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深意動,總裁先生請息怒

195.誰敢打包票的說她肚子裏的孩子就是陸家的?

空氣忽然安靜,滿室的人全都盯著向這邊來,包括敬了酒之後還未離開的蘇窈和陸東庭。

陸長南的臉上,早已不見喜色,老人一雙渾濁卻精銳的眸子看著自己的外孫女。

陸苒寧四肢發軟,將手中的果汁放在了桌上,她掃了一眼在座的陸家人,心裏揣度著,不熟的有多少,跟她親能幫她說話的有多少,那些特別能來事兒的又有多少。

攥著的手緊了又緊,“外公,我身體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

陸長南冷著臉,沒吭聲攖。

陸苒寧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站在那兒等陸長南發話。

席間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孩子坐在另外那桌,眼睛滴溜溜的轉著,用兒童矯正筷子夾著一片烤鴨,舔了舔油滋滋的嘴巴,聲音響亮得像是背課文一樣說:“電視裏說,這麽‘嘔……’償”

說著還順帶學著做了個嘔吐的動作,“就是有小寶寶了。苒寧姐姐,你肚子裏是不是有小寶寶啦?”

小孩子,根本不懂大人之間微妙的氣氛,更不懂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說。

這是陸長南的小妹最小的一個孫子,在家裏的時候就特別皮,家人還都慣著他,張牙舞爪得很,他媽媽作勢捂了捂他的嘴巴,這小孩兒更起勁,“本來就是嘛,電視裏都是這麽演的,之後就像……”

他環視了一圈,在找剛才看見的那個大肚子姐姐,然後終於找到了蘇窈,胖手一指,咯咯的笑:“之後苒寧姐姐就會像那個姐姐一樣,像袋鼠媽媽肚子裝著小寶寶!”

那小孩兒沒心沒肺的說,每多說一個字,陸瑞姍的臉色就沉一分。

台階難下,陸家這麽多人都在這兒看著了,如果陸苒寧再不說出實情別人會怎麽想?

陸瑞姍使勁拽了拽她的手臂:“你給我說,你到底怎麽了?”

她說完,看著陸苒寧一副悶不做聲的樣子,死死咬著唇,一忍再忍,放軟了聲音問她:“囡囡,你告訴媽媽,你隻是身體不太舒服,是不是?”

“媽,”陸苒寧突然抬起頭,目光微閃,但很堅定,看得陸瑞姍心裏惴惴。

陸苒寧聲音有點發顫,但是自己根本感覺不到,“我懷孕了。”

話音一落,四下皆靜,隻能聽見幾道倒吸冷氣的聲音,陸瑞姍則是死死瞪著她。

蘇窈都替陸苒寧擔心,陸瑞姍可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年輕的時候被家裏人寵壞,成年以後被也我行我素,脾氣真上來的話,她可不會顧及這是什麽場合。

陸東庭對此卻沒什麽反應,像個看客,隻伸手環繞著蘇窈的腰,以防突然有意外發生,好及時避免。

才剛這麽想著,頃刻,清脆的巴掌聲響徹了整個包廂。

剛才不毫不畏懼著起哄的小孩,登時被這一巴掌嚇得哆嗦,‘哇’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蘇窈也是一震,往陸東庭懷裏縮了縮。

那天在醫院,看陸瑞姍跟葉棠茵相冷嘲熱諷的互掐的時候,還不覺陸瑞姍脾氣竟這般硬。

陸苒寧依舊低著頭。

陸瑞姍氣得咬牙,壓低了聲音,逼近她女兒,怒意直從嗓子眼冒了出來,“你賤不賤?去了不到兩年連肚子都搞大了?你滿二十歲了沒有?你有男朋友了沒有?”

陸苒寧突然譏笑了一下,聲音輕輕的,悠悠抬起眼來看著她媽,“你當年懷我的時候還不是二十來歲,你有什麽資格說我賤?”

陸苒寧抬起頭來,才發現她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

她可以忍受任何人的白眼,但是從小陸瑞姍也沒見得多關心她,一個二十歲生了她,連她父親是誰都不願告訴她的人,憑什麽在知道她懷孕之後說她賤?

“至少我知道我孩子的爸爸是誰,至少我愛他。”

陸瑞姍一聽,顧不上什麽,作勢還要動手,被陸繼煥的老婆攔住了,跟著又上去兩三個人一起將她攔住。

一時間,孩子的哭聲和勸慰聲充斥了本來應該和氣團圓的晚上。

突然,陸長南重重的將碗擲在桌上,頓時,連小孩的哭聲都止住了。

老人板著一張臉,“有其母必有其女,誰都沒資格說誰!不過,你們這些人倒是趕巧,懷孕都懷到一起去了,還都不讓人省心。”

他說著,目光掃過蘇窈。

陸東庭這時出來說了一句話:“一年可以抱兩個曾孫,爺爺不是好福氣嗎?”

“你他媽給我閉嘴!”

“陸東庭你少給我幸災樂禍!”

陸長南和陸瑞姍一前一後說。

陸東庭可不是個會管別人死活的人,況且剛才陸長南那一眼頗有意思,接下來他要是不插話,指不定又要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蘇窈來。

蘇窈是外人,陸苒寧是親外孫女,這個時候局麵混亂,利用蘇窈轉移視線提陸苒寧脫身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陸東庭冷冷的環視了一圈眾人,特別是看著陸老,有些嘲諷的笑了笑,最終沉下臉說:“蘇窈困了,我們先走了。”

而陸瑞姍此刻已經下不來台,便想揪著人跟她一起入泥濘。

她疾步走上來,指著要走的陸東庭和蘇窈二人,說:“你以為你們兩口子又是什麽省心的貨色?都知道這個人當初是怎麽嫁進陸家的,誰敢打包票的說她肚子裏的孩子就是陸家的?”

陸瑞姍越說越激動,眼看手指就要戳到蘇窈臉上,蘇窈麵色越來越難看,陸東庭劈手就打開了陸瑞姍的手,緊抿薄唇,目光狠厲,“我跟你講,別以為你是個姓陸的女人我就不會對你動手。”

陸東庭這人平日裏本就清冷,發起怒來,聲音不緊不慢,卻字字透著狠意。

陸瑞姍連她爸都不怕,陸家唯一讓她有些畏懼的人便是陸東庭。

此刻被他嚇得一哆嗦,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卻還是嘴硬的頂回去:“難道不是麽?最近新聞都鬧得天翻地覆的,這會兒倒是護她護得緊,你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的時候怎麽沒想過她?總之大家都不是什麽善茬,就少在那兒說風涼話。”

陸瑞姍根本就沒念在在場誰的麵子,給誰留個餘地什麽的,一副懟遍所有人,讓那些看她笑話的人都不好過才甘心。

陸東庭指著她鼻子講:“怎麽?我歪解事實了還是怎樣,你那天在醫院外麵對我媽,對蘇窈說的那些話,我念在你是老爺子的閨女的份上不跟你多計較,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我警告你,你再敢說她一句,我把奶奶從墳裏挖出來,也別怪我不認你。”

說完,周遭鴉雀無聲。

他有對陸長南說:“老爺子,話我擺在這兒,你是什麽心思我清楚,你要是不想見蘇窈,以後我不會帶她和孩子進你家門一步。”

葉棠茵還沒反應過來當時陸長南說那句話的意思,看看陸東庭又看看陸長南,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她覺得陸東庭太過了,但陸瑞姍說的那句話,將她也氣得不輕,心中又氣又焦,隻拍了拍陸東庭的手臂,歎了一聲,“你少說點,那是你爺爺。”

陸瑞姍一聽又來勁了,“你還知道那是他爺爺,看看你教出的好兒子!”

“啪!”葉棠茵當著所有人的麵,上前就給了陸瑞姍一個巴掌:“這是替去世的媽媽和你大哥教訓你。我也忍你很久了!以為你隻是小時候不懂事叛逆,哪知道四十歲了還不知道怎麽做人,你丟臉不丟臉?!”

而這個時候,門口的方向傳來聲音,一個較小的身影已經拉開門走了出去。

陸瑞姍也不再去想怎麽跟葉棠茵扯皮了,抬腳就跟了出去,“陸苒寧,你給我站住!”

陸東庭攔著蘇窈要走,對葉棠茵說:“一起走吧。”

葉棠茵扶了扶額,頭痛不已,朝兒子和媳婦說:“你們先走,你爺爺那兒,我得留下安撫一下。”

陸長南很固執,即便知道自己不該說剛才那話,也不肯開口服軟。

被陸東庭指著鼻子威脅,也沒開過口,一口氣悶在心裏,久久揮散不去,不一會兒就開始喘起氣來,胸膛也劇烈起伏著。

走出包廂,蘇窈像是後知後覺一樣,小聲開口:“你不應該公然跟爺爺說那些話的。”

“怎麽?”陸東庭冷笑,“你覺得我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