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1215章

第1215章

他淩厲的眼神一閃而逝,但是卻已經被我捕捉到了。我知道,他的那種眼神是有意讓我捕捉到的。

這一刻,我再一次感受到一種更大的威壓在朝我襲來。

我說話了,情不自禁地開始往下說,但是我的內心裏麵還是在注意過濾自己的思維和語言,有一點我非常清楚,絕不能在黃省長麵前隨便說康德茂的壞話,畢竟他是我的同學,而且我還相信一點,即使是黃省長,他也並不希望我是那種為了討好領導就隨便去出賣別人的人。我說:“他很自卑,因為他自卑所以就比別人更好強。前次他選擇回家鄉當政府第一把手的原因也正是因為這樣。其實,他的自卑是有原因的,一是從小家庭困難,二是他上中學的時候被老師和同學看不起,還有就是後來他婚姻的不幸。不過我覺得他很不容易,可以說是我們所有同學中自我奮鬥的典範,因為他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人,能夠走到這一步已經非常不容易了。所以我很欽佩他。”

我並沒有撒謊,而且我這樣的說法也比較中性,不存在說他的好話或者壞話的問題。

說完後我就緊張地去看著黃省長。還好,他在點頭。

隨即,他竟然親自去倒了兩杯啤酒,然後端起一杯朝著我,我急忙去端起桌上的另一杯。他對我說:“小馮,你看得很準。他就是這樣。”

他的話說到這裏後就一口喝下了,我急忙也喝下。可是,接下來他卻什麽話都沒有講了,我即刻就感覺到他與我的談話結束了,所以我對他說道:“黃省長,我去把您的歌提前到下一首來。”

這時候是那位姓左的女老師在唱一首英文歌曲。我覺得她的英語發音很純正。

黃省長卻朝我做了個手勢,意思是讓我先別離開。於是我隻好繼續坐在那裏。

他終於說話了,“小馮,我後麵的話你聽著就可以了。你應該知道,我非常信任你,特別是在你接受了檢察院的調查後我就更加覺得你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人。當然,我自信自己為官還比較清正廉潔,但是身為官場上的人,總難免會有些把柄被人抓住。比如今天晚上我們談到的那個王鑫,他的問題其實也不算是什麽問題,但是一旦被自己的政敵抓住了把柄,即使是像那樣的小問題也就會變成大問題了。小馮,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我點頭,“您的意思我明白。其實我自己也是如此,我的問題也是不少的,不過我覺得自己還算是很自律的人了。但是一旦真的要追查我的有些問題的話,我一樣會被免職的。”

他淡淡地笑,“你明白這一點就好。你很聰明,而且在我麵前也從來不說假話,所以我覺得你值得我信任。”

我一直在看著他,並沒有去接他的每一句話,因為我知道他還會繼續往下說。

果然,他繼續在說道:“康德茂……他曾經是我的秘書,貼身秘書。對,你說他很自卑所以比一般人更好強,這一點說得非常準確。本來這對於一個人來講應該不算什麽缺點,反而還可能成為他向上的動力,但是問題也很容易出在這樣的地方。你想想,一個人如果把自己的追求看成是高於一切的東西了的話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況?那樣的話就會丟掉自己的本性,甚至是良心。”

他說到這裏的時候再次戛然而止。

我似乎明白了,心髒開始劇烈的跳動。我說:“黃省長,您的意思是說,他出賣了您?”

他搖頭,“目前還沒有,但是我發現他最近與省委那邊的某位領導經常在走動,而且他最近一次回省城來的時候竟然沒有與我聯係。小馮,你可能會說他可能是臨時回來的,時間太短。可是我告訴你,這次他卻去拜訪了省委那邊的那位領導。我的擔憂你應該明白,不需要我多說了吧?”

我當然明白了,他說的省委的那位領導其實就是他的那位政敵。如果康德茂那樣去做的話真的就太過分了,而且讓黃省長感到擔憂也是必然的事情。康德茂是他的貼身秘書,肯定了解他很多私密的事情,比如他和林育的關係,他家的保姆等等,這些事情一旦被人抓住了把柄的話一樣可以對他形成致命的打擊的。當然,也許還有其它一些不為我所知的東西。

我們坐在沙發上,其他的人都距離我們較遠,而且他們要嗎在唱歌,要嗎在喝酒、聊天,我們的談話別人不可能聽得見,我注意到了,黃省長把聲音控製得恰到好處:稍微遠點就聽不見,而他身旁的我卻剛好可以聽清楚。當然,我的聲音也和他差不多。

我點頭,“我想不到他會那樣去做。黃省長,您的意思是不是需要我去提醒一下他?”

他用指頭點了一下我,“幼稚!這樣的事情怎麽可以提醒?子曰: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這時候去提醒他的話就會讓他感到害怕,會進一步把他朝對方推過去。我相信他還有起碼的良知,至少目前還沒有對我形成太大的危險。”

我看著他,“那,您的意思是?”

這一刻,我很是為康德茂感到惋惜,因為我已經非常清楚了,現在的康德茂竟然在黃省長的內心裏麵成為了“小人”

給領導當秘書的人必須隨時隨地、永久地忠誠於自己的老板,可得我想不到康德茂竟然犯下了這樣的錯誤。或許他以為自己的行蹤不會被黃省長發現,但是他卻忘記了一句話: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黃省長作為省政府的常務副市長,他肯定會有許多的消息來源的,在他那樣的權力下,向他通風報信的人肯定不少。

黃省長說道:“他可是你引薦給林部長的,這件事情你必須得承擔一定的責任。小馮,我知道你和林部長之間的感情,一直以來她對你也非常的不錯,你總不會為了這樣一個同學去犧牲掉你姐和我的前途吧?”

他的話讓我的汗水一下子就出來了,“我,我不會,肯定不會!”

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腿,“那就好。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必須控製住康德茂,讓他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我們必須抓住他致命的東西。馮笑,你和他是同學,以前經常在一起喝酒、玩,他又什麽致命的把柄你應該清楚吧?”

我頓時呆住了。即刻,我的腦海裏頓時就浮現起一件事情來。但是,我隨即又猶豫了,因為我知道,那件事情對康德茂來講絕對是致命的。

我猶豫著,“黃省長,我想,萬一這件事情是對方使的離間之計呢?有沒有這樣的可能?”

他冷冷地道:“你以為我是那麽好胡弄的嗎?他不止一次去那位領導那裏這是事實,甚至還去過那位領導家裏。即使他是去向那位領導匯報工作,但是他撇開我就不應該,就已經說明他已經準備變心了。小馮,我們從政的人必須要做到一點,那就是千萬不要拿自己的命運去賭博。千裏之堤毀於蟻穴,有時候一件小小的事情往往會給一個人帶來滅頂之災的。康德茂走到這一步我很痛心,因為他可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人啊。不管還好的是,現在的情況還沒有到最嚴重的時候,但是我們必須得防範。對了小馮,你知道嗎?上次你被檢察院帶走的事情他可是即刻就知道了,可是他卻是在第二天才告訴我的。否則的話我怎麽允許那些人去調查你?我知道你沒有大問題,要知道,那樣的調查往往會毀掉你的。”

我很是震驚。

他繼續地在說道:“小馮,你那麽幫他,但是他卻一直很嫉妒你,甚至防範你。你應該感覺得到。這樣的人作為朋友會很可怕的。好了,我不多說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好了你去給你林姐講。”

此刻,我的內心裏麵矛盾非常。他作為常務副市長,能夠在我麵前把話說到這樣的程度已經是非常的難得了,可以說是在對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而且他所說的康德茂嫉妒我、防範於我的情況我以前何嚐又沒有感覺到?比如以前我有事情找黃省長的時候,他似乎就有意在推卻。不過他後來發現黃省長對我很器重,所以才不得不改變了做法。這些事情我都清楚,但是我一直以來覺得他能夠走到今天是那麽的不容易,而且也想到他和我之間的同學之誼,所以也就沒有去計較於他。包括他和丁香結婚之後對我的那種防範也很讓我反感,不過我想到那是他的性格使然,還有就是他前麵婚姻的尷尬,因此我也就沒有去過度計較,反而地,我還主動去保持與丁香之間的距離。

然而,現在擺在我麵前的確實是一個難題,一方麵,假如我現在不向他表示忠心的話,從此我的命運可能就會改寫,但是另一方麵我卻實在不願意去出賣康德茂。

黃省長剛才對我說,等我想好了後去告訴林育。這樣的方式當然可以,其實說到底就是他認為還需要林育進一步說服我罷了,但是那樣的話他依然會對我產生看法的。作為他那樣級別的領導,他最看重的就是對他絕對的忠誠。從康德茂的這件事情上就完全可以證明這一點。

他在朝我擺手,“好了,你去玩吧。”

這一刻,我拿定了主意,“黃省長,他和一個叫陶萄的女人在外麵鬼混的時候被派出所抓過,而且派出所還留有訊問記錄。”

他用讚賞的目光看著我,“那個陶萄是什麽樣的一個女人?”

我說:“省建設銀行常百靈的助理。”

他點頭道:“這就對了。我聽說對方是通過一個女人把他拉過去的,原來是這樣。”

我頓時驚呆了,“黃省長,他,康德茂他……”

他歎息道:“前麵我沒有把事情說得那麽透,因為我不能肯定那樣的事情就是事實。小馮,你現在明白了事情有多嚴重了吧?”

這一刻,我的腦子裏麵一片紛亂如麻,隨即,康德茂與陶萄曾經的那些事情一下子就從那片紛亂如麻中跳躍了出來,我似乎明白了後來陶萄為什麽不再找康德茂要錢的原因了。我想,肯定是後來有人替他出了那筆錢。

同時,我也明白了他為什麽始終不要我給他那筆錢的緣故了,因為他再也不需要,而且也是對我的一種防範。這一刻,我一點也不為剛才對黃省長說了他的那件事情而感到後悔了,因為我明白了一點,隻有穩住了康德茂,我自己才是安全的。康德茂知道我的事情太多,如果他要對我造成不利的話,我一樣會萬劫不複。

很明顯,現在的康德茂成為了黃省長和他對手手上共同的一枚棋子了,我也相信,黃省長目前隻想穩住這枚棋子,因為他並不想把這枚棋子變成棄子。

因此,我並不覺得自己對不起康德茂,我想,如果康德茂要怪的話就隻能怪他自己,因為是他自己把自己變成了雙方一枚棋子的。

我正想著,忽然就聽到黃省長在問我道:“小馮,你還有什麽事情需要對我講的嗎?”

我想,既然已經把那件事情說出去了,那再說下去的話也就無所謂了,於是我就簡單地把康德茂與陶萄的事情以及我剛才在心裏的分析對他說了一下。

黃省長聽完後點頭道:“你的分析是對的。事情的起因就應該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好了,就這樣吧,下一首我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我即刻去對孟小芸說:“下一首黃省長唱。”

她朝我嫣然一笑,“好的。我馬上去把那首歌提到前麵去。馮院長,你呢?你唱什麽歌?我幫你點上。”

我連忙擺手道:“算了,我五音不全。”

她說:“我們倆合唱一首吧。”

我依然搖頭道:“今天還是讓領導們多表演、表演吧。你們穿插就可以了。”

她朝我笑了笑,即刻去到了點歌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