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來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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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好好,我今後一定放一百個心,”他閉上眼睛,享受著擁抱她的時刻。

夏傾釧的心裏一直有股錐心刺骨的痛楚,她看著段孜染那雙憂怨的雙眸,迷離的像他置身於一團霧氣之中,她隻看清他的眼,熟悉的感覺。

翌日,陽光明媚,樹枝就像是一夜之間冒出了新生的綠芽,帶來了春天的氣息。

蘭秋嫣派了五十人去攻擊水木九,她要逼他解下自己的麵具,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如果他真的是段孜染,使出那套武功,那有五十個人當替死鬼,她隻需遠遠看到他的臉就行了。

五十個侍衛一齊包圍了段孜染的住所,她小聲量對五十人說:“你們給我記著,取下他的麵具,這是在宮裏,盡量不要喧擾其它人,把我皇帝哥哥引來你們自己擔著!”

五十個人一一點頭,像風一樣衝了出去。

段孜染站在門內,麵具下的眼睛定定看著窗外越來越大的人影。

五十個人衝進來,愣了一下,段孜染抽出寒光為凜凜的劍,“你們來得太晚了。”

話落,他劍鋒招招不傷及他們的性命,隻是會劃傷他們,五十個人奮力進攻,卻仍然對他無法下手。

忽然,一個俏麗的人影措手不及的進來,空手與段孜染打了起來。

兩人過招數百,段孜染的劍被她奪了過去,她反而把劍搭在了自己的頸邊,隻要稍一用力,他就死定了。

蘭秋嫣握著劍,“不要以為你不用那套武功就讓我相信你不是段孜染。”

“段孜染是誰,我一個江湖中人不認識,難道是讓公主天天掛記的人?”

“少說廢話,摘下你的麵具,讓我看看你的真麵目。”

“那公主可別後悔。”段孜染抬起手,眼色黯然,摘下麵具的刹那,他自己都不敢睜開眼睛麵對大家的異樣眼光。

蘭秋嫣看著他那張破碎的臉,一道像刀痕似的占滿臉龐,除了眼神像,其它的一點都看不出一絲段孜染的影子。

劍落在地上,蘭秋嫣揮揮手,五十個人全部退出去。

“戴上吧,算我多疑了。”蘭秋嫣剛想離開,又轉過身來。

“你的頭發為什麽是白的!”

“是從小得了一種怪病。”

蘭秋嫣凝視著他很久,心裏一絲暖洋洋的感覺,不像之前的敵對,現在不僅放下了戒備,還發現這個水木九不怎麽討人厭。

段孜染合上門,指腹摸著臉上的痕跡,還有夜晚裏沉默的眼淚。

夏傾釧和幾個貼身的宮女玩風箏,蔚藍的天空飄著一隻蝴蝶風箏。

“哎呀呀,怎麽感覺它要落下來呀。”夏傾釧在下麵扯著線,幾個宮女一直說:“皇後!風變大了!”

夏傾釧扯了又扯,忽然,線一下子斷了。

風箏飄落到很遠,落在了湖麵上。

“啊……怎麽放個風箏也這麽不順利呀!”夏傾釧氣的一跺腳。

段孜染不知從哪裏走過來,“皇後請稍等。”

他不顧夏傾釧的製止,縱身跳下湖,伸手拿到風箏,再遊上岸。

可是風箏在湖裏泡了一會兒,身上的紙全破爛了,他擰著眉交給她:“它……”

“沒事,你怎麽為了一個風箏就跑進湖裏啊,你全身都濕透了。”

段孜染沒有說話,全身還滴著水走開了。

宮女們說:“這人好奇怪呀。”

“是啊,頭發也是白的,他很老嗎?”

夏傾釧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感覺到一種錯覺。

宮女們陪著夏傾釧玩累了,回到南月宮。

誰都知道,皇後是不住浮華殿的,皇上很愛她,可是兩人卻不同房。

夏傾釧一腳踏進房中,一隻漂亮的風箏就映入眼簾,她拿起來,很像剛才的蝴蝶樣子,是誰放在這裏的?

莫非是他!

夏傾釧一直打聽段孜染住在哪裏,找到了棲華樓。

段孜染正在專心的包紮手指,沒有發覺夏傾釧來了。

“是你送來的風箏?”

段孜染一驚,將藥盒擋在身後,“是。”

夏傾釧走進去,聞到了藥味兒,“把你的手伸出來。”

“為什麽。”

“你還問為什麽,我看到了,你的手一定是因為紮風箏紮了很多刺對不對。”她強行抓起他的手,看著上麵還有血跡。

坐下來,她邊為他抹藥,邊說:“你自己怎麽上藥,也不找個人幫忙。”

段孜染凝視著她,一個字也不說。

“好了。”夏傾釧抬頭,迎上他的目光,遲疑了一會兒,她低下頭一笑,“你為什麽對我那麽好,因為我是皇後?”

段孜染搖搖頭。

“那是為什麽。”

段孜染還是搖搖頭。

“真沒趣。哎,我給你講一個笑話,有兩個人掉到陷阱裏了,死的人叫死人,活人叫什麽? ”

段孜染想了想,仍然搖搖頭。

“叫救命啦! 哈哈哈哈!怎麽不好笑麽,你都不會笑的麽?”夏傾釧覺得自己笑得太誇張,反而他沒有反應。

段孜染微微一笑。

“那樣才對嘛。”夏傾釧站起來,“我走嘍。”

段孜染跟到門外,看著她的身影,曾經這種快樂唾手可得,可他沒有珍惜,現在看來,她在蘭映空身邊活得很開心。

宮裏一直盛傳一個妓女的名字,還歡。

她妖豔動人,她清高孤傲,她不見一般人,她隻見朝中命官……

你無論走到哪裏,男的女的,連太監都在議論這個還歡,說她能在湖麵上跳舞,更要命的傳聞都有,那就是有一個算命的,說她將來必登後宮之首。

“切,那我就是什麽。”夏傾釧吐吐舌頭,不以為然。

貼身宮女說:“皇後,咱們別小瞧了這個還歡,媚惑男人的功夫可厲害了,皇上雖然對您專一,但是這個還歡若是一直這麽囂張下去,指不定鬧出什麽事呢。”

“哎,其實算命先生說的我倒不在乎,隻是我真想見見她是什麽樣子,像李師師,還是柳如是,或是薜濤,不然就是李香君?”她自言自語的幻想,完全不知道宮女頭頂上出現多少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