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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叛變

第二百零一章 叛變

路承周給劉有軍的情報中,他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尋找合適的機會營救。

路承周現在還是軍統的人,隻要稍微安排一下,就能給何賀製造機會。

路承周雖然冷藏了,但隨時可以啟用。

何賀被人綁架,很有可能是被憲兵分隊抓走的。

路承周的身份,可以輕易進憲兵分隊,軍統再次啟用他,也是說得過去的。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路承周第二天才到二十六號路巡視時,就碰到了中山良一。

“馮先生,今天怎麽有空出來?”路承周手一捏刹,停到了中山良一身邊。

“要去趟利順利酒店,有位新來的朋友住在那裏。”中山良一意味深長的說。

路承周是巡官,每天都會來街上巡視一遍,憲兵分隊要聯係路承周,隻要在路上等著就是。

“昨天來的那位?”路承周一愣,何賀是階下囚,怎麽有安排住在利順利酒店呢?

路承周心裏,突然升起一種最不好的感覺。

“你有時間去看看他吧,住二零六。”中山良一低聲說。

路承周與何賀是同學,何賀最信任的人,也是路承周。

“沒問題。”路承周說。

中山良一雖然說,讓他有時間就去,實際上是不可違抗的命令。

路承周騎著自行車,迅速穿過二十六號路。

中山良一的話,讓他沒有心思再巡視。

中山良一特意通知自己,是對自己的測試,還是何賀必須要見自己?

路承周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是何賀的背叛。

可是,從中山良一剛才的話中,隻有這種解釋才是最合理的。

路承周雖然很想直接去利順利酒店,但他的巡視還得繼續。

作為一名特工,還是有公開職業掩護的特工,平常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常態。

回家換了套衣服後,路承周才騎車到了利順利酒店附近。

何賀被抓後,昨晚上的餃子攤雖然還在,但早上的鞋攤不見了。

路承周到利順利酒店二零六,敲了敲門,很快有人來開門。

同時,對麵的房間,似乎也有動靜。

雖然沒開門,但路承周感覺到,有人在用房間的貓眼在看自己。

開門的是高橋豐一,路承周與他點頭示意,抬腳走了進去。

房間很大,是個套間,裏麵是臥室,外麵還有個會客廳。

“你們先談,我去隔壁。”高橋豐一站在門口,說完後帶上門走了出去。

“何兄,什麽時候住到這裏來的?”路承周掏出煙,給何賀遞了一根。

“淩晨過來的。”何賀接過路承周的煙,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想通了?”路承周看桌上的火柴,也就沒給他點火,自顧自的點上了。

“想通了,好死不如賴活。”何賀輕聲說。

昨天晚上,他在憲兵分隊聽了回審。

在憲兵分隊的地窖,日本人抓來一個洋人,當著他的麵,用了好幾種酷刑。

地窖中間有一個鐵鉤,直接將洋人像牲口一口,將他下巴掛在上麵。

看著那洋人悲慘的樣子,一心想為黨國效忠的何賀,突然就崩潰了。

當日本人準備將他吊起來時,何賀主動開口了。

昨天晚上,憲兵分隊就秘密行動了。

隻是,何賀知道的軍統據點,突然之間全部轉移,憲兵分隊什麽都沒撈到。

“這就對了嘛。”路承周彈了彈煙灰,微笑著說。

可是他心裏,卻很不是滋味。

昨天晚上,他與何賀喝了那頓酒,還以為何賀會忠貞不渝。

哪想到,才一個晚上,他就變節了。

“昨天晚上,軍統在海沽的據點,全部轉移。我估計,他們已經知道我進了憲兵分隊。”何賀緩緩的說。

既然背叛,他就希望能背叛到底。

如果能把海沽站的人,全部抓住,他心裏會特別痛快。

這是一種扭曲的心理,他背叛了,就希望所有人一起背叛,心裏就平衡了。

“那又怎麽樣?他們並不知道你已經是我們的人。中山隊長為何不讓你回去呢?”路承周詫異的說。

“你太把小日本想簡單了,沒有立功之前,他們豈敢放虎歸山?”何賀苦笑著說。

就算他簽了自首書,可一晚的時間,憲兵分隊確實不敢讓他回去。

特別是昨天晚上的行動,沒有任何收獲,中山良一更是謹慎。

“既然如此,讓我來又是為何呢?”路承周問。

“我想讓你幫我找個人。”何賀說。

“什麽人?”路承周又遞了根煙過去。

煙抽的越多,話也就越多。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他希望何賀能主動告訴自己。

“孔井存。我懷疑,是他舉報的我。”何賀緩緩的說。

“情報組的?”路承周隨口問。

“軍統在憲兵分隊對麵裁縫鋪二樓,設置了一個監視點。當時隻有我和孔井存在,高橋豐一過去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孔井存。而且,守後門的憲兵,描述的舉報人,很像孔井存。”何賀篤定的說。

“中山隊長準備怎麽安置你?”路承周問。

“暫時我讓和你合作,在情報一室當副主任。”何賀尷尬的笑了笑。

“那怎麽行呢,何兄應該當主任,我給你打下手。”路承周忙不迭的說。

“承周,你就別取笑我了。你在這邊三年多了,我才一天,能給你當副手,已經是中山隊長很給麵子了。”何賀不好意思的說。

“那行,這兩天你就安心在這裏住著,我給你去找孔井存。畢竟,我也是直屬通信員嘛。如果真是他舉報的,何兄打算怎麽辦?”路承周問。

“他把我害得這麽慘,你說怎麽辦?”何賀恨恨的說。

除了孔井存外,他實在想不到,會有誰舉報自己。

裁縫鋪上麵的監視點,才剛搞了幾天時間。

第一次監視,是陪劉井華,當時是在對麵一家酒館的二樓。

知道這個監視點的,也就是情報組的幾個人。

“我一定會給何兄出這口惡氣。”路承周篤定的說。

“多謝兄弟。”何賀抱了抱拳,感激的說。

他之次多次懷疑路承周是日本特務,過來後,路承周並沒有對他不滿,反而將他當成真正的朋友看待。

這讓何賀多少有些感動,看來,當初在雄鎮樓那段同學情,還是有點作用的。

路承周開門的時候,隔壁的高橋豐一也打開了門。

顯然,他一直在關注著路承周與何賀的交談。

而且,在高橋豐一身後,還站著不知道什麽樣來的中山良一。

高橋豐一敲開對麵的門,派了一名憲兵“陪”著何賀。

路承周則到了隔壁,今天憲兵分隊的主要工作,就是針對何賀。

“中山隊長,何賀隻讓我找孔井存。此人原來是他的手下,昨天與他一起在監視,而且早上剛剛在我家門口監視,我與他見過一麵。”路承周介紹著與何賀交談的情況。

“這個人有什麽用?”中山良一問。

“何賀懷疑,他是被孔井存舉報的,想讓我處掉此人。”路承周緩緩的說。

“你是怎麽想的呢?”中山良一製止了要開口的高橋豐一,問。

“不管是不是孔井存舉報的,都要找到此人。同時,要讓他為我所用。”路承周篤定的說。

“不錯,如果真是孔井存舉報的,他做了這樣的事,就不能回頭。如果不是他舉報的,得知何賀想害他,肯定心懷怨恨。”中山良一微微頜首。

“不知昨天中山隊長用了什麽手段,竟然讓何賀乖乖跟我們合作?”路承周突然好奇的問。

這事不算機密,甚至還是憲兵分隊得意之作。

可對路承周來說,卻能偵知很多信息。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讓何賀聽了回審。他是個軟骨頭,此裏說得大義凜然,一見真章,馬上軟了。”高橋豐一得意的說。

昨天晚上的審訊,正是他一手操作的。

“憲兵分隊有犯人麽?”路承周詫異的說。

憲兵分隊總共才成立幾天?抗日分子一個沒抓到,殺雞儆猴,連隻雞也沒有,怎麽儆猴呢。

“上次那個白恩,一直被關在地窖,昨天晚上終於發揮作用了。”高橋豐一得意的笑道。

“白恩是房東,還是洋人,會不會有事?”路承周擔憂的問。

“白恩的家人回了英國,房契也給了我們,留著他有什麽用?”高橋豐一冷笑著說。

“殺了?”路承周一驚。

“後麵的院子這麽大,挖個坑埋了。英租界不比其他地方,屍體不好處理,隻能就地掩埋。”高橋豐一笑了笑,不以為意的說。

“高明。”路承周奉承著說。

路承周覺得,他應該與劉有軍見一麵才行了。

正當他準備與劉有軍聯係時,收到了劉有軍傳遞的信息,他這段時間會住在五十一號路26號。

那裏本就是路承周設置的安全屋,何賀被抓,此時住進去,再是合適不過。

“何賀叛變了。”路承周依然是從後門悄悄進來的,為了不讓人察覺,他不得不回去化了裝。

“什麽?”劉有軍一聽,頓時大吃一驚。

何賀可是海沽站的情報組長,他的叛變,對海沽站將是一個嚴重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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