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堡

第二十章 有情人終成佳偶

“萬毒祖師”竟然出手把“黑白雙妖”劈落“毒池”之中,此舉太過出人意料之外,誰也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突變。

“黑白雙妖”因誤食毒果,變了形貌,被困“死亡穀”五十多年,一旦重見天日,求治心切,心懷感激之不暇,那裏還會提防,否則以雙妖的功力,“萬毒祖師”功力再高,也不會-擊得手。

就在兩聲慘號傳出之際

韓尚誌麵色陡變,大喝一聲道:“想不到你這般心狠手辣!”

暴喝聲中,出掌攻向了“萬毒祖師”。

這一擊之勢,不但快,而且勁道萬鈞。

“萬毒祖師”劃身彈了開去。

韓尚誌急怒攻去,一擊不中,如影附形般再度揮掌擊向“萬毒祖師”。

“萬毒祖師”冷喝一聲:“住手!”

韓尚誌不期然的收回了擊出的勁道,憤然道:“有何話說?”

“你不是要老夫替他們解毒?”

“可是你卻猝下毒手……”

“如你不相信老夫,此時還來得及滾!”

韓尚誌轉目一瞥之下,隻見“黑白雙妖”這時已水淋淋的雙躺臥池邊,口裏在狂喘大氣,卻沒有中毒的跡象,立時會過意,一抱拳道:“恕晚輩不察,莽撞出手,請老前輩原諒!”

“這不怪你!”

“萬毒祖師”取出另一支小瓶,倒出兩粒綠色小九,在雙妖口中各放一粒:“大約半個時辰,就可以毒淨病除!”

韓尚誌歉然的望了“萬毒祖師”一眼,不再說話。

盞茶工夫之後,雙妖突地雙雙躍起身形,向一叢矮林奔去,韓尚誌大感駭然,正等……

“萬毒祖師”急搖手道:“由他們!”

雙妖眨眼之間,隱入樹後不見。

韓尚誌驚詫萬分的道:“老前輩,這是什麽回事?”

“藥力生效,留存內腑之毒,必須宣泄!”

韓尚誌這才釋然,又道:“老前輩把他倆擊落池中,何以他倆不見中毒,難道這也是……”

“萬毒祖師”略一頷首道:“這叫做以毒攻毒,他倆中毒已在五十年之前,毒力已透達全身經脈五腑,這池水及是天生毒泉所積,劇毒無比,但天下物物相克,老夫以此理,先去其血脈經穴表皮之毒,再服以解毒聖丹,化除內腑之毒……”

“哦!”

“萬毒祖師”一頓之後又道:“老夫之所以碎然出手,目的在使他倆在驚怖之中,本能的運起全身功力掙紮,經脈大開,毒勢解得更快。”

韓尚誌再次施禮道:“晚輩確實魯莽之至!”

“不知者不罪!”

“天齊教既已生心所謀不遂,要炸毀‘黑穀’,而派出的高手,又僅‘毒君餘化’一人生還,恐怕不會就此甘心,老前輩……”

“萬毒祖師”哈哈一笑道:“犯我者死,這是老夫一生行事鐵則,這‘毒池’僅是老夫居處的門戶之一,縱令‘黑穀’全毀,又豈能傷得了老夫分毫!”

韓尚誌所得神馳不已,有心要追問下去,又開不了口,隻好作罷!

半個時辰,轉眼即過。

驀然

一對俊美如仙的二十許青年男女,從樹後轉去,姍姍走向前來。

韓尚誌不由大吃一驚,“黑穀”之中,何來這一雙俊品人物?

“萬毒祖師”目射奇光,迫視在那一雙男女身上。

韓尚誌.目光觸及那一對青年男女的衣衫,不由歡叫一聲道:“你們複原了!”

這一對俊秀美豔的男女,正是“黑白雙妖”的本來麵目。

雙妖聞聲搶步上前,向韓尚誌一跪道:“弟子沈家騏,馮瑛英,叩謝掌門成全之德!”

雙妖這一自報姓名,韓尚誌才知道“黑妖”叫沈家騏,“白妖”叫馮瑛英。

當下微笑著一擺手道:“請起!”

雙妖再轉身向“萬毒祖師”身前下拜道:“晚輩叩謝再造之思!”

“萬毒祖師”從鼻孔裏冷哼了一聲。

這一著不但沈家騏和馮瑛英大吃一驚,連韓尚誌也惑然不解,“萬毒祖師”何以會突然變臉?

韓尚誌訝然道:“老前輩有什麽不妥?”

“萬毒祖師”吹了吹掩口白須,冷冷的道:“老夫能救人,更能殺人!”

“晚輩不明白老前輩言中之意?”

“既求救老夫,膽敢不誠!’

“何處不誠?”

“這兩個乳臭未幹的小兒,是在五十年之前中的毒?”

韓尚誌不由莞爾,道:“老前輩聽說過“黑白雙妖”之名否?”

“嗬!曾經聽說過,隻是未見其人!”

“他倆就是!”

“什麽?他們是數十年前一度出現江湖的“黑白雙妖”?”

“不錯!”

“萬毒祖師”意似不信的搖了搖頭,道:“他倆難道是長生不老?”

韓尚誌輕輕一笑道:‘長生不老未必,但卻有駐顏之能:““老夫不信?”

於是,韓尚誌把雙妖的出身經過,以及服了肉芝等情,概略的說了一遍。聽得這百歲過外的老毒物不斷點頭。

“如此說來,他倆是‘天一門’,‘九天一鶚曲元通’的傳人?”

“是的!”

“哈哈哈哈,也算是故人之後,起來!”

雙妖這才站起身來。

“萬毒祖師”感慨的一歎道:“曲元通與老夫曾有數麵之雅,想不到‘天一門’這一名詞,已變做了陳跡,真是三十年滄海,三十年桑田,你倆是否有意重複‘天一門’?”

黑妖沈家騏恭謹的道:“晚輩師兄妹已投入了天南門下!”

韓尚誌目注雙妖道:“如果你倆有意恢複門派,本人當竭力讚助?”

雙妖感激的望了韓尚誌一眼,白妖馮聯英道:“門下既已誓願終生追隨掌門人在先,不敢違誓!”

“我特別允許,並非你倆背棄我,不算違誓!”

“這……目前門下不作考慮!”

“好,以後再說吧!”

韓尚誌再次把目光投注在這一對劫後重生的情人身上,靈機一動,道:“你倆不是說過,形貌恢複之後,就要完成夙願嗎?”

“白妖馮瑛英”粉麵一紅,低下頭去,芳心卜卜亂跳起來,既羞又喜,她和他苫熬了數十年,多麽盼望這一天到來。

如果不是她倆早年服下了武林仙品“內芝”的話,該是鶴發雞皮的老人了。

“黑妖沈家騏”麵孔一熱,道:“是的,請掌門人作主!”

韓尚誌含笑道:“我目前急於要赴中原!”:

“弟子倆並不急於一時,恭候掌門人返宮!”

“我歸期難卜,這樣好了!”說至此,把目光向“萬毒祖師”一轉,接著又道:

“老前輩和令先師算是故交,我添為掌門,不若就在此地完成儀式,恭請這主人做證人,未始不是給“黑穀毒池”添上一番武林兒女佳話!”

說完,轉向“萬毒祖師”道:“晚輩放肆,老前輩是否許可?”

“萬毒祖師”哈哈;陣狂笑道:“好……好……毒池佳話,老夫焉有不願之理!隻是有一點特別聲明,老夫吝音,恕不把‘毒池洞房’,借充洞房,哈哈哈哈……”

“晚輩等不敢打擾,隻在‘毒池’之邊,意義更大,解毒複形,全虧這池水呢!”

雙妖互望了一眼,這一眼,代表了無限的辛酸,也含著無比的甜蜜。

於是

韓尚誌取出“惡鬼珠牌”高舉手中,雙妖朝牌下跪,韓尚誌說了祝詞,算是為他們倆主婚。

雙妖又拜了“萬毒祖師”。

“萬毒祖師”是證人,也充了大媒。

佳禮在頃刻之間完成。

一絲春光,漏進了這豆古幽森的“黑穀。”

韓尚誌觸景生情,想起被迫訂婚的吳小眉,不知將來彼此是什麽結果,也想起了唯一的愛人東方慧,自那次江邊匆匆被迫分手,不知她目前身處何增,尤其那次見麵,東方慧閃爍的言詞,更使他一直不能釋然於懷……”

悲劇“失魂人”數度預言他與東方慧結合,將無可避免的發生悲劇,想到“失魂人”言必有中,不禁機伶伶的打了一個冷顫。

另一個美絕天人的紅衣麗影,浮現腦海。

她是自承叫慕容黛的紅衣少婦,她的美,堪稱人間絕色。

韓尚誌不自禁的全身起了一陣燥熱,一顆心也隨道這意念而怦怦跳動,我不該想她,她曾被那不知名的人罵作不要臉的賤貨……

但,紅衣少婦的影子,在腦海中卻越來越清晰,那賽雪斯霜的肌膚,那肖魂蝕骨的眸光,令人沉醉的笑容,曲線優美的小口,竊宛的身材……尤其那一股少婦特有的,使人無法抗拒的**……

“萬毒祖師”又是一陣哈哈宏笑道:“有情人終成佳偶,你倆離奇的遭遇,當為武林留下一段佳話!”

笑聲,把韓尚從沉思中喚回。

他為自己的失態,而感到臉紅。

“老前輩,晚輩等告辭,成全敝門之德,不敢言報,就此謝過!”

韓尚誌說著,深深一禮,雙妖也行下禮去。

“萬毒祖師”哈哈一笑道:“好說!好說!”

三條人影,轉眼工夫,來到穀外。

韓尚誌忽地想起一件事來,鄭重的道:“昔年韋逸民借師祖‘魔中之魔’的麵目,上少林盜取‘大般若秘笈’,殺死藏經樓主持僧,這段公案,我曾麵允少林‘了彈’和尚,一年之後,對該寺有所交代,現在韋逸民已經伏法,這本‘大般若秘笈’我當時忘了搜查,你倆回宮之後,向屠長老說明經過,火速找尋,派人送到中原丐幫總舵,交丐幫長老‘南丐’轉交給我

雙妖不勝依依的道:“敬遵令渝,掌門人此去中原,不知是否有弟子倆效勞之處?”

“你倆守護本宮重地,更為重要,我此去了斷私人恩怨!”

“黑妖沈家騏”肅容道:“弟子有一個不情之請!”

“昔年師門仇人之中,尚有一人漏網……”

“你是說混世魔王?”

“是的!”

“怎麽樣?”

“望掌門人俯允弟子倆親自索仇。”“可以,但目前本宮情勢未穩,‘天齊教’隨時會派人卷土重臨,所以你倆必須暫時守護,時機到時,我會傳訊回宮!”

“謝掌門!”

“還有……”

韓尚誌頓了一頓,取出“惡鬼珠牌”,遞與“黑妖道:“把這牌交-與屠長老,如我一年之內不返,重立掌門!”

“黑白雙妖”麵色一變,“白妖馮瑛英”顫聲道:“掌門人為什麽說出這樣的話?”

韓尚誌不經意的一笑道:“沒有什麽,這隻是萬-之詞而已!”

“掌門人還有什麽吩咐?”

“沒有了,記住‘大般若秘笈’尋獲之後,立即派人送到中原!”

“弟子緊記!”

“好,去吧:祝你倆幸福!”

“謝掌門!”

雙妖依依不舍的叩別韓尚誌,彈身往回疾奔而去。

韓尚誌望著雙妖的背影,黯然一歎道:“他們畢竟還是幸福的!”

突然

背後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那聲音似乎在什麽地方聽過。

“小於,原來你就是‘冷麵人’!”

韓尚誌慕吃一驚,回身望處,隻見一個長須飄拂的黑衣人,站在四丈之外,目光充滿恨意的盯住自己,當下冷冷的道:“不錯,正是在下,閣下何方高人?”“美髯須客範江!”

“有何指教?”

“我警告你不許和慕容黛來往!”

韓尚誌不由一愣,他競然警告自己不許和紅衣少婦慕容黛來往,怪不得聲音似曾相識,原來就是在石門集本主廟中,發話辱罵慕容黛的那人,當下冷笑一聲說:“閣下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美髯客範江”險惻惻地道:“不許你和她來往!”

“為什麽?”

“別問為什麽,論年紀她可以做你母親而有餘……”

韓尚誌不由氣往上衝,大喝一聲道:“住口!”

“美髯客範江”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冷麵人,如果你不聽老夫之言……”

“怎麽樣?”

“你將噬臍莫及!”

“在下極欲試試?”

“你認識她是誰?”

韓尚誌不禁感到一震,是呀,她是誰?什麽來路?可是自己對她別無企圖,管她是誰,當下冷冷的回道:“難道你閣下認識?”

“當然!”

冷嗤聲起,一個帶有磁性般的聲音道:“範江,你知道我是誰?”

一條纖纖紅色人影,如鬼魅船的現身在兩人麵前。

她-正是美絕天人的慕容黛。

“美髯客範江”麵上充滿了尷尬之色,他想不到她會突然現身。

慕容黛一雙充滿了**的眸子,掃向了韓尚誌,展顏一笑道:“弟弟,我們又相見!”

韓尚誌心裏不由一蕩,脫口叫了一聲:“姐姐!”

他突然感到在慕容黛的麵前,他顯得那麽的軟弱,像是另一個自己。

這一聲弟弟和姐姐,聽在“美髯客範江”的耳裏,滿不是意思。

“黛妹!……”

慕容黛粉腮一寒,麵對範江道:“誰是你的黛妹?”

“美髯客範江”尷尬的一笑道:“黛妹,你……”

“住口!你不是罵我不要臉的賤貨嗎?”氣憤之中,口不擇言。

“我已和向你道歉……”

“範江,你放明白一點,你這樣苦盯著我……你知道後果如何?”

“黛妹……”

“姓範的,你無權這樣稱呼我!”

“美髯客範江”麵呈紫醬之色,久久之後,才苦笑一聲道:“二十年前,我追求你,不蒙你的青睞,後來,你嫁了人,又離了婚,想不到你仍然拒我於千裏之外……”

“範江,愛是不能勉強的!”

韓尚誌暗付,範江追求慕容黛竟然白花了二十年的光陰,看來他是個多情種子,但奇怪的是慕容黛的容貌,看上去僅是二十許人,如以他們的對話而論,她該是遲幕之年才對,其中究竟,令人費解。

“美髯客範江”把含有敵意的目光向韓尚誌一掃,又轉向紅衣少婦道:“你愛的是他?”

紅衣少婦慕容黛不屑的道:“這關你什麽事?”

“哼!他的年齡,做你兒子還嫌小!”

韓尚誌聽他一再口出不遜,忍不住怒聲:“姓範的,希望你說話不要辱及在下!”

“美髯客範江”怒火中燒,一瞪眼道:“辱及你又怎樣?”

韓尚誌俊麵一寒道:“不怎麽樣,教訓教訓你!”

“教訓!哈哈哈哈……”

紅衣少婦冷笑一聲道:“範江,沒有什麽好笑的,你不是他的對手,不信你試試看?”

“美髯客範江”一斂笑聲,怒視了紅衣少婦一眼,轉向韓尚誌道:“小子……”

這一聲小子,使韓尚誌心火大冒,暴喝一聲道:“範江,你敢再叫一聲,我就斃了你!”

“小子,你辦不……”

“看掌!”

韓尚誌怒不可遏,喝聲中,呼呼劈出兩掌。

“美髯客範江”不甘示弱,舉掌相迎……。.紅衣少婦掩口一笑。

這一笑,使範江羞憤難當,殺機頓起,幌身前欺八尺,出手三招,擊向了韓尚誌,招招指向要害大穴,勢如駭電奔雷。

韓尚誌雙掌連劃,輕輕地拆解了淩狠厲辣的三招。

“美髯客範江”三招落空,心中更不是味道.他把紅衣少婦拒絕了他的求愛遷怒於韓尚誌,恨不能立時把對方斃於掌下。

一抹陰森的笑意,掠上了範江的嘴角,冷哼了一聲道:“冷麵人,再接我幾招試試!

話聲中,雙臂疾震,一縮一伸,雙掌朝韓尚誌當胸劈去。

韓尚誌左掌橫切護胸,右掌以攻應攻,拍向對方麵門……

紅衣少婦慕容黛大叫一聲:“範江你敢!”

玉掌疾揮,向“美髯客範江”直劈過去。

兩聲慘哼同時傳出,人影霍然而分,一個飛栽丈外,一個跌坐當場。

那被震飛文外的是範江,跌坐當場是韓尚誌。

原來“美髯客範江”在妒恨羞腦之下,施出了他的獨門殺著“快掌藏刀”,要置韓尚誌於死地,這“快掌藏刀”乃是表麵上雙掌以快速度攻向對方,而暗藏在袖口的兩柄利刃,在攻招指向對方要害之際,激射而出,如果不事先知機,神仙難躲。

慕容黛在範江振臂之際,已知他要施展“快掌藏刀”,發聲阻止已然不及,隻好當機立斷,雙掌挾以畢生功勁,猛然劈向範江。

但,遲了半步,韓尚誌已傷在利刃之下。,

所幸她一聲大喝,使韓尚誌知警變招,躲過了要害,兩柄利刃,一輛穿臂而過,另一柄直沒入肩胛之內,一掌印正前胸,慘哼一聲、跌坐當地,鮮血立時紅了半邊身。

範江全神攻敵,硬承了紅衣少婦全力一擊,登時口血飛進,飛栽丈外。

這些,僅是電光石火之間的現象。

紅衣少婦慕容黛,急趨韓尚誌身前,無限關切的道:“弟弟,傷得怎樣?”

韓尚誌一咬牙站起身來,牽動傷勢忍不住又輕哼了一聲。

紅衣少婦忙替他檢驗傷勢,左臂洞穿,肩胛之上,一點刀柄外露。

韓尚誌已運功封穴,止住血流。

紅衣少婦兩支春蔥也似的五指,鉗住刀柄,向外一抽,立即取藥敷在兩處傷口。

韓尚誌痛得身軀一顫,額角現汗,用感激的目光,一瞥慕容黛道:“姐姐,謝謝你!”

“用不著謝,弟弟,你休息一會吧!”

“我要殺他!”

“誰?”

“範江!”

“他早走了!”

韓尚誌舉目望去,果然已不見了“美髯客範江”的蹤影,不由恨恨的道:“我不會放過他的!”

“弟弟,坐下休息一會!”

一支柔若無骨的手,輕輕地搭上了他的肩背。韓尚誌全身一顫,一股電流,從肩背流追全身,心裏不由一陣蕩然,一陣燥熱,爬升到他的麵額。

“弟弟,範江罵我是賤貨,你有什麽感想?”

夢囈般的音調,加上吐氣如蘭……

韓尚誌心中一動,道:“姐姐,我對你一無所知!”

“如果我真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

“這……這……”

“怎麽樣?”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你會不理我?”

韓尚誌茫然了,但他終於進出了一個“不!”字。

紅衣少婦毫不放鬆的道:“你不在乎我是什麽樣的女人?”

“我相信你不是範江口裏的那種女人!”

“為什麽?”

“因為……因為……”

“說呀!”

韓尚誌漲紅了臉,衝口而出道:“因為你太美了!”

“哈哈哈哈,弟弟,你這話不嫌太幼稚麽?”

韓尚誌下意識的一轉頭,四目交投,如櫻桃初破也似的唇瓣,距離他的麵門,不及三寸,微微的鼻息,指在麵上,給他一種異樣的感受。

他戰栗了,一種本能的,但並非是怕,而是……

終於,那嫣紅溫軟而帶著微顫的唇瓣,超越了那三寸不到的距離。

韓尚誌本能的反身抱住了她,唇瓣套著唇瓣,舌尖由輕抵而變為絞扭,吮吸……

軟玉溫香抱滿懷。

血液加速了運行

心髒規律的跳蕩一一

意馬心猿,再也無法控製。

瘋狂!

激動!

這一刻,他忘了自己,忘了一切!

鼻息漸漸粗重。

一種原始的衝動,使他理智全泯!

於是,他抱起了她,步入“黑穀”的穀口……

驀在此刻

一陣破風之聲,遙遙傳至。

韓尚誌心中一震,理智複活,輕輕地放下了她,道:“姐姐,有人來了!”

紅衣少婦幕容黛粉腮紅暈未退,緩緩睜開眼來,兩道異樣的目芒,緊迫在韓尚誌麵上,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像是失望,又像是怨艾。

韓尚誌頭麵朝穀口方向,不敢多看她一眼,他怕無法自持。

數條人影,瀉落穀口之外。

接著是數聲驚“噫!顯然,來人已發現穀口“天齊使者字中奇”等一行的死屍。

一個如裂帛般的聲音道:“餘堂主,‘萬毒祖師’真的還在人世?”

另一個聲音道:“屬下不敢欺瞞教主!”

韓尚誌心中震愕實非小可,“天齊教主”餘丙南竟然來到了這“黑穀”之外。

那答話的餘堂主,正是“毒君餘化”,十二個來“毒池”的高手中,隻有他一人活著離開。

從“天齊使者”的身手來推論、教主的功力,不知到了什麽駭人境地?”

這教主無疑的是一個奸雄人物,竟然命屬下假扮他的形貌,瞞盡了天下人的耳目,而他自己卻不在教中,不知所謀何事?

還有命手下混充“血骷髏”,攪亂江湖,居心更令人難測。

若不是“失魂人”點破,自己恐怕仍被蒙在鼓中。

他同時想起改嫁天齊教主餘丙南的母親,“賽嫦娥王翠英”和認餘丙南作父的師叔“毒龍手張霖”的兒子張少坤……

新仇舊恨,齊湧心頭。

這是一個機會,他與“天齊教”之間的總帳,該結算了。

“天齊教主餘丙南”的聲音再度響起:“餘堂主,宇中奇等十一人全部都是中毒而死的?”

“啟稟教主,應該是十二人!”

“為什麽?”

“屬下也是被害者之一!”

“可是你沒有死?”

“這是僥幸,因屬下所長是用毒,可以說一身是毒,在毒物相克的道理下,屬下死裏逃生!”

“哦!我曾可囑宇中奇。如果那老毒物仍在世間,或是所謀不能如願之時,用炸藥炸毀‘黑穀’,難道他自作聰明,任意孤行?”

“使者宇中奇曾宣布這一命令,但當‘萬毒祖師’現身之際,雙方未曾交手,迅速撤退,可是每一個人已在不知不覺中受了致命之毒,出穀口即告死亡!”

韓尚誌暗付,“毒君餘化”隱起了被救一節不說,看來天齊教主對自己和“黑白雙妖”入穀一節,並不知情。

紅衣少婦慕容黛輕輕一碰韓尚誌道:“外麵是天齊教主餘丙南!”

“這個我已知道!”

“你準備怎麽做?”

“找他算幾筆帳!”

“現在?”

“不錯!”

“他來此作甚?”

“可能是聞警而來,也可能是追蹤‘毒君餘化’一行人而來!”

“我忘了問你,外麵的死屍……”

韓尚誌粗略的把“天齊教主”派人謀取“萬毒祖師”遺物的經過,說了一遍,慕容黛粉腮立交道:“這裏就是傳言中的‘黑穀毒池’?”

“不錯!”

“萬毒祖師就是住在此間?”

“是!”

“那我們立即離開吧!別招惹……”

韓尚誌一擺手道:“別急,你先別露,待我去會會餘丙南,結算一下總帳!”

慕容黛秀眉緊蹙道:“弟弟,此時不宜!”

“為什麽?”

“你傷勢未愈!”

“區區之傷,算得了什麽?”

“可是……”

“怎麽樣?”

“聽說餘丙南功高莫測……”

“噫,姐姐你不是認識他嗎?”

“是的,二十年前,可是二十年後的今日,他已換了另一個人,目前,他是江湖霸王……”

“請不必過慮!”

穀口話聲又起。

“餘堂主現在是否已經知番‘毒池’之毒的性質?”

“這個,請恕屬下無能為力、這不是普通之毒,任何人為的解毒之藥,對這池水都將無效,當然隻有‘萬毒祖師’-人例外!”

“如此,傳令毀穀,先炸穀口,再上峰炸穀壁!”

韓尚誌一幌身,飄現穀口,隻見個頭蒙青布套的青衣人,麵穀而立,旁邊是“毒君餘化”,後麵是兩個身著繡有日月星辰圖案黑袍的老者,再後麵,一字式排著二十名左右的黑衣勁裝漢子。

他這一突然現身,使穀口“天齊教主”一行、為之駭然震驚。

其中“毒君餘化”一見韓尚誌現身,麵上驚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異色。

韓尚誌立穩身形,首先朝青衣蒙麵人發話道:“閣下就是‘天齊教主’?”

“不錯,你是什麽人?”

“冷麵人!”

“冷麵人”三人字甫自出口,“天齊教主餘丙南”突地仰天哈哈狂笑起來,他身後的兩個“天齊使者”,也頓時殺機上臉、一付躍躍欲動之態,其餘的近二十個勁裝漢子,則是麵現駭凜之色。

“天齊教主餘丙南”笑聲一斂,青色頭套所留的兩個小孔之中,依然射兩縷泛青的目芒,迫視在韓尚誌麵上。

那棱芒有知兩柄利劍,使人為之目眩神奪。

韓尚誌心頭一凜,暗道:“好精湛的內功!”

餘丙南聲音中充滿了殺機的道:“冷麵人,想不到會在這風水絕佳之地碰上你?”

韓尚誌冷冷一笑道:“在下也深感意外,免了一番跋涉之勞!”

“冷麵人、放眼天下,敢與本教為敵的,數你是第一人,憑你這一份豪氣,可以得個全屍!”

“哈哈哈哈,餘丙南,說這大話莫被風閃了舌頭!”

“天齊教主餘丙南”可不知韓尚誌的真正身世,但韓尚誌卻知道他就是母親改嫁的人,新仇舊恨,累積心中,變成了恐怖的殺機。

“冷麵人,你是自了還是……”

“餘丙南,你雖自以為天下唯我獨尊,但對本掌門人,嘿嘿!你還不配說這樣的話,曆次截殺之德,和妄想並吞本門之義,今天一並報答!”“小子,少廢話,有什麽遺言交代沒有?”

韓尚誌俊麵之上,浮升了一層濃厚的殺機,不屑的道:“留遺言的應該是你!”

餘丙南獰笑一聲,朝前跨了兩步。

空氣在餘丙南上步之際,驟現無比的緊張。

二十個勁裝漢於,目不稍瞬的注定場中,他們也許不是震駭於“冷麵人”之名,而是希冀一睹教主的神功。

“天主教”屬下弟子,對於教主的感覺是莫測高深。

十多年來,餘丙南以一個替身綜理教務,而他自己卻極少回到教中來。這一點。除了教中極少數和幾個人知曉之外,教中所有弟子,仍是糟然不知。

韓尚誌知道得最清楚,因為餘丙南的替身首座使者是死在他的手下。

適時

餘丙南身後的兩個“天齊使者”雙雙邁步上前,躬身道:“殺雞焉用牛刀,屬下請命?”

餘丙南略一額首。

兩個“天齊使者”一左一右向韓尚誌欺去。

由於曆次交手的經驗,韓尚誌不敢輕估兩使者的實力,論身手,每一個“天齊使者”

的功力,都在“南丐”北僧等頂尖高手之上,而且他肩胛之傷未愈。

“天齊教主餘丙南”身形後移一文。

兩個“天齊使者”各各輕吼一聲,出掌擊向了韓尚誌。

兩使者這一擊之勢,可說快逾電閃,勁道萬鈞。

韓尚誌一試‘脫袍讓位’,身形後飄三尺,雙掌分攻而出。

兩使者掌式走空,對方雙掌已間不容發的疾攻而至,當下雙雙一劃身形,各劃半個圓弧,掌劈要害,指點重穴。一招一工,分進合擊。

韓尚誌心念電轉,若不在幾個照麵之間,拾奪下對方,時間長了,內力勢必損耗,恐怕無法再拚戰“天齊教主餘丙南”。

心念之中,兩使者的掌指,已罩身襲來。

當下,雙臂一振,雙臂斜斜封出,這一手是“魔魔掌法”之中“守勢”時的絕招,兩使者的掌指,竟然攻不進去。

就在這出手一封的電光石火之間,雙掌一抖,疾逾星火的劈向兩使者當胸。

變式之速,令人咋舌。

但兩使者變非普通高手,毫厘之差,雙雙彈了開去。

就在兩使者彈開之際

韓尚誌十指暴伸,十縷指風,朝兩使者疾射過去,發出噬嗤刺耳之聲。

兩使者聞聲心驚,身形不停,一個反圈,堪堪避過洞金裂石的指風。雙雙又麵對韓尚誌。

暴喝聲中,各以全力,劈出一掌。

韓尚誌指風落空,感山栗嶽的勁氣,已從側壓倦而來,倏地改指為掌,一震而出,分迎兩股如山勁道。

兩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幾乎同時傳出。

倆使者的身形,被震得直蕩過去,蹬蹬蹬退了八個大步。

韓尚誌身形連搖,肩臂一陣劇痛攻心,終於退了一個大步,幾乎悶哼出聲。

二十個隨行的天齊教高手,為之駭然變色。

“天齊教主”餘丙南,雖然頭罩布套,看不出臉上的表情,但他的身軀,在這時顫動了一下,顯然“冷麵人”的功力,使他大感震驚。

倆使者一退之後,又彈身近前。

左麵的一個“天齊使者”虎吼一聲,呼呼劈出三掌,三掌快捷得猶如-掌。

韓尚誌身形半轉,舉掌硬擋,“須彌神功”已用足十成……

幾乎是同一時間,那右邊的一個“天齊使者”半聲不吭,猝然出手,向韓尚誌背後抓去,這一抓如被抓上!,勢非肉粒骨裂不可。

一聲震天巨響,挾以二聲悶哼,左麵的“天齊使者”被“須彌神功”所蘊的撼山潛勁,震得倒栽一丈之外。

韓尚誌勁勢方吐,已覺背後風聲有異,事實已不容他反擊,急幌身旋步,側移兩尺,但對方這一抓之勢,快得猶如電光石火,而且是蓄意要一抓奏功。

饒他閃身再快,爪雖末抓實,但指鋒卻劃膚而過,正好是劃在他那被“美髯客範江”

以“快掌藏刀”獨門絕技所傷的肩胛之上,這一下痛澈心脾,忍不住悶哼了一聲,已然身形一連踉蹌搶出五步,方才穩住,鮮血,沿背而下。

這“天齊使者”目光何等銳利,看出韓尚誌肩胛有傷,不然以對方的功力而言,這皮肉之傷,決不至悶哼而退。

當下,暴喝一聲:“冷麵人,今天你插翅難逃!”

話出招出,掌影如山,罩身擊向韓尚誌。

韓尚誌一咬牙,出手應攻。

雙方展開了一場武林罕見的搏鬥,但韓尚誌畢竟功高數籌,雖然失創而戰,出手之間,仍淩厲得唬人,隻五個照麵,已把對方迫得險象環生。

這時,那原先被震飛的“天齊使者”經過這瞬息的喘息,又告彈身撲上。

旁邊,天齊教主不言不動,雙目厲芒閃爍,那樣子令人不寒而栗。

二十個黑衣漢於,也有躍躍欲試之態。

情況對韓尚誌可說相當不利。

韓尚誌心裏十分清楚,“天齊教”與自己之間,可說是恨積如山,“天齊教主餘丙南”虎視在側,自己肩臂之傷未愈,已先輸了一籌,如果把力量耗在兩個“天齊使者”

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心念動處,殺機候熾,一招“魔王叩闕”,以全力施出。

“魔王叩闕”是“魔魔掌法”攻勢三絕之中,最淩厲的一招,全力施展之下,對方豈能幸免。

“砰:“挾以一聲慘哼,一條人影飛瀉而出,淩空灑下一片血雨。

幾乎是同一時間,原先被震飛的“天齊使者”,雙掌以雷霆萬鈞之勢,和身撲到,人影未至,勁風已迫人鼻欲窒。

韓尚誌電掣回身,雙掌貫足十成“須彌神功”,凝重的推出。

“轟隆!”一聲巨響,砂石飛卷如幕,那撲來的“天齊使者”慘哼一聲,身形踉蹌後退,“砰!”一聲,跌坐在地,張口狂噴鮮血。

韓尚誌立腳之處,下陷半尺。

一旁的二十個天齊高手,一個個麵目失色,心顫神搖。

“天齊教主餘丙南”沉哼一聲,肩不幌,身不搖,前飄丈二。

這一手功夫,的確令人昨舌。

兩個“天齊使者”掙紮著站起身形,搖搖欲倒的挪步退到一旁。

韓尚誌麵罩恐怖殺機,一目不瞬地注定對方。

餘丙南惻惻的道:“冷麵人,本教主取消賞你全屍的諾言,要把你活捉,以祭本教以往毀在你手的幾位使者和無數弟子之靈!”

韓尚誌冷哼一聲道:“餘丙南,我一樣要殺你以謝本門冤死之英魂和天下被荼毒的同道!

“天齊教主餘丙南”嘿嘿一陣冷笑道:“小子,死到臨頭,還狂吹大氣,本教主今天非活捉你不可……”

“你辦得到嗎?”

“小於,你無防試試看!”

許聲中,雙掌一揚,斜斜擊出。

韓尚誌早經蓄勢,立即舉掌對去。

雙方發掌,全無聲息……

一聲驚天動的巨響起處,勁氣成漩,五丈之內,飛砂走石,一旁身受重創的兩個“天齊使者”,竟然被勁氣餘波卷得跌坐當場。

二十個勁裝漢子,更是亡魂失魄,連連倒退。

韓尚誌和餘丙南,仍如山般兀立原地,寸步未移,表麵上,雙方勢均力敵,但韓尚誌因肩臂之傷,已感身酸麻痛難當。

餘丙南擰聲道:“小子,果然有兩下,難怪如此張狂,再接一掌試試!”

試字出口,又是一掌飛遞而出。

韓尚誌傲性天生,不屑於閃讓,又出掌硬接。

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餘丙南身形一搖而止,韓尚誌卻退了一個大步,整隻左臂,宛若折斷了似的,額角鼻尖,已現汗珠。

餘丙南匿居了十餘年之後,重出江湖,自以為武功已天下無敵,想不到兩次出手、奈何不了一個二十不到的少年,內心的震駭,可想而知,他要置韓尚誌死地的心也更切。

當下雙掌掌心相向一搓,一亮、一股怪風,突然卷出。

韓尚誌對這一著,並不陌生,假“血骷髏”對他施展過。少教主餘少坤也對他施過,在這怪掌風之下,功力無法提聚。

當然,在餘丙南這類超絕頂尖的高手中,施展出來,威力不問可知。

韓尚誌心頭一凜,他有心一試“須彌神功”的妙用,當下故作不知,把神功遍布周身,封住大小穴道:“怪風及體,響起一陣密集的微微爆響,顯然神功已把怪風排斥穴外。

餘丙南亮掌之後,閃電進招,一手扣向“肩井”另一手拂向胸前各大要穴。

韓尚誌冷笑一聲,左掌斜切扣向肩部一掌,右掌直劈對方麵門。

餘丙南這驚非同小可,對方竟然在“攢穴散元掌”之下,仍能提聚真力反擊,而且出手狠辣無匹,他那一拂之勢,固然能使對方受製,但對方反擊的一掌,卻足以使他頭破額裂。

當下雙掌一收。斜跨一步。

韓尚誌招末用老,也適時收掌,錯步旋身,“靈龜一式”淬然展出。

餘丙南目射青光,揮掌迎戰,掌風之中,隱挾風雷之聲。

一場武林罕聞罕見博鬥,在“黑穀”之前展示。

雙方俱具驚世駭俗的身手,各欲製對方於死命,出手之間盡是殺著,而且全都是奇招怪式。

掌風雷動。

砂飛石舞。

一旁的二十個天齊高手,目眩神奪。

轉眼之間,過了三十招,韓尚誌但覺左半邊身漸漸麻木,左掌威力大減,全憑右掌支撐,冷汗遺體,但一股傲氣,使他毫無退意。

掌指互濟,勉強支持下去。

餘丙南顧忌對方的“洞金指”,所以出手之間,受了牽製,否則韓尚誌決難支持。

又是二十招過去,韓尚誌迄無敗象,但他內心明白,決走不出百招。

餘丙南倏地抽身暴退八尺,雙掌一圈,當胸豎立。

韓尚誌神目一掃之下,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見對方掌已在驟然之間,變為琥珀之色,晶瑩透亮,這是什麽功夫,他聞所未聞。

但時間卻不允許他多所考慮,對方既然抖露出這種怪功,顯然這一擊當是生死互見的一個回合。

“天齊教主餘丙南”陰森森的道:“冷麵人,你能接得下本教主的一掌‘化元神罡’,今天便放過你!”

韓尚誌不由一怔,“化元神罡”是什麽功力,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但對方既然誇此海口,必是相當駭人的一種功夫,可是冷傲成性的他,豈某示弱,冷笑一聲道:“餘丙南,你不妨試試看,不過話說在頭裏,本掌門人今天不會放過你!”

“嘿嘿嘿嘿,小子,你這句話是多餘的!”

“餘丙南,你無妨出手試試?”

“看掌!”

掌字餘音繚繞耳際,餘丙南琥珀也似的雙掌,已告推出,一道金紅色的罡風,挾排山倒海之勢,罩身卷向了韓尚誌。

韓尚誌口裏說話,雙掌已貫足了十二成“須彌神功”,也就在對方出手之際,沉凝十分的推出,一蓬青氣,冉冉飄出。

這是生死的一擊,任何一方隻要功力稍差,不死亦得重傷。

“須彌神功”和“化元神罡”,都是武林絕傳之學。

韓尚誌是抱了破斧沉舟之心發這一掌,是否能技得下對方這一擊,他毫無把握,肩臂之傷。使他的功力打了折扣。

空氣在這電光石火之間,似乎是凝結住了。

旁觀的天齊高手,-個個目瞪如呆,注定場中兩人。

青紅兩色勁氣,瞬間相接……

一聲天塌地陷的巨響,撕空而起,四周落木蕭蕭,砂石草葉,激揚漫卷,群山回應之聲,隆隆不絕於耳。

場中

“天齊教主餘丙南”和“冷麵人韓尚誌”依然木立對峙,但兩人之間,距離已接長到三丈之外。

所有在場的天齊教高手,一個個亡魂出竅,麵無人色。

韓尚誌麵如金紙,身形搖搖欲倒,他肩胛上創口,已在這驚天動地的一擊之中進裂,鮮血溫透了衣衫,鞋帽,再滴到地上。

餘丙南頭戴布套,外人無法看到他的神色,但從他失神的雙眼,顫動的身形,和麵罩的濡濕看來他不但受了傷,而且還吐了血。

接著而來的,是死一般的沉默。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韓尚誌麵色愈來愈蒼白,身軀也在不斷的幌動,額上汁珠滾滾而落。

“天齊教主餘丙南”突地發出一陣嘶啞但卻充滿了殺機的冷笑聲,移動著身形,緩緩地一步一步,向韓尚誌身前走去。

“沙!沙!”腳踏枯葉砂石的聲音,單調而明森。

死亡的氣息,隨著腳步聲而加濃。

韓尚誌仍然不言不動,像一尊石像,漠然呆立。

他知道餘丙南要做什麽,但他已無能為力。

死亡,在向他接近。

顧盼之間,雙方距離由三丈縮短到一丈

八尺

五尺

伸手可及。

餘丙南舉掌,又放下……

略一躊躇之後,手掌再揚,朝韓尚誌當頭擊下……

“住手!”

一聲嬌喝,從穀口之內傳出。

餘丙南不期然的收掌後退了三步。

“餘丙南,虧你是一教之主,還想君臨天下,競然食言而肥,不怕武林人齒冷?”

隨著喝話之聲,一條紅影,從穀口飛掠而出。

她,正是美絕天人的紅衣少婦慕容黛。

一旁的天齊教高手,一個個看直了眼。

“天齊教主餘丙南”驚“噫!”了一聲,身形再退三步,激動的道:“是……你……”

慕容黛冷冰冰的道:“不錯,是我,怎麽樣?”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有什麽,我希望你言而有信,你曾說過,他能接下你的一掌‘化元神罡’,彼此過節,錯過今天再算!”

“這與你何幹?”

“我為你感到可恥,這種行為太卑鄙了,你不見對方肩背上的傷勢麽?人家是失創而搏呢!”

“嘿嘿嘿嘿,賤人……”,

“住口,餘丙南,你休要出口傷人!”

“天南途中,你於的好事,竟然助這小子,奪走‘惡鬼珠牌’……”

“有這回事,怎麽樣?”

“本教主要殺你!”

紅衣少婦慕容黛格格一陣嬌笑道:“餘丙南,你辦得到嗎?”

“天齊教主餘丙南”不由語塞,不錯,目前他的內傷也不輕,隨行的兩個使者也全負了重傷,另外的二十名弟子,如用來對付慕容黛這一類高手,隻是平白送死,心念幾轉之後,道:“反正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慕容黛不經意的一笑道:“餘丙南,我等著那一天就是,現在閣下可以走了!”

韓尚誌對每一句話,可聽得明明白白,看樣子他們雙方並不陌生,但,是一種什麽關係呢?慕容黛到是什麽出身?”

“天齊教主餘丙南”怔了半晌才道:“你愛上了這小子是嗎?”

“這毋須閣下過問!”

“你不要臉!”

紅衣少婦慕容黛粉麵驟寒,殺機上臉,厲誌道:“餘丙南,你不希望我現在殺了你吧?”

餘丙南一代奸雄,權衡利害之後,恨恨的哼了一聲道:“慕容黛,希望我們再見的日子不會太長!”

慕容黛冷哼了一聲道:“餘丙南,你最好馬上離開?”

“天齊教主餘丙南”緩緩轉過身去,一揮手,和一幹隨行的高手,悄然離開。

韓尚誌早已不支,一口強傲之氣,在支持著他。

就在餘丙南一行人影消失之後,突地張口噴出一口鮮血,人也跟著向後倒……

慕容黛芳容大變,一閃身抱住了韓尚誌將倒未倒的身軀。

“弟弟,怎麽樣?”

韓尚誌雙目一睜,又告閉上。

幕容黛芳心大感焦灼,飛快的從懷中取了三粒丹九,納入韓尚誌的口中,然後,一彈嬌軀,抱著韓尚誌向山外馳去。

出了大諒山區,尋到了一家農戶,謊稱夫婦山行遇盜,借住了下來。

慕容黛向主人要了熱水,先替韓尚誌洗淨遍身血汙,然後再在肩臂的創口敷藥,那情景,像姐姐對弟弟,也像妻子對她的心愛丈夫。

一切停當之後,才開始探察他的內傷。

所幸傷勢並不如她想像的嚴重,半個時辰之後,韓尚誌悠然醒轉,發現自己躺在慕容黛的懷裏,不由麵紅過耳,怦然心震,聲音微弱的道:“姐姐,這是什麽地方?”

“農家!”

“我們到此多久了?”

“半天”

“姐姐援手之恩……”

慕容黛急伸纖手堵住他的嘴道:“弟弟,你這話就見外了!”

孤燈!

獨室!

美人!

相倚相偎。

韓尚誌忍不住一陣意馬心猿,他想起“黑穀”之內,即將發生的旋旋的一幕,如果不是“天齊教主餘丙南”一行突然來臨,他與她已經……

一顆心不由怦怦而跳,周身湧起了層層熱浪。

進裂的傷口,由於精神的亢奮而隱隱和疼,這使他霍然而震,目前,他必須加緊恢複功力。

於是,他勉強掙紮著坐直身軀,離開慕容黛的懷抱。

“弟弟,你想……做什麽?”

“姐姐,我想運功療傷!”

“哦!弟弟,我助你一臂之力?”

“姐姐,不必了,在我療傷之際,請你暫充護法,就足感盛情了!”

“你傷勢不輕……”

“這區區之傷,還算不了什麽!”

“荒野農舍,諒不致發生彥外,還是讓我助你行功,可以快一點複原……”

“噓!有人!”韓尚誌急揚手止住慕容黛的話聲。

紅衣少婦慕容黛機警地揮袖熄了燈火,捷途夜宵蝙蝠般的穿宙而出,隻見風搖竹影,銀河在天,四野蟲聲和應,那有半絲人影。

但她仍不放心地在周遭巡視了一遍,才反回到室中,重燃亮了燈火。

韓尚誌劍眉緊蹙道:“姐姐,是什麽人?”

“什麽也沒有!”

“那就怪了……”

“你到底發現了什麽?”

“我見一個人影,在窗外一閃而沒!”

“莫非你眼花了?”

“不會!”

慕容黛秀眉緊蹙,尋思了片刻道:“不管怎麽樣,你療你的傷,我在戶外守護,看誰敢來太歲上動土!”

突地

韓尚誌指著窗前地上一件白色的東西道:“姐姐,那是什麽?”

慕容黛芳心一震,忙上前揀在手裏,赫然是一約白箋,上麵寫著:“獵犬追蹤而至,此非善地,速離為佳。”

後麵沒有署名,字跡娟秀,而且是用服脂寫的,毫無疑問是出於女子之手。

這擲箋警告的是誰?”

所謂獵犬是指的什麽人?

兩人麵麵相視,半響無言,這示警的人顯然身手相當不弱,否則不會逃過紅衣少婦的眼。

韓尚誌才所見窗外一閃而逝的人影,必是這留箋的女人無疑。

慕容黛身為女人,自然有-般女人的**特性,性粉麵一肅道:“弟弟,依你想這示誓的會是什麽人?”

韓尚誌搖搖頭道:“無從想起!”

“譬如說,在你所熟的女人之中,誰有……”

“這……隻有兩個人可能,但……”

“什麽樣的兩個人?”‘

“兩個神秘的女人,我至今還不知道對方的廬山真麵目!”

“你說說看!”

“一個是‘失魂人’……”

“失魂人?”

“不錯,你認識?”

“不,我覺得這名字太怪,還一個呢?”

“失魂人的女兒‘有心人’!”

慕容籬滿麵困惑之色,口裏喃喃的念道:“有心人……有心人……有心”

“怎麽樣?”

“這名字更耐人尋味,有心,一個女孩子稱為‘有心人‘,同時這兩個名號在江湖中前未之聞,可能……可能……。

“可能什麽?”

“可能是因你而名!”

韓尚誌不由心中一動。但當他想到“失魂人”曾不擇手段的撮合自己和吳小眉的婚事時,又釋然了,但他也不想辯駁,因為一時之間,很難說清楚,同時也沒有這個必要,當下淡淡的一笑道:“也許,但我們不必深究這些:““那你認定是‘失魂人’母女這一所為?”

“不可能!”

“為什麽又不可能了?”

“她母女對我可說恩重如山義如海,大可現身或發聲警告,沒有擲箋和隱秘身形的必要!”

“不盡然!”

“為什麽?”

“也許她不便現身,也許另有其他顧忌,也許……”

“也許什麽?”

“也許我和你一道!”

“這愈發的不可能!”

“你還想得出其他還什麽人可能?”

韓尚誌緩緩擺動著頭道“無從想起!”

慕容黛若有深意的道:“弟弟,你隻管人礦心運功調息,有我在這裏,看什麽人敢來相犯,同時對方如果是存心而來的話,此刻我們已在監視之中,總不成你還帶著傷奔逃?”

這“奔逃”兩個字。引起了韓尚誌強傲不屈的個性,當下一點道:“好!”

紅衣少婦俯過嬌軀,在韓尚誌麵上輕輕一吻,然後熄燈穿窗而出。

韓尚誌被吻得心中一蕩,但隨即一凜心神,白語道:“不能,放著血仇未報,而且與吳小眉明訂終生、東方慧的情未酬,我豈能見色而迷!”

心念之中,迅即正襟危坐,摒除雜念精氣神合一,運起功來。

就在慕容黛出房之後不久,一條纖纖人影,悄沒聲的啟門而入,隱在韓尚誌的身後,韓尚誌已返實入虛,心中無我。當然毫無所覺。

紅衣少婦慕容黛出屋之後,在一處暗角裏隱注身形。

大約半盞熱菜的工夫,隻見三條黑影,破空電肘而來,慕容黛暗道一聲:“真的來了!”

顧盼之間,三條黑影在距屋子五丈之處停下身形、來的是三個黃衫老者。

其中一個道:“李香主,就是這裏?”

另一個道:“不錯,已探查得確確實實,正是教主諭示的兩人!”

慕容黛暗哼一聲,付道:“原來是‘天齊教’的爪牙。”

隻聽那原先發問的又道:“你準知‘冷麵人’受了傷?”

“當然,否則何必要人挾抱而行,他們投宿此地的目的是療傷!”

“冷麵人受傷已不足慮,倒是那穿紅衣的俏娘們相當紮手!”

慕容黛暗罵一聲:“你們死定了!”手中扣滿一把“斷魂針”,正待……”

忽地又聽其中一人道:“反正責在護法,我們看牢了就行!”

“那不是來了”

沉沒夜幕之中,一條黑影略無聲息的迅飛而來,轉眼之間,瀉落三老者立身之外。

慕容黛一見這後來的黑影,不由心頭巨震,付道:“奇怪,怎的這數十年不現江湖的一代巨魔,竟然也加入了天齊教?”

這後來的,赫然是一個金箍束發,身著長袍。高大獰惡的老者,眼泛碧光,暗夜之中,尤其駭人,他。,正是“陰陽雙煞”的師父“混世魔王”。

以“混世魔王”的輩份名頭,竟然會供‘天齊教主’軀使,真是匪夷所思的事。

緊接著,破風之聲再傳,又是五條人影落地。

慕容黛芳心怦怦而跳,以她一人之力,對付“泥世魔王”恐怕不成問題;再加上八個老者,韓尚誌的安危,實在可慮。

她悔不該一念之私,不聽從那留箋的示警,現在悔之晚矣。

那最先到場的三老者,齊齊向“混世魔王”躬身為禮,道:“參見護法!”

“混世魔正”大刺刺的一擺手,道:“免,那兩個男女就在此處?”

三老者之中的一個道:“是的,就在眼前這一問偏屋之中!”

“你們八人守住其他三麵,本護法由此進屋抓人!”

“遵諭!”

八條人影,陡地散開,各占了一個位置。

“混世魔王”大踏步走向迎麵的一間偏屋。

紅衣少婦慕容黛一幌身,站了出來,明知故問的道:“閣下何方高人?”

“混世魔王”聞聲止步,兩眼碧芒似電,一掃之下,不由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這年近百歲的魔王,可能是生平未見過這等絕色的女子,登時給怔住了。

慕容黛再次問道:“閣下尊名大號如何稱呼?”

“混世魔正”這才嘿嘿一笑道:“老夫混世魔王!”

幕容黛突地驚“哦!”了一驚,嬌聲道:“失敬,原來是老前輩!”

“丫頭,別跟老夫花言巧語!”

慕容黛故吃驚道:“噫,老前輩此語為何?”

“混世魔王”被這幾句老前輩,弄得有些汕汕地滿不是意思,尤其這些話從一個絕世姿容的女子口中說出,情形更是兩樣,當下沉聲喝道:“你明知故問?”

“晚輩實在不解!”

“那老夫問你,你為何現身阻止老夫?”

慕容黛一本正經的道:“晚輩在為一個朋友護法,這一點請老前輩原諒!”

“你的朋友是否天南一派掌門“冷麵人?”

“不錯,老前輩如何知曉?”

“老夫就是為了他而來,還有你!”

“老前輩為了我二人而來!?”

“不錯!”

慕容黛表麵鎮定,內心的焦灼,簡直無法形容,她知道韓尚誌正在療傷,隻要隨“混世魔王”而來的八個老者,隨便一個進入屋中,後果就不堪設想,但事逼處此,她無計可施,隻有寄望於奇跡發生了,當下故作大惑不解之態,道:“晚輩二人自問沒有開罪老前輩的地方,為什麽……”

“老夫乃是奉命行事!”

“奉命?以老前輩的輩份名望,在江湖中已是首屈一指的了,如果奉命,委實令晚輩難以置信,誰敢命令老前輩呀?”

“混世魔王”大感到難堪,陡地暴喝一聲道:“少貧嘴,老夫先擒下你再說!”

一雙蒲扇大的手掌,向慕容黛抓去,這一抓之勢,不但快逾電閃,而且詭辣絕倫,放眼武林,恐怕很少有人躲得過這一抓。

慕容黛芳心大凜,一旋身巧極的彈了開去。

她這閃身之勢,也令“混世魔王”吃了一驚。

“混世魔王”一抓落空,易爪為掌,呼的直劈過去,勢如排山倒海。

慕容黛再度彈了開去,口裏道:“晚輩禮讓兩招。”

“混世魔王”兩聲不中,登時怒氣橫生聲如悶雷般的道:“丫頭,你果然有兩下子,再接老夫幾掌試試:“

隨道喝話之聲,呼呼一連劈出三掌,狂飆匝地,勁氣如濤。

慕容熏有自知之明,不願硬接,身形有若鬼魅,隻一閃,便出了勁氣圈外,仍然不出手反攻;她希望把時間拖得愈長愈好。

“混世魔王”想不到對方竟有這高身手,一連輕易的避過自己三擊,論自己平時出手的規矩而無功,早該抽身了,可是他是奉“天齊教主”之命而來,事不由已。

惱羞之餘,欺身暴進,雙掌一劃,罩身擊向了慕容黛。

慕容黛銀牙一咬,出手還攻。

左掌-圈一引,右掌斜擊而出。

“混世魔王”掌勁方吐,忽覺一股吸力,把自己擊出的功道:“吸向一側,方自一驚一股淩厲的勁氣,已疾襲而至,當下忙不迭的收掌側躍。

與人交手而要閃避,在他可說是生平第一遭。

就在閃身側躍之際,雙掌倏收乍放,再度劈出。

慕容黛雙掌未收,對方已出掌吐勁,當下雙掌就勢疾圈,想消解對方來勢。焉知對方功空一籌,“隆!”

然巨響聲中,被反震得連連後退。

“混世魔王”見對方在硬接自己一擊的情況下,隻是被震得退了數步,毫無損傷,暗付,如不把這小賤人收拾掉,自己的名頭算完。

心念之中,麵上立湧殺機,一彈身,呼呼連攻八掌。

這八掌是他蓄意要取對方性命而發,勢如狂濤掠岸,奔雷行空,而且入掌從八個方位發出,先後僅毫發之差。

慕容黛芳容大變,隻覺避無可避,閃無可閃,一橫心,揮掌硬接……

“砰!”挾以一聲尖銳刺耳的厲號,慕容黛被擊得飛瀉一丈之外,櫻口一張,射出一服血箭。

就在她身形將在著地之際,空地又淩空一折,站直了妖軀。

“混世魔王”一怔之後,一幌身前飄八尺,再度舉掌……

慕容黛重重地哼一聲,右手一揚……

一蓬細如牛毛的針雨,飄灑而出,沒有半絲聲息,縱你是一等一的高手,在暗夜之中,要想躲過這種霸道至極的暗器襲擊,可以說是不可能的事。

但“混世魔王”功力之高,在武林中,僅是在二三人之下,雖在暗夜,仍能視物有如白晝,見狀之下,舉起的手掌就勢一圈,把一蓬針雨,翻數掃落。

就在他圈掌之際,慕容黛的左手又告灑出。

“混世魔王”雙掌再圈,身形倏地後撤一丈。大聲道:“且住!”

慕容黛麵目淒厲,秀眸中充滿了殺機,冷冷的道:“怎麽樣,這‘奪魂針’的味道不錯吧?”

“奪魂仙姬是你什麽人?”

慕容黛微微一怔之後道:“那是先師!”

“混世魔王”龐大的身軀一顫,狂呼道:“什麽先師,她死了?”

“不錯!”

“混世魔王”身形前欺五尺。、

慕容黛纖掌再揚……

“住手,你是‘奪魂仙姬’的傳人?”

“是!”

“她死了多少年了?”

“二十年!”

“二十年?”

“不錯!”

“混世魔王”悲嚎一聲,仰天無語,似乎沉浸在往事回憶之中。

慕容黛大感因惑。她不知“混世魔王”與師父“奪魂仙姬”之間,是什麽關係,因為她師父生前,從沒有提到過。

“混世魔王”變成了一尊石像,木立不動。

慕容黛此時要下毒手的話,“混世魔王”難逃一死,但他的神情使他不朝這方麵去想。她極想發掘“混世魔王”與師父之間的關係。從“混世魔王”的神情看來,必然是牽涉到男女之愛而決不是仇。

但,另一個意念,卻又要她乘機下手,這樣可以解救韓尚誌之危。

突然“混世魔王”失聲自語道:“死了!她竟然死了!”

自語之後,碧綠的眼芒,直迫在慕容黛麵上,激顫的道:“她埋骨之所在何處?”

那眼芒,使慕容黛打了一個寒顫,心念一轉道:“老前輩與先師之間,是什麽恩怨?”

“人死了,一切都過去了,何必要問!”

“如此,怨晚輩無法奉告!”

“你……非說不可!”

“老前輩得先說出與先師之間是仇是怨,還是……”

“混世魔王”眼神一黯,道:“老夫說!”

“就在此刻屋內突地傳出一聲淒厲的慘號。

慕容黛毛發俱豎,芳心劇震,大喊一聲:“不好,彈身但朝那屋子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