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燈之精絕古城

第60章

第60章

我舉起望遠鏡,向南方望去,沙海腹地的一片綠洲,盡收眼底。

沙漠中的綠洲,就像是裝點在黃金盤子上的綠寶石,遠遠看去,一座黑色的城池遺跡矗立其中。

西夜城的遺址保存得相當完好,這座城的年代也比較晚,一直到唐末才毀於戰火,遺棄至今。十九世紀初,德國探險家們發現了這裏,把遺跡裏的大部分壁畫和雕像等有藝術價值的文物劫掠一空。

沙漠中隻剩下這座空城,最古老的孔雀河古河道,到此為止。由於城中從古到今,一年四季都有地下水脈通過,這裏就成了沙漠中旅人的一處重要補給點。

駝隊下了大沙山,緩緩向著綠洲前進,安力滿和我商議,到了西夜城多歇兩天再進黑沙漠,進去了就不容易回頭了,這些天駱駝們受了驚嚇,又馱著大批物資,非得好好養足了腳力才能再次出發。

此言正合我意,我巴不得多停幾天,好找借口勸考古隊打道回府,也別找什麽精絕古城了,就在附近挖兩坑,轉悠轉悠得了。最近我越來越覺得力不從心,再往沙漠深處走,早晚要出大事,到那時,恐怕就不會像先前幾次那麽幸運了。

我放慢駱駝的腳步,和陳教授並騎而行,我對他說道:“教授,咱們進了西夜城,休息個三五天五六天再出發怎麽樣?安力滿說駱駝們都累壞了,要不讓它們歇夠了,咱們就得改開十一號了。”

陳教授聽得不解,問道:“什麽……十一號?怎麽開?”

我說:“教授您怎麽連十一號都不知道,就是拿兩條腿走路啊。”說罷我用兩個手指模仿兩條腿走路的樣子,“這不就是十一號嗎?”

陳教授大笑:“胡老弟,你啊你,哪來這麽多新鮮詞?真有意思。好吧,咱們就在裏邊好好修整幾天,我也正想好好考察考察這座名城的遺跡。”

在沙山上看離綠洲不遠,卻足足走了三個小時才到。城牆是用黑色的石頭砌成,有些地方已經塌陷風化,損毀得十分嚴重,隻有當中的主城造得頗為堅固,還依稀可見當年輝煌的氣象。一些油井工人、探險隊、地質勘探隊,路過此處,都是在主城中留宿,用石頭把門擋住,就不用擔心狼群的襲擊。

自從七十年代中期,內蒙新疆西藏都開展了轟轟烈烈的打狼活動,大規模的狼群已經完全絕跡了,隻剩下些三五成群,或是獨自行動的孤狼,都不足為患。何況我們人多,又帶著槍,自然不用擔心有狼。

此時正值風季,這裏除了我們之外,再沒有別的人來,便在主城中找了間寬敞的屋子,點燃營火,吃飯煮茶。

我和安力滿兩人找到城中的古井,據說幾千年來,這口井就沒幹涸過,安力滿說這是胡大的神跡,我對此不置可否。用皮桶打上來一桶井水,井很深,放了幾十米的長繩才聽見落水聲,拎出來之後我先喝了一口,冰涼冰涼的,沁入心脾,在沙漠中被毒太陽曬的火氣頓時消失,心裏說不出的舒服受用。

把十九峰駱駝都安置在井旁,一一飲得飽了,又取出鹽巴豆餅給它們吃,隨後拎起兩大桶井水回到考古隊員們休息的屋子。

這些人都累透了,倒在地上呼呼大睡,有的人嘴裏還咬著半塊餅,吃著半截就睡著了。我沒驚動他們,這幾天也夠他們受的了。

燒開了一大鍋水,這才把陳教授等人挨個叫醒,逼著他們用熱水燙腳,然後把腳上的泡都挑破了。

這一切都忙完了,我才睡覺,昏昏沉沉地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疲勞的身體終於恢複了過來,晚上大夥圍坐在一起聽胖子吹牛。

胖子口若懸河,給眾人講東北老林子裏物產多麽豐富,山珍野味多麽多麽好吃,哪像這沙漠啊,除了沙子就是沙子,風又大,打隻黃羊吃一口,都吃出一嘴沙粒子。特別是大小興安嶺,什麽好吃的都有,自古就有這麽一個說法,棒打麅子瓢舀魚,山雞飛進飯鍋裏。你們能想象得出來獵人們自由自在的生活嗎?

幾個學生閱曆淺,都讓胖子侃傻了,薩帝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好奇地問道:“王大哥,什麽是棒打麅子?用棍子打嗎?”

胖子說:“眼鏡兒啊,看你挺好學,就告訴告訴你,就是說你走在大山裏,拿根棒子,隨手一掄,就砸死隻麅子,在河裏用瓢,瞎撈都能撈到大肥魚,這就是說物產豐富啊。”

Shirley楊哼了一聲,對胖子所言不屑一顧:“沙漠也有沙漠的好處,沙漠中動植物的種類並不比森林中的少,而且塔克拉瑪幹沙漠雖然處於盆地的最低處,但是在某種意義上,這裏是古代文明的一個高峰,森林裏除了野鹿狗熊還有什麽?”

我怕他們倆打起來,趕緊說屋裏有女士,我們哥兒倆出去抽根煙去,邊說邊把胖子拉到外邊。

天上明月如畫,繁星似錦,照得大地一片銀光,我給胖子點上支煙,勸他多讓著點Shirley楊。胖子說我當然不能跟她一般見識,他們美國人不懂事,咱不能不懂啊,何況又是個女流之輩,要是個男的,早給他腦袋擰下來當球踢了。

我笑道:“沒錯沒錯,你是什麽人啊,撒泡尿都能把洋灰地麵嗞出個大坑來,你可得務必得大人有大量,別把Shirley楊腦袋揪下來,要不咱那工錢找誰要去?兩萬美子,那不是小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