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2143章

第2143章

從會議室出去後我還一直在想著她說的那句話:人活著就是一場修行。

說得太好了!仔細想想也是:沒有大自然的風霜雨雪,就不會有萬物的春華秋實。人生在世,風風雨雨總是難免,磕磕絆絆也是尋常,所以,一個人不要逃避痛苦,不要懼怕痛苦,這才是最積極的人生。

然而,這樣的道理雖然講得不錯,但是一個人要真正去做到的話卻很難。因為我們都是紅塵中人,總脫離不了世俗與自我的影子,也不可能真正做到那樣的自省。

不過我們可以把這樣的東西作為自己生活的原則,在遇到重大問題或者在人生發生矛盾的時候警醒自己。

回去後我即刻指示分管建委的副市長抓緊事情做好方案,不過我還是反複強調了方案的重要性,以及寧慢勿濫的原則。

隨後我又把餘勇和城建局的局長叫了來。雖然這個項目目前還沒有上常委會研究,但是這件事情畢竟我已經與容書記商量過了,而且也已經取得了她的同意。所以這件事情被最後通過隻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罷了。而現在我要做的是必須提前做好前期的準備工作,而這樣的準備工作最主要的就是融資。

我發現,自己成為了一把手後反而變得時間充裕起來,因為很多具體的事情都有副職在處理。而我現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思考。

所以,平日裏我除了開會,和副職們商討工作之外,很多時候都是帶著秘書和駕駛員在這座城市裏麵四處看看,我相信一點,那就是隻要自己看多了,並且反複思考之後,就一定能夠發掘出更多的資源。

我也應該出去多走走,不然的話就很容易成為井底之蛙。

周末的時候林育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她說想去山上坐坐。我說:“那地方我很久沒去過了,不知道已經變得有多髒了。”

她笑道:“我偶爾還會去那裏坐坐,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所以那地方還算是保持得比較幹淨。”

我說道:“這樣啊,那太好了。那,我們就在那裏吃飯嗎?”

她說:“那裏的村長不是和你很熟嗎?到時候我們去他家裏吃飯吧,農家飯很好吃的。”

我有些猶豫,“那我怎麽向他介紹你啊?”

她說:“你就說我是你姐。馮笑,你怎麽還像以前一樣啊?連這樣的事情都不知道怎麽處理?”

我不禁汗顏,“姐,是我心裏的想法太多了。”

她說道:“不說了。我們一會兒在那裏見麵吧,你先去泡好茶,我晚一會兒到。”

到了石屋後我發現那裏麵確實還算是比較幹淨,隨即燒了一壺水,將茶泡上後就去到了秦緒全家裏。在院壩裏麵的時候我叫了他一聲,出來的卻是他的女人,她對我說道:“馮醫生啊。他在地裏,我馬上去叫他。”

不多一會兒他就回來了,我笑著對他說道:“我和我姐中午想到你家裏吃頓飯,可以嗎?”

他很高興的樣子,“好啊。不過家裏沒什麽好吃的東西。”

我笑著說道:“新鮮蔬菜,香腸、臘肉,有這些就可以了。”

我沒有與他多說什麽,隨後就回到了石屋那裏。我回去的時候林育還沒有到,我將茶壺裏麵的第一道茶倒掉,然後又燒了一壺水續上。從黃省長和林易那裏我還是多多少少學到了一些泡茶的經驗,據說茶葉裏麵有農藥,所以頭倒茶應該倒掉。

不多久她就到了,我聽到了外麵她車到達的聲音。我沒有出去迎接,因為這完全沒有必要。

她進來了,“謔!好香!”

我笑著對她說道:“這是我們上江產的茶葉,我從家裏帶來的。姐,你嚐一下,如果覺得可以的話我也給你拿點去。主要是我們上江的茶太普通了,以前我不好意思送給你。”

隨即我就給她添了一杯,她喝了後笑著對我說道:“不錯。就是工藝上稍微差了些,不過茶葉很清香。”

我說道:“你喜歡就好。”

她看著我,笑著問我道:“怎麽樣?當了這麽一段政府的一把手,適應了沒有?”

我點頭,“幸好我再此之前幹了一段時間的常務副市長,否則的話我還真的不知道怎麽做這個市長呢。”

她笑著說道:“這就叫做水到渠成。當初安排你當常務副市長的目的也就是為了現在。”

我真摯地對她說道:“姐,我這是上輩子積了德,不然怎麽會遇到你呢?我的什麽事情你都替我考慮周全了。”

她看著我溫和地笑,“我是你的姐呢。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我問問你,你們新來的市委書記怎麽樣?你和她配合得好嗎?”

我點頭道:“我覺得這個人很不錯,雖然她是女同誌,但是能力和水平好像都很不錯,而且她還有著女性特有的細心。此外,她很會替下麵的人著想。”

她笑著說道:“這倒是。方書記看人的眼光本來就很厲害,以前你們的市委書記太過強勢,對市政府的工作不大放手,這反倒對工作的影響很大。你們榮書記在到上江市之前我親自找她談過話,希望她能夠放手讓你們市政府去幹。這個人確實是很不錯的,也許她的能力不如上一任,但是她絕對很好相處。”

我點頭,“現在我已經感覺到了。”

隨即,我把這一段時間以來我們市委和市政府的一些情況對她做了介紹。她聽了後說道:“她這樣做是對的,不過似乎稍微有些偏急了點。看來她還是欠缺一些基層工作的經驗。”

我說道:“反正那些事情遲早都是要做的,也許她認為自己是女同誌,所以很擔心下麵的人不聽她的話,因此才像這樣急於地想樹立起自己的威信來。”

她點頭,“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她到了上江市後,你們下麵的一些部門領導竟然去給她送錢,結果大部分都被她言辭退回去了,有個別的不聽話,結果她把那些禮金都送到了省紀委。

嗬嗬!你們下麵的那些人也是,人家根本就不缺錢,怎麽可能收人家那樣的東西?這也說明了你們下麵那些負責人的素質有問題,他們至少應該先打聽清楚新來的市委書記的基本情況吧?”

我很是驚訝,“竟然有這樣的事情?”

她笑著點頭道:“是啊。不過她也對省紀委的領導講了,希望暫時不要對那些給她送禮的幹部給予處分,她說幹部的問題要一步步解決。”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她這樣做的目的是很可能是為了給自己重新安排下麵部門的負責人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

她點頭,“是這樣。所以她還是很有水平的。你想想,她的前任畢竟是汪省長以前的秘書,她想要對幹部進行調整總得有一個講得過去的理由吧?這說到底還是工作方法的問題,也是作為市委書記必須要考慮到的方麵。馮笑,在這方麵你得多向她學習才是。”

我點頭道:“是的。現在我越來越覺得她比以前的陳書記更會處理這些事情了。其實吧,女人的柔比男人的爭強好勝更容易控製住局麵。”

她點頭道:“是啊。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無有入無間。柔者,往往沉默,低調,但卻蘊含巨大的能量,不鳴則已,一鳴必會驚人。比如,神奇的大自然就孕育了不少以柔製剛的奇跡:看似柔弱的流水能將堅硬的頑石滴穿;看似脆弱的小草能抵抗狂暴的大風;看似嬌柔的幼苗能突破厚實的大地;看似溫柔的和風能磨平巍峨的高山。與剛者相比,柔者,有著更多的韌勁,這股韌勁足以摧毀剛硬之物。馮笑,雖然我們每個人的行事風格不一樣,但我還是覺得一個人低調些、寬容些為好。”

她的話說到我心坎上去了。

我忽然想起了幾件事情,“姐,有幾件事情我不大明白。一是為什麽要把楊書記調走啊?二是我們新來的市委副書記和組織部長都是什麽背景啊?我覺得這些事情自己應該搞清楚。你說是不是?”

她點頭,隨後回答我道:“楊書記調走是我的意見,畢竟他以前配合你們陳書記做了那麽多的事情,假如現在讓他來糾正那些問題,這會讓他失去威信的。我們把他調離也是為了他好。”

我不住地點頭,同時也在心裏汗顏:這麽簡單的道理我怎麽就想不明白呢?

她隨即又道:“你們新來的那位市委副書記原來是江南大學的校長助理,這個人是我們省裏麵一位已經退下去的副省長的侄兒,不過這個人還是有些能力的,雖然模樣長得不好看,但人家還是博士呢。你們新來的那位組織部長是從省外事局調去的,這個人是我們省一位人大副主任以前的秘書。這次那位人大副主任來找到了我,希望我們能夠安排一下。人家是老同誌,我總得給他這個麵子吧?”

原來是這樣,看來我分析的情況是正確的。不過我有些擔憂,隨即就對她說道:“這位雷部長雖然剛到我們上江市不久,但是我發現他特別喜歡喝酒,而且每次幾乎都要喝醉。姐,我擔心他今後酒後出事情......既然他是你安排的人,我擔心今後這個人萬一出什麽事情了的話會對你產生不好的影響。”

她卻搖頭道:“我每年安排的幹部多了去了,有人要出事情,我也沒辦法。記得我以前也對你講過,我安排他們的時候他們是沒有問題的,或者說是我們並沒有在那時候發現這個人有什麽問題。你說是吧?”

我頓時就笑,“姐,你說的是。”

她隨後忽然地問我道:“馮笑,你還記得那個吳雙嗎?就是我們江南省駐京辦的那位辦公室主任,後來到你家鄉去接替康德茂當了縣長的那個人。”

我點頭,“記得。她怎麽了?”

她說道:“最近我聽到中組部我的一位朋友在對我講,說這個人寫了材料在反映黃省長的問題。她主要反映的是黃省長在江南省駐京辦的一些事,馮笑,我不需要講明白你也應該知道是哪方麵的事。是吧?”

我已經怔住了,一會兒之後我才清醒了過來,“姐,她為什麽給中組部寫材料啊?要寫的話也應該是向中紀委反映才是啊?”

她冷笑道:“問題的關鍵是黃省長沒有經濟上的問題,所以她隻能通過這樣的方式毀損黃省長的聲譽。很明顯,她這是受到了某個人的指使。也許我們做的有些事情已經被他察覺到了。”

她說的這個“他”指的是誰,我當然在心裏明白。我急忙地問她道:“姐,你告訴我這件事情……你是想讓我做什麽事情吧?”

她點頭道:“是的。不過吳雙寫的反映黃省長問題的材料隻到了中組部下麵的部門,並不曾傳到高層那裏,而且接到這份材料的人正好是我的朋友,所以也就暫時把那份材料給壓下來了。也許是吳雙也感到了害怕,是她故意那樣在做。馮笑,這件事情我和黃省長都不大方便出麵,不過我想到你和她還算比較熟悉,所以我覺得你出麵去和她私下談談最好。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希望她今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了,或者,即使她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不得不去做的話,最好是提前私底下先給我講一聲。”

我想了想,隨即點頭道:“姐,那行,我去找她談談。”

她看著我,“你準備怎麽去向她談呢?”

我淡淡地笑道:“很多事情她也是參與了的,如果黃省長真的出了什麽事情的話,她自己也跑不掉。”

她頓時就看著笑,“你真聰明。”

我即刻就問她道:“姐,其實你最希望的還是能夠把她拉入到我們這個陣營裏麵來,是吧?”

她看著我,“馮笑,你真的是越來越聰明了。如果真的能夠那樣的話當然是最好的,而我最希望的卻是她能夠身在曹營心在漢。馮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笑著點頭道:“明白。不就是雙麵間諜嗎?”

她不禁也笑,“就是這個意思。馮笑,你有把握嗎?”

我想了想後說道:“把握不敢說,不過我剛才在想,既然她在前麵已經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那麽我去和她談了之後讓她按照你希望的那樣去做的把握就很大了。不過姐,對這樣的人最好是恩威並濟,你告訴我,我能夠用什麽樣的條件去和她談呢?”

她搖頭道:“沒有條件。像她那樣的人,現在最大的希望是能夠不得罪任何人,能夠保住自己目前的那個位子。所以,恩威並濟是可以的,不過你要在‘威’字上多做文章才是,這樣的話效果才會更好。當然,你也需要根據實際情況靈活處理。我相信你有這樣的能力。”

我點頭道:“姐,我明白了。”

現在,我完全地知道了,其實今天她叫我來這裏的主要目的就是這件事情。當然,她完全可以在她的家裏和我談這件事情的,不過可能是因為吳雙反映了黃省長的事情後使得她不得不小心翼翼。

中午我們在秦緒全的家裏吃了飯。這農家飯的味道確實不錯,蔬菜特別新鮮,我和林育吃了很多。

吃飯的時候林育問了秦緒全最近他們的香腸臘肉的銷售情況,秦緒全憨厚地回答說:“我們根本就做不過來,還在附近的村裏收購了不少。”

林育笑著對他說道:“你們完全可以成立一個公司,然後將你們的產品做出一個品牌來。現在你們已經有了很好的口碑,在銷售上應該不存在問題。你們應該把這件事情做得更大,我們農民也可以成為大企業家嘛。”

秦緒全搖頭道:“現在這樣就很好了,我擔心做大了會虧損,那樣的話我就太對不起鄉親們了。”

林育就不再說什麽了。我也在心裏歎息:像這種觀念和眼光的問題,可不是一兩句話就可以解決的。這說到底還是他的局限性。

吃了飯後我們分別下山,今天林育沒有對我提那方麵的要求。

回到家裏後我休息幾個小時,與其說是為了休息,我更多的是在思考林育對我講的那件事情,因為我知道這件事情可不是開玩笑的。

到晚上的時候我才給吳雙打了個電話,“吳縣長,好久不見。最近有空嗎?我們找個機會聚聚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