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1604章

第1604章

她看著我,嫣然一笑,可是卻遲遲不告訴我答案。這下就搞得我有些莫名其妙的了。

隨即就聽到她笑著對我說道:“我倒是想要考考你,你覺得最有可能是誰告訴我的?”

我不禁苦笑,心想大清早的就開始動腦筋,這可不是什麽令人愉快的事情。不過她既然這樣說了,就當成是一個遊戲吧。於是我想了想後就說道:“和我一起去的就還有三個人,駕駛員,老李主任,還有就是柯向南。他們不可能去告訴你,因為他們和你都不熟悉。高樓市方麵......他們似乎也不大可能,即使他們知道你是我姐也更不會告訴你這件事情了,那樣的話豈不是讓大家都難堪嗎?可是,除此之外還會是誰呢?姐,是不是你以前的某個部下也在高樓市政府或者市委裏麵上班啊?”

她頓時就笑,“你的分析大體上是對的,不過答案卻是錯誤的。你再想想。”

我又想了一會兒,確實不知道究竟是誰,“姐,聽你這樣說,這個人好像是我完全應該想得到的才是。是這樣的吧?”

她朝我笑道:“聰明。沒錯。”

我苦笑著搖頭,“可是,我實在想不出來會是誰。你認識的我也認識的人並不多,可是,那究竟是誰呢?”

她笑道:“我不是曾經告訴過你嗎?我們省委組織部裏麵的有個人最近正在下邊調研、考察工作......”

聽她這樣一講,我的腦子裏麵頓時就咋然一亮,“商壟行!”

她點頭,“昨天商壟行到了高樓市調研,方書記親自接見了她。其間方書記問了商壟行關於你的一些情況,因為方書記聽說商壟行是從省招辦出來的。於是就引起了她的注意,因為她覺得一位市委書記忽然問起你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於是她就從側麵了解到了事情的經過。”

我聽到這裏,心裏頓時就不大高興起來:這個商壟行,怎麽嘴巴那麽多啊?

也許是林育發現了我臉色不大對勁,她即刻就又說道:“馮笑,你不要責怪商壟行,她是為了你好。因為她十分清楚方書記和陳市長的來頭,所以很擔心你在這件事情上吃暗虧。可是她自己又覺得不大方便來給你講這件事情,畢竟她曾經是你的下屬,一是她講了你不一定會聽,起不到警示你的作用。二是她實在是擔心這件事情會對你不利。三是她的級別較低,在方、陳二人麵前講的話不一定會有效果,反而還擔心壞事。所以她才即刻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我,希望我出麵替你處理此事,同時也希望以我這個當姐的角度來教育你一下。”

聽她這樣一說,我心裏頓時就釋然了,而且還在心裏頓時就對商壟行充滿著一種感激之情。此刻,我心裏不禁就想道:一個人做好事不一定是為了獲取回報,但是回報很可能會在任何時候就會來到自己的身上的。所以,一個人真心要去做好事的話並不會虧。

我忽然想起一句古話來:有心為善,雖善不賞,無心為惡,雖惡不罰。據說這是閻王殿兩側的對聯。

細細想來,這兩句話頗有意味。其實我心想:隻要是為善,有心也好,無心也罷,真正為善之人根本就不曾有過被賞的念頭的。至於惡,誰又沒有無心之過呢?可是如今這世道好像變了,為善的人少了,有心為惡的人反倒多了起來。這似乎正好驗證了《竇娥冤》裏麵那句經典話來:為善的受貧窮更命短,造惡的享富貴又壽延。

林育見我心不在焉的樣子,她問我道:“馮笑,你在想什麽?”

我頓時清醒過來,“我在想善與惡的問題。我在想,自己究竟是一個好人呢還是一個壞人。”

她笑道:“一大早起來你就開始思考這樣的問題啊?老子說:天道無親,常與善人。意思是說,天道對於芸芸眾生一視同仁,無偏私厚薄,隻有順天行事,順應天意的人才能從上天那裏得到助力。也就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的意思。我們身在這個社會,就必須去適應這個社會的規則和現狀,這是唯一的生存之道。還有一位活佛說過一句話:與真實的人性相比,善良和邪惡沒有本質的區別,它們的區別就像空中的烏雲與白雲。馮笑,你想這些問題是對的,這說明你在慢慢變得成熟起來。”

我苦笑著說:“老主任那天還對我說呢,他說我成熟了,結果就那件事情之後他卻即刻就批評我說我不成熟。如今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成熟了呢還是依然在幼稚。”

她頓時大笑,“馮笑,你會遊泳吧?你剛開始學遊泳的時候總是會沉下去,可以有一天你就發現,不知道自己在什麽時候一下子就可以浮在水麵了,而且還是那麽的自如。一個人從幼稚到成熟就是這樣的一個過程。這也就好像是你在一個漆黑的夜裏在某處小巷裏麵穿行,其實你早就從那小巷裏麵走出來了,但是卻因為漆黑,你自己並不知道罷了。我們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過程,而且我們在做很多事情的時候也是這樣,明明已經走出了困境,但是卻偏偏以為自己還在黑暗之中。所以你不要害怕,況且姐還是你前麵那盞替你引路的燈呢。”

她的話讓我霍然醒悟,而且同時在心裏對她感激萬分。是的,她一直以來都是我前麵那盞引路的燈啊。

我們分別開車下山。上車之前她問我:“你回家吃早餐嗎?”

我知道我們兩個人是不可能一起去吃早餐的,因為她的身份不允許。我說:“我去酒店,今天要帶參會的客人們去桃花源。”

她看了看時間,“現在還早,你應該回去陪自己的父母一起吃頓早餐才是。這也是孝道。”

我心裏頓時肅然,“嗯。”

她朝我笑了笑,“馮笑,我們約一個暗號吧。今後我給你發短信,就發一個問號,你的時間允許呢就回複我一個感歎號,沒時間的話就句號吧。”

我點頭,忽然覺得不解,“為什麽是句號?”

她不住地笑,“句號就是一個圈。按照我們江南話說,沒時間的話等於圈圈。”

我沒想到她還會如此的幽默,頓時也笑了起來。

她開車離開五分鍾後我才上車,我去收拾了一下屋子裏麵。本來我想去找一下秦緒全的,但是想到今天的安排太緊了,所以就決定明天再來。

在下山的路上我忽然想起林育剛才關於句號的那個說法,禁不住就再次笑了起來。此刻,我覺得自己的內心裏麵好溫馨。

父親和母親見我回家吃早餐,他們特別高興。而他們的這種高興卻讓我內心裏麵暗暗在慚愧。

我說:“今天是會議的最後一天,幾天後我可能馬上要出國考察去。”

母親問我道:“出去多久?”

我說:“也就半個月左右吧。看情況。”

父親頓時詫異地問我道:“你們出國沒有規定具體時間?”

我這才發現自己話中的漏洞。父親在政府部門幹了一輩子,他當然知道公務出國考察的相關規定了。公務出國考察,至少在時間上會提前有一個明確的概念。我急忙地道:“本來是一個月的時間,但是我們單位最近太忙了,如今正在提前做好今年高考錄取前的一些準備工作,所以我想,如果可能的話盡量早些回來。”

不是我故意要在父母麵前撒謊,而是我真的不能把自己出國去的真正意圖告訴他們。

父親這才沒有多說什麽。不過母親隨即問了我要去的地方的氣溫什麽的,說要替我準備好要穿的衣服。

我都一一回答了她。當母親的人都是這樣——兒行千裏母擔憂啊。

今天何省長親自陪同客人們上山。當然,她主要是為了陪北京來的那幾位領導。我想到昨天晚上林育告訴我的關於高樓市那兩位一把手的背景問題,幾次都忍不住想去問何省長她究竟是怎麽去對那兩個人講的,可是我還是竭力地忍住了自己內心裏麵的這種衝動。

既然林育決定出麵處理此事,那我就用不著再去多事了。我心裏這樣想道。

客人們對桃花源這樣的地方大為驚異。這是極其自然的事情:從幻化的文字描述到現實,任何人都會有這樣的驚奇感受。假如是本地的不曾讀過《桃花源記》的鄉民們,他們會對這樣的地方感到驚訝嗎?也許依然會,但是肯定不會讓他們感到如此震驚。

其實我現在對這裏已經麻木了。忽然想起竇部長上次到這裏來的事情。他說這樣的地方最好不要開發。我認為他的這個意見是對的。

如今,這裏已經在開始大興土木了,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這地方將充滿著人工雕琢的痕跡,那時候,桃花源——人們理想中的那個世外桃源的意境還會留存下多少?

一切都是利益在驅動,上天賜予我們江南的這樣一處自然景觀也將因為利益的驅動而遭受到人為的破壞。

我不禁在心裏歎息、可惜。我不禁就想:假如我是此地的主政者,我會一樣地這樣幹嗎?不會的,如果是我在這地方主政的話,我會把旅遊道路修到上次我們停車的地方,裏麵的一切都保持其原有的狀態。遊客接待放到山下的鎮上。這樣一來不就既考慮到了經濟的因素又保護了此處的原有的自然景觀了嗎?

可惜的是我沒有這樣的權力。權力確實是一種好東西,它不但可以滿足個人的成就感,還幾乎可以讓人擁有一切。權力也是一把雙刃劍,不但可以把一個人帶進天堂,也可能將一個人打入地獄。用好了它,可以讓一方富足,用壞了它,老百姓就會遭殃。

還有人說權力是位美女,可以讓無數英雄為之折腰;它是一副猛藥,心想治病身受煎熬;它是一堆股票,盼望大漲擔心大跌;它是是一杆槍,手中有槍盜亦稱王;它是一股洪水,衝破堤防生靈塗炭;它是人類自製的鎖鏈,可以鎖住他人,也可以鎖住自己......

此刻,在我的心裏暗暗地就想:難怪當初康德茂選擇了回到家鄉去任職,那樣固然可以滿足他個人的自尊,同時他何嚐又不是對自己的家鄉懷有一種別樣的情感?

隻不過理想與現實有著太多的差距,而且他也並不是一個能夠沉得下去的人,他把自己太多的精力用在了隊權力欲望的追求上了,所以家鄉並沒有因為他而改變多少。反而是我讓自己的家鄉變得煥然一新。雖然我當初是以金錢為主要目的,但是我還是有著建設家鄉的那種願望的。

康德茂......他已經很久沒有與我聯係了,他甚至沒有派出他的老婆來找我。如今,他的情況究竟怎麽樣?現在他的心裏究竟是怎麽在想?是就此消沉下去還是等待東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