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660章

第660章

我回答道:“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實如此。你說我麻木,我承認,不過有些事情眼不見心不煩。”

他長長地歎息了一聲,“你呀……算了,人各有誌。好啦,我回去了。你給莊晴打電話後把情況即刻告訴我。”

他說著就同時站了起來,我急忙也跟著站起來去送他。他到了門口處就止住了我,“對帶帶孩子。小楠現在這樣子,我擔心……哎!”

我頓時不語,心裏頓時煩悶起來,“我也很擔心,但是卻毫無辦法。”

“這都是命。”他搖頭歎息道:“縱然我們再有錢也無法讓她醒來,你說這不是命是什麽?所以啊馮笑,錢、官位什麽的都不是最重要的,健康和自由才是一個人最最需要的東西。說實話,說一句不該說的話,像小楠這樣其實還不如死了的好,那樣的話她也沒那麽痛苦,親人也隻是痛苦一時就完全解脫了。你燕妮阿姨最近幾次說來看小楠結果都被我攔住了,我對她說,何必呢?你去看她一次難受一次,與其如此,還不如不看到的好。”

我覺得他的話說得雖然難聽與殘酷了些,但也有他的道理。不過我還是不能完全接受他的觀點,“既然她還活著,那就至少還有一線的希望。如果作為她的親人都斷絕了最後一絲的希望了的話,這對她來講也太殘酷了。為了她,為了孩子,我會迫使我自己堅持到最後的。”

他歎息著離開。我目送著他遠去。

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後我關上了房門,然後開始給莊晴打電話。

可是電話通了後卻沒有人接聽。

一會兒後她給我發過來了短消息:我在談事情,晚些時候給你打過來。

真夠忙的。我心裏苦笑道。不過對她及時回短信的做法我心裏很是感激。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麵我陪孩子玩了一會兒,一直到他坐著的時候忽然歪倒在沙發上睡著為止。這孩子太貪玩了。

隨後我去和陳圓說了一會兒話。她木乃伊般的模樣我已經習慣了,覺得她似乎原本就是這個模樣。

現在,我在她麵前的時候已經沒有了悲傷,更沒有了眼淚。隻是覺得有空的時候去和她說會話僅僅是一種責任罷了。俗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現在我才真正體會到了那句話的意思——再深的情感也會被這樣的情況削弱得不再有一絲一毫的。其實或許並不是情感沒有了,而是已經絕望了。

看著她消瘦得已經脫形的臉龐,緊閉著的雙眼,我差點有了一種衝動:去使勁搖晃她的身體,然後大聲質問她為什麽還不醒來。

歎息了一聲,隨即去到書房整理手上的那些實驗記錄。

現在,唯有這些實驗的記錄才可以讓我的內心沉靜下來,看著那些記錄在案的資料,我頓時回憶起了自己所做過的那些實驗的每一個細節。

儀器是鄭大壯發明的,但是具體的參數卻需要我通過實驗去具體地確定。而且,現在我又有了新的想法:或許,這個儀器的重要價值還遠遠不止我目前所想到的那樣,特別是對癌腫的作用,或許會成為未來醫學治療的一個新方向。

想到這裏,我頓時興奮了起來,也就因此忘記了時間,忘記了莊晴要給我打電話來的事情,一直到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我還是一臉的茫然:這麽晚了誰會打電話來?

“馮笑,我剛才在談事情。現在才結束。什麽事情啊?”電話裏麵響起了莊晴的聲音後我才反應了過來。

“哦,你最近很忙是不是啊?”於是我問道。

“嗯。最近片約不斷,好幾個導演都在聯係我。廣告商也經常在和我接洽。忙死了。”她說。

“好事情啊。忙就說明你得到了認可。”我笑著說,心裏真的很是替她感到高興。

“你這話我愛聽。”她笑道,隨即問我:“你前麵打電話來隻是為了和我聊天啊?”

“我想到北京來一趟,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見我一麵?所以打電話先問問你。”我說。

“有什麽事情要和我談嗎?”她問。

“是的,有一件事情我想到北京來和你當麵談。”我說。

“那你先說說,什麽事情?”她問道。

“見麵再談吧,電話上麵說不清楚。”我說。

“究竟什麽事情嘛?你這樣說我倒是心上心下的了。”她嬌嗔地道。

“好事情呢。我和你見麵了再談。好嗎?”我笑道。

“那,那你什麽時候來?”她問道。

“我看你的時間。”我說。

“你等等,我看看最近的安排……”她說,一會兒後告訴我道:“這樣吧,你明天晚上過來,然後去賓館住下,我可能晚些時候過來。你到時候給我發短信就可以了。賓館名稱,房間號。白天都排滿了,對不起。”

我連聲答應,“那我明天吃了晚飯後再坐飛機過來。”

“這樣最好。我們到時候去吃宵夜。”她說,隨即說道:“馮笑,我太累了。不說了啊?我想睡覺了,馬上去洗澡。明天晚上見。”

“嗯。”我說,“你早點休息吧。”

“你想我了嗎?”她卻問我道。

“想了的。”我急忙地回答。

“我也想你了的。明天晚上讓我好好喜歡你。就這樣了啊?拜拜!”她說,隨即輕笑著掛斷了電話。她的輕笑聲在我腦子裏麵回蕩了許久,心裏頓時蕩漾起來,一個人坐在書房裏麵傻笑。

一夜無夢。這一夜我睡得太舒服了,第二天去上班的時候還在車上歡快地吹起了口哨。

可是就在這天,我們婦產科門診卻出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差點讓醫院下不了台。

上午的時候我正在給病人做治療,護士長忽然跑來對我說道:“馮主任,你快去一下。門診有病人鬧起來了。”

我不滿地看了她一眼,“病人還在這裏呢,你大吵大鬧幹什麽?”

她說:“真的出事情了,你快點去一趟吧。醫院醫務處的人也在那裏。”

聽她這樣一講我頓時才緊張了起來,於是快速地給病人做完了治療然後就朝門診跑去。到了那裏的時候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其實事情很簡單。一個性病病人在門診輸液後出現了過敏反應,然後她就要求拒付醫藥費。門診的護士當然不同意了,說過敏反應是個體現象,有時候是難免的,而且在給她輸液前也做過了皮試。

於是病人就大吵大鬧起來,說醫院用的藥品有問題,而且藥品的價格不對。她說她曾經去私人診所輸過液,同樣的病收費還不到我們醫院的三分之一。她還說要去報社反映這件事情。

聽了護士講述的情況後我很是覺得奇怪:一般來講,女人患上了這樣的疾病是不會像她那樣大吵大鬧的,而且即使明明知道吃虧了也都礙於臉麵自己悄悄忍了算了,因為患上性病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於是我分析這個病人應該是從事那種行業的。

“給她用的什麽藥?”我問護士。

“塞夫鬆。一次輸了兩克。也就幾百塊錢。”護士回答。

我頓時愣住了,因為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藥,“塞夫鬆是什麽類型的藥?”

“就是菌必治。”護士回答。

我頓時恍然大悟。

按照國際慣例,一種藥品通常有三種名字:化學名、通用名和商品名。在我國,一種藥通常會有好幾個名字,所有這些具有多種名稱的藥都是換湯不換藥,基本內容不變,隻是包裝或個別成份改變,療法更是一致。為何有人熱衷於為藥品起多個名稱?用句俗話說就是,指望換了馬甲別人就認不出來,這樣藥品生產和營銷者就可以明目張膽地提價,從而獲取高額利潤。

從一些藥物改名後的價格就可以看礎其中的奧秘:注射用的維生素C,四角錢一支,改名偉喜,賣價二十三元。價格是原來的近六十倍;?阿司匹林,一片三分錢,改名為巴米爾後,一片賣到六角三,價格是前者的二十一倍;撲爾敏,一片三分錢,改名為息斯敏後,一片接近一元,價格上升為前者的三十餘倍。當然,其價格也就有著天壤之別了。給藥品換上不同的馬甲,高興的是廠商、經銷商和醫院,可痛苦的是普通公眾。老百姓不僅要付出比以往高出幾十倍的錢來買藥治病,而且常常為這些不同名稱的同一種藥犯糊塗,因而會產生更多的隱患,如多吃藥、吃錯藥,這會對患者雪上加霜。此外,我們當醫生的也很容易搞混,難免會因此出現醫療事故。比如剛才說到的專門用於治療性病的菌必治就有四十餘種名稱,就連我也有時候都記不全。

在基本上了解情況後我首先去問醫務處的人,“你們說怎麽辦?這件事情我們醫生和護士都沒有責任啊。”

“肯定不能免費。這樣的話就很容易造成今後其他的病人紛紛效仿。”醫務處的人說道。

我點頭,覺得他們說的話倒也很有道理,而且醫院裏麵在處理事情的時候從來都是如此:既然院方沒有責任,幹嘛要負責任呢?

“你們的意思是說,還是要收費?但是現在病人的情況……這怎麽處理?”我又問道。

“我們下來也隻是了解一下情況。既然不是屬於醫療事故,我們就不管了。病人那裏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吧。”醫務處的人說,隨即就離開了。

我有些憤憤:你們就是這樣來處理問題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