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來敲門

098

夏傾釧捂住嘴巴,不會吧,她的老公未免桃花運太旺了!

有方家的下人過來問他:“這位少爺請問貴姓,請到堂內與我家小姐成親吧。”

“不行!”有人大喊一聲,所有人都齊齊看著夏傾釧。

段孜染的眼睛裏含著笑意,不動聲色。

夏傾釧拿起繡球:“你看清楚了,這繡球他又沒用手接,隻是落在他的腳下,這不算。”

“你是誰呀,我們老爺說他是,他就是。”下人也很執著。

“他怎麽可能入贅你們方家!那雎國還不翻個個呀!”夏傾釧挽住段孜染的胳膊,“再說,他有妻室啦,就是本小姐我。”

她才不會讓別人搶走他呢,就這麽一天的時間了,還不讓她清靜。

方老爺下來,“入我方家,萬貫家財都是你的,難道還不行嗎?”他是見段孜染一身貴氣逼人,絕非池中之物,而且他的相貌簡直天下少有,更勝過自己的女兒,這樣的女婿打著燈籠都難找。

夏傾釧伸出手,搖著食指:“不行不行,再說了,他不缺錢。有我這個正牌老婆在,他不會娶你們女兒的,我勸你還是再讓你女兒拋一次。”

段孜染側臉望著夏傾釧,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方老爺臉色變了,怒道:“你們這是看不起我方家!”

其它人也都議論著,說不出是哪一方的不對,隻覺得方家不會這麽罷休吧。

方家小姐走下來,“爹,你不要為難他們了,我看得出來,這位少爺很愛他的妻子。女兒怎麽好奪人所愛呢。”

夏傾釧看這方家小姐倒是通情達理,好感油然而生。

“這……那這位少爺表個態吧。”他見段孜染一個字也沒有說。

段孜染傾城一笑,非常淡泊的語氣說:“朕……我答應過她,隻要她好,就會鎮作起來,隻要她好,就不會再碰其它女人。”

夏傾釧忽然記起了在浣衣房的事,那時,他就是這樣在自己耳邊說著,她差點不記得了。

方小姐微微一笑:“從他看你的眼神中我就看得出來。”說完,拿起繡球,遞給段孜染:“剛才在你這裏落了地,還請再拋出去,讓它繼續決定我的命運吧。”

段孜染接過繡球:“樂意奉陪。”他一眼掃過街上的人,瞧見一個在街上賣字畫的少年,他沒有看這裏一眼,隻是專心的在寫字,那認真的樣子……

他輕鬆的把繡球拋到字畫少年的麵前,少年嚇了一跳,拿起了繡球,左看右看才看到方家的人。

他拿著繡球過來,夏傾釧小聲說:“哎,你是故意的吧,這個少年長得不錯噢。”

段孜染回瞪夏傾釧一眼,“不準你誇別的男人。”

夏傾釧瞪大眼睛,心裏嘟囔:小氣!不過心裏還是偷著樂,他很愛吃醋噢。

少年把繡球還給方老爺,便轉身向回走。

“站住!今兒個真是奇了,都看不起我方家嗎?”方老爺氣不打一處來。

少年停下腳步,回頭說:“我知道方家今天招親,可是大丈夫無功無碌,是不會這樣度過一生的。”

“嗬,你這麽說,還想著出人頭地?”方老爺問。

“有何不可,說句話不怕您笑話,入朝為官,就是在下的目標。”

夏傾釧上前拍少年的胸一下,“說的好!可是你為什麽在賣字畫呀!”

少年歎息:“我娘大病一場,作兒子的怎麽隻顧自己前途,百事孝為先,沒有我娘,哪有今天的我。”

“你一定會夢想成真的!你叫什麽。”夏傾釧真是喜歡這個少年。

“在下柯子煜。”

方家小姐暗記下這個名字,對他也是很有好感。

夏傾釧拉過段孜染:“染,你作作主呀,這麽一個孝順,又有抱負的人,難道不該在朝中重用嗎?”

段孜染無奈的問柯子煜:“你有參加大考嗎?”

“有,可是……我揭發一個抄襲的考生,卻被趕了出來,後來才知道,那是個大官的兒子。”

“考試中有一張寫了一半試題的考生原來是你。”段孜染還能隱約回憶起他看到那卷沒有被官員及時抽走的考題答案,回答的很不錯,是個有見解,又富有正義的人。

“柯子煜,明天你到丞相府,他會安排你的職位。”

柯子煜不解的問:“什麽?你是……”

夏傾釧笑著拉過方家小姐,將她的手交給柯子煜,“你們呀,是某某人賜的婚噢,要好好過日子。”

方家老爺也覺得這個段孜染不簡單,居然說丞相府:“這位少爺你究竟是誰。”

夏傾釧湊到方家小姐的耳旁嘀咕了兩句,隻見方家小姐吃驚的看了看段孜染,然後會心一笑。

“方老爺,柯小煜可是未來朝中的大臣喲,你別欺負人家。走啦。”夏傾釧拉著段孜染就走了。

“等等,你還沒有說明白……”柯子煜剛要問。

方小姐說:“柯公子,丞相是萬人之上,一人之下,你可知這一人是誰。”

“是……”柯子煜想到的時候,已經說不出話來,他望著前方越來越小的一對兒,又回頭看方小姐一眼,舒展的笑容終於露了出來。

方老爺見兩人好像互生好感,就說:“走吧,先拜堂!”他笑著拉過柯子煜,不忘說:“對了,再請人把你母親接來,讓他看著兒子娶妻,說不定病情會馬上好呢!”

最終,還是以歡喜結尾。

而夏傾釧的時間隻有一個黃昏了。

她與段孜染走在湖邊,人煙稀少,倒也清靜。

可是不知從哪裏出來二十幾個殺手,手裏的刀明晃晃的,亂七八糟的上來就殺。

段孜染護著夏傾釧和他們打起來,但是他們人太多,總是找縫隙,把夏傾釧帶走。

“啊啊啊!救命呀!”夏傾釧害怕的甩著胳膊,想掙脫他們。

段孜染一緊張,兩手在身前像轉動太極八卦圖一樣,忽然七道白色像龍的氣體呼嘯而出,就像活生生的龍把這些殺手吞噬掉一樣,這些殺手瞬間的滿身雪白,僵硬的死在地上。

夏傾釧從地上站起來,剛要看看段孜染怎麽樣了,背後卻被人點了穴。

“你為什麽要點我的穴,你怎麽樣?”夏傾釧真的很擔心他,剛才她真的做夢也沒想到,那像龍一樣的白色氣體侵蝕人的身體,他練的什麽武功,死掉的殺手都是白色的了。

“你不回頭,我……我不想你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段孜染跪倒在地,臉色不好,最令人不敢相信的是他一頭的白發,隨風飄搖,像個落難的仙人。

他坐下自己修複,漸漸的,頭發恢複到黑色,身體也感覺軟和了許多。

解開夏傾釧的穴道,讓她看到自己的時候,他的臉上依然是笑如春風的模樣。

夏傾釧抬著凝視他,眼睛濕潤了,撲到他懷中:“你受了傷是不是,你不想讓我知道是不是,你就這麽看輕我是不是。”她想與他一起承擔,希望可以在他難過的時候可以為他做點什麽,可是他卻不讓她操半點心思。

段孜染抱緊她:“你最重要的事,就是這樣在我懷裏,不許難過,不許想太多,隻允許你好好的愛我。”

夏傾釧用力的環住他,卻遠遠望見某棵樹後有一個人影,她也是一身黑衣,蒙著麵,轉身跑掉的時候,夏傾釧看得出,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女。

她會是誰,居然讓這麽多人來殺段孜染,是知道他是皇帝的身份了?

……

月光清冷,在皇宮門前不遠,已沒有什麽人。

夏傾釧擠出笑容,“你知道我會變戲法嗎?我可以把自己變沒,你要不要看。”

段孜染隻是眯著眼睛看著她。

“你不說話,那我變嘍。”夏傾釧從腰間扯出一塊紅綢,越變越大,她把紅綢蓋在自己的頭上,雖然紅綢較大,但她仍然像個正要出嫁的新娘,頭蓋紅蓋頭,然後她靜靜的不動,像在抽泣。

段孜染走近她,一隻眼睛已落下淚水,找到她臉部的輪廓,雙手溫柔的捧住她紅綢下的臉,輕輕的吻她的唇。

隔紗之吻,愛人在咫尺,離別卻將近,隻能說有些人的愛,必須要成全。

夏傾釧在紅綢下強忍著痛苦,淚水不斷,卻不敢出聲,她的手忽然的扯動紅綢,一眨眼,段孜染的眼前隻落下輕飄飄的紅綢,他接住,握在手中。

如果你要回到你所說的時代,我放你走,因為隻要你想要,我有什麽不可以答應呢,成全你,而我……

段孜染帶著紅綢轉身走進宮門口,孤獨的背隻有地上的影子與他相憐。

而躲在屋頂後的夏傾釧捂著嘴靠在仲無跡的懷裏。

“不要難過,我看他已經想明白了,我們走吧。”仲無跡是這場‘戲法’的主操縱,在他還給夏傾釧玉梳的那天,她就提出了今天的想法,當他知道夏傾釧是為了雎國,為了段孜染的命運,他隻好同意。

……

宮中沒有人搜出納蘭映空,不知他跑到哪裏去了,也有人說,他還躲在宮裏,弄的人心惶惶,誰也沒想到蘭溪國的後人還活在世上,正要找機會報仇呢。

而若綿一直幾天沒有好好吃飯,整個像變了一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