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寡女

坑深242米傲嬌的小九爺

坑深242米,傲嬌的小九爺!

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地入了內帳。

墨九坐在席上,看著那一條還在微微擺動的簾子,麵對滿桌子的美食,突然間就沒有了食欲。

在這一座金帳裏,隻有她和聲東、擊西、闖北幾個人。宋徹被完顏修帶到了嘎查村的墨家駐營地,彭欣不放心,也徑直過去照料他了,當然也有阻止他亂來的意思。

既然這裏都是自己人,原本是不需要避諱的。

可蕭乾與辜二還是私談去了。

聲東、擊西、闖北幾個人本是蕭乾的下屬,對這種司空見慣的事,早就習慣,不以為意地繼續吃喝,長籲短歎著這一番陰山的曆劫之難。除了擊西與闖北兩個人神色有點怪異,不時的“眉來眼去”,讓聲東有了疑惑,忍不住多看他們幾眼,沒有任何人在意蕭乾帶不帶他們玩……

但墨九不同。

她是現代女性,又與蕭乾有了那一層親密的關係,這般一想,心底就不太是滋味兒了。

明知他們有正事,她還是悵然。

天知道她有多想,與他肩並肩。

就像玩遊戲,一起打怪升級,才得滋味不是?誰願意整天被人看著花瓶,啥也不用幹,隻需要坐吃等死,每次發生什麽事情,她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更何況,蕭乾之前的事情都沒有交代幹淨,如今又避著她,她怎甘心?

不爽!

太不爽了!

肚子已經填滿,沒了饑餓感,墨九腦子就活絡了。

她想了許久,包括怎麽救出那順手上的宋驁,以及蕭乾有可能會有的下一步北猛計劃——是以蘇赫世子的身份,趁著蒙合沒有坐穩江山,打造在北猛王朝的基石,還是另有計劃?

一個人心思晃晃,她終於坐不住了。

山不來就我,我不能去就山麽?

她不是他的下屬,而是他的妻子,又不是外人,想去找他,去便是了啊?蕭乾和辜二不可能攆她出來吧?萬一他們隻是基於時下的習慣不讓女子參與正事,而非有意避開她的呢?

對,做人得主動點……

她與蕭乾有那樣深的情分,她何必忸忸怩怩,一直胡思亂想地交纏在這種情緒中,徒惹不舒服呢?

在她說服了自己的思想時,發現一雙腳已經停在了內帳的外間。

一個侍婢模樣的異族女子站在那裏。

看到墨九,她微微欠身施禮。

“奴婢見過钜子。”

墨九詫異地望她一眼。

身穿北猛的民族服飾,卻會一口流利的漢話。

這個姑娘看來不是普通的侍婢啊?

至少她是接受過專門培訓的。

墨九微微一笑,指了指帳簾,“我可以進去嗎?”

異族侍婢目光閃了閃,很是為難,“這個怕是不妥。”

“不妥啊?”墨九咬著下唇,雙手輕輕負在身後,繼續保持著得體的微笑,“應當沒有什麽不妥的吧?我和王爺他們很熟,你放心,不會讓你為難的……”

說著她就不客氣的撩簾。

一隻手臂攔在了她的麵前,很有力。異族侍婢慢慢的站在她的麵前,打量著她,臉色也不像剛才那麽好看了,“钜子怎可亂闖金印大王的內帳?”

墨九抿唇,笑容更燦爛了。

其實她剛才這一下,就為了試她的。

果然有一身的功夫!

墨九睨著她不若草原女子的精致眉眼,突然來了興趣,環抱雙臂,衝她拋了一個媚眼,“這位小姐姐,你叫什麽名字呀?怎麽長得這樣可愛?不太像北猛人呢?這體格,這口音,倒是極像南邊的人。”

那異族侍婢被她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愕住了。

頓了半晌兒,她慢慢收回攔她的手。

“奴婢名叫雅蘭布……”

不等她話音落下,墨九突地撩開簾子,徑直進去了。不管她有多高的功夫,也沒有料到墨九會虛幻一槍,根本就不聽她說完就走了人。

這廂一變,她哭笑不得。

然而,本想追進去,卻沒有聽到裏麵有喝止墨九的聲音,於是,她的手又頓在了半空中……慢慢的,收了回來。

墨九大剌剌走進去時,心下也有些惶惶。

一則世下男人的大男子主義,猖狂得令人發指。

二則她不請自入,確實也是不太友好的。

她輕咳一聲,捋了捋頭發。

“不好意思啊,打擾二位了。”

蕭乾和辜二正站在一幅巨大的輿圖麵前。一個側站,一個負手,從那個姿態來看,穿著巫師袍服戴著巫師麵具的辜二,整個人淡然地像一根高大強壯的木樁子,身上的高冷王者風範,還真有幾分蕭乾舊時的樣子。

反倒是蕭六郎自己,自打以蕭長嗣的身份示人,整個人就褪去了一些清冷與疏離,反倒顯得隨和了許多。

墨九想,若換到後世,他這演技也能封帝了——

“阿九?”

看到冷不丁鑽進來的嬌小女子,兩個男人皆是一怔。

墨九摸了摸鼻子,尋思著又咳一聲,目光帶笑。

“是我來得不合時宜嗎?那……”

拖著嗓子,她用腳尖在地上轉了一個優雅的360度,身體直溜溜往前,“我還是出去好了,本來是想來問問,你們還要不要吃東西的……”

那小聲音低低的,柔柔的,帶了一點委屈。

這在墨九身上,並不常見。

辜二什麽表情看不清楚,蕭乾是忍不住失笑了。

“站住!”

墨九乖乖地定住腳步,卻不回頭。

蕭乾又柔聲一歎,“阿九,過來。”

靠!太霸道了!

但墨九等的就是這句話好嗎?

她像一陣小旋風似的,轉身,抬步,撲過去,速度快得驚人,電光火石間,令蕭乾防不勝防,差一點被他撲了一個踉蹌,不得不雙手接住她的身子,無奈又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

“你啊,怎麽越活越小了?”

“我本來就小。”墨九做鬼臉。

她此時年歲也不過十七,樣子確實看著小。

隻不過她每次出門都是漢子樣,又愛瀟灑地自稱“九爺”,讓人有時候很容易忽略她的年齡與性格,這一撒起嬌來,柔美傾城的長相,便瞬間為她噌噌加持,便是冷肅如蕭乾,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

“是是是,小九爺。我還有點事,你乖乖坐邊上。”

果然……還是把她當擺設麽?

墨九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這下真的委屈了。

她雖然是個女人,可平常她做的事,也不是普通男人能做的好不?若是他們相隔得遠也就罷了,這會子她就在他的麵前,他為什麽還要排斥她?

現在就這樣,那將來呢?

如果有朝一日他江山在握,龍袍加身,天下河山皆在腳下,那個時候,她容色已衰,還是女子之身,又如何能進入他的朝堂,他的帝國,他的事業中心?

如果進入不了他的事業,她又如何能與他再做心有靈犀一點通的神仙眷侶?如今這一種親密無間的愛情,若幹年後,又靠什麽來保持?

墨九的頭腦向來清醒。

這世上的愛情,其實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

甚至在某種意義上,存著在難以啟齒的價值比交換……

除非她安於享樂,隻要榮華富貴就夠了。

那些東西,蕭六郎能給她,可愛情呢?

她要的,僅僅是與他長長久久的愛而已。

為了這份愛,她必須做與他共同麵對風險的盟友,做他一同打江山的戰友,也隻要這樣,她才會有自己的價值,自己的地位,也永遠不會與他的世界脫軌,最終成為一個被困於他後宅之內的怨婦,淪落到與別的婦人爭寵的命運。

“蕭六郎,我是願意仰視你的。”

她嚴肅臉,昂著頭的話,讓蕭乾詫異了一下。

不過,他沒有開口,而是靜靜看著她,等著她說。

這樣的蕭六郎,讓墨九心裏一熱,眼眶突然有點癢癢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但我不想做一個尋常女子,我想參與你的人生,不僅要參與,還要把我們的命運悉數捆綁在一起,生或死,成或敗,不改不變。因為隻有這樣,我的活著才會有意義。”

“阿九……”他揉她頭發,“你這小腦袋裏,都在想什麽呢?”

墨九一本正經地回視,“你現在可能不會理解我。但是,我對你的要求也隻有這一條而已。我要得到你的尊重,要與你成為一體的人,不僅僅是一個女人。”

成為一體的人?

蕭乾眉梢揚了揚,似乎咂摸出了一點什麽味道。

“等我談完事……”

這什麽意思?畫風歪了?

墨九瞪他一眼,“我沒心思開玩笑。”

然而蕭乾果然是大體聽懂的,看她固執如此,不由低低一歎,“那你說,你要我怎麽做?”

墨九猶豫了一下。

“從今往後,凡事不可背我。”

“阿九……”蕭乾遲疑,“有些事,婦人……”

“你答應我。”墨九傲嬌地抬起下巴,“如果你不答應我,我現在馬上就領著人離開陰山。你的事,從此往後,我不參與分毫,我是我,你是你,再也別有任何關係。”

“……”

內帳裏,寂靜一片。

當世婦人,哪個敢這麽說?

尤其在與男子有了肌膚之親後,基本就是對方的人了,全身心的付出,以男人為尊,唯男人馬首是瞻,那是基本教條。

她這些話,可謂大逆不道了。

墨九懂得他們思想與價格觀不同,但她不肯妥協。

傲然抬眸,她繼續道:“在我如今還能掌握一點主動權的時候,如果都換不來你的尊重,我不敢想象,有朝一日,我若完全被動,又當會如何?是被你丟之腦後,還是棄之不顧?”

這樣的墨九,像一個女王。

渾身上下的自信、高傲,都非時下婦人可比。

蕭乾怔了片刻,突地捏了捏她的臉,那神色極是寵溺。

“行了,我的小九爺。你說什麽,便是什麽了。”

“我沒有開玩笑。”墨九嚴肅臉,再次重申。

“我亦不曾玩笑。”蕭乾搖頭低笑一聲,看了辜二一眼,深邃的黑眸中,有淡淡流過暖光,也有無奈和縱容,“你看我,大事可一力決斷,內事卻被一婦人牽著鼻子走。可憐,可歎也!”

辜二眼向上,看帳頂。

一直木然臉,不回答。

墨九白了他一眼,不服氣地問:“到底有什麽事,是我不能聽的?何必做得這樣鬼鬼祟祟,背著我,有意思麽?”

“是是是!不可背著,不可隱瞞,吾妻之言,皆為聖旨,為夫當唯妻命是從也。”蕭乾嚴肅地斂住眉目,認真看她一眼,突然歎息著攬了攬她,扶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還請小九爺上坐。”

這態度,就很端正了嘛。

墨九通過努力抗爭命運,為婦女同胞得到了相應的尊重和地位,很有幾分小激動。但她並沒有得意忘形,笑著看了蕭乾一眼,她撒嬌般抱住他的腰,又嘀咕,“人家剛才也是生氣嘛,你是爺,我哪怕坐爺的位置?”

尊重,是互相的。

她收拾完男人,也得給他幾分麵子,讓他下台的。

說罷,她乖巧地眨了眨眼,在蕭乾淺淡的笑容裏,坐在了案幾的對麵椅子上,隔了三尺遠,就著蕭乾的茶杯喝了一口水,順著視線去看那一張大大的輿圖,卻沒有多話。

不懂的事,她隻負責聽。

在男人麵前,偶爾裝乖,不是壞事。

辜二見狀,知道蕭乾不會再避著墨九了,唇角微微抿緊。

“蕭使君,如今北猛的局勢辜某已與你分析完畢,蒙合此人,心狠手辣,臨宗親大會之極,連親生父親也不放過,弑父登基,若等來日,他帝位坐穩,肯定不會放過阿依古這一脈……”

很顯然,如今蒙合對阿依古一脈的大肆封賞,是為了做給世人看的,一來龍椅沒坐穩,二來還需要借力。但古往今來,秋後算賬,屠戮功臣的帝王比比皆是,這幾乎已經成了一種無法改變的套路。

這一點,考古出身的墨九,自然懂得。

她不關心蒙合,隻關心蕭乾如何打算……

畢竟這幹係他的身家性命、他的政治抱負,還有他的人生與他們的未來。

蕭乾沒有答話,銳利的雙眸緊盯輿圖。

辜二頓了片刻,又道:“我以為,或可與完顏修結盟……”

“不可。”蕭乾隨即打斷,“引狼入室,大忌。”

完顏三舅之前也有大珒戰神之稱,那些年珒國牛逼哄哄橫掃四合的時候,完顏修就是一個神話。這樣的男人哪會是一個莽撞無能的家夥,沒有好處的事兒他會幹嗎?

一旦有機會,他就不想一展抱負麽?

辜二愣了愣,拱手,“明白了。”

蕭乾慢慢抬手,撫過那一幅巨大的輿圖,目光爍爍,卻久久不語。

在輿圖上,不僅有北猛,還有南榮,有後珒,有西越,甚至還有遙遠的歐亞大陸……他危險的半眯著眼,像一匹孤冷的草原之狼,穿過輿圖所指,已然縱情馳騁在了那一片廣袤的土地上。

“使君以為,如今我們如何是好?”辜二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隔了好一會,蕭乾方才幽幽一笑:“既然蒙合賜我以金印,又以親生弟弟待我,還讓我總領漠南(指戈壁沙漠以南、陰山以北地區)之事務,那我便先領受這份情吧。”

辜二微微一怔,似乎沒有想到他會這般。

“辜某以為,此時蒙合地位未穩,還有求於阿依古公和天神愛徒蘇赫世子,若待來日,他翅膀硬了,可就不好收場了……”

墨九不知道蕭乾和那順是如何讓蘇赫從“天神厭棄”變成“天神愛徒”的,反正這一套,都是他們這些巫師說了算,卻可以毫無理由地糊弄住許多人。

當然這是一種本事。

不過,她覺得辜二說的有道理。

從傳聞聽來,蒙合此人好戰好殺……

一旦給他機會,阿依古也好,蘇赫也好,都得被宰了喂豬。

“不急。”蕭乾淡淡掃過墨九擔憂的眼,對辜二道:“善用兵者,得避其銳氣,擊其惰歸,廣培根基。如今蒙合風頭正勝,但北猛宗族部落關係複雜,並非一朝一合可以整合的。我們慢慢布局即可,更何況……”

頓一下,他道:“八卦墓已開其五,假以時日,得千字引……還愁什麽呐?”

聽他說得這般肯定,墨九愕住了。

千字引上究竟有什麽,至今仍是一個謎。

到底有沒有武器圖譜,鬼才知道啊?

蕭六郎怎會是一個寄希望於未知的人?

她想,他不過以此為理由說服辜二罷了。基本上來說,他現在不動蒙合的原因,隻是因為時機未到而已。

翻著白眼瞄他一眼,她沒有吭聲,他卻懂了她的意思,唇角一牽,淡淡笑著,指向那一張地域龐大的輿圖,一隻手負於身後,即便麵容醜陋,卻給人一種王者臨天下的傲然霸氣。

“辜兄,蕭某今日便可給你許上一諾。若有一日得以一展抱負,必不學前人,屠戮功臣……”凝重的目光看向辜二,他一字一頓,極為慎重,“我若為帝,你辜兄也必將是王。”

不僅辜二,連墨九都怔住了。

大勢尚未開始,他為何許諾這般?

論人心駕馭,她確實不如蕭乾,平常與墨家弟子相處,也全憑了後世的那種“平等觀念”,讓大家對她又敬又愛。可很明顯,蕭乾此話一出,辜二麵具下的臉雖然看不清楚,但在態度上,已有臣服之態。

他拱手,微微垂首,“必不負所托。”

蕭乾伸手,拍向他的肩膀,冷不丁又緊緊一抱。

“我蕭乾戎馬一生,卻‘死’於黨爭之禍,乃平生之痛也。故而,也最痛恨陰詭之訐,我以為,真正的鐵血男兒,必不會著眼小局,而是縱觀大局……”他隨手指向寬廣的輿圖地域,“這裏,這裏,還有這裏,大片的疆場,等著我們鐵蹄踏遍,此氣可壯山河,傳千古,何苦為內鬥傷了元氣?”

他一身浩然正氣,熱血,凜然……

震撼了墨九,同時,也似震撼了辜二。

他眸底流露出來的,也有一種深濃的情懷。

“使君能坦言至此,辜某之幸。那從今往後,辜某便與使君一道,放手一搏了。”

看著兩個男人相視而笑,墨九突然明白了蕭乾說那話的意思了——

像他這樣的男人,應當是不可能完全相信另一個人的,而這個辜二,不管到底是個什麽身份,都已經完完全全地滲入了蕭乾的心腹主骨之內,知曉了他太多的事情,也相當於緊握了他的政治命脈。

這種有能力的男人,豈會沒有抱負?

這樣聰明的男人,見慣黨爭之禍,又豈會甘心為蕭乾賣命?他就不擔心有朝一日,蕭乾得了天下,也會效仿那些皇帝,弑殺功臣嗎?

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這個道理,辜二肯定比誰都懂。

而且,從兩個男人的稱呼和交往情況來看,不像主仆,辜二也並非完全聽命於蕭乾的,這讓墨九除了愈發好奇辜二的真正身份之外,也更加佩服蕭六郎了。

他這是給辜二吃下一顆定心丸啊。

籲!高招。

……被他倆神經所震,墨九眼前似乎也輔開了一副宏偉藍圖,熱血沙場指日可待了。

好一會兒,待他倆說完北猛之政事,蕭乾突地揉了揉額頭。

“不過,此間事務,暫且還得勞煩辜兄。我等還將入墓一趟。”

那順將宋驁藏於何處,至今不得而知,他們出來時,把那順關在離墓的主墓室,也不是長久之計,不論如何,都得把這件事先辦好,才能繼續下去。

辜二點點頭。

“凡使君所托,辜某莫不盡力。”

說罷,他身子微微一轉,看向了靜坐的墨九,巫師麵具下那一雙眼睛,幽幽的,熟悉中似乎也添了一抹笑意。

“九姑娘,蕭使君還給你備了一份大禮。”

大禮?蕭乾有什麽禮物要給他,需要通過辜二啊?為什麽他之前不在私底下說,要由辜二提及呢?墨九心存疑惑,卻不點破,隻配合地笑著眨眨眼。

“那就多謝王爺了,隻不知,是什麽大禮啊。”

辜二沒有回答,冷冷走到帳簾後,撩簾吩咐。

“去,把人帶上來。”

見他說得這般嚴肅,這個禮物還是“一個人”,墨九心髒立即懸到了喉嚨口,左思右想,什麽人可以用著自己的禮物——彭欣已找到,宋驁他顯然找不到,而蕭乾倒是一個好禮物,可已經早到了兩天。

“王爺,人帶來了。”

雅蘭布嬌滴滴的聲音,一點不像先前麵對墨九的時候。

乍然一聽,墨九聳了聳肩膀,覺得異性相吸的原理果然古今皆同,姑娘們愛的都是英雄威風的雄性啦!

辜二似乎有點奇怪墨九意味深長的笑。

看看她,又看看蕭乾,這才輕咳一聲,冷冷回答。

“帶上來。”

然而,墨九腦子裏轉了很多念頭,但怎麽也不會想到,被兩個北猛士兵押著入帳的家夥,居然會是從興隆山離開前往陰山的蘇逸——南榮那會權傾一時的少年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