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堡

第十九章 陸地神仙

上集書中,紅衣少婦慕容黛聞聲飛掠而去,韓尚誌怔立當場。

他感激慕容籬適時援手,使他不致毀在“天齊使者程威遠”之手,同時還把本門異寶“惡鬼珠牌”概然交還!

他更沉侵於她那絕世風姿!但那發話的人,口中那一句“你這賤貨”使他無法釋然,因為她太美,如果她真是一個所謂的賤貨,確實會人扼腕。

他和她姐弟相稱,為了酬答她的剖心示愛,但他對她一無所知,他僅知道她美,她叫慕容黛,如此而已,此外,是一個迷。

一股莫名的幻滅之感,襲上了他心頭。

他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對一個初見麵的女人,產生這種意念?

他斷然拒絕了她的愛,但她的倩影,卻已深深地印入他的腦海,這是非常矛盾的一種現象。

由此,他聯想到他的母親“賽嫦娥王翠英”!不由黯然一歎道“女人!為什麽造物主賦與她那樣美的姿容,卻給她一個醜惡的靈魂?”

紅衣少婦走了,留下無邊的悵憫。

韓尚誌木立良久,自己猛拍腦袋道:“我為什麽要去想她?我到天南所為何來?”

心念之中,凝聲向廟門方向道:“長老們請進!”

三長老和兩藍衫老者應聲而入。

三長老躬身為禮道:“參見掌門師兄!”

“三位不必多禮!”

兩藍衫老者卻跪了下去,齊稱“內呂執事弟子伍青、宋岱嶽、叩見掌門!”

“請起,兩位遵守門規,不附從叛逆,可喜可敬!”

“掌門言重了,這是弟子們的本份?”

首席長老屠一飛,垂首道:“弟子等有眼無珠,真偽不辨,中了奸人圈套,險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來,請掌門師兄按規治罪!”

三長老洪八牧,和五長老沙仁和,也跟著垂首躬身。

韓尚誌爽朗的一笑道:“三位長老不必自責太甚,江湖色域防不勝防,何況對方還持有本門信物,何罪之有,倒是三位辛苦了!”

“謝掌門師兄不罪!”

“哦!屠長老可將經過向本人一述!”

於是屠一飛說了一切經過,直到受騙到此為止。

韓尚誌聽得不住的點頭。

五長老沙仁和突地道:“掌門師兄,那麵珠牌……”

“已經得回了!”

“那位女俠與掌門是素識?”

“不,隻是初識但她慨然壁還!”

屠一飛意態昂揚的道:“目前掌門準備如何行動?”

韓尚誌賂一沉思道:“依你們原計劃進行,乘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式,進入魔宮,然後明白宣布韋逸民的罪狀,召開元老會,按門規處置,脅從者從輕發落。”

一頓之後,把目光掃向鬱兩個藍衫老者道:“兩拉執事,請立即動身回宮,分別通知所有忠貞門人,準備內應,以防萬一!”

“遵令!”

兩藍衫老者躬身而退,出廟而去。

韓尚誌與三位長老,在廟中暫時養神。

夜幕深垂,星月在天。

通往“幻魔宮”的大道之上,飛馳著四條人影。

這四條人影,正是回宮清理門戶的天南繼承人韓尚誌和三位長老。

雞聲四唱聲中,屠一飛用手朝前麵一座若隱若現的城堡一指道:“掌門師兄,這就是了,看來消息未曾走漏……”

話聲未已,隻見一條黑影,從大道迎麵踉蹌奔來。

四人同時一刹身形。

“砰!”那人影似受傷不支,栽倒道中。

四人全感一震。

屠一飛一幌身到那栽倒的人影身前,發生了一聲驚呼。

韓尚誌和洪八牧、沙仁和兩長老,不約而同的縱身上前,一看,也不由駭然怔住。

一個遍身血汙的軀體,倒臥道中,一隻右臂連袖齊肩而沒,創口尚汩汩冒著血水,看來受害的時間還不太久。

首席長老屠一飛,咬牙切齒的道:“死了!”

韓尚誌劍眉一緊道:“死了,他是誰?”

屠一飛激憤於極的道:“宮中總管趙海龍!”

“宮中總管?”

“是的,趙總管是這次內應的首腦!”

韓尚誌冷極的哼了一聲道:“受害的可能不止趙總管一人,看情形韋逸民可能已經知警!”

洪、沙兩位長老,各各咬牙哼了一聲,顯然心中已是怒極。

天、漸漸亮了,月落星沉。

遠處,城堡的輪郭清廓可見。

韓尚誌轉麵向沙仁和道:“請沙長老把趙總管的遺體,暫時安置隱蔽之處,回頭再鹼葬!”

沙仁和捧起趙海龍的屍首,安置到道旁不遠的林中。韓尚誌一揮手道:“我們走!”’四人繼續前進。

奇怪的是現在已然接近魔宮範圍,卻不見半個人影。

顧盼之間,已來到距城堡不及百丈之處,韓尚誌揚手示止,隻見城堡巍峨,兩扇巨大的鐵門緊閉,門前牆邊,站立了無數人影。

三位長老,頓時感到一陣熱血沸騰。

久久之後,毫無動靜。

韓尚誌心中大感奇怪,照理對方已發覺了自己一行四人,應該有所行動才是,但那些人影,-動不動,默立如故,難道韋逸民有什麽惡毒的安排。

晨曦初上,照著門樓上高懸的七個鬥大金字:“天齊教天南分教”

韓尚誌咬牙哼一聲道:“韋逸民死有餘辜!”

四人見久無反應,又前進了數十丈。

:這下可看清楚了,那些靠牆而立的人影,是一具具血漬班斑的屍體,總數不下五十具之多。

四人同時悲憤填膺,韋逸民竟然敢殘殺了這麽多門人弟子。

三位長老目眥欲裂,渾身直抖。

首席長老屠一飛忍不住悲憤的叫道:“掌門師兄,我們進去!”

韓尚誌一搖手道:“且慢,殺人排屍的目的是示眾?是示威?還是別有毒謀?”

就在此刻

那巨大的宮門,緩緩移開,走出一個青袍老者,揚聲高呼道:“分教主在壇內恭候各位大駕!”

說完,轉身自去。

這說明了韋逸民早已有備。

韓尚誌目光一掃三位長老,道:“我們進去!”

話聲才落,一個蒼老但卻冰冷的聲音,突地從身後傳來:“進去送死!”

四人同感一震,韓尚誌電疾的回轉身形,隻見身後不到三丈的地方,站定了一個臃腫奇矮的老頭,形狀和“地行仙”幾乎完全一樣,隻是一顆腦袋隻有普通人一半那麽大,白發白須,眼睛半睜半閉,看起來十分滑稽可笑。

這小頭矮老人,既然能在不知不覺之間,欺近到三丈之外,而不令韓尚誌覺察,這種身手,當然十分駭人。

韓尚誌豈敢輕視對方,當下沉聲道:“閣下何方高人?”

小頭怪人雙目一瞪,精光灼灼逗人,大喝道:“小子,你敢侮辱老夫!”

韓尚誌一怔神道:“侮辱,這話從何說起?”

“你明知老夫身高不及四尺,卻問老夫是何方高人,這不是有意侮辱是什麽?”

韓尚誌為之氣結,啼笑皆非,本待不理他,但方才那一句“進去送死”決非無因非發,同時這小頭怪人來得突兀,非得弄明敵我不可,當下一轉口道:“如此我問閣下大名尊號?”

怪人小腦袋一幌道:“這還像話,老夫我沒有名字,有個名號叫“行地仙”!”

韓尚誌駭然驚怪道:“什麽,行地仙?”

“這有什麽不妥?”

“在下有個好友叫“地行仙”,莫非……”

“哈哈哈哈,若不是“地行仙”那老小於使壞,我“行地仙”怎麽會千裏迢迢的跑到天南來!”

“慢著,你小子與“地行仙”那老小子是什麽稱呼?”

“兄弟相稱。”

“老夫我與那小於也是兄弟相稱,你叫我老前輩不妥當,咱們也兄弟相稱吧!”

“這個。……”

“你不幹?”

一旁的三位長老,幾乎忍俊不置。

韓尚誌也幾乎失聲而笑,天下事無獨有偶,“地行仙”之外,又同鑽出了一個“行地仙”,而且兩仙長像都差不多,伯又湊在一聲,當下一拱手道:“兄弟從命就是!”

“這還像話!”

“老前……哦!老哥哥可否一道來意?”

“行地仙”小腦袋-幌道:“我與“地行仙”是同門師兄弟”‘韓尚誌咬牙忍住將要發生的笑聲,同門師兄不以師兄弟相稱,而一口一個老小於,真是奇人奇行。

“行地仙”接著又道:“我老小子師弟,不知在什麽地方弄來幾壇三百年陳紹,作為代價要我上天南助你一臂之力,為了酒,幾乎送掉老命!”

韓尚誌大感駭然,“地行仙”何以會知道自己赴天南清理門戶,而且在時間上來說,“行地仙”功力再高,也不可能後發而先自己到天南,因為前後隻不過三天的時間,自己奔行了一般武林高手,需要七日夜才能完成的路程。

“行地仙”既然已知魔宮動態,當然是先自己而到,這確實是不可能的事。

當下惑然不已的道:“老哥哥抵達此地多久了?”

“兩天!”

“兩天?”

“不錯呀,怎麽樣?”

“老哥哥一日夜之間能從中原到天南?”

“噫,這是什麽話,五天之前,我那老小子師弟要我上道,一日之差,追丟了你們一行,哦!還有,你們一行不止四個人吧?”

韓尚誌這才恍然,原來“行地仙”把冒充自己的“天齊使者程威遠”-行,當作自己了,幸而是他們沒有碰頭,否則這漏子可就大了,當下也不逞解說。

“我那地行仙老哥,怎地自己不來,而要勞煩你老哥哥?”

“行地仙”嘿嘿一笑道:“他的道行不如我!”

“道行,老哥哥是指……”

“地行之術,他不如我,論身手他也甘拜下風,同時,他日前無法分身,反正我們師兄弟,誰來都是一樣:“

韓尚誌回頭望了一眼那靜靜敝開著的宮門,和那些排在牆腳的屍身,麵孔一緊道:

“老哥哥方才說進去送死,什麽意思?”

“我在兩天前抵此之後,找不到你們,闖入宮去,幾乎喪生在機關之下,算是祖師庇佑,我以地行之術脫身,兩天來,我安居在魔宮地室之中……”

韓尚誌忍不住驚“哦!”了一聲。

三長老也麵現駭然之色。

“行地仙”接著道:“可巧昨夜被我無意中偷聽到了宮中的陰謀,原來是要對付你,我略施手腳,把地室中操縱全宮的機關樞紐給破壞了……”

四人更是吃驚不已。

屠一飛激動的道:“我正擔心宮中機關重重,這可無憂了!”.“行地仙”一持領下白須,得意的哈哈笑道:“這不算什麽,最厲害的是宮門之前五十丈範圍以內,已安裝了炸藥,你們如果踏入的話,勢非粉身碎骨不可!”

四人聞言之下,不由寒氣大冒,如果不是“行地仙”告警,一行四人,此刻早已骨化飛灰了,韋逸民這布置確夠毒辣。

五長老沙仁和插口道:“韋逸民難道算準了我等非由正門出入不可?”

“行地仙”掃了沙仁和一眼,道:“當然!”

“幻魔宮範圍如此之大,那裏不可入宮?”

“可是到底被他算準了!”

“請問其由?”

“非常簡單,韓尚誌小老弟是未來一派之尊,當然是光明正大的叫陣,決不屑於躍牆鑽穴,其次他殘殺了這多異已的忠貞門人,陣屍此間,目的是引你們走向此途,再就是他已敞開宮門,派人傳話,難道你們會舍正路而不入?”

這番話,入情入理,聽得四人暗自點頭。

韓尚誌麵色凝重的道:“這是個難題,難道我們真的要越牆而入?”

“行地仙”嘻嘻一笑道:“不必,現在可以暢行無阻了:“這話前後矛盾,四人大感愕然。

韓尚誌焦灼的道:“時間不等,老哥哥請別繞圈子,明白見告如何?”

“行地仙”又是嘻嘻一笑道:“那控製炸藥的引線,已被我悄悄弄斷,他們的詭計吹了!”

“哦!老哥哥,你是否已經鑿通了通向地室之路?”

“不錯:否則豈能來去自如!”

“地室之中,是否有人被囚?”

“有,五位長老,另外還有數近二百的門人弟子!”

“這……老哥哥有沒有辦法把他們放了出來?”

“不簡單,警衛森嚴!”

“沒有辦法?”

“我沒有說沒辦法,隻是困難一點而已!”

“那就請老哥勉為其難怎樣?”

“把被囚的人全部釋放?”

“是的,被囚的都是不甘附逆的忠貞弟子!”

“好吧!我盡力試試!”

韓尚誌深深一揖道:“此次小兄弟遵先師遺命清理門戶。重整天南,老哥鼎力相助,就此謝過!”

“別廢話了,請吧!”

聲落,矮小的身形一連兩閃而沒。

韓尚誌慨然一歎道:“這真上曆代祖師有靈,否則的話,此行吉凶難料,我們走!”

韓尚誌當先,三位長老後隨,緩緩向那巨大的宮門走去。

偌大一座宮門,毫無人跡,陪襯著兩列死屍,顯得極其陰森恐怖。

轉眼之間,來到宮門之前,韓尚誌仰首門樓之上,高懸的七個“天齊教天南分教”

鬥大金字,口裏發出一聲冷哼,揚掌遙遙擊去。

他這遙遙一擊,看上去毫無出奇之處,其實“須彌神功”已用足了十成。

一聲轟然巨響過處,木俏紛飛,七個鬥大金字,蕩然無存。

三位長老對這小掌門師兄的功力,暗自昨舌不已。

那原來鑲嵌在門樓上的“幻魔宮”三個字,在朝陽中泛出輝煌的金芒。

毀匾而不損及門樓,這種功力的運用,確實神乎其神。

韓尚誌一昂首,領先步人大門。

穿過門洞,眼前是一片廣場,四通高樓峻閣,雕梁畫棟,回檻曲樹,富麗堂皇四個字尚不足以形容。

場中雁翅般排列著近百高手,老少不等,但卻鴉雀無聲。

居中,高背錦椅之上,端坐著一個灰袍老者,胸前繡著日月星晨的圖案,老者身後,並立著十二個青黃袍各六的侍衛。

那灰抱老者正是暫攝掌門帝君,現為分教主的韋逸民。

韓尚誌在場中央停下身來,麵罩濃厚的殺機,雙目如電炬,緊緊地照射在韋逸民麵上,三位長者,怒目切齒的遙立在韓尚誌身後三丈之處。

空氣在韓尚誌和三位長老現身之後,驟湧無比殺機。

韋逸民麵孔鐵青,目射陰線之光,緩緩立起身來。

韓尚誌伸手取出“惡鬼珠牌”高舉手中。

三位長老,立時俯首躬身。

所有在場的天南弟子,一個個麵現土色,但卻沒有一個人見牌下跪。

韋逸民臉色大變,身形幌了兩幌,隨即轉變為獰猙之色,厲聲道:“冷麵人,你竊取本門聖物,意欲何為?”

這句顛倒黑白的話,使韓尚誌血脈賁張,肝膽皆炸。

韋逸民接著又道:“元老院三長老判門附敵,罪不容誅!”

韓尚誌咬牙哼了-聲,高唱道:“本人受上代掌門帝君遺令,清理門戶,重整天南,隻究首惡,脅從者從輕發落如有膽敢執迷不悟,抗命拒令者,殺無赦!”

帶煞的目光一掃全場,然後收起珠牌。

韋逸民傑傑一陣怪笑道:“冷麵人,你竟敢胡言亂語,淆亂視聽,本門上代帝君已死於四十年前,你以為珠牌落在你手,便可……。”

“住口!”

這一聲暴喝,震得所有在場的天南門下耳膜欲裂,氣血翻騰。

‘韋逸民,狡辯無益,你是俯首認罪還是要本人出手執行門規?”

韋逸民重行歸座,一揮手道:“擒下這狂徒!”

他身後的十二侍衛,應聲入場,但表現在他們麵上的是驚懼和不安。

兵刃隨著亮在手中,十二個侍衛,六個黃衣的使劍,其餘的六個青衣侍衛,三個使鞭,三個使鐧。”

韓尚誌怒聲喝道:“你們敢抗命助逆?”

十二侍衛身形齊齊一窒,但一窒之後,又複前欺如故。

韓尚誌回頭向三位長老一揮手道:“抗命者殺無赦!”

三位長者各自一擺手中鬼頭杖,撲向十二侍衛。

韓尚誌一彈身,從十二侍衛頭頂驚過,劃空瀉落韋逸民身形。

韋逸民猛然站起身形,一腳踢開了高背錦椅。

三長老和十二侍衛,已展開了生死之博。

慘霧愁雲,彌漫了整座“幻魔宮”。

四個老者突地越眾而出,出手攻向了韓尚誌。

韓尚誌雙掌疾揮。

暴喝聲中,四條人影飛射而出。

韓尚誌舉手之間,震飛了四個高手,但雙睛仍迫視在韋逸民的臉上,不曾移動,那神情,的確令人不寒而栗。

韋逸民獰聲道:“小子,上次僥幸讓你逃生,今天可不會再有‘混世魔王’現身救你!”

韓尚誌不睬對方的話,冷冷的道:“韋逸民,自作孽不可活,天南一脈,幾乎斷送在你的手中,你還不束手認罪,聽候門規製裁,更待何時?”

“小子,你這叫飛娥撲火,接掌!”

喝話聲中,雙掌猛然推出。

韓尚誌冷哼一聲,硬對過去。

一方使的是“大般若神功”,另一方是“須彌神功,兩者都是發時無聲,但潛勁之強猛,就駭人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震撼了全場,勁氣如濤,向四周擴散。

兩人仍釘立原地不動,但韋逸民的臉色地猙獰之中泛出蒼白,顯然,這一個回合,他吃了一點小虧。

韋逸民記憶猶新,天齊道上,他曾以“般若神掌”重創“冷麵人”,若非“混世魔王”現身,他早已死在他的掌中,想不到數月不見對方的功力竟然先後判若兩人,心中的震駭,莫可名狀。

尤其,他在宮門之外所布置的炸藥,竟然會失效,這更使他忐忑不已。

場中,十二侍衛之中,已有三人傷在三長老手下,但戰況卻更見激烈,暴喝之聲,驚心動魄。

韓尚誌冷哼了一聲,呼呼擊出三掌,這三掌挾十成‘須彌神功’而發,暗勁如山,而且三掌快得猶如一掌。

就在三掌劈出之後,巨響再起,韋逸民被震退了兩個大步。

突地

三個灰袍老者飛撲而出,同一時間,三道排山掌力,卷向了韓尚誌;韓尚誌怒火熾烈,殺機充胸,就收掌之勢,一振臂,雙掌迎向三老者。

幾乎是韓尚誌收掌的同一時間,韋逸民暴喝一聲,全力擊出一掌。

勁氣激撞聲中,三老者被震得跟鮑倒退,而韋逸民全力發出的掌風,已當胸撞上韓尚誌。

韓尚誌氣湧血翻,蹬蹬蹬退了八尺。

那邊,又有兩老者三壯漢加入戰團,三長老已呈不支之勢,鬼頭杖守多攻少。

韋逸民一招得手,電閃欺身,右掌劈向對方麵門,左手五指如鉤,抓向前胸,一招兩式,快逾電掣。

韓尚誌左掌迎擊劈向麵門的一掌,右手反扣對方腕脈,應變之速,令人咋舌。

韋逸民右掌一斜,改劈肩背,左手改爪反扣對方腕脈,應變之速,令人咋舌。

韋逸民右掌一斜,改劈肩背,左手改爪為掌,橫裏向腰部猛戳。

韓尚誌翻腕變式,一劃……

“砰!砰!”雙掌接實,人影霍地一分。

方才被震退的三個灰衣老者,悄沒聲的發掌擊向韓尚誌的背後。

韓尚誌恍若未覺,意動功生,“須彌神功”己布滿全身。

“波!波!”連聲,三個灰衣老者,被神功反震得連連倒退。

高手群中,起了一陣驚呼。

韓尚誌雙掌一圈,挾以十二成功勁,罩身掣向韋逸民。

韋逸民已然覺出對方的功力,高出自己甚多,“般若神功”已不足與對方抗衛,那敢硬接,一彈身避了開去。

場中突地傳來一聲慘哼。

韓尚誌一撤掌勢,目光掃處,隻見五長老沙仁和,口血飛進,身形踉蹌倒退,兩支劍,一條鞭,同時罩向他搖搖欲倒的身形。

“叛徒爾敢!”

暴喝聲中,旋身飛撲,人末至,“洞金指”已淩空激射而出。

三聲淒厲的慘啤,撕空起,血光進發,在人棄劍撤鞭,屍橫就地。

四周的魔宮弟子,一個個看得驚魂出竅,麵如土色。

場中仍在與大三兩長老力擠的侍衛,亡魂大冒,念頭未轉,韓尚誌閃身進入戰圈。

人影飛瀉。

慘啤震天,

血箭狂射。

眨眼之間盡變了一具具的死屍。

韋逸民目眥欲裂,厲吼一聲道:“上!”

但所有的門人弟子,早已打定了主意,沒有一個移動身形。

“違令者死!”

韋逸民再次暴喝出聲,可是仍然沒有半個人移動身形。

韓尚誌回身疾欺三丈,朝指韋逸民冷聲喝道:“叛逆,你還不俯首伏罪?”

所有的目光,全投射在韓尚誌的身上,目光中充滿了驚懼、恐怖、猶豫和不安之色,空氣沉滯得令人窒息。

韋逸民鷹鷲射的陰殘的目光,一掃那些曾效忠於他的門下,他直覺的感到大勢已去,但,生就奸雄性格的他,卻不甘心就此認輸。

韓尚誌又朝前逼近了兩步。

就在此刻一

廣場兩側的偏門之內,湧現無數人影,當先的是五個錦袍老者,基餘的老少不等、但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每一個人的麵上,都罩著怒恨之色。

韋逸民麵包慘變,被拘於地室之中的異己份子,竟然會脫囚而去、令人不可思議。

韓尚誌麵上驚過一絲喜色。他知道“行地仙”已經得手了。

來人迅快的散開,成了反包圍之勢,把原來圍在場內的高手。反圈在居中。

韋逸民傑傑一陣怪笑,其聲淒厲,令人聞之毛骨悚然,笑聲未落,人已飛撲向韓尚誌,勢若出閘瘋虎。

韓尚誌一咬牙,揚手射出數縷指風。

慘哼聲中,韋逸民撲進的身形陡然頓住,身法搖搖欲倒鮮血濕透了半邊身。

韓尚誌目的要以門規製裁這叛門之徒,是以出手極有分寸.僅使對方受傷而不致命,否則韋逸民決難逃“洞金指”穿胸之危。

被圈在內圍的門人,一個個冷汗泠泠,彷徨不已。

五個率從而出的錦袍老者,這時急趨場中.齊向韓尚誌躬身施禮道:“弟子等參見掌門人!”

韓尚誌身形半轉,道:“五位長老免禮!”

就是韓尚誌轉的刹那,韋逸民一閃身,退入令廳之內。

韓尚誌一幌身,追了進去。

韋逸民背向令壇,伸手按住壁間一朵浮雕的牡丹,獰笑一聲道:“小子,你休得意,現在你死定了!”

這時八位長老,也一湧入了令廳。

韋逸民陰惻惻的又道:“不錯。你們死在一道,黃泉路上當不寂寞!”

韓尚誌一怔,隨即哈哈一陣狂笑道:“韋逸民,你的心思白費了,不信你試試看?”

韋逸民麵色一變,用力向右一旋一按,果然毫無動靜,登時麵現死灰,額上青筋暴露,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目眺欲裂地瞪視著韓尚誌。

韓尚誌冷冷的道“你感到意外吧:地室總樞紐已經不靈了。”

韋逸民獰笑一聲,遲到中門之內,探手懷中,取出一個拳大的紅政球,陰殘的一笑道:“這是特製的“轟天霹雷雷彈”,嘿嘿,神仙難逃!”

韓尚誌和八位長老同感心頭巨震,這一著不但毒辣,而且出人意外。

隻要韋逸民脫出一擲的話,令廳之中的九個人,勢必粉身碎骨不可!

韋逸民手一振,韓尚誌和八長老不由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韓尚民心念數轉,就是想不出對付之道:“縱令他功參造化,出手再快,也無法阻止對方不擲這“轟天霹雷彈”,同時,霹雷彈一遭碰擊,便會立即爆炸,所以事實上根本阻止不了。

以韓尚誌的功力,或可僥幸逃出令廳,但八拉長老呢?他不能讓他們如此犧牲。

令廳之中,溢滿了濃厚的殺機。

九個人的生命,係於韋逸民脫手一擲之間。

八位長老怒目切齒,但卻空歎奈何。

韋選民嘿嘿一笑道:“冷麵人,如你肯交出“惡鬼珠牌”,本人網開一麵?”

韓尚誌毫不思索的道:“辦不到!”

“你願意骨化飛灰?”

“我等死了,是為本派而犧牲,你卻是千古罪人!”

“嘿嘿!本人不管流芳或是遺臭,生死由你自決!”

韓尚誌厲聲道:“叛逆,再告訴你一遍,辦不到!”

韋逸民鷹眼一轉,殘狠的-‘笑道:“在你們死前,還可以看到一出好戲!”說著,沉聲喝道:“左右護法何在?”

兩條人影,從令廳之後傳出,站在韋逸民身邊,赫然是一黑一白兩個蒙麵怪人。

八長老大感錯楞。

韓尚誌,見這一黑一白兩個蒙麵怪人現身,登時血脈賁張,目射駭人煞光,忍不住從喉中發出一聲悶哼。

這兩個怪人,正是大荒山下,突然失蹤的“黑白雙妖”。

他做夢也估不到“黑白雙妖”競然做了韋逸民的左右護法。

韋逸民得意至極的道:“各位大概聽說過‘黑白雙妖’的大名吧!這兩位就是!”

八長老雖久處天南,但對於五十年前,橫掃中原武林的兩個魔頭,黑白雙妖”之名,卻是如雷貫耳,聞言之下,不由亡魂大冒。

韋逸民竟然能使這一對老魔,充當護法,的確是令人難以置信的事。

韓尚誌麵上殺機熾烈,恨不能立即劈了雙妖。

韋選民手中“轟天霹雷彈”仍然高舉,雙目略不稍瞬的緊釘著廳中各人,絲毫也不能鬆懈,口裏發話道:“請兩位護法把廳外場中逃離地牢的叛徒,全部治以應得之罪!”

韓尚誌目中將噴出火來,他準備不顧切的使雙方同歸於盡。

以“黑白雙妖”的身手,要屠一二百個普通高手,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

“黑白雙妖”齊道-聲:“遵令!”

接著是-聲驚呼。

隻見“黑白雙妖”-邊一個,分執著韋逸民的手臂。他手中的那顆“轟天霹雷彈”

.也到了“黑妖”的手中。

變生意外,八長老和韓尚誌反而怔住了。

韋逸民麵色如死,厲聲道:“兩位什麽意思?”

“白妖”哈哈-陣狂笑道:“韋逸民,你算什麽東西,竟然要我倆充當護法,你知道我倆因何而來?”

韋逸民-掙不得脫,嘶聲道:“因何而來?”

“清理門戶!”

韋逸民宛若焦雷貫頂,張口結舌,一時說不出話來。

八長老震驚莫名,“黑白雙妖”何以會說出“清理門戶”的話來。

隻有韓尚誌心中明白了幾分。但也驚詫不已、“黑白雙妖”無故失蹤,投入天南充當護法,現在又臨陣倒戈,這其中是什麽蹊蹺?

“黑妖”適時向韓尚誌道:“請示掌門人,如何處置這叛徒?”

韓尚誌略一躊躇之後,道:“先點上他的穴道。”

韋逸民渾身直抖,汗落如雨,目瞪如鈴,眼角竟然滲出血水,那一股怨毒之情,可以想見。

八位長老、木然成癡的看著這位神鬼莫測的掌門小師兄。

雙妖恭應一聲:“遵諭令!”

各出一指,分別點了韋逸民幾處大穴,韋逸民應指而倒。

韓尚誌朝案桌之前一指道:“暫時把他安置在這裏!”

黑妖架著穴道被製的韋逸民,步人廳中,把他放落地上,然後和“白妖”雙雙向韓尚誌身前一跪道:“請掌門人恕我倆不告而行之罪!”

韓尚誌一抬手道:“起來,到底怎麽回事?”

雙妖再拜而起、“白妖”搶著道:“那日弟子二人,奉令在大荒山下守候,忽然發現-個昔日漏網的仇人……”

“五十多年前的漏網仇人?”

“是的!”

“誰?”

“混世魔王!”

韓尚誌不禁心中一震,“混世魔王”是‘陰陽雙煞”的師父,功高不可測,黑白兩道聞名喪膽,為了自己在無意間、對“陰煞莫秀英”援了一次手,他也在自己與韋逸民等博戰受傷之時,救了自己一次。

“陽煞高士奇”被囚於“鬼堡”已經-十八年,“混世魔王”和“陰煞”當然是要赴“鬼堡”營救、“混世魔王”即已現身,不知“鬼堡”之行結果如何?

心念之中.又道:“後來如何?”

“我師兄妹索仇心切,所以違命追了下去。擠戰之下竟然勢均力敵,掌門人的行蹤也無法探悉……”

韓尚誌點了點頭道:“後來呢?”

“白妖”接著道:“後來,忽然遇見那個曾經在“死亡穀”口現身示警的蒙麵女人……”

韓尚誌心裏又是一震,他知道“白妖”所說的,正是神秘莫測的“失魂人”。

“白妖”話鋒一頓,又道:“那蒙麵女人要弟子倆先赴天南,設法進入魔宮,作為內應,以挽救本門一次災劫,並囑弟子注意掌門人的真假……”

“你倆怎認得出我是真的?”

“從掌門人所施的神功和聲口,同時,任何假扮的人,無論易容之術奇妙到什麽程度,總有破綻可尋,隻要留心,不難窺破,主要的凡戴麵具的人,麵部必無表情!”

韓尚誌將頭連點道:“有理!”

“所以請掌門人寬恕……”

“你倆居功至偉,何罪之有!”

雙妖齊聲道:‘謝掌門人不罪之恩!”

韓尚誌簡略的向八位長老介紹了一下“黑白雙妖”投人本門的經過,依照門規輩份“黑白雙妖”向八位長老行了弟子之禮。

就在此刻

一個奇矮臃腫的小頭怪老人,從後轉出!

韓尚誌急作了一個揖道:“敬謝老哥哥囊助之德。”

“行地仙”把手連搖道:“別!別!若不是“黑白妖”出手毀了地室警衛,我老頭子還真無法下手,現在事完了,我也該走了!”

“老哥哥何必忙在一時,兄弟我也要返中原……”

“你還有善後事待理,我可蹩不住!”

“至少老哥哥喝上一杯再談走也不遲?”

“免了,‘臥虎山莊’酒窖之中,老小子‘地行仙’在恭侯我的大駕,再見!”

說著,幌身出了令廳,一溜煙的消逝。

韓尚誌和八長老要想相送都來不及。

接著-

“幻魔宮”中,召開了元老會議,韋逸民欺師滅祖。處以極刑,其餘脅從的門人,依情節輕重有的逐出宮門,有的留觀後效。

一場風波,至此平息。

第三天,韓尚誌正式就了掌門之位,唯一的改革是取消了帝君之號、而隻稱掌門人,其餘將軍侍衛等名稱也予廢除,“元老院”依舊,“刑司”“威儀”“巡稽”“武司”

等四殿不變,另指定適當人選充任。

“黑白雙妖”則真正的做了左右護法。

“幻魔宮”宴開不夜,大宴了三天。

就在第三天宴畢,韓尚誌指定首席長老屠-飛,暫攝掌門之職,同時把“幻魔宮”

被破壞了的機關埋伏,完全複舊。

首席長老屠一飛,應令之後,道:“兩位護法是否隨行?”

韓尚誌已知屠長老言中之意,微微一笑道:“長老是否擔心‘天齊教’不會就此甘心?”

“弟子確有這個意思!”

“兩位護法,將隨我到“大諒山”一行,三五日內必返?”

“掌門人必須要重返中原?”

“不錯!我有大仇未報,恩怨待了!”

“這……兩位護法不必中途折返,還是隨侍掌門為妥:““不必,宮中安全更為重要!”

“如果掌門人有所呼召之時……”

韓尚誌略一思索之後道:“如果有的話,我將借重丐幫飛訊,由丐幫‘怒江分舵’轉達命令!”

諸事停當,在全宮弟子相送之下,韓尚誌率同“黑白雙妖”離宮上道。

大諒山

廣圓數百裏,荒莽叢生,重山疊嶺,人跡罕到。

這一天晨光曦微之中,三條人影,來至山前。

他們正是天南掌門韓尚誌和“黑白雙妖”。

韓尚誌手指穀中道:“根據土人所說,這裏當是入山之處!”

“黑妖”.恭應道:“弟子也認為如此!”

“白妖”接口道“請問掌門人,可否示知此來用意?”

韓尚誌神秘的一笑道:“完成你倆數十年來,-……直等待著的心願!”

雙妖互望了一眼,茫然不知所答。

韓尚誌接著又說:“你倆是否說過,如果能回複原來形貌,就可以結為夫婦,完成夙願?”

“黑妖”道:“是的,但不知……”

“普天之下,能解你倆所中‘易形毒果’之毒的,是誰?”

“萬毒祖師!”

“這就對了!”

“黑白雙妖”登時激動起來,齊聲道:“萬毒祖師還在人世?”

“這個……目前還不知道!”

雙妖心裏不由一驚,“黑妖”困惑的道:“掌門人此來,難道有什麽線索……”

“不錯,我聽人說:“萬毒祖師”不見有傳人出現江湖,但他本人可能隱居大諒山黑穀“毒池”之中!”

“黑穀毒池”?”

“不錯,黑穀毒池!”

“傳言中‘毒池’之水,人獸稍沾即斃,這……”

“我們得先尋到地頭,然後再說吧!”

三人一展身形,進入這人跡不到的蠻荒野嶺之中。

三天,踏遍了每一座峰頭,就是尋不到“黑穀”的所在地。

“毒池”在“黑穀”之中,找不到“黑穀”,當然無法覓到“毒池”,而且縱使找到了“毒池”,“萬毒祖師”是否真的隱身其中!是否還活著,如何進入“毒池?這都是問題。

韓尚誌為了實踐諾言而有此一行,成功的機會並不多。

雙妖更是心急,因為這關係他倆今後的一段人生過程。

這時,他們停身之處,是一座岩多於土,林木稀疏的峰。

驀然一-

一聲淒厲但卻覺悶的慘嗥,隱隱傳來。那聲音是發自地底,而且就在不遠之處。

三人同時一驚。

韓尚誌一幌身,沿嶺脊飛驚過去,五十丈之處,現出一道寬約十丈的斷岩,把這山嶺一分為二,直沿伸到嶺腳,因相對的斷岩邊緣,有林木遮掩,是以非到近處,不易發覺這山嶺竟然是中斷的雙峰組合而成。

探頭向下一看,隻見其深難測,烏沉沉的黝然無光,以韓尚誌的目力,也隻能隱約看到一些林木的模糊影子,但可以看出這斷岩上傾下收,底部的寬度,至少在五十丈之間。

雙妖也跟了過來,伸首一看,不由膽戰心寒。

“黑妖”道:“掌門人有何發現?”

韓尚誌似乎在思索一個問題,沒有答腔。

“白妖”像是自語般的道:“難道那慘號之聲,是發自這斷岩地穀之中?”

這一句“斷岩地穀”觸動了韓尚誌的靈機,突地歡呼一聲道:“這就是‘黑穀’!”

雙妖一愕之後,隨即會過意來.“黑穀”顧名思義,必非-般的山穀,這斷岩之下,分明是一道黝暗的深穀,而且除了頂上這-線斷空之外,半被突岩包沒,這形勢說明了這怪穀必是“黑穀”無疑,登時精神大振。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倆可以恢複原來的形貌,完成數十年來的心願,也結束了大半生被目為妖邪的痛苦。

韓尚誌又道:“這不但是‘黑穀’,而且已經有武林人侵入其中,方才的一聲慘啤,似近又遠,低沉鬱悶,必是發自‘黑穀’無疑,看來此間大有蹊蹺,我們快走:“說著當先彈起身形。

三人順著斷穀邊緣,直奔嶺腳。

顧盼之間,已達嶺下,果然,眼前現出一道寬不及十丈的穀口。

向內望去.晦冥陰暗,五十丈之外,已不能辨物。

韓尚誌一指地上的淩亂足印道:“已有人先我們而至,而且人數當在十人以上!”

“白妖”惑然道:“黑穀毒池,武林絕地,這些人來此有何企圖,難道也與“萬毒祖師”有……”

韓尚誌一搖手止住她的話聲道:“目前情況不明,我們還是趕緊進穀為上!”

三條人影,捷逾鬼魁隨風的飄入穀口。

“來人止步!”

斷喝傳處,兩條人影,阻住去路。

三人一刹身形,隻見阻路的是兩個中年漢子,一個手執一柄厚背鬼頭刀,另一個手持一根九節鋼鞭。

兩人乍見“黑白雙妖”的怪像,麵上頓現駭震之色。

雙妖己然蒙了麵,否則的話,那形象當更駭人。

那執鞭的中年漢子,一怔之後,喝道:“穀中有事,你們最好退回穀口!”

“黑白雙妖”各發-聲冷哼,電撲而出,兩聲慘啤傳處,兩個阻路的中年漢子,已分別死在雙妖手下。

韓尚誌一皺眉道:“你倆不該不分皂白的殺人!”

雙妖惶然躬身,不敢接話。

韓尚誌又道:“我們正好從這兩人口中,探取一些線索,這一來,機會失去了!”

“弟子知罪!”

“走吧!”

三人又朝裏淌進。

穀道極長,頂上斷岩處,已成了一條線,透進少許天光.穀底林木雜生,但並不茂盛,有若幢幢鬼影,陰森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穀底最寬處,在五十丈之處,窄的地方也有三十文左右。

轉身之間,深入已有三裏之遙。

韓尚誌突地緩下身形,一揚手道:“毒池已到,池邊有人,我們隱秘行動,先探悉這些人的動向再說:“

雙妖聞聲隨著緩住身形,極目望去,果見數十丈外,水光浮動,蒙蒙中,人影幌動,語聲隱約可聞。

兩人緊隨韓尚誌身後,毫無聲息的向池邊閃去。

顧盼間,已臨切近。

三人隱好身形。

池並不大,約有半畝地大小,水泛藍黑之色,中間一線,因上有天光,現出-道粼粼波紋,看來令人觸目驚人。

池邊

聚集著十數人影,其中一個身著黑袍,隱約間可見他胸前繡著的白色圖案。

韓尚誌在暗中大是駭然,那身著黑袍的顯然是“天齊教”使者的裝束,“天齊教”

派人來在黑穀“毒池”,不知目的何在?

另外,還有一個黑袍老者,隻是胸前沒有繡著圖案,但那身形,韓尚誌覺得十分眼熟,正巧那黑袍老者轉過麵來,那張蒼白麵容人目,韓尚誌不由在心裏暗叫了一聲:

“毒君餘化”。

“毒君餘化”以用毒名震江湖,此行有他在內,看來事情決不簡單。

在“毒君餘化”腳前,是半截焦黑的屍身。

隻聽那“天齊使者”手指那半具屍身道:“餘堂主,看來你的解藥不靈,平白犧牲了一位弟兄,此行……”

“毒君餘化”急道:“教主諭令,不擇任何手段,要取得‘萬毒祖師’的毒經,如能取得所遺毒經,普天之下誰敢為敵

“可是‘萬毒祖師’是否真的隱身這‘毒池’之中,同時,就算這真是他隱身之所,如果他萬一還活著的話,豈不……”

“宇兄過慮了,如果‘萬毒祖師’仍在世間的話,豈容我等在這裏羅嗦一日夜而毫無反應!”

另一個披發頭陀嘿嘿一笑道:“餘堂主號稱‘毒君’、難道還無法辨別這‘毒池’之水的毒性?”

姓宇的“天齊使者”接著又道:“餘堂主的抗毒之藥,既然無效……”

“毒君餘化”打斷了他的話道:“各位稍安毋躁,此次兄弟配製的抗毒藥共有兩種,一種不靈,另一種絕對有效,現在就請這位弟兄塗上一試!”

說著手指旁邊一個身穿水靠的漢子。

那漢子麵色如死,但卻不敢吭聲,戰戰驚驚的卸去水靠,由“毒君餘化”取出一支瓷瓶,倒出一種紅色的**,在他周身塗抹一遍,然後那漢子重新穿上水靠。

“毒君餘化”對著那漢子道:“入池之後,你隻注意池周水麵之下,是否有洞穴門戶等,切不可擅入,發現之後,立即出池報告,再謀下一步的對策!”

那大漢點了點頭,慢慢走近池邊,猶豫了一刻之後,試探著伸人一支腿……

所有的目光,緊張的注視著那大漢的動靜。

暗中的韓尚誌也不由緊張起采,他這才算明白原來這一行人,是奉”天齊教主”之命,想謀取“萬毒祖師”所遺的毒經,“天齊教主”可算一代梟雄,以他的不世武功;如果再加上毒的話,芸芸武林眾生,誰還是他的敵手。

突然-

一聲淒淒刺耳的慘啤,破空而起,令人毛發依然。

那大漢翻倒池邊地上,一支入水的腳,已齊膝而沒,一陣抽搐之後,死了……。

池邊眾人,麵麵相對,做聲不得。

韓尚誌不由咋舌,暗付,好厲害的“毒池”。

那“天齊使者”,似是此行之首,沉聲發話道:“餘堂主,是否還有他法?”

“毒君餘化”沉吟不語。

披發陀頭凝重的道:“宇兄,教主還有什麽指示沒有?”

蛤宇的“天齊使者”道:“有!”

“毒君餘化”顯然不知另有指示,急接口道:“請問有何指示?”

“炸毀‘黑穀’,掩沒‘毒池’!”

“掩沒‘毒池’?”

“不錯!”

“這……這未免……”

“怎麽樣?”

“可以慢慢設法!”

“教主的意思是不能得則毀之,以免被別人得手!”

“這未免過慮,.數十年來,未見有人向‘毒池’窺視,以本堂之見,普天之下,恐怕再沒有一個人能夠克服得了這毒!”

“餘堂主這話未免太過武斷!”

“何以見得?”

“以我宇中奇所知,還有一個人不畏任何劇毒衝“毒君餘化”一驚道:“誰?”

“天齊使者”宇中奇冷冷一笑道:“餘堂主太健忘了!”

“毒君餘化”道:“在下想不出武林之中還有誰能用毒?”

“不是用毒,而是不懼毒!”

“毒君餘化”低頭尋思片刻,‘突地若有所悟的道:“宇兄所指莫非是‘魔中之魔’的傳人,天南繼承人‘冷麵人韓尚誌’?”

“不錯,正是他!如果讓他得手,你猜後果如何?”

“毒君餘化”啞口無言,他想起“冷麵人韓尚誌”闖“連環套”之時,自己曾布“蝕骨香霧”封鎖穀道,而“冷麵人”夷然無損。

暗中的韓尚誌卻在思索如何阻止對方炸毀“黑穀”,,如果“毒池”被掩埋的話,“黑白雙妖”將永遠無法恢複形貌。

最感不耐的是“黑白雙妖”,如果不是韓尚誌在場的話,他倆可能已現身殺人。

披發陀頭獻媚的向宇中奇道:“既是教主之命,我等立刻執行,請問如何炸法?”

“天齊使者宇中奇”胸有成竹的道:“隻要在穀頂嶺上斷岩之處,安裝炸藥,毀這‘黑穀’,易如反掌!”

“如此,事不宜遲,我們走吧!”

“黑白雙妖”早已不耐,但沒有掌門人的命令,又不敢稍動,隻急得連喘大氣。

韓尚誌適時悄聲道:“這批人得全部留在穀中,不能放走活口,其中那麵無血色的黑袍老者,叫“毒君餘化”一身是毒,由我對付!”

“黑白雙妖”如奉綸音,正待暴起身形……

就在此刻一-一

“毒池”之中,突然冒起陣水花。

韓尚誌急搖手示意雙妖道:“別動!”

“毒君餘化”一行,正等離開,忽聽池中嘩嘩水響,轉身望處,不由亡魂大冒,隻見浪花飛卷之中,一個白發老者,緩緩冒出水麵。

披發頭陀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萬毒祖師!”-

行十二人,彷徨不已的往後移身。

眾人隻感眼前一花.那白發老者已躍升滬邊,奇怪的是身上滴水皆無……

“毒君餘化”硬起頭皮,躬身-禮道:“請問老前輩是否武林人稱的‘萬毒祖師’?”,“不錯,你等來此則甚?”

“晚輩……晚輩等乃是一念好奇!”

“好奇!哈哈哈哈……”

“萬毒祖師”突地仰首哈哈狂笑起來,笑罷之後,一揮手道:“滾!”

這一揮手之間,十二個“天齊教”高手,但覺一陣寒風拂體,忍不住打了一個冷噤,如漏網之魚般急向外奔……

“站住!”

喝話聲中,一個英俊冷漠的少年,攔住去路。

“毒君餘化”一行,聞聲止步。

“天齊使者宇中奇”一愣之後,低聲喝道:“小子,你別不長眼……”

“毒群餘化”駭然道:“冷麵人!”

“冷麵人”三字出口,十一人全為之一震,宇中奇麵色一整道:“小子,有話到穀外去說!”

突地一一

“萬毒祖師”冷冷的道:“黑穀之中,不許動武!”

韓尚誌脫口道:“老前輩,不能放他們走!”

“為什麽?”

“他們要炸毀‘黑穀’呀!”

“這幹你何事,滾!”

韓尚誌不由一窒。

字中奇咬牙陰聲道:“走,小子,到穀外去!”

聲落,彈身疾馳,其餘的十一個也跟著鼠竄而去。

“萬毒祖師”冷聲喝道:“娃兒,念在你剛才一句活,饒你不死,和你那兩個同伴滾吧!”

韓尚誌大感駭然,“萬毒祖師”一眼就能看出雙妖隱身在旁,而且指明是自己的同伴,可能他出池之後,就已發現了自己三人的蹤跡,這種功力,確屬駭人。

“黑白雙妖”知已無須藏身,雙雙現出身形。

韓尚誌施一禮道:“晚輩三人來此有事相求?”

“老夫久已不問外事!”

“尚望老前輩成全?”

“萬毒祖師”冷眼一掃韓尚誌道:“可以,如你能人“毒池”的話,老夫許你提出一個要求!”

說完轉身。…….

“老前輩請留步!”

“萬毒祖師”停步,但不曾回頭,冷冷的道:“什麽事?”

“方才那一批人確實有意要炸毀‘黑穀’,掩沒‘毒他’!”

“老夫說過與你無幹,你操什麽心?”

韓尚誌不由為之氣結,這真是好心遭雷打了。

“萬毒祖師”又道:“娃兒,你敢下‘毒池’?如果想活的話,還是乘早滾!”

韓尚誌傲然道:“既來了,有什麽不敢!”

“你一定入池?”

“不錯!”

“黑白雙妖”搶步上前,雙雙下跪,“黑妖”激顫的道:“請掌門人收回成命!”

“為什麽?”

“弟子兩人願意永不複形!”

“到底為什麽?”

“掌門人豈可冒這生命之險!”

“我已決定這樣做了!”

“萬毒祖師”冷笑一聲,躍入池中而沒。

韓尚誌溫聲道:“你們起來!”

“掌門人已收回成命?”

“不!”

“這‘毒池’之水,沾膚即死,池邊那兩具屍身……”

韓尚誌下意識的一瞥那兩具殘屍,心裏冒起了一股寒氣,但他傲性天生,既然心許要使雙妖複原,就非要做到不可,當下冷聲道:“你們忘了我帶你們出‘死亡穀’,毒其奈我何?”

“可是這毒……”

“起來,你倆現在立刻出穀,防止那一群狗爪子炸穀!”

雙妖站起身來,意似不願離開。

韓尚誌再次道:“快去,監視他們!”

“白妖”槍然道:“掌門人……”

韓尚誌不等她說下去,沉聲道:“這是命令,你倆敢抗命?”

“弟子不敢!”

“如此依命行事!”

“弟子請問事完之後呢?”

“在穀外侯我!”

“如果……”

韓尚誌已知她想說什麽,立即接過去道:“以-日為限!”

“一日之後,如果不見掌門人出穀……”

“你倆速返天南!”

“弟子兩人曾誓言生死追隨掌門,豈敢偷生!”

韓尚誌大受感動,但仍喝道:“廢話,你倆已是天南門下,應以本門為重,這些都是不必要的話,你們走吧!不要誤卻大事,使他們得逞!”

雙妖無奈,再拜而去。

韓尚誌一幌身到了池邊,那墨綠的池水,池邊的殘屍,使他不由自主的連打了幾個寒顫,他對本身所具的抗毒能力,是否能抗拒這池水之毒,毫無把握,但,身為一派之長的他,不能不做。

陡然

一個念頭浮升腦海,使他全身一顫,他想起了血海深仇未報,他不該一意孤行,萬一不幸的話,豈非不得暝目,這事應該擺在報仇之後再做,但,事實已不許他改弦更張,隻有照原計劃去做。

他默然注視了池水片刻,終於一咬牙,把左腳試探著放入水中,立時,一股麻癢之感,順腿升了上來。

他這一驚非同小可,急把腳抽了上來,久久,沒有異狀,他心安了不少。

於是

他運足“須彌神功”,周身立時被一重罡氣包裹,再次伸腳入池,水波滾蕩之中,池水壁然而分,腳上居然點水不沾。

他這一喜,委實非同不可,一切都如他的預料,以“須彌神功”所生的罡氣護體,再加上本身的抗毒力,入池並非難事。

一聲驚“噫!”傳自身後。

韓尚誌心頭一凜,拔腳回身。

“萬毒祖師”已不知在什麽時候,站在身後三丈遠的地方”

“娃兒,你也懂得毒?”

韓尚誌頭一搖道:“一無所知!”

“但你不懼這池水之毒?”

“晚輩曾獲奇緣,在‘地脈靈泉’的泉眼中浸泡過,所以能抗百毒!”

“哦!這是老夫生平創聞,你是何派的掌門?”

“天南!”

“天南幻魔宮之主?”

“是的!”

“萬毒祖師”一雙青光爍爍的眸子,打量了韓尚誌片刻,自言自語的道:“天生奇材,百年難求”自語之後,白眉一軒,道:“你舍已為人的精神可嘉,老夫破例成全你一次,把你倆個門人喚回來吧!”

韓尚誌駭然道:“老前輩知道晚輩所求……”

“你那一雙門人,中了‘易形毒果’之毒,你要求解藥讓他倆複原,對不對?”

“老前輩悲何以知道……”

“哈哈哈哈,天下之毒,瞞不過老夫之眼,一看就知!”

韓尚誌真是心服口服,“萬毒祖師”,名如其人,確實祖師兩字當之無愧,但他念及“毒君餘化”一行要炸“黑穀”之語,終競放心不下,又道:“方才那些武林人是‘天齊教’屬下,曾聲言要炸毀‘黑穀’……”

“這個老夫知道!”

“老前輩既然知道,何以又放他們走路?”

“誰說放他們走路?”

韓尚誌若有所覺,不禁心中一震,脫口道:“老前輩沒有放過他們?”

“嘿嘿!膽敢對老夫生歹念,犯我禁地,死有餘辜!”

韓尚誌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不再說話,長身一揖道:“晚輩去喚門下回轉!”

話聲中,轉身朝穀外飛驚出去。

顧盼之間,穀口在望,隻見“黑白雙妖”怔立法地,一陣陣慘不忍聞的厲號聲,盈耳傳至。

韓尚誌心中一動,兩個起落,到了穀口。

“黑白雙妖”歡呼一聲道:“掌門人無恙?”

韓尚誌且不答理,目光朝地下一掃,隻見一十二具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做一堆,正是宇中奇一行,一個不少,其中“毒君餘化”尚在不停的翻滾哀號,麵目淒厲如鬼。

韓尚誌不由一陣毛骨悚然。

“萬毒祖師”,未見動手,而使這十二個“天齊教”的高手,在不知不覺之中,悉數中毒,而且奔出穀口而亡,的確駭人聽聞。

“毒君餘化”號稱毒君,竟然也逃不過“萬毒祖師”之手,隻不知他何以還不死?

“黑白雙妖”隻好怔立在一旁。

“白妖”忍不住開口道:“掌門人已入了‘毒池’?”

“沒有!”

“這樣最好,掌門人豈能去冒……”

“萬毒祖師已答應我的要求,為你倆解毒!”

雙妖喜極忘形,竟然相擁雀躍。

“毒君餘化”時已不成人形,汗水滲泥,使人五官難辨,嘶力竭,仍不停的以手抓地,以乞的眼光看著韓尚誌道:“韓掌門人……請……請慈……助老夫……解脫……”

韓尚誌心中大惑不忍,傭隱之念,油然而生,他想起老哥哥‘南丐’曾說過“毒君餘化”生平並無什麽大惡的話於是,他決定救他一次。

心念動處,伸指遙點“毒君餘化”數處大穴。

“毒君餘化”應指而停了哀號。

“毒君餘化”曾參與過韓尚誌搶奪“佛手寶技”,在“連環套”中又曾以毒對付過韓尚誌,但韓尚誌一念之仁,不計舊惡,準備救他不死,這說明了韓尚誌雖號稱“冷麵入”,但內心仍充滿仁厚。

韓尚誌一把提起餘化,向“黑白雙妖”道:“進穀!”

雙妖對掌門人的舉指,大感惑然,但也不敢多問,跟著疾馳人穀。

到了“毒池”之畔,韓尚誌扔下“毒君餘化”麵對“萬毒祖師”。

“黑白雙妖”互望一眼之後,默默地向“萬毒祖師”行了一禮,站在韓尚誌身後,心中充滿了喜悅和不安。

“萬毒祖師”一指“毒君餘化”道:“怎麽回事?”

韓尚誌躬身道:“晚輩見他求生不能,欲死不得,所以把他帶回,請老前輩恩賜他不死吧!”

“老夫隻應許你一個要求?”

“這……”

韓尚誌不由語塞,半響才道:“晚輩隻是一時不忍,而這樣相求,允與不允、在於老前輩!”

“噫,他竟然會不死?”

“他叫‘毒君餘化’,也是以毒成名!”

“這就難怪了,看在‘毒’字份上,老夫饒他不死!”

說著伸手掏出一隻綠玉小瓶,倒了一粒藥丸,擲與韓尚誌道:“給他眼下!”

韓尚誌首先解了他的穴道,然後把藥丸塞入他的口中。

工夫不大,“毒君餘化”翻身而起,首先向“萬毒祖師”一跪道:“敬謝老前輩……”

“萬毒祖師”揚手止住他的話頭道:“不必,老夫原意是要殺你,可巧你也是用毒的沒有立時斃命,看在這娃兒份上,我饒你一次,要謝你謝他!”

“毒君餘化”起身朝韓尚誌一揖道:“救命之思,我餘化不敢相忘!”

說完,疾奔出穀而去。

韓尚誌望著“毒君餘化”的背影消失,這才向“萬毒祖師”道:“請老前輩為敝門人一施回春之手……”

“萬毒祖師”凝視“黑白雙妖”有頃,道:“你倆中那‘易形毒果’之毒若幹日時了?”

“黑妖”道:“五十年前!”

“什麽,五十年?”

“是的!”

“你倆走上前來:“

雙妖應聲上前……

“萬毒祖師”暴喝一聲,呼呼擊出三掌,這三掌快比電閃,勢若奔雷。

就在三掌過處,“黑白雙妖”淬不及防之下,被掃落“毒池”之中。

兩聲慘嗥,撕空而起。

韓尚誌登時麵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