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321章

第321章

“到隔壁去烤火吧,外麵太冷了。我去叫你媽回來做飯。”莊晴的父親說。

“煮點米飯就可以了。我買了菜的。”莊晴說。

我很詫異:她什麽時候買了菜的啊?正想著,發現莊晴在拉我,“走吧,我們去隔壁烤火。”於是我跟著她去到了隔壁的屋子裏麵,頓時感覺到了溫暖:我看見在這個屋子的一角是一個大大的灶,是農村裏麵常見的那種灶,灶上有兩隻大大的鐵鍋,鐵鍋裏麵在冒著熱氣。在屋子的一壁牆處有一個土坑,土坑裏麵是燃燒得正旺的柴火,火苗通紅,並在發出“劈劈啪啪”的響聲,應該是木質受熱後膨脹裂開時候發出的聲音。火苗的上麵有一隻鼎罐,鼎罐掛在一隻從屋子的上麵垂直下來的木勾上麵,鼎罐裏麵不知道煮的是什麽東西,它也在冒出熱氣。木勾上麵有幾塊黑黢黢的東西,我看了看,是臘肉。

莊晴的父親招呼我坐下烤火後隨即出去了,一會兒就聽見他在外麵大聲地叫喊:“芬啊,快回來,晴丫頭回來了!”

我頓時笑了起來,低聲地去問莊晴,“你媽媽叫什麽芬是吧?”

她的臉在火光中更加的紅了,“討厭!”

我朝火苗伸出手去,當然距離比較遠。溫暖頓時傳遍了全身,隻覺得自己身體每一個細胞都開始暖和起來,不由得感歎了一聲:“這火真好。”

“農村都這樣。”莊晴說。

隨即,她從屋子的角落處搬過來一張木桌,皺眉說道:“好髒。”

“找一張抹布抹幹淨就是了。你去拿來,我來抹幹淨它。”我說。

她四處去找,這時候她父親進來了,她問道:“爸,抹布呢?”

“平常我們就在灶膛上麵吃飯,沒用過這張桌子。”她父親憨笑道,“晴丫頭,你去陪你那,那什麽烤火,我來。”

我急忙道:“我來吧。”

她父親說:“你是城裏的人,我們農村太髒了。你烤火,你烤火。”

“馮笑,你和我一起去拿菜。”莊晴叫了我一聲。

跟著她去到正屋,我才發現她真的買了不少的菜,都是鹵菜。豬耳朵、豬肚子、鹵牛肉什麽的,還有豆腐幹。

“晴丫頭,這得花多少錢啊?”她父親說道。

“爸,馮笑還給您拿了兩瓶好酒呢。接近一千塊錢一瓶呢。”莊晴說,隨即對我道:“馮笑,去,把那瓶茅台拿來開了。”

“那麽貴的酒,別喝了,拿去賣了可以買好多包穀酒啊。”她父親急忙阻止。

“爸,您也真是的,您一輩子沒喝過好酒,今天一定要嚐嚐。您就這樣想吧,就當這酒馮笑沒有拿來。”莊晴笑道。

這時候我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晴丫頭,你回來了?”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顯得有些蒼老,而且帶著激動的哽咽。我急忙轉身,發現莊晴已經跑過去抱住了她,我看不到她的臉,不過她身上的穿著卻依然是破舊的,衣袖上麵還有泥。

“媽!我回來了!”莊晴在說。

“晴丫頭,你可好久都沒有回家了。真是的,我還以為你不要我們了呢。”莊晴的母親在說,帶有哭音。

“芬,有客人呢。”莊晴的父親咳嗽了兩下,說道。

莊晴和她母親這才分開了,我也即刻看到了她的臉。我詫異地發現她竟然顯得有些年輕,看上去也就五十來歲的樣子,臉上的皺紋也不多。

我急忙地自我介紹,“我叫馮笑。和莊晴一個科室的。我是醫生。”

“晴丫頭的男朋友。”莊晴的父親忽然冒了一句出來。莊晴的母親頓時怔住了,隨即去看莊晴,“宋,那個人呢?”

“他死了。”莊晴低聲地說了一句。

“啊?”莊晴的父親驚訝地叫了一聲。“啊!”莊晴的母親卻滿臉的駭異,驚叫聲尖利得可以穿透夜空。

莊晴的神情黯然,隨後說了一句:“還不是為了錢?結果被人殺了。”

“怎麽會這樣?多好的一個年輕人。”莊晴的父親一副震驚的模樣,嘴裏喃喃地在說道。

我頓時尷尬起來,站在這裏有些不知所措。

“爸,媽,馮笑是我現在的男朋友。你們別這樣。這人啊都是命,宋梅那麽喜歡錢,結果卻死在錢上麵,這就是命。”莊晴說。

我覺得自己好說話了,“我以前和宋梅也是好朋友。”

“晴丫頭說得對。芬,別說了,客人在呢。鍋裏的豬食煮好了,我去喂豬,你看看鼎罐裏麵的飯好了沒有?好了的話你舀出來再煮點。他們肯定餓了。”莊晴的父親說。

“爸,我和馮笑去喂豬吧。”莊晴說。

“也行。我去把你哥叫過來。”她父親說道。

“好吧。我也有很久沒見過我哥了。”莊晴說道,隨即來看我,“你沒有喂過豬吧?我們去喂。很好玩的。”

揭開灶上的鍋蓋,我看見裏麵黑糊糊的一大鍋,大多數是切碎了的菜葉,因為鍋蓋蓋住後才變成了這樣的顏色。我會做菜,知道早烹調蔬菜的時候不能蓋上鍋蓋的,因為那樣會讓蔬菜失去好看的綠色,而且據說還會產生毒質。

莊晴拿來了一隻大木桶,她用一隻大木瓢獎鍋裏麵的豬食舀到了木桶裏麵,隨即去到水缸處舀出幾瓢水來倒進了鍋裏,然後將鍋洗得幹幹淨淨。她的動作很熟練,我可以想象她以前肯定經常幹這樣的活。

“你來提。太重了。”莊晴吩咐我道。

我彎腰提著那隻木桶跟著她朝外麵走去。我這才知道這間屋子的旁邊還有一個門。出去後我聽見莊晴的母親在說:“晴丫頭的這個男人好像比宋梅踏實一些。”隨即又聽見莊晴的父親在說道:“就是太漂亮了些,不知道晴丫頭今後管不管得住。”

莊晴輕笑了一聲,即刻朝前麵跑去。我急忙跟上,苦笑著問她道:“你爸爸怎麽用‘漂亮’這個詞來形容我?”

她笑道:“他們喜歡這樣形容人。”

“那他們形容女人的漂亮怎麽說呢?”我詫異地問。

“就說‘長得乖’”她回答,隨即大笑。

我這才知道旁邊的這個小屋是豬圈。豬圈裏麵有兩條豬,一條大肥豬,一條小豬。我把手上的木桶放下,莊晴即刻從裏麵舀出豬食來往豬圈裏麵的一隻石槽裏麵倒。兩條豬頓時歡快了起來,大叫著跑到石槽處“叭叭”地吃了起來。

“你們家要殺過年豬吧?”我看著那條大肥豬問道。

“要拿去賣錢呢。”莊晴歎息著說。

我頓時不語。

“以前我給家裏寄錢了的,結果被我爸爸都拿去給哥哥蓋房子了。哥哥三十多歲才結婚。”她又說道。

“你哥哥住在什麽地方?這麽晚了還要去叫他啊?”我問道。

“不遠。十分鍾就可以走到。”她回答,“在農村裏麵,兒子才是最重要的。爸爸是看見家裏今天有好菜、好酒,所以才去把哥哥叫來呢。”

“莊晴,別這樣說。也許是你爸爸覺得你們兄妹很久沒見麵了才去叫他的。”我說道。

“馮笑,你總是從好的方麵去看別人。”她歎息,隨即又道:“馮笑,我們不說這個了。對了,這裏也是廁所,晚上你要方便的話必須跑到這裏來。本來屋子裏麵也有夜壺的,但是在屋裏撒尿太臭了。”

我終於知道她為什麽說她的家條件太差的緣故了。別說洗澡,這上廁所都很不方便啊。

回到灶屋的時候莊晴的父親還沒有回來,我駭然地看見莊晴的母親正在用剛才煮豬食的那個大鐵鍋在炒菜!於是悄悄地問莊晴:“這樣衛生嗎?”

“農村都這樣。剛才我不是已經把鍋洗幹淨了嗎?豬食有什麽啊?幹淨的。”她低聲地回答說。

“晴丫頭,你招呼馮醫生烤火吧。你爸爸和你哥哥馬上就來了。來了我們就吃飯。”莊晴的母親說道。

“媽,您別弄菜了。我買了的。咦?菜呢?桌上的菜呢?”莊晴忽然詫異地問道。

“那些菜都是冷的,我炒一下。”她母親回答說。

“媽,是鹵菜呢。炒了味道就變了。”莊晴說,責怪的語氣。

“炒了好些。外麵的東西吃了容易拉肚子。”我急忙地道,悄悄拉了她的手一下。她頓時不再說話了。

“就是。你這豬耳朵,我加點蒜苗炒一下,很香的。”莊晴的母親說。

不多久莊晴的父親回來了,他身後是莊晴的哥哥。我發現莊晴的哥哥長得很魁梧,濃眉大眼的,和莊晴一點都不相像,導師有幾分莊晴母親的模樣。他在朝我憨笑。

我也朝他笑了笑,“你是莊晴的哥哥吧?”

“是。我叫莊雨。生我的時候下雨,生莊晴的時候天晴。嗬嗬!”他笑著說。

我想不到莊晴的名字原來是這樣一個來曆。看來好聽的名字並不需要在有詩意的時候才起得出來。

大家即刻坐下來喝酒。莊晴打開了那瓶茅台,然後給每個人倒上。一瓶酒倒下來每隻碗裏麵沒多少。

“喝酒。吃菜。”莊晴的父親說話了,

於是大家端起碗喝酒。

“這麽貴的酒,這麽沒有包穀酒好喝呢?”莊晴的父親忽然說了一句。

我頓時怔住了,隨即說道:“這種酒就是這個味道。不過它有個好處,就是喝醉了頭不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