑,什麽事情啊?怎麽把阿珠惹哭了?”

“媽,您別管。她父母的事情。”我急忙地說。

“哦,我剛才依稀聽見了你們說的事情了。這樣吧馮笑,你幫阿珠決定一下吧,畢竟你是阿珠媽媽的學生。阿珠一個女孩子,在這種情況下拿不了主意也是很正常的。”母親說。

我想了想後說道:“阿珠,你看這樣行不行?我讓警方先將他們火化了,然後我們再去買一個墓安放你父母的骨灰。雖然他們生前鬧了不愉快,但是在他們死後還是在一起吧。你覺得呢?”

她隻是哭泣卻不說話,我想到機場距離這裏比較遠,而且城市裏麵經常出現堵車的情況,所以心裏很著急,“阿珠,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就這樣回話了啊。”

她終於說話了,“我聽你的……嗚嗚!”

到機場的時候還早,不到十點鍾。我這才發現城市就像一個水庫一樣,一到夏天的時候山洪爆發就會裝得滿滿的,到了冬季的時候裏麵的水就要少很多了。城市也是這樣,在平常的時候外地來出差的,進城的農民工等把城市擠得滿滿的,一到春節的時候人們要麽龜縮在家裏不出門,要麽出城去探親訪友,沒有人會安排在春節期間出差的,農民工們也回鄉下去了,於是城市就變得空空的起來,道路頓時就變得寬廣了,馬路上的行人和車輛頓時也少了許多。因此,我才得以順暢地到達機場。在去往機場的路上我感覺城區的道路比繞城高速更通暢。

在候機廳裏麵坐下,隨即給童瑤打電話。在來機場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自己對阿珠的那個提議,現在我想清楚了,我覺得導師和唐老師在被火化前還是應該讓阿珠去看他們一眼。人的肉體和生命一樣,一旦消失了就再也看不見了,留下的隻是一張張曾經擁有過笑容的照片。看照片與看遺體完全不是一樣的感覺,看遺體的時候才會讓人真正感覺到親人的離去,才會感受到生命的可貴。但是看照片的時候就不一樣了,這時候我們看到的都是對死者生前所有的回憶。

“童瑤,這樣吧,下午我和阿珠來一趟,我想帶著她來和她父母的遺體道個別,然後再委托你們火化吧。順便也好把需要的費用交了。”我對童瑤說。

“行。那我馬上給火葬場聯係一下,就今天下午晚些時候火化。他們的屍體我們提前送到火葬場去,你看是不是需要租一間靈堂、搞個簡單的遺體告別儀式什麽的?”她問道。

我想了想,“算了。要搞儀式的話也隻能請醫院方麵的人。但是這件事情比較不是什麽光彩的事。算了吧,就我和阿珠去給他們道個別就行了。”

“也行。”她說。

我又想了想後問道:“童瑤,以前你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沒有?別人是如何處理的?”

“想這樣的案子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不過自殺的死者的遺體告別儀式我倒是見過。大家也就是三鞠躬,然後繞遺體走一圈就完了。馮笑,你的意見很對。不過阿珠本人為什麽不和我聯係?這是她本人的意見嗎?”她問道。

“我問過她了,現在她心亂如麻,而且她以前被導師嬌生慣養的,現在根本就沒有了任何主意。我是導師的學生,這件事情就由我來處理吧。需要什麽你盡管告訴我就是。”我回答說。

“馮笑,能夠交上你這樣的朋友真是太好了。你是一個熱心人,而且很負責任。嗬嗬!你別得意啊,不要我一讚揚你就出問題啊?好啦,就這樣吧,我馬上去安排。對了,你們下午到火葬場後首先得去選骨灰盒,同時還要先決定今後存放骨灰盒的地方。”她隨即說道。

“我正說聯係公墓呢。我想還是把他們兩個人的骨灰放在一起。我想導師生前也是這個想法吧?”我說道。

“你導師是這個想法,但是阿珠的父親呢?”電話裏麵的她在笑。

我頓時一怔,隨即苦笑道:“人死了啥都不知道了,這樣的事情其實是做給我們活人看的。我們活著的人總是希望他們和好如初、破鏡重圓的吧?”

“馮笑,我發現你成熟了啊?說的話越來越有哲理了。好吧,就這樣,如果你需要的話我也順便幫你把骨灰盒和墓地都選了。”她笑道。

我在心裏歎息:童瑤,你不知道,這其實是陳圓曾經對我說過的話啊。

“那太好了。謝謝你了。”我感激地道,隨即覺得她的話怪怪的:什麽幫我選骨灰盒和墓地啊?

我發現自己挺迷信的,特別是在這春節期間。

電話掛斷後我不禁感歎,因為我這次才真正感覺到童瑤是一位很不錯的朋友。我得給她也拜個年。我在心裏暗暗地道。

買了本雜誌來慢慢地看,不然我會覺得時間過得太慢。終於到了十點半,也終於聽到廣播裏麵傳來了北京到江南班機到達的消息。即刻站起來去往出機口等候。

還別說,出機口的人還真不少,當然都是來接人的。所有的人都在眼巴巴地朝著空落落的出機口翹首張望。終於有人從裏麵出來了,開始稀稀拉拉的,有人在大叫:“老李,這裏!”於是出機口處一位中年男人頓時就露出了笑臉,拉著行李箱就往外跑。裏麵出來的人越來越多,接機的人此起彼伏地叫喊著從裏麵出來的人,出機口的人群中也不住有人歡快地應答著,個別的還興奮得在尖叫,出來後很多人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擁抱,然後才開始問或者家人,或者親朋好友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