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1995章

第1995章

季節已經到了冬天,可我卻並沒感覺到冬天來臨的跡象。

或許是因為我所在的地方是江南,時光似乎忘記了變換季節,所以給我的感覺就好像還滯留在深秋。已經過了立冬,天氣卻比前些天更暖了一些,陽光也更加明媚,延續了好些天的霧已完全地散了,天空一下子變得明朗了許多。

這幾天,太陽總是很早就露出笑臉,金色的光輝從東邊的天空灑向整個大地,給地上的一切都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一直沒有風,空氣微微有些冷,但決稱不上寒,看起來很潔淨,似乎霧的散去也帶走了浮在空中的灰塵。

在這樣的早晨,行走在初冬的陽光裏,心情好得沒法說,頓時就就想學那些農村的老人,閑暇時找一處向陽背風的牆根,眯起眼睛靜靜地靠在那裏,舒舒服服地享受那初冬陽光的溫情——那陽光如愛人柔情的手一樣拂著你的臉,讓你有一種暖意,有一種迷醉,真想閉上眼睛美美地睡上一覺。

因為天氣暖和,樹木也沒什麽特別明顯的變化。江邊的柳樹依然垂著那長長的枝條,如一根根長長的發絲,沒有風的吹拂,就那麽一動不動地直直地垂著,如眉的柳葉還是青的,雖說不再鮮豔,但也決沒泛黃,更沒幹枯,還沒一點離開枝頭的跡象。也許是季節的原因,柳已不再能喚起離情的傷感,隻是靜默成一道初冬的風景,在江水的旁邊如安靜的少女。

泡桐那手掌一樣的葉片在深秋已是黃綠斑駁,現在似乎更多了一分幹澀。雖說葉子已見枯萎的跡象,但仍頑強地占據著枝頭,很少飄零。

整棵樹的樹冠比夏季滿樹青翠時並不顯單薄多少,隻是增加了幾分蒼桑感,別具一種特別的美,如某位油畫大師用手中的彩筆刻意渲染的效果:青中透黃,黃中帶褐,色彩豐富極了。

偶爾緩緩落下的一片大大的泡桐葉,如一隻小鳥伸開翅膀緩緩滑下,極輕柔地。隨手拾起來,細細看這走過了春夏秋三個季節的樹葉,隻見它平平地伸展著,稍暗的黃色,也可能帶著綠的或褐的斑點,比手掌還要大一些,摸上去似乎還留著樹的溫度和濕度。

在初冬的陽光下這飄落的泡桐葉很快就會失去水分,變得幹枯,葉邊漸漸翹起,靜靜地伏在路邊,伏在草坪上。如果現在來一場大風,那泡桐很快就會脫去盛裝,樹腳下會堆積厚厚的一層樹葉,如在地上鋪了一層很厚很厚的金棕色地毯,踩上去有一種軟軟的質感,那是我最喜歡看的初冬的風景。隻是沒有風,這記憶中的一幕隻能在想象裏重溫了。

前些天的深秋濃霧已把銀杏徹底變了樣,再也找不到一片綠葉,整棵樹已變成童話中的金樹了。我喜歡這樣的樹種,每次看到它的時候竟有一種特別親切的感覺,好像早已與它相識了多年一樣。隻是到現在我也不明白,為什麽我見過的銀杏從不結果,無論大小。

雖說沒有風,那一枚枚金黃色的小扇子還是不斷在飄落,枝頭已削瘦了許多,有些樹已隻剩下光禿禿的枝杈。銀杏是我見過的最挺拔的樹,樹幹總是那麽筆直,而樹枝也是很緊湊地向上伸展。樹下的草坪上早已落滿了一層金黃色的樹葉,陽光灑在這些樹葉上,呈現出一種絢爛,這景致是冬日裏的一種輝煌,成為記憶裏一道迷人的風景線。

各種曾經開花結果的樹都早已是沒有一片樹葉,在陽光下**著深褐色的枝幹,期待著下一個春天。草坪裏的草對季節的變換渾然不覺,依然如故地保持著那種新鮮的綠色。初冬的陽光灑落在草坪上,竟會有一種錯覺,好像那裏還是春天。古人曾問“春歸何處”,看來春是留在了草的身上,要不冬日裏怎麽會見芳草萋萋呢?看季節,冬天已經來了,但這初冬還不見一點蕭殺。

今年的初冬似乎少了幾分蕭條,可是卻多了一些本不該有的柔美。

在這樣的季節裏,我的心情是愉快的。雖然很忙,煩心的事情也很多,但我的內心是愉快的,因為我感覺有著一種從所未有過的充實。

工業園區的工作進行得非常順利,餘勇進入角色很快,公司在幾天的時間裏麵就完成了注冊,而且很快就啟動了幾家準備搬遷企業的土地評估,工業園區這邊的規劃也開始啟動,市政局方麵的工作在我的督促下也基本落實到位。園區基本設施的建設項目也進入到了招標前的準備工作。

鍾逢已經與統戰部下麵的民宗委簽訂了關於捐款使用的相關協議,這件事情是吳部長告訴我的,用比較含糊的語言,“鍾老板要求我們民宗委和她簽一份協議,關於她那筆捐款的管理方式。”

我說:“那是她個人的要求,這樣的要求也是正當的。”

隨後,寺廟的重建工作就開始進入到設計階段。柳老爺子向設計單位提供了關於設計要求的相關資料。

寧相如與體育局已經簽署了正式的合同。

一切事情都進行得那麽的順利,順利得讓我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楊曙光出事情了。

這天是周三,我剛剛在市政府的飯堂裏麵吃完午飯,準備回到住處去休息的時候就接到了林育的電話,“你馬上回省城來,越快越好。我在家裏等你。”

隨即她就掛斷了電話。

她的這個電話讓我頓時有了一種極為不祥的預感:出大事情了。她對我說事情很少用這樣的語氣,而且也很少像這樣一句話剛剛講完就掛斷電話的情況。

我即刻給駕駛員打電話,“馬上來接我。”

今天下午我本來是約了李文武和餘勇在一起談事情,關於土地置換過程中涉及到國家政策方麵的問題。但是我隻能把下午的這個安排臨時取消。

我分別給李文武和餘勇打了電話,讓他們兩個人先把問題提出來,最好是能夠找到一種好的處理方式,如果實在找不到解決問題的辦法的話,那就把問題暫時放在那裏,等我回來後再說。

在回省城的路上我的心裏一直是忐忑著的,因為我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麽事情。而林育的電話卻分明地告訴了我:一切事情隻能在我們見麵後再說。

人的恐懼往往來源於未知。此刻,我的內心裏麵就充滿著無窮的未知。我不知道林育找我的事情究竟是什麽,究竟有多嚴重,究竟是誰出了問題,是我還是與我相關的某個人......

但是有一點我的心裏是非常明確的——她這次找我肯定不是什麽好事情,不然的話她不會用那樣的語氣。

所以,我的心裏完全地就有了這樣的一種直覺:出事情了,而且說不定是出大事情了。

明明知道自己這樣的忐忑毫無意義,但是我的心裏還依然懸著的,而且還充滿著一種極度的不安。

我讓駕駛員送我回到了家裏,然後吩咐他回去。因為接下來的事情肯定是需要一定程度的保密的,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隨後我開車去到了林育的別墅。

在路上的時候我給她打了個電話,她對我說:“你從車庫上來,我一會兒去打開門。”

我到了車庫裏麵,將車停在了她別墅地下室的外邊,下車後發現她別墅地下室通往車庫的門是虛掩著的,我即刻打開門進入,並沒有去東張西望。越是鬼鬼祟祟別人越會懷疑。

地下室的燈是開著的,我進去後將門關上,上到平層後將地下室的等關上,即刻就看見林育正坐在沙發上,她身上穿的一套睡衣。

“姐。”我叫了她一聲。

她朝旁邊的沙發處指了指,“坐吧。”

我即刻去坐下,“姐,出什麽事情了?這麽急?”

她看著我,輕聲地歎息了一聲,“楊曙光被雙規了。昨天的事情。問題是,今天你的那位老鄉,寧相如,她也被傳訊去協助調查了。馮笑,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擔心了吧?”

我頓時就怔在了那裏。這一刻,我忽然覺得這一切是如此的不現實——難道我是在做夢?怎麽會出這樣的事情?

我的腦子裏麵已經是一片空白,仿佛自己周圍的空氣在這一瞬間被完全地抽空了似的,讓我的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林育不知道我替木嬌辦的那件事情,所以她在楊曙光被雙規之後並不著急,而她現在卻著急了,因為寧相如。要知道,公墓的那個項目可是寧相如通過我從林育的手上拿到的。而且其中涉及到一些利益問題。

在那件事情上林育並沒有獲取任何的利益,但是我參與到了其中。很明顯,林育擔心的是萬一會牽涉到我,而我一旦出事情了的話,那麽她也難以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