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地獄

第二章

第二章

我上樓換了衣服,然後給阿爾貝打了個電話。

“你把車開過來,把我送到聖多米尼克路上。我猜夫人已經拿了那四份簡曆吧?”

“是的,先生。”

我們家有兩輛汽車,還有一個司機兼膳食總管。人們會對我們找司機這件事說長道短。人們把這歸結為暴發戶幼稚的虛榮心,但是我雇司機是出於一個更為可笑的理由。

如果有客戶在我麵前說起這件事,我可能會這樣打斷他們:“隻需要向我提供關於你的所有事實就可以了。”

但是流言蜚語並未能改變我的決定。安德裏厄,我的第一個老板,也是唯一的一個,也是維維亞娜的第一任丈夫,是巴黎為數不多的讓穿製服的司機開車護送他到法院的法官之一。從那之後,我就萌生了一種效仿他的想法,我不知道當時是哪種變態的心理驅使我向妻子證明……

在我們剛開始的階段,當時我們還住在當費爾—羅什羅廣場,我們的窗戶下麵就是貝爾佛獅像,那時我還乘地鐵去上班。這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大概一年後,我就有能力乘出租車了。我們很快就買了一輛二手汽車,而且當維維亞娜拿到駕照之後,我還沒有通過駕照考試。我缺乏駕馭機器的感覺,或許反應能力也不夠。我握著方向盤時非常緊張,非常確定災難即將發生,主考官看到之後建議說:“您最好還是放棄吧,高畢羅先生。您不是唯一有這個問題的人,基本那些頂級聰明的人都過不了這一關。考上兩三次,您一定會拿到駕照,但是總有一天,您開著車會出事的。您確實不太適合。”

我還記得主考官說最後幾個字時流露出來的敬佩之情,因為當時我已經小有名氣了。

多年來,一直到我們搬到聖路易島上之前,都是維維亞娜充當我的司機,把我載到法院,然後晚上在那裏等我。得知我們的園藝師沙利的兒子服兵役回來要找工作時,我們決定雇用他做我的司機。

我們的生活很複雜,我跟妻子每個人都要麵對很多責任。

再也看不到我們總在一起了,人們都覺得很奇怪,因為妻子和我已經變成一個傳奇。我確信,現在他們仍然可以看到維維亞娜幫我準備文件,甚至是辯護詞。

我並不像同事聽說的那樣驕傲,而且如果……

事實!

為什麽我的思緒又回到星期天那個沒有什麽重要事情發生的晚上了?今天是星期二。我沒有想到自己想把當晚所發生的事都記錄下來的想法會來得如此之快。

阿爾貝把我載到聖多米尼克街,我在庭院裏看到妻子藍色的汽車,我告訴阿爾貝不用等我。我在科裏內·德郎厄爾家裏的客廳裏見到了十幾個人,還有三四個在一個布置得像酒吧的圓形小隔間裏,公館的女主人正在裏麵進行私人會談。

“呂西安,來杯蘇格蘭威士忌?”我們在親吻臉頰打招呼之前她問道。

科裏內親吻每一個來訪者的臉頰。在這個房子裏,這是一項禮儀。

隨後她立即又說道:“我們的大律師正在從司法的爪牙裏拯救一隻什麽樣的殘忍怪獸啊?”

讓·莫裏亞也在那兒,坐在一張大扶手椅上,在跟維維亞娜聊天,我跟幾個常客握了握手,拉尼爾手底下有三四家報社,德呂埃勒議員,還有一個我從來都記不住名字的年輕人,我不知道他是幹什麽的,但經常在科裏內所在的地方遇到他——這是我的一個寵兒,科裏內說——還有兩三個年紀已經超過四十歲但是還是非常漂亮的女人,好像這是聖多米尼克街上的規律。

什麽事都沒有發生,我告訴她,要有的話,也隻是常規會議上的一點事情。我們繼續喝酒聊天,一直到晚上八點半,之後,正如維維亞娜事先所言,隻剩下了五六個人,其中當然有拉尼爾,還有讓·莫裏亞。

十一月八日,星期二,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