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晨鍾暮鼓，悶頭練武

永信方丈、永仁首座兩人一聽，幾乎跳了起來，驚問：“什麽？這是真的。”

永智點點頭，從懷裏拿出塑料盒子，遞給方丈，永信打開盒子，快步到電腦旁邊，嫻熟地把記憶卡插入電腦，啪啪敲擊幾下，抬頭盯著王嵩，急問：“小施主，密碼？”

王嵩此時還是暈乎乎的，聽到永信方丈問，不明所以，“什麽？”

永信方丈眼珠一轉，微微一笑，“想來，天珠大師肯定有什麽需要我們少林寺效勞吧，不知道是什麽事情？”

永智忙把剛才王嵩說的話複述一遍，永信大師灑然一笑，“董大師武功蓋世，竟然如此看的起我們少林，成交！這沒有問題。”

永智大師忙對王嵩說道：“還不快謝謝方丈師伯。”

王嵩終於回過神來，忙向方丈致謝，將密碼告知。

三個少林巨頭，湊過腦袋緊盯著電腦屏幕，足足過了半晌，永智大師長長吐了口氣，熱淚盈眶，“果然是我少林的‘拈花指法’！”

永仁也是激動不已，“當年，石友三焚我少林，想不到，如今‘拈花指’還是回來了，佛主保佑。”

永信方丈很快冷靜下來，向永智眨了眨眼睛，笑道：“永智，你先把小施主安排進達摩院，讓小鶴帶一帶他。”

王嵩從此，在少林寺住了下來，因為他麵容醜陋恐怖，很多人都不敢靠近，隻有那個知客僧小元，個性爽直，可憐他，時時相近，兩人成為朋友。

聽小元說起，原來那天在永智師傅禪房的中年人，居然是一代武術名家，武式太極的傳人，武元音，現在是全國太極拳協會副會長，也是浙江大學醫學院教授，對於小元來說，他可是難得一見的大人物。

小元是個武通，一些江湖上的八卦，他都門兒清，一些江湖名宿，他都知道，雖然他本身武功，還隻是略略達到明勁，隻把骨骼練開，但十數個王嵩這樣的人，還近不了他的身，比一般武校出來的，所謂高手要強得多。

少林寺果然是練功夫的好地方，大小洪拳，少林一百零八腿，這樣的築基功夫，都是循著循序漸進的方式，慢慢築好根基，加上，每天繞著少室四天門，不停地跑步，挑水，開始的幾天，王嵩腿腳疼的睡不著覺，但他時刻咬牙努力，別人一天跑一圈，他就咬牙跑兩圈，兩隻腳腫得跟蹄膀似的，幾乎疼的麻木，別人每天挑一兩個來回的水，他就要挑四五個來回，想來少林寺的水桶，大家看電影都知道，是“立桶”，一趟來回，中途是不準放下的，否則水就灑了，回寺就要受到懲罰。

經過了幾個月不停地努力，王嵩漸漸地適應下來，腿腳身體都輕便許多。他們這一般的弟子都是由武僧團中的師兄帶領，王嵩的教練師傅，就是永智大師的第二個徒弟，小鶴，小鶴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和尚，已經剃度，不像王嵩是俗家弟子，像這樣的武僧，學習的都是達摩院拳法的精髓。

小鶴的武功，在武僧團裏屬於中等，但他為人非常刻板，教功夫時，一板一眼，如果沒有做到他的要求，動輒打罵，開始的時候，王嵩不知道挨了多少打，每一次懲罰，都打得王嵩晚上疼痛難忍，睡不著覺。第二天，又如常開始練習，王嵩對此，開始頗有怨言，但後麵也就堅持下來了，自己難道資質不行，連苦都吃不下來嗎？每一次，他想起佟姐姐那晚的話，這一切都疼痛，他都把它作為一種精神上，上的磨練。就是這樣的精神，小鶴對於他，印象也漸漸改觀。

時間過去了半年，天氣進入十一月了，五乳/峰下，已經寒風凜凜，若是下起小雨，寒氣便會沁入心肺，山上的香客漸漸少了，少林寺比以往清靜了許多。

晨鍾暮鼓，王嵩對於這樣的生活，漸漸喜歡上了。

因為開拓南亞市場，永信方丈和永智首座等一幹少林高層，去雅加達參加佛教水陸大會，為了表演，把武僧團也帶走了，寺裏麵除了永仁首座，隻剩下百十來個弟子，每天仍是煉武，誦經，生活更顯孤單、枯燥。

王嵩除了定時的練習，平時就帶著幾卷拓印的經書，坐在後山叢林，仔細研讀。王嵩是個喜歡思考的人，少林曆史上幾位高僧，尤其是精通武術，勁力練透，進入化境的武術宗師，無一不是佛法精深，這倒不是說，就是跟金庸小說裏講的，什麽練武功，有心魔戾氣，久而久之，就會影響心智身體，需用佛法化解。

這些太玄，王嵩自然不會相信，精研佛法，是淬煉精神，武道境界，不是僅僅將練強，王嵩半年來，從小元那兒，也看了不少拳經，李存義的《形意拳注解》、李書文的《太極拳翔解》，薛顛的《二十四式楊氏太極》，少林曆代高僧的《洪拳密意》，也算初步了解到了國術的世界，自然也大致也猜到了佟姐姐的部分身份，佟姐姐精研“八卦掌”，功夫高的沒邊兒，不出意外，肯定是晚清八卦宗師京師國術大師董海川的後人，董海川當年號稱打遍京城沒有對手，是大內第一高手，除了太極名師楊露蟬，那個時代，沒有人能夠和他比肩，功夫達到了郭雲深劃分的武術境界中煉神返虛，三花蓋頂的最高境界，這些國術名家，無一不是中國傳統文化的精通者，當年楊露禪在恭親王府，閱遍武術拳法、儒學、道家名著，其文化修養，精神修養都到達了一個極高的境界。

悶頭煉武，不重視淬煉精神，肯定如同預支透支體力，到頭來不外乎像當年的“邪靈組”雇傭兵殺手，成為一個殺人機器，而且到頭來身子垮掉，壽元不長。

人需要有信仰，有自己立身的精神根本，拋開一切，隻鍛煉武體，就如無根之萍，斷不可久。

“小辰師弟，”他的思路被一個急促的聲音打斷，遠處一個瘦小人影奔跑過來，臉容白皙，光頭，正是小元。

王嵩把經書放在懷裏，他此時穿著也是僧袍，頭發也剃短，因為練習武術，身體強壯長高了許多，現在有一米七八左右，比小元要高出一個頭。

“小元師兄，什麽事？”

小元微微喘氣，來到王嵩身邊，把一個瓶子塞到了他的身上，說道：“師弟，小鶴師兄走到時候，讓我把這瓶‘虎骨金剛酥油’交給你，說你練功太拚命，你骨絡都不是太好，練功之後，擦上這油，能淬煉筋骨，保護你不會受傷。”

王嵩緊握手中的瓶子，心裏不由的感激萬分，小鶴師兄是麵冷心熱的人，半年來，雖然嚴格地要求自己，但其實都一直關心著自己的身體，對自己一直都不錯，這“虎骨金剛酥油”拿到市麵上都是有價無市的東西，是少林寺不傳之秘，他為此肯定是花了不少心思，有這樣的師兄師弟照顧，自己還真是幸運。

小元看著王嵩的臉色，嘻嘻一笑，“唉，小鶴師兄就是這樣的人，麵冷心熱，師兄弟們都怕他，可是都很尊敬他。”

王嵩點點頭，小鶴師兄還確實就是這麽個人。兩人又談了會，小元忽然問起了聰仔，聰仔半年前曾來過一次，他的媽媽也出院了，聰仔欠了很多錢，母親病好之後，便回J省工作了，臨走時留下聯係方式，王嵩托他給孤兒院報個平安，特別托他打聽小艾的消息。少林寺不允許用手機（除了方丈），王嵩便把早就沒電了的手機還給聰仔，希望一年之後，回J省再從新和這些牽掛的人聯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