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深意動,總裁先生請息怒

141.蘇小姐真是好一副自私心腸 5000

蘇窈上午回去就放了張嬸的假,讓她明天再來,然後自己一個人在家裏忙活了一下午。

下午五點過,她掐著陸東庭下班的時間給他打了個電話,約他吃飯。

他說要開會,蘇窈說她等著他。

於是蘇窈在第一次用視頻逼他結婚的餐廳,訂了同樣一件包間,他同樣是遲遲未到,她還是像那次一樣從日落等到華燈初上。

唯一不同的是,她這次刷的陸東庭的卡,肚子裏還揣了個小東西攖。

從一定的層麵上來說,蘇窈是一個形式主義的女人,她喜歡那種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一般的儀式感,似乎這樣才算是一件事的完美落幕。

八點左右陸東庭才推門而入,一身純黑的手工西裝,淩厲的裁剪勾勒出頎長身形,攜夾著一股與生俱來的貴胄氣息償。

他大步跨來,拉開椅子桌下,舉止有男人的勁道,卻絲毫不顯粗獷,從他進來伊始,身上的男性成熟荷爾蒙似乎散布在了每一個角落。

陸東庭的目光在澄澈的吊燈柔光下,像是夜裏的深海海麵,一望無際的黑暗與平靜,漂浮著幾片漁船和燈塔投射的光暈,以至於在黑暗中,點點星光顯得如黑曜石般熠熠生輝。

蘇窈坐在他對麵,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淡妝勾勒出淺淺的風情,“開會開這麽晚?”

“嗯。”

“那先吃飯吧。”服務生剛把菜上桌,蘇窈又問,“要喝酒嗎?”

陸東庭聞言望向她,蘇窈今天穿得很漂亮,長發披在腦後,露出一張精致小巧的五官,跟剛認識的時候比起來,臉要圓潤了一些,穿了件裸色一字肩的連衣裙,風衣外套脫下來搭在了身後的椅子上,她背脊挺直的坐著,手裏拿著瓶紅酒輕輕歪著頭看他。

“不用了,”陸東庭鬆了鬆領帶,手搭在桌子上,波瀾不驚的嗓音問:“怎麽約在這兒吃飯,想說什麽?”

蘇窈將那瓶紅酒放在一邊,其實這酒還挺貴的,不過花的不是她的錢,也沒什麽好心痛的。

“先吃飯吧,吃了飯再說。”蘇窈拿起刀叉。

陸東庭卻沒動,坐在那兒像一尊閻王似的看著她,態度很明顯,先說事再吃飯。

蘇窈見狀,又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拿過自己放在一旁的包,從裏麵拿出一樣東西遞給他。

陸東庭看了那東西一眼,伸手接過,他打開文件,看見那白紙上的黑字時,表情沒什麽變化,線條分明的臉廓平靜如初,看見這東西,就像是在他意料之中一樣。

反倒是蘇窈搭在膝蓋上的手指微不可絕地顫抖了好幾下。

卻用極其平淡的嗓音,撩唇一笑說:“陸東庭,我們離婚吧。”

陸東庭大致翻了翻那離婚協議書,然後隨手將它扔到了一旁,抬眼時,眼底蘊著一抹難以捉摸的笑,“你知道離婚的消息放出去,東盛的股票會跌成什麽樣嗎?”

蘇窈沒有設想過陸東庭看到離婚協議書的時候會是怎樣的反應,因為她知道陸東庭不是她想猜就能猜的透徹的男人。

不過,這才是真正的陸東庭,周身都散發著一種利益至上的深沉與精明,像他這樣的人的婚姻,本來就是與利益掛鉤的。

蘇窈迎視著他的目光,“我知道,所以我們可以先辦手續,你可以等時機到了再公開。”

婚禮過後才不到兩個月就離婚,確實足夠引起輿

論的嘩然了,況且,她也不好向葉棠茵和陸老那邊交代。

陸東庭沉冷的目光中帶著玩味,好整以暇的靠在椅子上,“說說你想離婚的理由。”

蘇窈攢出個淡然妖嬈的笑,漫不經心的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垂著眼睫說:“當初我不就是衝著拿回蘇家的股份才逼你結婚麽……

現在股份拿到了,我也沒必要在占著你陸太太的位置了,我也說過,如果哪一天你需要我騰位置了,我不會糾纏你,現在我主動出局了,豈不是很好。”

蘇窈漫不經心說話的語氣,陸東庭不以為然的表情,就像是回到了他們第一次這樣麵對麵的時候——

二人針尖對麥芒,蘇窈依舊端著一身的嬌媚拿腔拿調,仿佛這幾個月的相處從未存在過,她還是那個她,陸東庭也還是那個陸東庭。

陸東庭冷冷的勾了勾唇角,“話別說得那麽好聽,乖麵子的話誰不會說,還不如說得透徹一點,承認那個達到目的就過河拆橋,是你。”

他再次覺得,當初江禦笙說那話不錯,他娶了個白眼狼,還是個不會看人眼色的白眼狼。

說她過河拆橋也好,說她忘恩負義也罷,蘇窈笑了笑,並沒有反駁。

“好吧,我承認,如果你沒什麽異議的話,簽個字吧。”

陸東庭皺了皺眉,喝了一口麵前的水,蘇窈覺得他應該是煙癮上來了。

等他再開口時,低沉的聲音仿佛寒冬冰淩,又擲地有聲,“不簽。”

蘇窈動了動喉嚨,一動不動的看著他,抿著唇眨了兩下眼睛,“你應該知道我們這樣的婚姻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繼續下去也沒什麽意思,倒不如好聚好散各自尋找有情人。”

“有情人?”陸東庭眯縫著眼反問了一句,隨後沉默著,似乎是在繁複回味這三個字。

他麵無表情的看了她半晌,然後慢條斯理的拿出手機,找出一張照片,然後把屏幕對準她,“還有什麽想說的?”

蘇窈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那張照片,指尖冰涼。

圖片裏是一隻驗孕棒,中間的兩條紅線,仿若激光那般刺眼又奪目。

蘇窈瞬間抓緊了自己的裙擺,一開始的從容在這一刻開始動搖崩裂,她訥訥的看著那兩條紅線,心裏盡是疑惑,她不是扔了嗎?

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麽,有些挫敗的閉了閉眼睛,張嬸。

陸東庭將手機往桌上一扔,眼神陰鬱,聲音也淡漠沉冷,“蘇窈,我之前給過你機會的。”

蘇窈垂著眸,兩手交錯著搭在自己的膝蓋上,她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他一開始就知道她懷孕了,但是這麽久以來,她撒謊,他就配合著聽,等她自己說出來。

所以她藏著掖著的行為,在他眼裏看來,無疑是跳梁小醜一般。

蘇窈艱澀的開口想辯駁:“一隻驗孕棒能代表著什麽,又不是我的……”她下意識想讓自己跟這隻驗孕棒之間撇清關係。

“是嗎,要不要我親自幫你驗?”

蘇窈咬了咬唇,再也不說話。

陸東庭挑眉,有一絲幾乎不可見的細紋的眼角漾出淡淡笑意,“沒話說了?沒話說了就吃飯,吃了趕緊回去。”

陸東庭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樣的行為,讓蘇窈覺得好笑,於是輕聲笑了出來,“陸東庭,我是認真的,不是小孩子似的鬧脾氣,我要跟你離婚。”

陸東庭臉上最後的一絲柔和褪去,冷峻的五官上隻剩沉沉的淡漠。

蘇窈手指按在紅酒杯的底座上,不徐不疾的說:“陸東庭,你知道我為什麽當初要跟你上

床以此逼你結婚嗎?”

陸東庭直直的看著她,薄唇抿成一道直線,臉廓線條冷硬如刀削,眼神浸出一股子的冷意。

蘇窈仿若沒看見,自顧自的說:“因為我想著當年蕭家出事,你也算是功不可沒——關鍵時刻搶走蕭家最重要的客戶資源,又大刀闊斧用你的海外資金收購蕭氏的股份,要不是因為你,蘇淮生時候可能還要費好大的勁兒才扳得倒蕭家……”

她說完,笑得明媚耀人,又抬起眼看了看他,緋色的唇瓣翕合著,“當時我跟顧漣漪一進包廂的時候看到你,我就想,你拿走蕭氏那麽多,我占用你一段婚姻,也不算過分,是不是?”

蘇窈聲音輕淡而腳軟,掛在眉眼間的笑意濃麗得仿若開至極豔的花。

“我目的也很簡單,達到了我就不糾纏,說話算話。反正你我也沒感情,沒必要糾葛下去了。”

蘇窈說完,等著他表態。

陸東庭的臉色陰沉得可怕,語氣不緊不慢卻又咄咄逼人,“蘇小姐真是好一副自私心腸。”

蘇窈隻是笑了笑沒反駁。

陸東庭看著她不動聲色的笑著,臉色又冷又沉,心裏的怒意燒得旺盛,他真不知道她是不知好歹還是人蠢膽肥,一次又一次,他就是太縱容她了!

“想離婚是嗎?”陸東庭拿起離婚協議書揚在空中,聲音沒有任何意思感情,連以往沉著的目光也變成一潭冷水。

蘇窈點頭。

陸東庭輕飄飄的將東西甩回她身上,打在蘇窈肩膀上,她吃痛,顫了顫,但是沒出聲。

“你身上還懷著陸家的種,想離婚也得把孩子生下來,你再滾。”冷淡的聲音裏是不容違背的強硬與咄咄。

蘇窈看著他,良久,然後俯身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離婚協議。

剛才陸東庭把東西扔在她身上,然後說了那句話,她其實還是覺得有些傷人的,但是想想,自己似乎沒有難過的資格,抿抿唇也就作罷。

她直起背脊,輕描淡寫的說:“我不會把孩子給你的。”

“你不是那麽想離婚嗎,當初為了結婚,貞

操都能舍得,為了離婚,孩子算什麽,你說是不是?”陸東庭低笑,聲音慵懶而低沉,卻給人一股揮之不去的壓抑與逼迫。

蘇窈死死的揪住自己的裙子,再次重複,“陸東庭,我說了,不會把孩子給你。”

“孩子生下來,你想離婚也好,想要車子房子贍養費都給你,這麽劃算,你也不考慮考慮?別忘了想離婚的是你。”

蘇窈聽出了他話中的譏諷,她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到最後隻是很頹喪的扯了扯唇角,硬是扯出了一個笑出來。

陸東庭冷冷橫了她一眼,“蘇窈,你真是我見過最不知好歹的女人。”他說完,沒再看她一眼,站起身來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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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東庭驅車離開酒店,路上車水馬龍,夜色下,一串串橘色車燈凝匯成車海。

陸東庭麵無表情的盯著前麵的路況,開著車越來越心煩,想著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心裏一陣積鬱。

車上了高速,到最後他幹脆在遇見匝道時改道進了分流車道,往高架下駛去,最後將車停在路邊,降下車窗,點了支煙,夾在手中卻沒抽。

想起蘇窈最後那張慘淡淡的臉,覺得她可憐,可念及她做的事,又覺得她都是自找的,活該。

當初想跟他結婚的時候百般討好,說什麽‘你喜歡什麽類型的,我盡量試試’,現在看來都是用來套路的屁話,一旦目的達成了,就想甩手走人,把他當什麽了?

站在路邊瑟縮著等公交的人,看見路邊停了一輛豪車,不禁頻頻望去,隻見車窗半開,裏麵伸出了一隻手來,等燃完一支煙又開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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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東庭開車回到酒店,沒有將車開到地下停車場,而是直接停在外麵的露天停車場,一身黑色西裝,氣場凜然,乘著電梯到了23樓,到了之前那個包廂,推開門一看,裏麵有一名服務生在收拾餐桌。

服務生詫異的看向來人,“先生,您訂了包廂嗎?”

“剛才在這兒的穿裸色裙子的女人呢?”

“哦,蘇小姐啊,她已經離開好一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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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東庭回到家,別墅裏除了院子裏的照明燈亮著,屋子裏一片漆黑。

陸東庭皺了皺眉,進了門才發現張嬸也不再。

更讓他來氣的是,回了臥室到衣帽間換衣服的時候,看見蘇窈掛衣服的櫃子裏,已經空了一大半,放行李箱的櫃子,也少了一隻26寸的拉杆箱。

陸東庭冷笑,還真是早有預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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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寓五樓的燈又壞了,蘇窈不得不打開手機的電筒,照著腳下,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往上走。

她掏出鑰匙打開門,門口的鞋櫃旁還放著一隻黑色拉杆箱,裏麵裝著她的一些衣物和日常用品,蘇窈這時候也沒精神再去整理,換了鞋也沒開燈,借著遠處的燈火霓虹的光亮,徑直走向沙發,縮著身子窩在上麵。

整個公寓寒冷而寂靜,是一個醞釀負麵情緒的好地方。

蘇窈抱著膝蓋,從父母離婚開始回憶起自己的人生,幾分怨天尤人,幾分緬懷曾經,不可自拔的陷入記憶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鎖突然發出一陣響動,隨後,鑰匙鑽動鎖孔的聲音,門被打開,‘啪’的一聲,燈控被人按開,光線散落在每一處,隱匿在黑夜中的蘇窈一時間無處遁形。

她一麵眯著眼睛去適應光線,一麵看向門口的方向,一道纖細的身影正在關門。

“漣漪?”蘇窈喊了一聲。

顧漣漪聽見聲音猛地回頭,似乎才發現她,“窈窈,你怎麽在這兒?”

顧漣漪話一出口,這才注意到了鞋櫃旁邊的拉杆箱,旁邊還規規矩矩的放著一雙裸色的高跟鞋。

“你……”她望向蘇窈。

蘇窈正用手去擋刺眼的光線,顧漣漪趕緊換了鞋子過去。

蘇窈衣服也沒換,小腿和腳皆**在裙擺外,上麵披了件風衣,神色憔悴麵容微倦。

顧漣漪細看,發現她眼角是濕潤的。

“窈窈,怎麽了?”顧漣漪聲音很輕,生怕打破蘇窈營造出的寧靜,她伸手去握蘇窈的手,卻發現觸手冰涼。

顧漣漪靠蘇窈很近,衣服上還帶有夜深露重的寒氣,但是一雙手特別幹燥溫暖,蘇窈就像是在寒風中行走許久,突然遇見了熱源,將她的手攥緊了些。

她緩緩靠在顧漣漪的肩上,用很平淡無波的語氣說:“漣漪,我向陸東庭提離婚了。”

顧漣漪微微張大了眼,但是沒多少詫異的感覺,她從蘇窈和陸東庭結婚的第一天就覺得他們可能會出問題,隻是,是否太早了些?

“那他答應了嗎?”

“他知道我懷孕了,生下孩子才會跟我離。”

---題外話---二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