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884章

第884章

我絕不相信一位檢察院的領導會莫名其妙地來問我這樣一些問題,我完全可以相信他肯定是有他的目的或者動機的。

當然,這裏麵還有一種可能:前麵他用那樣的閑聊方式及讓我能夠輕鬆回答的問題來使得我放鬆警惕。

我學過心理學,知道這樣的談話方式是最容易放棄警惕性的。因為一個人回答問題是很容易形成自然與慣性的。剛才,我已經幾乎是在實事求是地回答他的問題了。

他用和我的熟悉,還有我和童瑤的友誼來麻痹我的神經。

我隻能這樣理解。

我說道:“你問吧。我知無不言。”

他看著我,“馮笑,你和木子李是什麽關係?”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怎麽扯到這個人身上去了?難道是他出事情了?他會出什麽事情?他的事情又和我有什麽關係?要知道,當時我可是通過黃省長才辦了他的事情的,檢察院的人應該可以從省教委那裏知道,所以他們就完全應該投鼠忌器才是。除非是一種情況,那就是這件事情本來就是針對著黃省長去的。

一般的情況下他們不會拿這樣的小事情去說事,但是如果要落井下石的話任何小事情往往都可以變成大事情的。

可是,林育並沒有向我透露出一點點的風聲啊?

我的心裏頓時變得紛繁起來,嘴裏回答道:“我和他沒什麽特別的關係,就是他老婆是我們科室的副主任。僅此而已。”

他說:“不對吧?你再想想。”

我說:“就是這樣。真的沒有其它什麽關係。”

他淡淡地笑,“馮笑,看你說得這麽堅決,我現在反倒要懷疑你前麵的那些回答了。我們是老熟人了,你要知道我可是幹刑警出身的,很多事情瞞不過我。”

我說:“既然你曾經是刑警,那就更應該相信事實依據。我剛才告訴你的所有的話都是真實的,你如果不相信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他猛然地站了起來,隨即就在拿來踱步,同時還抽出一支煙來點上,“馮笑,你是不是太自作聰明了?以為隻要自己不承認就可以過關了?我實話告訴你吧,有人非常明確地告訴了我們,說你在安排木子李掛職的事情上收受了人家五十萬塊錢。人家的交代白紙黑字擺在那裏,難道非得要我們拿出來給你看了後你才承認嗎?”

我頓時詫異起來,“錢檢察長,誰這樣說的?我真的沒有受過任何人的錢啊?真的沒有。”

想了想,我又說道:“五十萬對某些人來講可能是一個大數目,對我來講也算吧?可是,那還不至於讓我去做那樣的事情。我給別人幫忙都是出於友情或者是被別人請求得不好意思了,絕不是為了錢。錢檢察長,如果別人說什麽都可信的話,那麽我的話您怎麽就不能相信呢?是不是您一直以來都對我有著某種懷疑?所以才有了這樣先入為主的認為?”

他停止住了踱步,轉身來看著我道:“哦?你反倒認為是我先入為主了?這倒是個奇怪的說法。不過馮笑,人家可是把在什麽地方送給你銀行卡,當時你是怎麽說的等等情況都非常詳細地告訴了我們的了。這樣的事情不應該是人家誣陷你吧?”

我腦子裏靈光一閃,急忙地問他道:“你說的是不是喬丹?是不是喬丹這樣告訴你們的?”

他說道:“你自己應該清楚。這下不需要我多說了吧?馮笑,你老老實實地把情況都告訴我,我還是把你的交代當成是自首。這可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了。你還年輕,而且前途無量,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再這樣扛下去是毫無意義的。你說是嗎?”

我搖頭道:“錢檢察長,我真的沒有收過任何人的錢。剛才我聽你說了那個情況後頓時就想起來了,喬丹確實不止一次向我提出來要給我錢,但是都被我拒絕了啊。最後一次是在我出國之前,她跑到我辦公室來對我說,一是要給我一張銀行卡,二是說替我辦好了手機的全球通。後來我一再拒絕要她的銀行卡,不過把手機全球通的事情還是接受了,因為後來我去看了,那沒有多少錢。我知道金額在五千以上就構成了受賄罪,但是辦理全球通沒有花費她多少。我和她是同事,如果我過於地拒絕的話也就太不近人情了,你說是吧?”

他看著我,“你確定沒有收她的那筆錢?”

我說:“沒有,絕對沒有!”

他又問:“那麽,木子李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的呢?”

我心裏頓時感受到了一種巨大的壓力,因為這又涉及到人事安排的事情,而且還牽涉到黃省長。我的腦子裏麵如電般地運轉,“他的事情我並沒有把握,隻是後來就順便給我同學講了一下。我那同學曾經在省委組織部幹過一段時間,他也就隨便問了問。至於後麵的結果是怎麽樣的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最近一段時間在出國,而且在出國期間大多數時候是關掉了手機的,所以很多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

他頓時笑了起來,“這件事情倒是很有趣了。那麽馮笑,你願不願意和那個揭發你的人對質呢?”

我頓時猶豫了起來,因為我已經感覺到那個人就是喬丹了,不管怎麽說這樣的事情也是令人尷尬的,何況對質也就意味著我和她完全地撕破臉。不過我隨即想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這樣的事情已經無法讓我再去思考什麽尷尬與同事之間的感情和麵子了,於是我對他說道:“沒問題,我沒有收過別人的錢,完全可以去麵對。”

他朝我點頭,“那行。我馬上讓他們把人帶過來。”

我的神情很坦然,因為我心裏沒有鬼。此刻,我頓時覺得自己曾經所做的很多事情真的很可笑,竟然是那麽輕易地去承諾別人的請求,而且什麽事情都敢去答應。而現在,報應來了。

我實在無法理解喬丹為什麽要這樣做,難道好心真的就得不到好報?

大約等候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我聽到外邊出現了汽車的馬達聲。我心裏頓時既緊張又忐忑:真的會是喬丹嗎?

在我剛才等待的過程中錢戰出去了,然後就沒有了他的蹤影,留下我一個人在這間空曠的屋子裏麵孤獨地呆上了這一個多小時的事情。

我並沒有煩躁不安,準確地講,是我克製著讓自己安靜地坐在這張椅子上閉目休息。我可要估計到,此刻肯定有人在這間房子的某個縫隙處偷偷觀察著我,或許我此刻表現出來的任何一種焦躁不安都會被他們認為是一種心虛。

我是婦產科醫生,曾經做過的最長時間的手術是十多個小時,那需要的不僅僅是毅力和體力,更多的是凝神貫注。所以我很容易做到講自己置於一種空無的狀態。以前有的時候我就想,或許我們當醫生的是最容易進入禪定狀態的人。其實不管是道家也好,佛家也罷,他們通常采用的自我宣傳方式除了宣傳教義之外,更多的就是治病救人了。佛教和道教,包括其它的宗教,他們治療的不僅僅是人們的肉體,而更多的是引導人們的靈魂。

我讓自己的內心沉靜下來,然後竭力地不去想今天錢戰對我的那些提問,我知道,一旦我的思緒到達了這些事情上麵去了之後就會變得心緒難寧起來的。我讓自己的靈魂飛翔到了幾天之前,我與洪雅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頓時就讓自己回到了那令人迷醉的異國風情裏麵,我感覺到,即使是在我的腦海裏麵,那些曾經看到過的美麗景色也依然是那麽的清晰和令人震撼。還有洪雅,她的每一次歡笑,每一次向我投來的迷人眼神都讓我感受到了一種溫暖與激動。

如此的回憶就像放電影一樣地一幕一幕地在我腦海裏麵閃現,有遠景,有細節,然後,畫麵禁不住去到了床shang,**有我和洪雅,我們在異國寬大的、潔白的床單上翻滾,互相愛撫,還有甜言蜜語。

猛然地,我忽然清醒了過來:馮笑,都到什麽時候了,你竟然還有那樣的心思?

不過,這樣的冥想讓我忘卻了自己所處的空間,同時也讓我幾乎忘記了時間的流逝。終於地,我終於聽到門口處傳來了錢戰的聲音,“馮笑,人我們已經帶來了,你想好沒有?是不是一定要和對方見麵?你可要仔細想想啊,這一見麵就什麽事情都清楚了啊,那時候你再想要什麽機會可就不行了。”

我睜開了眼,隨即站了起來,感覺自己的腳有些發麻,輕輕跺了幾下雙腳,“我說了,我沒有幹過那樣的事情,這樣最好,能夠當麵對質最好。”

他說:“那好吧。”

我開始緊緊地看著門口處,雖然我心裏估計那位即將來到的人會是誰,但是卻一人不敢肯定。因為在我的心裏非常地不願意相信喬丹是那樣的人。

一會兒後錢戰再次從外邊進來,他的身後還跟著好幾個人。我看清楚了,就在錢戰身後,兩位女性工作人員的中間是喬丹。

她忽然不動了,睜大著雙眼在看著我。而就在這一瞬間,她的臉色頓時就變成了可怕的蒼白。

這一刻,我的心猛然地被刺痛了一下:真的是她……

“進去!”她旁邊的女工作人員推了她一下。她踉蹌地進入到了屋裏麵。

“你們都出去吧。我在這裏就可以了。”錢戰對那些人說道。

那些人快速地退了出去,屋子裏麵就剩下了我們三個人。

這一刻,我內心的憤怒開始在聚集,差點就猛然地發泄了出來,但是我還是竭力地在克製自己,我看著她,緩緩地說出了幾個字來,“喬丹,為什麽?”

她沒有說話,隻是在搖頭,臉上的蒼白已經沒有了,現在的她的臉色在驟然之間變成了通紅。

我繼續地問她:“為什麽要這樣?你怎麽不回答我?喬丹,難道我曾經幫你男人還讓你們變成了仇恨?你告訴他們,我什麽時候受過你們的錢了?我什麽時候答應要收你們的錢了?”

她猛然地放聲大哭起來,“馮笑,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是想到你有那麽多的關係,攀上你了可能會讓他們把我們都放出去的……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這一刻,我頓時什麽都明白了,與此同時,我的心裏忽然有了一種酸楚:這個女人雖然可恨,但是也很可憐。

“錢檢察長,現在你應該都明白了吧?”我側過臉去看著錢戰說道。

錢戰朝外邊叫了一聲,“你們進來,把人帶走。”

喬丹很快就被帶出去了,在門口的時候她依然在轉身來對我說道:“馮笑,對不起。”

現在,我還明白了一點:喬丹開始的時候並不知道她今天要來見的人會是我,所以才會在剛才那一瞬間被我們這樣的見麵所震驚,內心所有的防範頓時被擊潰。很明顯,她試圖通過誣陷我而達到被連同保護的目的。我不覺得她的這種做法有什麽錯,我認為她的錯就在於把我身後的關係想象得太厲害了。然而她並不知道,即使是我,都沒有人敢直接出麵來保護我,最多也就是提前給我報個信罷了。

“馮笑,看來確實是我們搞錯了。”錢戰訕笑著說。

我苦笑道:“可以理解。這樣的事情畢竟是常人最容易犯下的錯誤。”

他笑道:“看來你還真的與眾不同。”

我急忙地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我隻是從來都不把金錢看得那麽重罷了。對於我來講,沒有什麽比人與人之間的友情更重要的了。不過現在看來,我以前那樣的想法好像錯了。我想不到她竟然會把我對她的友誼當成她的盾牌。哎!”

他點頭,“人都是這樣,在溺水的時候抓住什麽都會緊緊拽住不放手的。這也是人之常情。不過你看重友情這一點我覺得倒是很不錯,所以你千萬不要因為這次的事情把你自己擁有的很多優秀的品質放棄了。我們人類是高級動物,我們的高級就在於我們擁有其它動物歲沒有的情感。你說是嗎?”

我不想和他繼續討論這個問題,因為我覺得這毫無意義,而且在這樣的情況與環境下談這樣的問題很可笑,於是我問他道:“錢檢察長,您可以告訴我嗎?喬丹和她男人究竟出什麽事情了?”

他說:“本來案子正在調查之中,不過現在基本上已經調查清楚了他們的事情,今天找你來也就是想搞清楚他們周邊關係的情況。所以我可以大概告訴你他們的情況。木子李單人省教委辦公室主任很多年了,最近有人檢舉他自從擔任辦公室主任以來利用公款請客送禮的金額高達幾百萬元,而且還和一個商人勾結,將盜版的教輔書籍銷售到各個地市縣的中小學裏麵,從中獲利上千萬元。這次他試圖調離省教委,其目的就是為了從某一天被告發的危險中脫身出去,因為他自己也意識到了其中的危險了。馮笑,大致的情況就是這樣,我隻能告訴你這麽多。”

我頓時恍然大悟。記得我曾經問過喬丹她家的經濟來源,因為我發現他們家庭的收入和他們現有的情況極度不符合。可當時喬丹告訴我說的是他們家的財富是來源於炒房。

現在我才發現自己真夠傻的,要知道,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可言具備那麽獨到的投資眼光的。

由此可以證明,從那時候起喬丹就在開水欺騙我了。不過我轉念一想,她不欺騙我的話還能怎麽辦?難道要讓她告訴我實情不成?

不過我覺得喬丹這個女人可真夠虛榮的,既然自己的錢來得並不是正當的,幹嘛要那麽顯擺啊?

我在心裏不住地感慨,隨即問錢戰道:“錢檢察長,既然我的事情說清楚了,那麽,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前麵,他並沒有繼續問我關於我所說的“我的同學”的事情,很明顯,他也不想去觸及那一條底線。由此說明林育和黃省長,甚至包括康德茂都是非常安全的,這件事情可能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麽複雜。

可是他卻說道:“別忙,你還得回答我一個問題才行。”

我不以為意地道:“那麽,請你問吧。我還是那句話,我一定知無不言。”

他看著我,“馮笑,有人向我們報案說,你的妻子,也就是你的第二任妻子陳圓,她是被你殺害的。你告訴我,是不是這樣?”

我驚愕得差點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