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手

第五百六十五章 用刑

第五百六十五章 用刑

有了劉立峰的命令,溫秀峰就算再不忍,也不能不執行任務。

而且,第一個用刑對象就是紀鳴皋。

被巡捕房抓後,紀鳴皋剛開始表現得慷慨激昂,有日本人撐腰,哪怕表現得再反日,也不用擔心被憲兵分隊盯上。

但是,一旦用刑,那就不一樣了。

其實,剛剛準備對紀鳴皋動刑時,溫秀峰就到了紀鳴皋眼中的驚慌。

這讓溫秀峰很失望,他認為,真正的抗日者,應該是無畏無懼的。

溫秀峰也是一個老資格偵探,不知道審訊過多少犯人。

很多人隻要被他看一眼,就能知道有沒有事。

犯過事的人,特別是沒有經驗,不具備反偵察手段的人,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果然,剛把紀鳴皋吊起來,兩鞭子下去,紀鳴皋就開始嚎叫了。

“媽啊,饒命啊。”紀鳴皋痛苦地叫著。

強烈的疼痛,刺激著他的神經,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就開始求饒了。

“饒命?你敢反日,這就是下場。來人,把衣服扒了,來點真格的。”溫秀峰冷笑著說。

他現在已經特別看不起紀鳴皋,這不是他想象中的抗日者。

或許,正如劉立峰所說,華北青年協會就是一個漢奸組織。

“警官,我沒反日,也不敢反日啊。”紀鳴皋苦笑著說。

“不敢反日?義慶裏5號搜也來的書籍,你們的抗日口號,難道都是假的?”溫秀峰冷冷地說。

事實上,紀鳴皋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之前錯了。

“我是英租界憲兵分隊的人,警官不信的話,可以找苗光遠來核實。”紀鳴皋忙不迭地說。

如果不想受苦,最好的辦法,就是如實招供。

紀鳴皋安慰自己,就算身份被警務處知道又有何妨?

從這裏出去後,他依然能扮演華北青年協會長的角色。

“還敢騙我?來人,給我狠狠打!”溫秀峰怒道。

他當然相信,紀鳴皋說的是真的。

然而,他卻不想這麽快放過紀鳴皋。

好不容易有個漢奸落在手裏,不痛快的收拾一頓,都對不起上天給自己的機會啊。

劉立峰可是答應了,有什麽事他擔著,既然如此,何不也用自己的方式,支持一下那些抗日者呢。

紀鳴皋沒想到,溫秀峰竟然不相信自己。

沒辦法,他隻好一邊受刑,一邊用最快的速度,向溫秀峰供述。

路承周在溫秀峰開始用刑後,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向野崎匯報。

從野崎接到匯報,到幹預警務處辦案,至少還要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的時間,如果溫秀峰拿不下紀鳴皋,基本上也就拿不下來。

“野崎先生,警務處對紀鳴皋用刑了。”路承周急切地說。

“用就用刑嘛。”野崎不以為意地說。

紀鳴皋是苗光遠挑選的人,讓他擔任華北青年協會長之前,已經有過這方麵的訓練。

路承周不再勸了,他已經盡到了自己的職責。

早知道野崎是這樣的態度,應該第一時間向他匯報,顯得自己很盡職。

路承周不知道的是,野崎在掛了電話後,馬上把苗光遠叫到了辦公室,跟他說起了此事。

“紀鳴皋是你的人,警務處對他用刑,應該沒問題吧?”野崎問。

華北青年協會雖然被憲兵分隊抓過,但那次純粹是嚇唬他們,既沒有用刑,也沒有審訊,隻是關了一夜罷了。

“用刑?”苗光遠遲疑了一下,他還真不敢保證。

一看苗光遠的神情,野崎心裏一驚,苗光遠雖然沒有回答,但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你趕緊聯係路承周,讓他打探紀鳴皋的情況。”野崎急道。

上午要找苗光遠還是很容易的,他的路線基本上是固定的,隻要在轄區等著,自然就能等到路承周的車子。

看到苗光遠在路邊朝自己招手,路承周將車子停到邊上,讓苗光遠上了車。

有了車後,不但大大方便出行,最重要的是,談話也方便了。

車門一關,就是一個私密空間,在裏麵說話,非常安全。

“路主任,警務處對紀鳴皋用刑了?”苗光遠問。

雖然他一直不承認,華北青年協會是自己領導的組織,紀鳴皋是他的情報員。

但這種事情,其實是瞞不過路承周的。

特別是上次,路承周親自帶隊抓捕,第二天早上就放了紀鳴皋等人,還把鄧澤華發展進了憲兵分隊,此事幾乎就公開了。

“紀鳴皋是抗日分子,警務處這也是幫咱們嘛。”路承周笑了笑。

“路主任說笑了。”苗光遠尷尬地說。

路承周掏出煙,沒有接話,隻是默默地抽著,甚至都沒有給苗光遠遞煙。

“紀鳴皋其實是我的人,華北青年協會也屬於情報二室。”苗光遠知道,路承周是在等自己開口。

“是你的人?那就好辦了嘛,你去趟偵探股,把人撈出來就是。”路承周吐了口煙,似笑非笑地說。

“如果我去撈人,豈不露餡了?”苗光遠苦笑著說。

“其實,如果紀鳴皋骨頭硬,在裏麵受點刑反而是好事。想想看,這樣一個‘抗日組織’,之前被憲兵分隊抓過,現在又被警務處審,出來後那不是貨真價實的抗日組織了啊。”路承周微笑著說。

“如果紀鳴皋骨頭硬,我豈會如此擔憂呢?”苗光遠歎了口氣。

紀鳴皋平常表現得很激進,喊抗日口號,做抗日演講,確實是一把好手。

但是,如果動真格的,紀鳴皋未必就堅持得住了。

如果紀鳴皋意誌堅定,又怎麽會被他拉攏進來呢。

“如果這樣的話,紀鳴皋恐怕已經竹筒倒豆子了。”路承周歎息著說。

“辛苦路主任去打探一下,如果沒招的話,務必設法營救。”苗光遠誠懇地說。

“誰讓咱們是一家人呢,我去打探一下,下午給你消息。”路承周將煙頭扔到窗外,坐直身子,做準備駕駛車子狀。

“感謝感謝,那我就不打擾路主任了。”苗光遠還是很識趣的,馬上下了車。

看著路承周的車子遠去,苗光遠突然朝地下吐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