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726章

第726章

我急忙地道:“這樣吧,明天我帶你去醫院。”

“你們乳腺科有女醫生?”她問,同時在揩拭著眼淚。

我搖頭,“乳腺科是普外科的一個科室,所以都是隻有男醫生的。”

她說道:“我不想讓那些男醫生看病。”

我頓時不語。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實在說不出讓我再去給她檢查那個部位的話來,畢竟這不是在醫院裏麵,而且我還沒有像上次那樣喝醉。

她給她自己倒滿了酒,然後一口喝下。我大驚,“上官,越是這樣的情況你就越不能喝酒了。”

她的眼淚再次一湧而出,“我都這樣了,不喝酒還能怎麽辦?”

我勸她道:“明天吧,明天我帶你去醫院。或者讓我們科室某位女醫生給你看看。”

她不說話,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後才來問我道:“馮笑,你不能再次給我檢查一下嗎?”

我說:“這樣不大好。”

她卻說道:“你是醫生,有什麽不好的?”

我發現,她說話的時候已經變得含混不清了,很明顯,她已經醉了。

不知道是怎麽的,我總覺得今天晚上的事情有些怪怪的,今天上官琴讓我感覺到極其的不正常。不是我不相信她剛才所說的那些話,也不是我懷疑她病情的真假,但就是覺得怪怪的。

“馮笑,你今天晚上住哪裏?”我正在心裏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聽到她在問我道。

我想也沒想地就回答了,也許是酒精的作用,還可能是因為我正胡思亂想、沒有來得及反應的緣故,“我住在酒店裏麵。”

她即刻就說:“那我們去你住的酒店吧,你幫我檢查一下好嗎?我好害怕。馮笑,真的,我害怕極了。”

我無法拒絕。

我真的無法拒絕,因為我發現她的哭不像是裝出來的,而且我是婦產科醫生,對女性的病痛時時刻刻有著一種憐憫的心態,這樣的心態的產生完全是一種自然而然的過程,沒有絲毫的刻意。我想,也許這是我在自己的職業過程中形成的、慢慢深入到了骨髓裏麵的情感。

正因為如此,我才一直認為自己的職業道德和職業良心是好的,即使自己的生活如此混亂,但是我依然認為自己是一位還算合格的婦產科醫生。對這一點我從來沒有過任何的懷疑。在自己的病人麵前,在病房裏麵,我從未對自己的任何一位病人產生過褻瀆的思想,從來沒有。

但是現在,當上官琴提出要到我住的酒店去讓我給她檢查乳腺的時候我卻頓時猶豫了,因為我心裏非常清楚:那不是醫院,那是酒店,是很可能會讓一個人產生旖旎思想的同時又充滿著欲望的一個環境。

所以,我很擔心。而且我還想到,自己和趙夢蕾曾經就是那樣成為了夫妻的。雖然那次是在她的家裏,但我認為酒店那樣的地方與住家的地方差不多,而且還更少了一層心理上的禁忌。

但,上官琴是我的朋友,特別是現在,我根本就沒有把她當成是林易的什麽助手,因為她是以一位朋友的身份在向我求取幫助,甚至可以說是在向我求救。

因此,我無法拒絕,也不忍心拒絕。所以,在經過短暫的猶豫與內心的思想鬥爭之後我對上官琴說道:“那好吧,我們現在就走吧。”

她即刻站了起來但是卻又搖搖晃晃地坐回到了她的座位上,“我去結賬。”

看得出來,她明顯的已經是非常的醉了,於是我急忙地道:“我去結賬。不是說好了的嗎?今天我請客。”

她的手在我眼前亂晃,“今天我是你病人……”

我發現她即使醉了後的動作也模樣都是那麽的美,當然,看上去還有些好笑,我笑著對她說道:“我們是朋友。你就別爭了。”

隨即,我去讓服務員結了帳。這頓飯我們花的錢不少,一是野生魚的價格本來就比較昂貴,二是我們要了兩瓶五糧液。雖然第二瓶沒喝完,但是她後麵要比我喝得多不少,而且她剛才喝得非常急,所以她醉了但是我卻能夠保持最起碼的清醒。

結完帳後回到座位,發現她已經匍匐在了桌上,於是我去到她身旁輕輕地叫:“上官,醒醒!”

她抬起了頭來,我發現她的臉上竟然全部是淚水。

“我們走吧。別擔心,應該沒什麽大問題的。”我柔聲地對她說道。

她朝我淒然一笑,然後揩拭了淚水,“我喝多了,馮笑,你扶我起來。”

我去扶起她,一隻手在她的腰上,另一隻手在她的胳膊上。她跟著我給予她的力量緩緩地站了起來,然後我們慢慢走出了酒樓,慢慢去到了我的車上。

去到駕駛台上,我發動了汽車,然後緩緩地駛出。我將車開得很平緩,因為我擔心她會因為車的快速而出現眩暈或者嘔吐的情況。

很快就到了我住的這家酒店,我去將她扶下了車。此刻,我感覺到她的身體已經變得癱軟如泥。

真的喝醉了。我在心裏苦笑道。

剛才,我開車到酒店的過程中我們一直沒有說話。她上車就將她的身體蜷縮在座位裏麵,看上去就知道她已經醉了,而且她的眼睛從上車開始就是緊閉著的,所以我也就沒有再去和她說話,隻是平穩地將車朝前開著。

不過我的腦海裏麵卻並不平靜。我一直在想:一會兒到了酒店後我會不會做出什麽失格的事情出來呢?要知道,上官琴與其他的女孩子不一樣的啊,她可是林易的助手!

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她可是萬萬碰不得的!也許林易可以原諒我和其他的女孩子有那樣的關係,但絕不會原諒我去侵犯上官琴的。而且在我的心裏隱隱覺得他和上官琴並不僅僅隻是老板和助手之間那樣簡單的關係。

助手是什麽?說到底不就是小蜜嗎?這樣的概念也許並不隻是我一個人的想法,因為這已經成為了當今中國社會的一種普遍現象。

吳亞如不一樣,因為林易已經與她劃清了一切的關係,而且林易應該並不知道我和她之間究竟發生過了什麽。他不會知道的。

所以,我很擔心,非常的擔心。

但是,很快地我們就到達了這家酒店,而且,我已經去從車上扶下了上官琴。我扶著她慢慢進入到了酒店裏麵。

不過,我的心裏在暗暗地告誡自己:馮笑,今天晚上你一定要克製住自己!

進入到酒店的大堂,我惴惴地朝四周看去,發現裏麵大約有十多個人,有人在大堂的中間站立著,似乎是在等候客人,也有的人在來回走動著打電話,還有好幾個人在大堂一角的沙發處閑談著什麽事情。沒有人來注意我們。

我不禁在心裏苦笑:現在這個社會像我們這樣一男一女進入到酒店裏麵的現象已經是見怪不怪了,人們早就習以為常。而且,那些記者也不可能跟蹤到這樣的地方來,畢竟他們找不到了我的蹤影。說到底,心裏有鬼的其實是我自己。

扶著她進入到了電梯裏麵,她的身體依然軟軟地在我身體的一側。剛才,當我們進入到酒店大堂一直到現在,我就感覺到了她的身體在顫栗。看來她真的是被嚇壞了。

出了電梯,我繼續扶著她朝我的房間走去。

終於到了我的房間門口處,我從褲兜裏麵摸出房卡。她的身體顫栗得更加厲害了。

我能夠理解她,因為任何人對死亡的恐懼都是出於本能。腫塊就意味著是腫瘤,而腫瘤卻是癌症的代名詞,癌症,它與死亡是緊緊地聯係在一起的。

我們的生命隻有一次,人在這個世界上可以體味悲歡離合、窮通得失的做人滋味,唯獨無法知道死時的感覺。未死的人固然不知道,一旦跨過這道門坎的人,便陰陽永隔,再也回不來了。所以,誰也回答不了這個千古疑問。

小兒呱呱墜地來到世上,都哇哇大哭。哭,總是不高興,不舒服,不願意吧?他一定難受,很痛苦。人離開這個世界時,也是哭聲一片。人將死時,臉上的表情有時也很難看,很悲慘。所以,大家形容痛苦的程度時,常說一句很順溜的話:比死還難過!意思就是說,死是最痛苦的一件事了。人都怕死,其實誰都沒死過,誰都不知道死的味道怎樣。

死,是懸在每個人頭上的一把劍。它總有一天會掉下來。這是人從一生下來就注定的宿命。隻不過,世人太忙,有太多的**與牽纏牢牢絆住自己的身心,使人無暇去思索這件事。於是,隻好采取回避、視而不見的態度,完全不放在心上,仿佛壓根兒沒這回事一樣。似乎這麽一來,就很積極入世,奮發有為了。否則,就有消極虛無之虞,很可能挨批。

其實,死是一件鐵證如山的事情。人想回避,不看它。它卻時時在我們身邊發生。請問:誰的家裏沒死過人?它來時不打招呼,說來就來了,使人猝不及防,隻能默默地接受事後的殘酷現實。

從心理學的角度講,死亡其實是人們對未知,對自我的失去所產生的恐怖,死亡可怕的地方並不在自己死亡的本身,而是我們所見到的其他人的死亡後所產生的一種心理恐懼。還有人說: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在等待死亡的那個過程中。

因為我們都無法知道自己死後將是一個什麽樣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