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2119章

第2119章

我頓時大吃一驚,“怎麽會?陳書記不可能做那樣的事情!”

他搖頭道:“馮市長,您可能誤會了我的意思了。我說的是這件事情牽涉到了陳書記,不是說是死者的死亡是陳書記幹的。”

我似乎明白了一點,“你說說情況。”

他隨即就告訴了我這件事情的真相——

這位自殺的女教師長得比較漂亮,她的愛人是市體育局的一位工作人員,但是他們兩個人結婚好幾年了卻一直沒有孩子。前不久,這位女教師的愛人在無意中發現自己妻子有了懷孕的跡象。這個男人心裏有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就連他自己的妻子都不知道,那就是他沒有生育能力。因為自己的妻子一直不能懷上孕,他曾經悄悄去醫院檢查過了,檢查的結果發現自己的**有問題。不過他並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自己的妻子,因為他害怕妻子因此而和他離婚,不過他一直在悄悄找中醫治療。

當他發現妻子有懷孕的跡象後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治療有了效果,心裏很高興。不過這個人的心思比較縝密。好像自卑的人往往比一般人的心思都要縝密一些,因為他們總是對任何事情充滿著懷疑。這個人也是如此,於是他又去悄悄做了一次檢查,結果卻發現自己的情況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改變。

由此他就知道了:自己的妻子肯定出軌了。

後來這個人就開始悄悄跟蹤自己的妻子,直到有一天,他發現自己的妻子和市裏麵最大的領導在一起。

他非常生氣,非常憤怒。但是他想到自己的身體有著那樣的問題,心裏也有著一種愧疚和自卑。

後來就在前幾天,他發現了妻子隱藏在一個地方的看病的病曆,病曆裏麵有一張化驗單,化驗單上麵寫得很清楚:早孕。

這天,他實在忍不住了,於是就把自己的化驗結果拿出來與妻子的病曆放在了一起,而且還放在了家裏顯眼的地方。

他離開了家,他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夠主動把自己的事情對他做一個交代。如果妻子能夠真正認錯的話他也願意原諒她。

可是讓他想不到的是,當他晚上回家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妻子上吊自殺了。他很後悔,而且也非常的害怕。因為他覺得是自己逼死了妻子。

他講到這裏,我似乎就完全地明白了,“盧局長,是不是在你們確定死者是自殺之後,這個男人忽然因為後悔才來告訴了你們實情的?”

我這樣想是有道理的,因為他剛才講述的內容隻有死者的男人才會那麽清楚。

他點頭,“馮市長,您就是不一樣。確實是這樣。當我們對死者進行了屍解,確定確實是自殺之後,我們就開始詢問死者的男人,詢問他妻子自殺的原因。開始的時候他什麽都不說,就說他沒有發現自己的妻子最近有任何的異常。可是今天上午這個人來找到了我,他告訴了我所有的情況,而且他還拿來了被他隱藏起來的自己妻子和他本人的化驗單。他說自己妻子的死固然和他有關係,但是起因卻是那位領導對他家庭的破壞。。。。。馮市長,現在我很為難。您說,這件事情我應該怎麽辦?幸好他是直接來找的我,這件事情我隻好暫時壓了下去。但是我擔心這件事情遲早會被曝光,目前我能夠做的隻是暫時穩住死者的男人,以不追究他的法律責任並給他施加壓力讓他暫時緘默。可是我不知道這個人今後會不會因為內疚而繼續去省裏麵告狀。而且,我擔心自己因為捂住這件事情而受到牽連。”

我有些明白了:其實最為關鍵的還是他了解陳書記的很多情況,所以他對陳書記未來並不看好。這才是他擔心以及今天來找我的根本原因。

現在,我開始痛恨起這個人來了,因為他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我,也就是把難題推到了我的麵前。可是我是分管這一塊工作的領導,他這樣做並沒有錯。不過他本來更應該去向市政法委書記匯報才是,可是他卻偏偏選擇了我。

我看著他,聲音冷冷的,“你為什麽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我?為什麽不去向政法委的領導匯報?”

他的臉色變得尷尬了起來,“馮市長,因為您是最值得我信任的領導。而且我覺得也隻有您才最了解陳書記的情況,假如今後我因為這件事情受到了牽連的話,或許能夠真正保護到我的就隻有您了。”

這個人當初從文市長的陣營裏麵脫離然後投向陳書記,而現在,他卻已經做好了投靠我的準備。這一點我看得非常清楚。

不過我卻並不因為這樣而鄙視他,反而地,我覺得這個人聰明絕頂,他真正掌握了在官場上常勝不敗的訣竅,那就是對領導情況的清醒洞察,同時又不像有些人那樣愚忠。

很少有人能夠做得到像他這樣,這是一種高智商的生存之道。而問題的關鍵是,他這樣做並不讓人反感。比如現在,他完全是以工作的角度在和我談這件事情,而且談得光明正大,也很真誠。

由此我可以知道當初他是怎麽去和陳書記談文市長的事情了。

真的很少有人能夠做到這樣,這不僅僅需要高超的處事技巧,更需要對官場權力變化**的嗅覺。

現在,很明顯的是他已經感覺到了陳書記麵臨著的危險了。

但是我卻為難起來,因為這個難題也是我一時間難以解決的。當然,最簡單的辦法是讓他把這件事情查下去,然後向上麵的領導匯報此事。這樣的話我和麵前的這個人就一點責任也不會有了。

可是這樣的話今後我就會被別人瞧不起的,因為別人會因此認為我是在背後搞小動作,這樣的方式是小人所為,就好像柳市長幹的那些事情一樣。對於我來講,對這樣的做法也是很不屑的。

我喝著酒,久久地不說話。我麵前的他卻似乎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在抽著煙。他當然不著急了,現在他已經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扔到了我的手裏。

我想了很久,但是卻依然拿不定主意。我問他道:“盧局長,你覺得怎麽辦為好?你說說,這方麵你是專家。你說出來後我們商量、商量。”

他怔了一下,隨後才說道:“我聽您的。”

我冷冷地道:“你總有自己的想法吧?你先談談你的想法。你不是來和我商量這件事情的嗎?既然如此,你總應該有自己的想法吧?”

其實我開始的時候很想馬上離開的,但是我忽然想起今天是他開車把我送到這裏來的,我要馬上離開的話根本就不可能。而且說不定我麵前的這個人還對我們剛才的談話悄悄錄了音。如果我是他的話肯定也會這樣做,因為現在我就是他需要的那根稻草。所以他絕不會這樣輕易地讓我脫身。

不過我也不會讓他那麽好過,既然他來找到了我,那麽在這件事情上他也應該承擔起響應的責任。

他的臉上出現了尷尬的神色,他說道:“馮市長,我覺得還是應該查下去為好。至於查出來的結果是上報給上麵還是封存起來,這得聽您的。您覺得呢?”

我問他道:“封存起來?那你不還是有責任嗎?”

他搖頭道:“即使有責任也不大。畢竟那位女教師是自殺,陳書記的問題說到底還是作風的問題。如果他今後不出事情的話,這件事情也就可以永遠地封存起來了。死者丈夫那裏我也可以繼續做工作。可是問題的關鍵就是我擔心有一天陳書記會出事情,在那樣的情況下有些事情就包不住了。”

我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事情的關鍵就在這裏。我說道:“這樣吧,我再想想。你先查下去,有了結果後你再來給我匯報。”

他連聲地答應。

現在,我已經沒有了胃口,因為我的心裏已經完全地被煩惱所籠罩。

不過我還是堅持讓自己吃了一碗飯,然後對他說道:“我們回去吧。”

上車後我對他說了一句:“盧局長,你回去後好好聽一下你身上帶的錄音筆裏麵的內容,聽聽是不是很清晰。對了,你也順便給我錄製一盤磁帶。”

他頓時怔住了,隨即就尷尬地朝我笑道:“馮市長,您開玩笑了。”

我淡淡地道:“盧局長,不要把別人都當成傻子。雖然我理解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但是我不喜歡你這樣的手段。有些事情你直接對我講,甚至可以直接把錄音筆拿出來放到桌上。這樣我更能夠接受一些,因為我理解你。”

他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訕笑著對我說道:“馮市長,對不起,您批評得很對。行。我給您錄製一盤磁帶就是。萬一到時候真的出了什麽事情,您也講得清楚。這件事情是我做錯了,我不該當小人。”

我不再說話。

剛才,我已經警告了他。其實我這樣做最根本的原因是希望他今後不要在我麵前玩這樣的花招。他是公安局長,如果今後他繼續在我麵前玩這樣的花招的話,這對我來講是非常麻煩甚至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像他這樣的人必須要控製住。他雖然聰明,但是我知道一點:聰明的人隻會臣服於比他更聰明的人的膝下。更何況我的級別比他高,而且還對他現在的職務有發言權。

他應該很清楚,如果我要讓他失去現有的權力的話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假如組織上要找出他的什麽毛病來,這並不是什麽難事。

共@產黨人就怕認真二字。這句話在如今已經有了另一種深刻的含義。

回到住處後我一直在想這件事情。其實我心裏非常清楚,盧局長要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以前童瑤告訴過我,警察可以通過一個人的身份證查出其所住酒店的信息,然後根據這些信息調出酒店裏麵的監控錄像,那麽就很容易掌握到這件事情的一切真相。

猛然地,我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要對陳書記進行調查的話,必須要提前向上級匯報,否則的話就是嚴重地違背了組織紀律。而對於我來講,是根本沒有權力決策此事的。

盧局長應該知道這一點,他這樣做或許是為了給自己留下後路,當然,也可能這是針對我的一個圈套。

我急忙地給他打電話,同時也摁下了錄音鍵,“盧局長,你暫時停止對這件事情的調查。我沒有權力讓你去對陳書記進行調查。這是上級部門的事情。”

他說道:“我知道。可是這件事情我們暫時又不能向上麵匯報。這樣會害了陳書記的。”

我說:“暫時停止調查。我想想再說。對了,我告訴你,這個電話我已經錄了音。你不要背著我去調查此事,到時候出事情了的話我是不會負責的。”

他說道:“馮市長,您是如來佛,我是孫猴子,我怎麽也跑不出您的手心。”

雖然我覺得他的這個比喻有些不倫不類,但是心裏也不禁暗暗在誇讚他的聰明。我說道:“你知道就好。”

我即刻給駕駛員打了電話,“小崔,我們馬上去省城。”

現在,這件事情已經不是我能夠解決的了,我必須去給林育匯報才可以。

到達省城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十點鍾了,在車上的時候我給林育發了短信,說了有急事想馬上見到她。

她告訴我說她正在辦公室加班看幾份材料,讓我直接去那裏找她。

當她聽了我的講述後,臉色一下子就凝重了起來,“馮笑,你們上江市怎麽這麽不清靜?”

我苦笑著說道:“我想,這也是一種必然吧?有些事情做過了頭,就必定會出問題的。”

她點了點頭,“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讓我想想,然後再給你回話。今天我還要加班,明天一大早方書記就要我手上的這些材料。你先回去吧。”

我離開了,隨後給朱丹打了個電話,她很高興的聲音,“你快點來。我今天喝了點酒,正興奮著呢。”

我問她道:“你是不是去參加了朱市長丈夫的生日宴?”

電話裏麵即刻就傳來了她詫異的聲音,“你怎麽知道的?”

我不禁苦笑:看來我的推斷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