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王

第九十五章:最後一戰2

第九十五章 最後一戰2

鳳軌一把推點了侍從攜帶的雨傘,俯身靠近了葉玄的耳邊,用盡全力的問了一句:“可聽出了什麽?

葉玄被他的突然一吼震的耳膜一陣回響,半刻才側過頭朝對方搖了搖,麵色如舊的說了一句:“這水中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向我們靠近,剛剛聽來好像是從敵方陣營遊來的,末將猜想,會不會是方才那種東西?”

鳳軌沉吟片刻,振臂一呼,“備戰。”

奈何雷雨是在太大,傳令鼓聲在此時根本如同廢物,一點用也沒有,天地之間除了電閃雷鳴之外,再無其他可以聽見的聲音。

葉玄看著眼前我軍所處的困境,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解決,隻能寄希望於鳳軌,希望對方能想辦法將這場劫難熬過去。

“用旗語”,鳳軌看著已經有些慌亂的將士,氣沉丹田,用力將這一句吼了出來。

“是,”葉玄迅速了解到對方的意思,立刻親自接過副將遞來的赤色軍旗跑到了點將台上,給各個戰船上的傳令官傳遞軍令。

幸好是在白天,即便是暴雨傾盆,電閃雷鳴,依然可以看見附近的大多數戰船,於是遞接形式的傳下命令,葉玄才冒著大雨再次快速奔到船舷旁邊。

老天爺一向喜歡戲耍凡人,所以看完了這一幕雨中鳳,葉軍隊的重口味戲碼之後,果斷將滿天烏雲連同暴雨閃電全部收回囊中,繼續觀望。

看著來也快去也快的天氣,葉玄有些無語,扭頭看見鳳軌不知什麽時候額頭上皺出來的一個大大的川字,急忙順著對方的視線投向了江水之中。

不看還好,一看葉玄不由深吸了一口冷死,船下不知道什麽時候聚集了一堆不知道叫什麽的東西,這個不同於上次水戰所遇見的“貊獸”,這次這種東西似乎要比上次遇見的更加恐怖和惡心。

黑漆漆的身體,被一層厚厚的粘液所包裹著,即便是在水中也能聞見那一股濃濃的腥味,不計其數的類似箭矢,更準確的說來更像是蛇,卻沒有蛇那樣靈活的東西就這樣堆積在船下,也不知道想要幹什麽。

“快看,”不知道船上誰驚呼了一句,所有人都不自覺的轉頭望向了敵軍的方向。隻見對方戰船非常悠閑的在平靜的江水之中劃動著,與自己這一方的窘迫和驚恐簡直不是一個畫麵,然而鳳軌打算讓所有戰船迎敵的時候,才發現所有船隻無法前行,就在此時,眾人才看見隱藏在暗處的敵方戰船全部都出現了,然而其總數量要比自己陣營之中的隻有多餘的,絕對沒有少的。

就在眾人焦急之下,想著如何去對付這船下的莫名生物的時候,敵軍戰船已經完全行駛到眾人眼前了,而已方戰船依舊被船下的東西粘連的十分牢靠的,毫無動彈的可能。

“師弟,別來無恙否?”

一個全身著黑衣的男人在敵方主艦出現,慢悠悠的走近船頭,一個響指之後,原本還粘在船下的東西突然揚起了陣陣水花全部潛入了江水之中。

鳳軌有一瞬間的失神,被黑布拉開的滄桑的麵孔,一笑笑意的對著的鳳軌繼續道:“師弟,不過寥寥幾十不見,就不認識師兄了?”

“師兄?你怎麽?”

鳳軌疑惑的還沒有說完,就被黑衣男子接了過去,“師弟是好奇師兄這一身裝扮?還是好奇為何師兄會在越西眾人的麵前坦誠與你的關係?”

鳳軌看著自家師兄那張熟悉的臉孔,臉色刷的一下黑了下來,此情此景若是還猜不出來的話,鳳軌自己都會汗顏,“師兄就是傳說之中的高手吧?一年之前,想必就已經投靠了越西了吧?至於此前種種,想必都是你故意為之吧?”

“師弟果然聰明,沒錯,我一年前就已經和越西交好了,今日拉就是為了和你軍一戰。”

鳳軌聞言怒上心頭,“你身為葉氏子民竟然去幫助外族人侵略故土,他日你死後,你可有顏麵去見祖宗?”

黑衣男人冷笑一聲,“祖宗?你可知我本名?在下諸葛廬!”

鳳軌聞言瞠目結舌,久久不能從驚恐之中恢複,至到最後狼狽的逃回中軍大帳,才慢慢回想起交戰最後一幕。

諸葛廬命人向鳳軌所在的戰船投放火箭,被連成一片的戰船瞬間燃燒了起來,此時鳳軌才正在明白自己中了對方的詭計,待到快要燒到眼前時,被葉玄護住跳進的赤川之中,意料之外的是,江中竟然沒有“貊獸”。

鳳軌次日便掛起來免戰牌。

三日之後,從敵營傳來消息,諸葛廬被徒弟葉楓刺殺身亡,葉楓連夜逃出越西軍營,不知所蹤。

而事後葉玄才知道。

諸葛一姓,則是越西部落的一個大氏族。

諸葛廬曾用徐瑞作為化名,兩人有好幾十年的交情,兩人推心置腹,鳳軌甚至憐惜徐瑞年老無依靠,一度想要將膝下的孩子過繼給他。

可是天意弄人,誰能料想到,鳳源城城主真心相待的人,居然是挑起此次戰爭的罪魁禍首。

葉玄將暗笑秘密派了出去,不久後從暗笑口中將此事的了解的清清楚楚。

帳中燭火搖曳,將大帳中的一主一仆久久未去的身影歪歪斜斜的倒影在牛皮帳篷上。

葉玄入老僧入定一般,神色淡淡,看不清任何神色,一雙如墨去漆的眸子隱在卷翹的長長的睫毛下,若有所思的盯著手中的一份密報上。

月色沉沉,偶有夜鴉啼哭。

淒淒慘慘,仿佛死不瞑目的厲鬼在深夜裏哀怨淒慘的咒罵。

帳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將軍,城主請你移步中軍大帳內。”

傳令官在帳外揚聲,葉玄頓了頓,抬眸往大帳門口看去,抬手輕輕揮了揮。

轉眼間,大帳內隻剩下了葉玄一人。

葉玄起身出了大帳,見門外守候的傳令官畢恭畢敬的朝自己行了一記軍禮後,將方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葉玄斂了斂衣袍,朝他點點頭,傳令官躬身落後一步跟在他身後。

入夜的軍營裏,唯有各處帳篷外點燃的篝火零零散散的照著帳前的方寸之地。

“城主,”葉玄在中軍大帳外站定。

“葉將軍嗎?”

“是。”

“快進來。”

葉玄掀開牛皮軍帳,恭恭敬敬的走到鳳軌的身前,行了一記軍禮,“不知道城主叫屬下來。有何吩咐?”

鳳軌負手而立,聞言狹長的眼睛眯成一線,良久才緩緩道:“這軍中......有異,將軍可知?”

“不知城主指的可是軍中潛伏著細作一事?”葉玄也不拐彎抹角,脫口而出。

“不知道葉將軍可知道我鳳源城幾日後便要舉行一年一度的燈神節?那時,將軍不妨去看看,說不定便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葉玄正一頭霧水聽到對方忽然提到幾日後的燈神節,此時峰回路轉,才恍然大悟一番,忙領命道:“末將自然會前去,欣賞一番。”

在鳳軌帶著葉玄一眾將士衝出中城奔向外城的前一日,葉勝就派遣了精銳將士由他最信任的大將日夜兼程而來,並且將鳳源城所有兵馬派遣到他的麾下全部由鳳軌率領。

眾誌成城,裏應外合,本來以為此行必然輕易將越西蠻夷大的屁滾尿流,可誰知道老天爺偏偏和眾人開了一個無恥的玩笑。

數次铩羽,一時間軍營之中愁雲慘淡,軍中眾人甚至有謠言說鳳軌故意縱使自家師兄投奔敵軍,並讓對方用妖術禍害我軍將士,當然這種謠言在葉玄聽見了第一時間就找到了謠言的根源。

謠言是從夥房傳出來的,夥房近日新來了一個年輕的夥夫,為人豪爽灑脫,非常愛結交軍中的眾位將士,如此在軍中的人員極其之好人緣,葉玄一路順藤摸瓜的找到了夥房的時候,正看見幾個將士一臉嚴肅的將年輕的夥夫圍在了爐灶之前,年輕的夥夫身材矮小,葉玄原本也並不高大,所以等到他費勁扒開眾人的時候,才看見蹲在地上的一個小巧玲瓏,相比自己更加的矮小,長相清秀乖巧的少年驚恐的抬頭看著自己。

“你便是新來的夥夫?”葉玄皺頭一皺,聲音之中透著化不掉的冰雪,凍的在場眾人都微微一顫。

“小的……小的……是新來的夥夫,不知道史將軍有何貴幹?”小個子夥夫哆哆嗦嗦的站起身來,畢恭畢敬的站在原地。

“哦?你先且說說你們方才在討論什麽?”葉玄找了一根板凳,大刀闊斧的坐了下來,神情之中的冷漠疏離清晰可見。

就在剛剛葉玄尋到夥房的時候,他特意在外麵站了一會,屋裏的眾人完全不知道帳篷外麵還立著這樣一個“偷聽者”,依舊旁若無人的湊在一起交談。

帳篷雖然是牛皮所製造的,但是並不隔音,而帳篷內的眾人乘著葉玄帶著將士操練之時,謊稱舊病複發要去軍醫處診治,實際上上是專程跑到夥房與這年輕的夥夫攀談這軍中禁忌。

葉玄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從軍營之中傳出來的幾句大逆不道的逆言。

“那日一戰,敵營裏那個黑衣男人明顯是國公的舊相識”,“城主縱使自家師兄前去投靠敵人,而後假意要與敵軍血拚,不過是讓我等去送死而已。”

“你們還記得我們剛剛回來的時候,鞍馬勞頓,還未歇息,就立馬上了戰船,後來還不是敗的慘不忍睹。”

零零散散的幾句話,已經讓葉玄冰冷的臉上鍍上了一層寒霜。

如今他倒是想要看看這些自己曾一度視為親人的同袍,倒是要怎麽為自己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