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深意動,總裁先生請息怒

188.說不定你還有機會成為下一任陸太太

但是在蘇窈看來,再美不勝收的夜景,於她現在而言,不過是走馬觀花一過,什麽也沒看進眼裏,記進心裏。

車窗上,街景與車內儀表盤淡藍色的光交疊在一起,蘇窈看著重重的光影,幹澀的眼眶漸漸看不清他物攖。

到了路口,車遇上紅綠燈而停下。

她定睛往車窗外一看,歸途上的路人腳步變得匆忙起來,甚至有人小跑著往溫暖的咖啡店裏走去。

下雪了。

不如搓綿扯絮般瀟灑,綿綿的陰沉的,細細的顆粒落在車窗上即化,讓人覺得一點都不幹脆,拖泥帶水,這雪會下一晚上,慢慢的才會變大。

陸東庭偏頭看她,不是用眼角餘光,而是正兒八經的注視著她的側臉,柔和的五官線條,被路燈投射進來的斑駁光影照得更加分明。

陸東庭手搭在方向盤上,看了眼前方的擁堵的路況和深藍色的天幕,淡聲說:“有些話不用放在心上。”

他看見她睫毛撲閃了兩下,垂下了眸。

蘇窈問他:“因為你會解決嗎?償”

陸東庭深邃的眸子看不出喜怒來,一片深不見底的晦暗,又深又沉。

蘇窈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他卻答了聲:“嗯。”

“可是給東盛造成的損失要怎麽彌補呢?東盛股票跌了不少吧,”蘇窈淡聲說,喃喃的語氣,像是在自言自語,“還有被牽連進來的那些人,會給人家造成怎樣的影響?反正當初跟你結婚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有一天被人指指點點的準備了,隻是給他人造成困擾……”

蘇窈越往下說,淡淡語聲裏噙著一抹自嘲,陸東庭的眉皺得越緊。

他聲音沉了些,“這些都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

蘇窈擱在腿上,壓著拎包,上麵h標誌的金屬小扣硌得她骨骼隱隱作痛,她像是沒感受到一樣,喉嚨滾動了兩下,垂眸用手指摳著指甲。

那什麽才是她該考慮的問題?

這事明麵上,一眼就能看出是出自蘇西溪之手,意欲明顯,蘇西溪不想忍了,抱著非死即活的決心,用她的方式在報複。

紅燈變綠,陸東庭發動引擎,順著車流往前。

“陸東庭,”蘇窈抬起頭來看他,沒等到他回應便問:“你有沒有後悔過跟我娶我?”

陸東庭沒有說話。

“麻煩不斷,是個男人都該煩了,”蘇窈說:“陸東庭,這是個好機會,結束一切的好機會,從一開始就走錯了的路,現在有機會去修正了。”

陸東庭不會以為她在說笑,轉頭看她,眼角泛著紅,語氣雖輕,卻無比堅定,很誠摯的跟他討論著這個問題。

陸東庭臉色有些難看,“我說過現在不談這件事,你不理智。”

“我不是在跟你談,我是在跟你建議。”

車子駛入另一條街道之後通暢了許多,陸東庭當即就往右打方向盤,將車停在了路邊。

陸東庭棱角分明的側臉有些冷硬,轉頭看著蘇窈霧氣蒙蒙的杏眼,臉色漸漸柔和下來。

半晌,他單手伸過去托住她的臉,眉頭猥瑣,聲音堅定而低沉,“不是有我在,你在怕什麽?”

眼淚不受控製的,一滴一滴的往下砸在他手上,滑入虎口處,滾入他的掌心和她臉頰相貼的縫隙裏,被體溫養得更加灼燙。

蘇窈沙啞著聲音說:“陸東庭,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路邊不停有車駛過去,呼嘯而過的聲響,就像碾在她心尖上一樣難熬。

是她高估了自己,真正麵對他的時候,她做不到心如止水,他的每一次親密的動作和溫存,就像滋養液一樣,催生著她心裏的貪婪,想要的越來越多,結了婚又想談感情,談了感情又開始奢望白頭偕老。

她卻忘記了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不齒的事情,終有一日它們會給她一記當頭棒喝,告訴她這都是她作下的孽,要還的。

“當初結婚的時候你就沒想過會不會後悔?”陸東庭因為她動不動說後悔,動不動說分手而臉色鐵青。

蘇窈攢出個深深的笑,笑意不達眼底,“當初我根本就沒想過跟你之間有懷孕生子的可能,我就是衝著錢來的,早知道如此,我還不如當初就安安分分的呆在紐約,至少不用像現在這樣……”

蘇窈語無倫次,心中像是有什麽東西,一層一層的緩緩壓上來,將她壓得喘不過氣,會這般難受,是因為明知錯在哪兒,卻再也無能為力。

陸東庭聲線緊繃,臉色陰鬱,“這樣什麽?”

蘇窈紅著眼眶看著他,輕笑一聲,“這樣得不償失。”

陸東庭沒有回應,沉默了半晌,然後鬆開,漠然的轉開臉看著前方,挺直的鼻梁,緊抿的薄唇,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冷硬而淩厲。

他沒有再看她一眼,若有所思半晌,泠然一笑:“至少你除了錢,還得到了一些其他的東西,但你既然會說是得不償失,那這些東西在你看來應該是無足輕重的。”

他說完,重新啟動引擎,再次匯入嘈雜的車流。

蘇窈心底微顫,訥訥的看了他良久,突然就生出一股衝動,追根究底的衝動,她這麽想著,也就這麽做了。

問:“什麽東西?”

陸東庭不再理她了。

蘇窈卻跟他、跟自己拗上了,抓著他的手臂說:“你說,是什麽東西!”

陸東庭餘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不是不在乎嗎?隻想著離婚,逃避,後悔,我說的做的你正視過,相信過?”

“你說我就相信了。”蘇窈緊緊抓著他的手臂。

她就想聽一個結果,能讓她在茫然中找到一絲依附。

陸東庭耐心十足,壓低了聲音說:“你到底是真懂,還是在揣著明白裝糊塗?你看著我是那種不計較得失給一個女人收拾爛攤子的男人?”

對,他是商人,精明到極致,手腕鐵硬的商人,一物換一物才是他的原則,沒有誰能逼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除非他願意,除非那個人讓他心甘情願。

有了這個認知,蘇窈心砰砰直跳,握著他的手也不知不覺的緊了緊,掌心貼著他的大衣衣料,隱隱能感受到源自他肌理深處跳動的脈搏。

鮮活而真實。

蘇窈血脈噴張,隻覺得背脊僵直,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因為某些念頭而心猿意馬。

蘇窈鼓起勇氣,“陸東庭……”她緊緊捏著一角,滿心躊躇無處發泄。

陸東庭骨骼修長雅致的手搭在方向盤上,慵懶的應了一聲,“嗯?”

蘇窈眸光順著他的手往上移,漸漸定格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

車廂空間狹窄,無形之間讓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連對方的呼吸都能感受到在車廂裏起伏。

“陸東庭,你喜歡我嗎?”話一出口,她如同被抽空了力氣一般,若不是因為坐著,她肯定會雙腳發虛。

車廂裏隻剩下車輪平穩碾壓在地麵上的聲音,沉悶而低迷,她神經虛虛浮浮著。

陸東庭卻仍舊一言不發,喜怒不顯,她也猜不透他到底作何想法,陸東庭的沉默讓氣氛變得尷尬而難熬。

這讓蘇窈瞬間露怯,後悔問出這樣的話,趕緊收回手來,側回身子要坐正。

下一秒手腕卻被緊緊攥住。

蘇窈看向手腕上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她突然覺得自己冒失而有失矜持,因為他那句話就思緒紛亂悸動不堪。

或許陸東庭是別有他意,而她過分渴望得到他的回答的行為,暴露了她的言行不一,嘴上說著後悔,卻像是巴不得想要跳進這團泥潭不想離開似的。

蘇窈退縮著,呼吸變得濃厚起來。

但這一刻的緊張,好在掩蓋住了今天一天的兵荒馬亂。

陸東庭挺認真的看了她一眼,一如既往的淡然語氣中夾雜著幾分嘲弄:“喜不喜歡又如何,反正在你看來,不也是無足輕重,並未當做一回事嗎?”

蘇窈無言以對,論抓人語病借此堵人嘴的功力,她比不上他,隻能嘴硬辯解,“我沒有……”

稍許,陸東庭抓著她的手也不放,銳利沉穩的眉眼掃過她:“沒有?沒有什麽?沒有想過離婚,還是沒有想過相信我?”

蘇窈心中一亂,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有些事不是一兩日就能做到的。”蘇窈垂下頭說。

同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一個道理,感情不是一兩日就能牢固,即便能說出喜歡,也不一定是真喜歡,信任二字說得出口,卻難以在短時間內做到。

陸東庭手搭在她腿上,手握著她的,“你想要的,我都會盡力給你,陸太太。”

蘇窈看著握住自己的遒勁手掌,長指修長而有力,她的手如同嵌在他手心一樣,她試著用手去回握了兩下他的手。

是與以前不一樣的感覺,或許是心中篤定了他對自己有感情,所以要有底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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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珩傷勢未愈還躺在醫院,但是自他受傷以來寸步不離的蘇西溪,昨晚之後便再也沒出現過。

秦珩看見新聞之後,撥了一天蘇西溪的電話都是關機狀態。

他已經讓人去找蘇西溪,想方設法降低輿

論帶來的影響,還不能下床的他躺在病**焦頭爛額。

此時蘇西溪卻在酒店的總統套房裏,運動完,做了個spa後回到房間,倒了一杯紅酒坐在窗邊欣賞著華燈未央的大都市。

這才拿出手機看著各種各樣的來電提示和短信。

一一翻下去,秦珩,宋曉瑜,蘇淮生,還有……薑初映?

蘇西溪挑了挑眉,剛要把手機扔到一邊,薑初映的電話又進來了。

看樣子是隨時隨地都在重複撥號中。

蘇西溪慢悠悠的接了電話,語調懶散,幽幽道:“喂?”

薑初映壓抑著怒氣,“蘇西溪,誰讓你把那些消息給媒體的?”

“我怎麽有點聽不懂?”蘇西溪呷了一口紅酒,故作茫然。

“你少給我裝傻!”薑初映有些咬牙切齒,憤憤的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蘇窈的醜聞都是捅出去的!那些照片隻有你有,我跟陸東庭的事我也告訴過你……”

薑初映話沒說完便被蘇西溪打斷,“是我捅出去的又怎樣?礙著你了嗎?哦,沒有礙著你,但是礙著你的心上人了。”

蘇西溪無所謂的笑了一聲,“蘇窈跟我之間有些事是剪不斷也避不開,我跟她互相看不順眼很正常。但是薑初映,你也真是挺有心機的。要不是你上次喝醉無意間說出你對陸東庭的一片赤忱之心,我都還不會反應過來……”

蘇西溪冷哼,接著說:“每一次出了事,你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剛正不阿地給我出主意,原來玩兒的是借刀殺人這一招啊!既不會髒你的手,還能給蘇窈搞出一堆麻煩,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牌。然而你當我蘇西溪是什麽,你薑大律師的槍嗎?指哪兒我就打哪兒啊?不過,這一次免費如你所願了。所有人都認為蘇窈是你和陸東庭之間的小三,你還不抓緊時間去引導輿

論走向?說不定你還有機會成為下一任陸太太。”

---題外話---四千……還差兩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