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320章

第320章

離開的時候我給了她兩張購物卡,她堅決不要。我說:“不是說好了的嗎?你拿著吧,你拿去給你父母也行啊?”

她看著我半晌,忽然地對我說道:“馮笑,我想請你幫個忙,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說吧。”我毫不猶豫地道。

她頓時笑了起來,“你怎麽不問問我再答應呢?”

我說:“你說的事情,隻要我能夠做到就一定會盡力去做好的。”

她說:“是這樣。我媽媽最近給我提了一個要求,她要求我必須在春節前帶男朋友回家。馮笑,我還沒有男朋友呢,我從什麽地方帶回去給她看啊?所以,我想請你幫幫忙,冒充一下我的男朋友怎麽樣?這卡嘛,就請你到時候親自交給我媽媽好了。”

我頓時瞠目結舌、目瞪口呆起來,“這……”

“馮笑,你可是答應了我的啊。你是男人,可不許反悔。”她瞪著我說道。

我不禁苦笑,低聲地嘀咕了一句,“這是怎麽啦?怎麽都讓我去冒充啊?”

“你說什麽?”她問道。

我頓時一驚,心裏暗暗慶幸她沒有聽清楚我剛才的話,“沒什麽,這樣不好吧?我可是已婚男人,到時候傳出去對你影響不好的。”

“我不管了,你想幫我抵擋一下,春節後我告訴媽媽說我們吹了就是。到時候我就說你太花心了,所以我把你給蹬了。怎麽樣?這個理由不錯吧?”她笑著問我道。

我哭笑不得,“得,我好不容易有點好名聲,結果被你敗壞完了。”

“那麽你是答應了?”她問道。

“你父親呢?騙老太太可能容易一點,騙你父親可能沒那麽容易吧?”我問道。

她神情頓時黯然,“我父親去世很多年了。”

我急忙地道:“對不起。不過我確實不大方便,因為我的父母在我家裏。春節期間我不可能陪你去你家吧?”

其實我還是想拒絕,因為我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匪夷所思,而且也覺得自己不大合適。

“那就明天吧。明天晚上。”她說,隨即又瞪了我一眼,“馮笑,我們可是朋友,是哥們,你可不能出爾反爾啊。”

“好吧。我不勝榮幸。”我苦笑著說。

“太好了,我下午下班之前給你打電話。對了,到時候我們要統一口徑,你就說自己在某家市級醫院工作,家在外地,春節期間要回家。這樣的話後麵的事情就好說了。”她隨即說道。

我笑道:“這主意不錯。免得老太太非得讓我春節期間在你家裏過年。那可就麻煩了。”

她大笑。

隨即開車回家,叫醒了阿珠後扶她上樓。

“你不是說要出去嗎?”父親詫異地問我道。

我苦笑,“剛剛才辦完導師火化的事情。您看,阿珠哭成這樣了。爸,我馬上得出發才行了,不然就晚了。家裏的事情……”

“沒事。你趕快走吧。”母親過來從我手上接過了阿珠,然後扶著她去到了她的房間。我全身酸軟,隨即去到了臥室。

看著依然昏迷的陳圓,我在心裏向道歉說:圓圓,對不起,莊晴回來了,我要送她回家。我知道你可能要生氣,但她是我們曾經的好朋友啊。

自己也覺得自己的這個理由很荒唐,隨即轉身出門,因為我的內心裏麵全部是愧疚。走了幾步後才忽然想起還沒看孩子,急忙轉身。孩子好像醒了,他的小手在動,嘴巴也一張一合的,可以看見他那可愛的小舌頭,我心裏頓時溫暖起來:小家夥,你可要乖乖的啊,爸爸明天回來……

沒有人知道我現在這種複雜的心情。我離開家的時候差點狠狠摑了自己一耳光。本以為自己完全墮落了,不會再內疚了,但是現在才發現自己依然在自己內心的矛盾與痛苦中掙紮。我發現,一個人真正要墮落也不是那麽的容易。

我讓莊晴在開車,因為我實在太疲倦了。

前幾天的那場雪早已經過去,地上完全沒有了雪的痕跡。那場雪來得太忽然,去得也很快,白天如北國的世界,一夜之後醒來卻忽然發現它們竟然不在了。頓時有了一種懷疑:難道是偶然的一股寒風把它們從北方送到了江南的?那股偶然的寒風消失了然後它們又回到了北國?亦或是:它們的到來是因為聽聞了我導師的悲劇?

莊晴開車的技術不錯,很平穩,速度也掌控得很不錯。我開始還和她說了會兒話,但是隨即就被高速路兩側的風景吸引住了。

我發現車窗外冬天曠野竟然也是清新如春的。極目的山野、山巒上隻有極少的樹木枯黃,一場大雪後並沒有改變那一叢叢的青蔥的亮綠色。頓時覺得江南的冬天有點可愛起來,它如同一隻輕柔、華麗的華爾茲舞曲,輕輕的旋轉、不經意間就到了柳枝發芽、春草冒尖、春花吐蕊的時節。這個冬天很美麗,山水飄逸,早已經不見雪跡,隻見青山綠水。山不高,連綿起伏、如墨黛勾勒,似水粉畫卷,濃淡適宜;水輕柔,有山澗淺顯的溪流,緩緩流過時光歲月,流過靜默、寂靜的石澗、溝縫隙,流到升騰著炊煙的村莊、河流;流到依水而伴的江南的小鎮,民居依水而建,漁船三兩隻停泊在河流裏搖搖蕩蕩,小橋流水……勾畫出一幅幽姿逸韻、古樸、安靜的畫麵。這個冬天卻又是沉靜、恬淡、充滿輕柔溫情的,就好像一首韻律清揚的詩,婉約、雅致……

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我睡得很安詳,自己也感覺到汽車的轟鳴聲在慢慢地遠去,一片寧靜正在朝我包裹過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了莊晴的聲音,“你醒醒。你來開一會兒吧。我累了。”

睜開眼睛後才發現早已經不在高速路上麵了,眼前是一條窄窄的水泥路,不過路麵不大好,坑坑窪窪的像月球的表麵。

“睡得真舒服啊。”我伸了個懶腰。

“究竟誰是駕駛員啊?”她瞪了我一眼,隨即笑了起來。

我笑了笑,隨即和她換了位置。

還好的是,越野車不受這種路麵的影響,不過車速不可能很快,不然就顛簸得厲害。冬天的白天有些短,這時候天上已經變得暗淡下來了,現在還不到六點鍾。

半小時後莊晴讓我開上了一條小道,路麵更加糟糕。我問道:“還有多遠啊?”

“快到了。”她回答說。

我的精神頓時來了,腳下加大了油門。十分鍾後她指著前方不遠處一處亮光說道:“就是那裏。”

我看見在朦朧的夜色中一片黑壓壓的樹木邊上一處低矮的房子,有些像油畫裏麵的那種寫意的風景。

莊晴的家就在公路邊上,不過這條公路也太差了,坑窪不平不說,而且狹窄得剛剛可以讓我的車通過。屋前有一個小壩子,我剛剛停下車就看到有人出來了。是一個老人,穿得有些破爛,頭上戴著一頂難看的棉帽。莊晴朝他叫了一聲:“爸!”

“你回來了啊?”老人的聲音透出一種激動。

“馮笑,快拿東西。”莊晴隨即對我大叫了一聲,完全是命令的語氣。

我當然不會生氣,因為我今天扮演的就是她男朋友的角色。在我們江南,男人怕老婆才是一種正常,何況這裏是莊晴的娘家。

今天我離開家後剛剛準備上電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隨即又回去拿了一瓶茅台和一瓶五糧液。下樓後去到銀行取了些錢。接到莊晴的時候發現她買了不少的東西,大多是衣服之類的。她將東西放到後備箱的時候說:“這麽好的酒啊?沒必要的。農村人不知道它們有多貴。”

我當時笑著說:“去見老丈人,當然得帶點好東西了。”

莊晴的臉頓時紅了。我急忙地道:“開玩笑的,你別生氣啊。”

莊晴說:“你有這個心就行。”

現在,我一股腦地將車上的東西都拿了下來,莊晴的父親在問道:“晴丫頭,這是誰啊?”

“他叫馮笑,是我以前的同事。也是我男朋友。”莊晴回答說。雖然我早有準備,但仍然禁不住在心裏一顫。

她父親頓時怔在了那裏,“宋梅呢?”

“爸,您先別問,一會兒我再給你講。我媽呢?”莊晴說道。

“你媽去菜地裏麵摘菜去了。你們還沒吃飯吧?”她父親狐疑地看了我們一眼,隨即回答道。

莊晴從我手上接過了幾樣東西,然後帶著我進屋。

進去後我不禁駭然,因為我發現她的家太破爛了,地上坑窪不平得像我們來時的公路一樣。牆壁也很破舊,裂縫大得有些嚇人。剛才我在外麵看到了,這房子是一樓一底的,旁邊還有一處小房子,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現在我才發現這房子是用土築成的。我們所在的這間屋子應該是正屋,左右還各有一間。

屋子裏麵有些暗,一隻電燈在屋子的中央,昏暗得隻能看見人的臉。剛才在外麵的時候我看不清莊晴父親的模樣,現在基本上看清楚了。我發現他看上去七十來歲的樣子,滿臉的皺紋,黑黑的臉依稀有些莊晴的模樣,不過他的牙齒沒幾顆了,看著我笑的時候顯得有些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