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尾聲
就這樣過了幾年，我的身體終於出落成少女的模樣。
雷威大軍的神隱，據說是啟賓雨原用禁忌的術法幹的。那小子受到術法的反震，在賓國舔傷口去了。瓏國的複國勢力四分五裂，如司楚展雁出兵萊國前預言的那樣，已經在自取滅亡了。青納青驊努力控製了一小塊地界，不成氣候。賓、萊、楚還在斷斷續續交戰。司楚展雁陷在萊國時，有個文將軍割了大塊地方叛變了，司楚展雁腹背受敵，跟萊王交手時的傷又沒痊愈，打得很辛苦。
即便如此，他仍然驅使臣民們做一件很無聊的事：種樹。
鬆樹慢慢成林，吉鈴子飛了回來。樹蔭蔽鳥，鳥幫樹傳播種子，綠意漸濃，旱情也隨之減輕了。
他做這種事是為了紀念我嗎？我不敢想，太奢望了。他是那麽冷峻的人。
本來很溫柔的青納卻對我越來越苛刻。有一天，我受不了，對他發了火，他抱住我，說：“我們成親吧。”
“什麽？”
“對你嚴格，因為想跟你相伴一生。沈冰然，我們成親吧。”
好的。他是王子，我從一開始就垂涎於他的美色。
他的性格是我認識所有王族中最靠譜的。嫁給他，我才不枉穿越到這裏一遭，我點頭答應。
結果在成親的前夕，我被人擄走。
該死的雷威帶著一群媲美忍者的別動隊員，把我劫到楚、賓、萊的邊界。貌似三位王在那裏又開會了。我被他們從麻袋裏倒出來，就看到司楚展雁。
“你抓我來的？幹什麽？”我呆呆地問。
他默然以對。
“是啊，說出來，你要幹什麽？”美豔的杜泉夫人姍姍走來，“我明明告訴過你，隻要你還愛我，我們和解。
你也已經吃不消再打了吧？你的國家已經吃不消了！你為什麽把這丫頭擄來？”
也許，是因為他恨我，我凝視他，他仍然恨我。
杜泉夫人命令他：“現在就選，是她還是我？！我絕不與別人分享男人。”
司楚展雁伸出手，抓住我的脖頸，沒有用力，隻是像抓一隻貓一樣抓住我，停頓片刻，摸了摸我的頭發：“頭發長了。”
杜泉夫人伸手，想抓住他的手腕，口中喃喃：“我們才是同類。”
司楚展雁霍然轉身：“誰說同類才能在一起？你不覺得很無聊嗎？”
杜泉夫人臉色一白，手落下，看了我一眼。那一眼中的感情無法說清。她毅然轉身：“楚王，明日和談。如果你肯下跪，我們簽協議。否則，誓死一戰，你的國民一定是最先滅族的！”
她走了，我想說點什麽。司楚展雁忽然厲聲道：“如果可以選擇，我根本不想遇見你，知道嗎？”聲音微微降低，他道，“你是我命中的魔。”
是的，真感人，可我眼前一花……又穿越了。
之所以知道是穿越，是因為我忽然站在一片白茫茫的地方，有一個家夥，模樣怎麽看怎麽像石洞裏的神像，跟我說：“小姑娘，這就把你送回去了啊！不用謝。”
謝他個頭！我捋袖子找板磚：“一下送過來，一下送回去，你玩我啊？！”
他雙手亂搖：“不關我的事，是我的笨徒弟抽風了，把你送過來的。乖，回去啊！”
乖個鬼！這已經不是我一個人的問題了，司楚展雁在那裏啊！壞脾氣、老是做錯事、自恃蠻力驕橫跋扈從來不曉得怎樣珍惜我的那個男人……我無論如何都想回去，我跳腳指著神的鼻子：“你一定要送我回司楚展雁身邊！”
“Ohbaby，沒有什麽是一定的……”
“否則我變成厲鬼，把你攪得天翻地覆，你試試看！”我看到了一處比較堅硬的地方，咬咬牙，一頭撞去。
這樣怕死的我，都尋死了。
神仙最好是救我，否則，我變成的鬼，一定會很厲很厲的。他試試看！
“砰——”我撞在某個物體上。
睜開眼睛，好的我頭還在，手腳還在，命還在。看看被我砸到的物體，哦耶，司楚展雁！
“聽我說，我回來是為了你的人民，你千萬別再打了，誰的命都是命啊，蚊子肉不算肉嗎？”我抱著他的大腦袋語無倫次，“你不要受氣，好的，可是該低頭時低一次頭嘛！去簽約吧，不管多辛苦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他不說話。
“司楚展雁？”我搖他。
他閉著雙眼。
“司楚展雁！”我摑他的臉。
他沒反應。他……好像被我砸昏了！
“怎麽了？”雷威緊張地趕來，“剛剛萊王……”
“哦，我想你要幫我一個忙了。”我對著昏迷的楚王，邪惡地搓著手笑。
楚、賓、萊三王會議，我穿著司楚展雁的鎧甲戴著他的麵具，代替他赴會，跟討厭的啟賓雨原和加萊墨楓下了跪，換取一紙和平條約。
好像是一點都沒穿幫呢！雖然簽約結束後，啟賓雨原在跟我擦身而過時說了一句：“辛苦了啊！真沒想到呢，王妹——哦不，王兄。”
他口誤，嚇出我這一身冷汗！
我跟雷威回去，把捆得跟粽子一樣的司楚展雁解開來，跟他講，趁他人事不省，我們橫豎橫，如何如何了，請他節哀順變吧。
他瞪了我很久，攔腰抱起我，衝了出去。
喂，不是叫回啟賓雨原和加萊墨楓，把我剁了，找回大楚的臉麵，繼續開戰吧？不要啊！
他衝到草坡的頂端，命令我：“朝南看。”
啊？南麵是楚國一望無垠的國境，天蒼蒼，風吹著青草與牛羊。
“臭丫頭，既然你插手了，就陪著我一起守護它下去。”
“呃——”
“王座周遭，全是血腥、危機與地獄。既然你有了覺悟，一輩子要陪我走下去。”
是的，我會陪你。是的，我會幫你把血腥洗去。有你在，地獄我也陪你去，因為你需要我照明。帶著我微弱的光，我陪在你身邊，神都無法把我們分開。
我把臉埋進他的胸膛，很硬呢，這副鎧甲！“以後表現得好一點。雖然我說會幫你，可沒有說會愛你，司楚展雁！”我點著他的鎧甲道。
他咆哮了一聲，我笑著看天邊，夕陽噴出燦爛的餘暉，將我們的影子拖得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