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國奇緣

第24章 :探個究竟

“墨將軍不當商人真是可惜了,”童謠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路有勞墨將軍了,”宇君淡淡的點了下頭。

“哪裏,安全護送小王子和七公主是王的命令,臣下馬車了,請二位還是保持安靜,不要引人注意。”說完就下了馬車。

已經進到了諸良,童謠的心是更加的忐忑不安。一直考慮著該怎麽去接近皇宮,在怎麽去找人。想不到這事卻進行的出奇的順,今天夜裏就有進入皇宮的機會了。一想潤玉應該還活在世上,突然心就變得很激動,怎麽也控製不住。

童謠的情緒的波動實在是太明顯了。宇君別開頭去,當做什麽都看不見……

童謠意識到這點,心中愧疚的很。

“宇君……”

宇君微微一笑。

“對不起,我……”

“不要和我說對不起,我喜歡陪在你身邊。這樣我就很安心,不管你心裏在想什麽,隻要你還在我身邊,我就開心。我願意陪你去做每一件你想做的事情!”宇君吸了一口氣:“也許時間不會很長,所以,更要珍惜在一起的時間。”

這話像是說給童謠聽的,卻又像是說給宇君自己聽的。童謠有些無言以對,宇君付出的太多,過多的愛,讓他都忘記了他自己……這樣的感情,該怎麽辦……

夜色漸漸的濃了起來,已經到了和那個士兵頭目約好的時間了。墨將軍帶領著整個馬隊已經站在了城門口了。

童謠依舊躲在馬車裏。應該是那小頭目和門口的看守也打過招呼了,沒有人來打擾他們。

童謠在下午的時候就吩咐讓人買了大量的好酒,在酒裏參了少量的迷藥,裝在了平板的木推車上。遠遠的拉了過來。那些聰明點的士兵一看,心裏就有了數,知道這些東西一定是拿來送他們的。再說又有熟人介紹,於是各個臉上都顯得挺和氣。

沒想到墨將軍那麽能交際,以來二回的已經和所有人都熟識了,還互相開著玩笑。

沒過多久,那小頭目就一臉趾高氣昂的樣子走了出來,看到墨將軍就直接過來拍了拍他的肩:“這事成!把馬都牽到裏麵吧。”

“哈哈!那真太好拉!”墨將軍一拍大腿,開心的跳了起來。

“隻是…….”

“隻是,其實這價格麽……我們將軍也得再占三成。”

墨將軍瞪大了眼睛,佯裝痛苦萬分的樣子。憋了好久,一咬牙:“成!就看在兄弟和您老投緣份上。我這可都是給您麵子,換作其他人,少一個子也不行!”

那小頭目立刻綻開了笑容,“來來,都進來吧!”

整個車隊緩慢的移動起來,童謠呼吸越來越急促。緊張的手心全都是汗水。宇君始終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來,兄弟,跟我去將軍那領錢去,”小頭目拍了拍墨將軍的肩。

“好,兄弟們,把馬都牽到後麵馬槽那裏去。對了,兄弟了準備了好酒,招待各位軍爺。就在後麵的板車上,大家隨便拿!”

“喝吧,喝吧,就當將軍慰勞大家了,”那小頭目也笑著幫腔。

所有一人自家人都同意了,立刻都樂嗬嗬的跑過來紛紛搶拿車上的酒水了。

“對了!那馬車可得看好了,不能亂翻啊,”墨將軍順手指了指童謠和宇君坐的車:“哈哈,那可是要單獨送給將軍大人了好禮,少了可擔待不起啊!”

小頭目笑眯眯的點著頭:“哦,原來兄弟你還留一手啊。”

“哈哈,將軍大人的禮可少萬不能少的。”

“好好,先拉到後宮那空地上放著吧。晚些通知將軍大人!”

“是!”

童謠的心一直提到了嗓子眼了。隻覺得來了個人,趕著馬車,繞了幾個彎,停下了。那人罵罵咧咧嘟囔了幾句,把馬車栓好走了。

童謠和宇君在車中對看著,誰都沒有發出聲音。過了十多分鍾,聽到邊上一點動靜都沒有了,兩人才瞧瞧的拉開的布簾。

這一切對童謠來說是多麽的熟悉,她曾經在這裏生活,自己現在的這個位置,就是阿米娜的房間。阿米娜…….感覺是那麽的遙遠,可至少自己還活著,阿米娜卻已經死了。

在往前走就是梅妃的房間了,她是死是活?穿過去就該到自己以前住的房間的了吧。童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有些恍惚了。

宇君輕輕的推了她一下,童謠緩過神來。

“宇君,你留在車上,我下去看看。”

“不行,這裏很危險,怎麽能讓一個人去。要走一起走!”

童謠按住了宇君的手腕:“沒事的,酒裏都放了少量的迷藥,那些士兵會很容易醉,也不會讓人查出來。”

“不可以,要是有巡夜的士兵呢。”

“沒事,我穿著馬車商隊的衣服呢,就算遇到了應該說的過去,我說我是牽馬過來的,迷失了方向。而且這裏的道路我很熟,不會出事。你要是也不留在車上的話,萬一一會要是墨將軍回來,或者有個什麽突**況,我們也不好應付啊。你留在車上做接引吧。”

“可是…….”宇君皺了皺眉。

“這我很熟悉,我去查看要比你方便的多。要是我一炷香的時間還不出來,你想辦法通知墨將軍,讓他找找我好不好?”

宇君咬著嘴唇想了半天,拉著童謠的手:“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你要是不回來,我就來找你。知道嗎?”

“那好吧。”

剛想轉身,又被宇君拉住了:“記住,找人沒那麽簡單,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到的。別衝動,要是敗露了身份,誰都救不了!”

“恩,我懂。宇君照顧好自己,你要是有事,我會擔心死的。”

宇君眼神動容了一下,微笑著點了點頭。

童謠迅速地跳下了馬車,淹沒在一片黑暗之中。

這裏道路還是那樣的熟悉,可是所有的東西仿佛都變了樣子。門都被踢壞了,窗戶也都破損了。整個後宮一個人都沒有,鴉雀無聲的有些駭人。一個個窗口望進去都顯得黑洞洞的,像是隨時會有什麽東西從裏麵跳出來一樣。

走著走著童謠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阿米娜就死在這條路上…….

這裏所有的女人都去哪裏了?被抓了?或者被殺了?…….

潤玉…….你在哪裏?

前麵就是自己以前住的房間,站在門口,童謠瞬間變得很感慨。還好,這間房看上去沒有什麽破損的痕跡,可能是看見這裏沒人住,裏麵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士兵也懶得進去折騰吧…

童謠輕輕的推門進去,不知不覺的淚水已經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那股淡淡的桂花的香味…….空氣中有淡淡的桂花的香味。走了都那麽久了,這裏還有潤玉的味道……

童謠不敢點燈,隻是摸索著進了房間,前麵是窗台,熟悉窗台。窗台前是一張木質的書桌,伸手摸上去,心一下痛的很。粘土板堆的很高,邊上還放著一把竹刻刀……邊上有個水壺,拿起水壺搖一搖,裏麵還有半瓶水。

潤玉,你又回到過這裏嗎?以往所有的點點滴滴像飄移的遊魂一樣瞬間回來的童謠的身體裏。潤玉那張俊美的臉,黑色的長發,像寶石一樣的眼眸,微微帶著笑意的嘴角。

每天晚上潤玉都會伏在案前看著公文,深夜了,吹滅燈火。輕輕的上床,抱著自己,那種難以言喻的溫馨,那種無法比擬的滿足。

潤玉總是用很矛盾的眼神看著她,潤玉說也些傷害自己的話,可是他的行動卻往往和語言像違背。每一次夜裏,隻要他們不說話,潤玉是那樣的親昵,那樣的溫和。有時候潤玉又會變得的矛盾和掙紮……童謠好幾次想開口告訴他,自己不是那個冷香公主,可是怎麽開口呢?沒有人會相信的。七公主毒死了潤玉的父親,殺父之仇潤玉不會忘記,更不會相信自己是清白的。

突然童謠發現自己居然無法恨他,愛到連恨都難。無論他做了多麽傷害自己的事情,還是依舊愛他。如果能救他出來,能讓他活著,什麽都願意,什麽都無所謂!

伸手輕輕撫摸被子,上麵殘留著潤玉的香味,緊緊的把輩子抱在懷裏,是那麽的窩心……

很自然的想靠在木床的護欄上,一下失重,差點摔一下。童謠嚇了一跳,怎麽回事?記得這邊一直裝著護欄的啊,平時自己很愛靠在上麵,看著潤玉批閱公文的樣子。誰把它給拆了?

下意識的伸手朝邊上摸了過去,誒?著是什麽?青銅雕花嗎?一縷像藤蔓的一樣的葉子,邊上有一個卷雲的花紋,這是誰弄上去的?

順手掰了一下,突然覺得下半身一下失重,整個人一下顛倒過來。還來不及叫喊,已經天旋地轉了。

童謠突然受驚,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黑色的巨大的洞穴裏。正想到自己會被摔死。隻聽到‘噗通’一聲,自己像是掉進了一條河裏。一直在往下沉……

等童謠反應過來,本能的揮舞著四肢開始奮力的遊了起來。掉下來連嗆了好幾口水,氣也差點憋不上來了。周圍一片黑暗,根本不知道水麵離開自己有多遠。一種對死亡強烈的恐懼感瞬間籠罩了上來。

本能的求生意誌,使得童謠奮力的朝上遊,正在她擔心著自己會不會死去的時候,突然間渾身一輕,腦袋從水麵上冒了出來。雖然依舊看不見周圍的狀況,但比起在水裏那種絕望要好太多太多了。

用著僅存的力量,拚命遊,可能是運氣好,一個轉手,居然就摸到了地麵。童謠慶幸自己會遊泳,否則的話,已經死在這裏了。

她坐在岸邊大口的吐著氣,這裏溫度很低,水刺骨的涼。現在上岸了,就更感覺到渾身冷的可怕。肢體還是不自覺的劇烈的顫抖起來。

雖然沒被淹死,但現在的處境也絕對是糟糕的,到底是怎麽回事,記得自己是從**落下來的。那是一個機關嗎?如果是,那十有就潤玉裝的,潤玉為什麽在我的**裝上這種東西呢?

而這裏又是哪裏?在黑暗中時間呆的比較長了,童謠雖然體力不支,但是視覺漸漸的適應了黑暗,周圍似乎有著一點點的光線,慢慢的也能看清楚一點東西了。

這裏像是一個巨大的黑色石窟,石壁上都滲著水,長著滑膩的青苔。自己剛剛掉下來的地方一條地下河,水麵很窄,水是流動的,應該是活水才對。

隱約看見岸邊有一條走道,黑乎乎的,滑膩膩的,很整齊,整齊的不像是天然的……

有一個想法慢慢在童謠的腦中滋生起來,如果說這個密道入口是潤玉弄的話,那很有可能……

童謠用力甩了甩頭,不敢想那麽多。萬一想錯了,就失望了,現在的自己太脆弱,受不了打擊,還是少給自己一些希望比較好…….不想,要先出去再說!

這條河是活水,那就說明一定有流出去的地方,那順著流水的方向走,就應該能找到出路的。

童謠環抱著自己冰涼的身體哦,顫抖的站了起來。沿著河道往前走。

漸漸的,童謠味道一股子腐爛發臭的,還混著點點血腥味。這種強烈的刺激下,童謠覺得胃裏一片翻滾,簡直都快吐了。

朝對麵望去,之間河水的邊上一石牆。不仔細看的話幾乎看不清楚,在沿著水麵的地方,有一個個兩米左右寬度的大黑洞,黑洞一半露在水麵上,一半在水麵下。外麵還用青銅鑄成的細密的欄杆。

童謠猛地醒悟了回來,這種建造結構,分明就是一個地下的水牢!!把犯人關押在這裏,暗無天日,下半身泡在水裏,上半身露水麵上。這種水牢根本逃不出去,長年累月身體會浮腫腐爛…童謠不敢往下想。

可是這裏鴉雀無聲的,不像是關押著人的樣子,應該是一所已經被遺棄的水牢吧。

那股腐爛發臭的味道是從哪裏來的呢童謠急忙扶著牆,捂住了嘴巴!沒錯,邊上還有一個個火盆依次排列著,這是一個依靠天然構造而建成的水牢。

一個黑洞緊緊挨著靈一個,前麵一片的黑,深不見底。

童謠強逼著自己鼓足勇氣朝前走,自己可不願意死在這種地方。

剛邁開沒兩步,突然踢到一個什麽東西,腳底一滑,又掉到了水裏。再次掙紮著爬上來,仔細一看,居然是一個人橫躺在地上。那人已經死了,屍體都腐爛了,而且看腐爛的程度,像是死了好多天了。

童謠的心猛地一陣狂跳,渾身汗毛都豎起了。努力使自己平息下來,逼著自己看了那個人一下,雖然那人麵目已經潰爛無法辨認了,可是那身衣服,還有這拐杖,這身打扮……這不是諸良的老神官嗎。

童謠身體在發抖,心也在發抖。用力咬著嘴唇,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他怎麽會死在這裏?如果是被打入死牢的,那一定會被關在對麵的石窟裏。現在這個狀況看來,更像是落水溺死的……

一個猜測在童謠的心中愈演愈烈著,這種念想仿佛一中巨大的動力,推動著朝前,朝前。忘記寒冷,忘記恐懼……潤玉……潤玉……

周圍依舊一片黑暗,潮濕陰冷。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覺就快要虛脫了,可是依舊是一摸一樣的道路……刺鼻的惡臭依舊在周圍縈繞不斷……

某種絕望的聲音在童謠的腦中盤旋,真的害怕自己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潤玉……潤玉……你在哪裏…….能不能讓我再看一眼,再聽聽你的聲音……潤玉…….

膝蓋發軟了,眼前出現了明滅的光芒。沒有力氣了……堅持不下去了…….走不出去了……

一股桂花般淡淡的香甜,似有若無的遊離在空氣之中。是錯覺嗎?是不是我快要死了……

渾身都是冰涼的,隻有眼角留下的流水依舊是那樣的滾燙。那塊白玉還是掛在手上,童謠無力看著:“潤玉,是你嗎?你來了嗎?潤玉……”

“童謠。”

一個聲音像電流一樣躥入童謠的耳膜,使得她整個人一下都怔住了,瞪大了眼睛大口呼吸。

“童謠,是你嗎?來人,點火,點火!”

童謠順著聲音漸漸的回過頭去,背後升起了橘紅色的光芒。在一塊巨大的岩石背後,躲著一行人。一個高大的身影從豔後背後走了出來,朝思暮想的那個人,那張熟悉英俊的臉,那個熟悉的身體就站在自己的麵前。用同樣震驚、動容的目光回視著自己。

“童謠,真的是你嗎?真的是你”潤玉伸出手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

童謠已經說不出話語,雙手捂著嘴,盡量讓自己不哭出聲音。淚水順著手指滾滾滑落。

潤玉伸出手,在觸及到她發絲的那一刹那,猛地一把拉過。將童謠死死的攥進的懷裏:“真的是你,你怎麽會來這裏。你怎麽…….”

“找你……我來找你。”

“找我?”潤玉整個身體觸動了一下,“為什麽?會找我?”

“不知道……”童謠用力的抱著潤玉的背,突然又開始拚命搖頭,“不!我知道!我愛你,離不開你。要看到你,想念你,害怕你死,害怕失去,我……”

未說完,已經被潤玉用裏的吻住了。這個像是等待了幾千的那麽長,互相舌尖的糾纏一輩子都放不開。童謠覺得自己就要停止呼吸,卻依舊不舍得放開,害怕一旦放手,一切又要失去了。

從未知道,一個吻居然能夠傳遞無數種的感覺。童謠仿佛覺得全世界又回到了她的身邊,整個世界天旋地轉起來。

一個吻,直到兩人都要窒息了,才依依不舍的分開。潤玉深深的看了童謠一眼了,再次用力將她抱緊,眼神中充滿了心痛:“笨蛋,回來做什麽,笨蛋,來找我做什麽!會送命的!”

童謠用力的搖頭:“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隻想找你。要是找不到,比死還難受!”

“我給你書信的時候你為何不回來,菊涼瘟疫你為何不回來?偏偏這個時候回來,你回來做什麽!”潤玉用力板著她的肩膀搖了一下,樣子顯得憤恨:“現在回來做什麽!我想你,都快想瘋了……”

童謠愣住了:“你想我?”

“對,想死了,想瘋了。想的要去攻打菊涼,想殺了菊涼國的人把你搶回來!不讓你再離開我!”

“潤玉”童謠的眼眶再次模糊了:“我一直以為你恨我!”

“對,我是恨你,你殺了我父王。可是我卻愛你,我更恨我自己!”潤玉每個字都說的刻骨,童謠聽的心裏發痛。

“你不信我,對不對?”

“我想信,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想去信!”

“好……好!如果我說,我不是沒有殺了父親,我根本就不是洪玉國的七公主!”

潤玉渾身僵硬了一下,捧著她的臉看進她的雙眼。看了許久,仿佛在念咒語一樣:“好,我信!你沒有殺父王,殺父王的不是你!”再次將童謠抱入懷中:“在一起,不分開了。你沒殺我父王,殺我父王的不是你。我可以去愛你……”

潤玉一直在反複念著這句話,更像是在說給他自己聽。童謠雖然不知道潤玉這句話到底是真還是一時衝動,但是能聽到這些,感覺已經足夠了…….足夠了!

“你是怎麽來的?”

“和宇君一起來的。”

“小王子?”潤玉皺了皺眉。

“是宇君求菊涼王,讓他派兵來救你的。沒有菊涼的幫助,我再也見不到你。”

潤玉咬著嘴唇不說話。

“潤玉,這是哪裏?”

“地下逃生口,百年前便有,以備不時之需的。”

“入口為何在我的**?”

潤玉瞪了她一眼:“此入口,隻供帝王緊急時用。”

“那為何…….”

“你走後,我一直就睡在你的房間,於是幹脆讓人在你那裏建了一個入口。”潤玉把臉埋進童謠的頸項:“你知道我一個人的時候多想你麽?”

童謠心頭一陣溫熱,伸手環住他的腰……

“洪玉來襲,諸良沒有準備,外加戰鬥力相差實在懸殊。我隻得帶領部分死士和官員避在這裏,等待時機。”

“我前麵看到神官…….”

“好幾個年邁的,不會水。老神官被我們救起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死了,”潤玉看了看身後的十幾個人:“現在隻剩下這些了…….”

兩人似乎有著無數的話語想對對方傾訴,隻當潤玉和童謠在處在重逢的溫存中時還未恢複的時候,突然之間‘轟’的一聲巨響,地動山搖。

眼前射進一道刺眼的光柱,光中夾帶著一片煙塵。

童謠立刻意識到了可能發生的情況,等不的頭腦反應,身體已經做出了動作。迅速的在潤玉的唇便吻了一下,然後反手就將他推進了河裏。自己不知哪裏來的力量,從地上站了起來,迎著那到光線迅速走了出去。

對麵來了一個人,背著光走了過來,一個剪影……

身材高瘦,纖長。一頭藍灰色的短發,都衝上豎起著。一身皮質的軟甲打扮,體態矯健的像貓科動物。

不知來人是誰,童謠昂著頭,走了出去。

“哦,我還以為這裏有諸良的餘孽呢,還得我在洞口候了好幾天。原來是我們七公主躲在這裏啊。”那人聲音帶著笑意,卻沒有半點情緒,低沉的嚇人:“七公主不是現在應該在菊涼國麽?”

逆著光,童謠始終沒看清楚他的臉。但是這人,應該是洪玉國的人才對,自己是洪玉國的七公主啊。

“難道你認為我是諸良餘孽嗎?”童謠挑了挑眉,她逼著自己顯得高傲,來掩飾自己的慌亂和心虛。現在最重要的是引這個人離開此地,這樣才能確保潤玉的安全。

“嗬嗬,我們的七公主當然是自己人,怎麽可能是諸良餘孽呢。”那人沒有靠近,卻依舊在笑。笑的不緊不慢:“隻是七公主怎麽會突然出現在諸良呢?”

“此事出去以後慢慢再說吧,既然知道是我,那就快隨我出去吧,帶我離開這裏。”

“是,下臣這就帶你回,嗬嗬!”

童謠眼角閃過一絲寒光,不知道那男人手中怎麽會突然多出一根泛著青光的皮鞭,每隔開一小段距離還有一個倒鉤的軟刺。

還不等童謠反應過來,那人一鞭揮來,結實的皮鞭瞬間將童謠渾身纏繞,死死的困住,隨著童謠的一聲慘叫,每根倒刺都紮進了她的皮肉裏,鮮血滲透而出。

“嗬嗬,七公主,我們回去吧。”那人穩步的走來,一把把童謠攥了起來,童謠痛苦的呻吟了一下。他把童謠往肩上一抗,微笑著走了出去。

童謠淚水模糊了眼睛,遠遠的看到潤玉那雙憤怒的雙眼出現在水麵之上,輕輕的一笑。隻要你安全,就好……

童謠把潤玉推進水裏的那一刹那,潤玉身邊的幾個死士也跟著跳進了水裏。

見那人抽了童謠一鞭子,潤玉幾乎一時間失去了理智,要衝了出去。幾名隨從牢牢的從身後困住了他,潤玉痛苦的咬著自己的嘴唇,口中鮮血流了出來。指甲深深嵌入了自己的皮肉裏忍住,忍住童謠,等我來救你……

童謠渾身刺痛著,外麵的陽光亮的發白,童謠覺得一陣暈眩。被那人扛著一路的走,有點失去了方向。

“你是誰?為什麽抓我?”

“你是洪玉國的人嗎?”

“我是洪玉國的七公主!你放我下來!”

…………

童謠一路的發問,那人並不搭理她。童謠一路都在滴著血,頭暈眼花了。顛簸著被那人到到一間黑暗的石室。那人把童謠放了下來,提起她的衣領微笑著,童謠恨不得上去撕下他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孔。他把童謠綁一根十字架形的木樁上,雙腳離地。

接著猛地一盆冰涼的水從頭頂澆了上來,童謠像觸電一般的抖了一下。

模模糊糊看到對麵的那個人,手中拿著一條泛著冷光的鞭子,緊接著又是痛徹心扉的一鞭。

“嗬嗬,你不記得我是誰嗎?”那個低沉變態笑聲。又是一鞭子。

“你知道為什麽打你嗎?”一鞭子又抽了上來。

“你知道錯了嗎?”又是一鞭。

“叫你記住我的樣子,你忘了麽?”一鞭!

“七公主,哈哈!”一鞭!

…………

這人是誰,到底是真麽回事?一鞭又一鞭間隔的太快了,童謠連發問機會也沒有,隻是硬生生的咬著牙。

“來人,涼水!”

涼水伴隨著刺骨的疼痛一陣陣傳來。那人鞭子用的精巧,每鞭都避開了臉,身上留下青紫的傷痕,一道一道的蔓延開來,全是淤血,皮卻都沒破。

“不學怪孩子,該打!”一鞭!

“不檢點孩子,打!”一鞭!

“愚蠢的孩子,打!”一鞭!

“被抓住的孩子,該打!”一鞭!

…………

如煉獄般的一夜,渾身的冷汗,無盡的煎熬。

一個時辰之後,終於暈倒了…….解脫了……

那人微微的一笑:“帶上她,今天晚上,就回洪玉吧。”

童謠真的希望自己就此死了再也不醒過來,睡夢中反複出現潤玉和宇君的臉,不再看他們一眼,又如何安心的去死呢。

渾身刺骨的疼痛,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回複到自己的身體裏。忍無可忍了,掙紮著睜開眼睛。一睜開眼睛,再次見到了那個如惡魔一樣的人的,他的側臉像特寫一樣放大在自己的麵前。童謠的心跳激烈的加速著。

此時的自己,渾身的衣服都殘破了,還居然被他擁抱在懷裏。他們好像坐在一輛馬車上,顛簸的馬車,使得身上的傷痛更加劇烈。

童謠不敢動,不敢說話。麵對著這樣一個完全捉摸不定的人,一句小小的話語,可能就會換來一頓鞭打。也許隻需要一鞭,現在的自己就一命嗚呼了。還有潤玉……潤玉現在怎麽了?還活著麽,有沒有被人發現?就是算要死,也要等到知道潤玉平安。還有宇君,宇君現在安全嗎?他和墨將軍都現在都怎麽樣了?有沒有從皇宮逃出來?自己失蹤了,宇君一定是急死了……宇君……

現在總算可以看清楚這個人的樣子了。狹窄細長的眼睛,細長的眉毛,挺直的鼻梁,豐厚的嘴唇,總是帶著笑。皮膚很白,白的不正常……

童謠閉上眼睛,假裝沒有醒來。

“孩子,醒了?”

一聽到這個聲音,童謠嚇得渾身抖了一下,裝不下去了。

“怎麽?父親讓你這樣害怕麽?”那種微笑,就像帶著一張假麵具一樣:“鞭子,可以好好的受著。真是淘氣,暈過去就能逃走了嗎?壞孩子……”

童謠心中疑雲重重,這個人自己聲稱是父親。可是他怎麽看最多也就30出頭,怎麽可能會有自己這樣大的女兒呢。再說了,自己現在的身份是洪玉過的七公主,那父親應該是洪玉國的國王才對,難不成他就是國王?不可能,沒國王的氣質,變態殺手還差不多!

殺手嗎?可為什麽殺了自己?自己不是現在的身份應該是七公主?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麽敢對一個公主如此的毒打?

“乖乖聽父親的話,父親帶你回洪玉國。”

去洪玉國?我現在的身份是七公主,他把我打成這個樣子,難道不怕國王興師問罪?還敢帶我去洪玉國?

“要是不聽話的話,父親會用烈酒幫你洗澡。痛了才能長記性!嗬嗬!”

光聽也就毛骨悚然了,有再多的疑問,童謠也不管多說半句,急忙死死的閉上眼睛,咬牙忍受著全身的劇痛,半句話都不敢說。

那人親昵的摟著童謠,一直微笑著,看著窗外路過的風景。童謠覺得毛骨悚然…….

吾人

馬車不知道行使了多少時間,童謠一直睡在那人的懷抱裏,不敢動一下,幾次都覺得快要瀕臨死亡了。可那人不知道給自己吃了什麽,吊住了自己的精氣,甚至於心跳加速,根本無法入睡,每分每秒都能感覺的全身的疼痛。就這樣一直活生生的熬到了洪玉國,渾身都是汗。

一路走來,胸口的那股複仇的怒火越燒越烈,可是已經連看東西的力氣都沒有了,更別說報仇了。

一路渾身緊繃著,直到被那個自稱父親的人一把從車上拽下來,然後拖了她衣服的後領,一直拉到一個碩大的廳堂裏。然後扔在了地上。痛的錐心刺骨……

“洪玉王到!”一聲刺耳了羅聲。

童謠又被他一把拎了一起來:“見到王,要站著行禮哦。不然父親可對你不客氣了。”

童謠渾身一顫,一個踉蹌勉強穩住。

視線已經非常模糊了,隻見遠遠了來了一個人,年紀約莫40多歲吧,衣著帝王華服,身材略顯得肥碩。張的什麽樣,實在看不清楚了,童謠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比任何時候都要鼓動。那種強烈的恨意,從渾身每個毛孔裏迸發出來,恨不得直接上去他撕碎了吞進肚裏去。

腦中模模糊糊的片段,一群人走了過來。拿著一條銀環蛇……無法呼吸,渾身抽搐,痛苦我無法自拔…

就是這裏……就是這裏……我痛苦的根源。心跳越來越快…….

洪玉王身邊跟著一個人,一個老頭子,手中拿著一根造型怪異的樹幹,頂端鑲著一塊青玉,刷白的臉和深刻的皺紋就像一個沒有生命的雕塑。

“洪玉國二百三十四年,我洪玉國第三代國君,振良王永辭於人世,舉國皆悲。振良王生前功勳卓著,人神共讚,雖凡體腐朽,得靈魂永存。今,王之愛妃:溫玉,得幸陪葬,永伴我王,千秋萬載福澤於我洪玉國,全國子民皆引以為榮。”

整個房中跳動的橘紅色火光,投射著妖異的光影。老神官那枯澀的聲音,仿佛敲響的喪鍾,耳邊轟鳴。

…………

“恭送王妃!”

“別過來,不要,別過來!”

“不我不要陪葬!放過我,放我回去,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啊!啊!放開我,放開!”童謠被眼前的景象搞亂了思路,渾身的冷汗,失控的開始尖叫起來!

“換雲。”一聲怒吼,猛地拉回了童謠瞬間迷失了的心智。眼前的幻覺慢慢隱退而去了……終於看清楚了麵前的人,洪玉國王,還有那個藍灰色眼珠的老神官!就是他們,就是他們。

“是你們,害死了我…….是你們……”童謠不知道這些話是自己在說,還是來自於自己心中的某個聲音,隻覺得自己的視線是重疊著的,恨…….無盡的恨意……

“換雲!你瘋夠了沒有!”洪玉王再次對著她怒吼。

他是在和我說話?要報仇,要報仇!理智暫時壓過了複仇的怒火。這人應該就是洪玉國王吧……必須先穩住。自己現在是七公主!

“王……兄!”童謠的聲音是幹澀的。

猛地一巴掌朝她臉上揮了過來,童謠被那麽大的力量打到在地上,吐出血絲來。

那個自稱是父親的人皺了皺眉:“王,可不能打臉。這可是她唯一的可取的地方了。”

“哼,小小殺手,不服管教。還真以為你是七公主了?洪玉的七公主還是個孩童,在宮中未嫁呢,至今都沒離開過洪玉國。你個奴才到好,也敢稱我為王兄?”諸良王嗓音一下吊高了。

童謠倒在地上,一巴掌加上一聽這席話,瞬間有些明白了。

“換雲,作為殺手,應該絕對服從任務的安排和帝王的旨意。吾人,虧你還是個皇家能人,你怎麽教導她的?”

“吾人疏忽,請王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