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有暗香來

123知人知麵不知心

123知人知麵不知心

可是我不同意這樣是說法。我抱住他:“不要這樣說,我們永遠都猜不透人心,善惡相背,一個看上去多麽友善和氣的麵孔下麵藏著怎麽樣的一顆心,誰都看不到。可是對於我來說,你如果沒有得病,能夠一直活下去,黃耀是什麽樣的人我一點兒都不在乎,我在乎的隻有你活著。”

他沒有說話,我抱住他說:“陸彥回,你要相信,全世界都有可能對你不好,出賣你,背叛你,可是我不會,我永遠都不會,因為我愛你,我比任何人都要愛你。”

陸彥回摸了摸我的頭:“我知道,我也愛你。”

“我們等結果,如果真的是黃耀做的,我們一定要問清楚,為什麽他要這樣對你。”

“先不要打草驚蛇,畢竟結果還沒有出來,一切都隻是一個猜測,不過我現在多了一些信心了,如果我沒事,至少還能活下去,也算是萬幸了。”

“你一定會沒事的。”

我們說這話,外麵已經天色黑了下來,我拉開窗簾,就看到外麵的星光,今天晚上星星好像特別多,而且亮,像是燈光下的碩大鑽石,有流轉到人心裏去的光澤。

我對陸彥回說:“星星好美。”說完了我才想起來,他是看不到的。

他過了好幾秒鍾才開口:“怎麽美?你給我說說看。”

“像鑽石,燈光下的鑽石,好看極了。”我說完皺起眉頭:“你都沒有送過鑽石戒指給我,連我們當時結婚的時候,你都沒有送過戒指給我。”

他似乎是認真的想了想:“還真的是,何桑,真是對不起,我連一個正式的婚禮都沒有給過你,你大概是嫁的最委屈的新娘子了,要什麽沒有什麽。”

我往他的肩膀上靠著說:“你說婚姻這種東西還真是玄乎的很,很多人結婚的時候愛的死去活來的,滿世界宣布自己是世上最最幸福的人,可是往往也是這些人,很快經不起以後的矛盾和紛爭,就分開了。我們不一樣,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多恨對方啊,我每次看到你你知道我想什麽嗎?”

“想什麽?”

“我就想,希望自己變成一個吸血鬼,喝你的血,吃你的肉,讓你也嚐嚐被人折磨的痛苦才好。”

“你就這麽恨我啊?”他像是聽了什麽玩笑話,不動聲色地笑了起來:“其實你做到了,你也折磨到我了。你想想,你那個時候那麽喜歡許至,我看在眼裏,卻毫無作為,我怎麽會開心?那種感覺,就像是看著明明屬於自己的東西,卻貼上了別人的標簽,我才是備受折磨,撓心撓肺。”

我把手放在他的左邊胸口,對他說:“撓心撓肺?是這裏嗎?癢不癢?”

他一邊捉住我的手一邊笑著親我:“癢。好癢。”

我們接吻的時候,我的掌心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這一刻,我仍舊對這個給予我們無限苦難的世界,充滿感激。

藥物檢測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陳立一臉不可置信地問陸彥回:“這個藥真的是黃耀開給你,讓你用的,什麽劑量?”

“是他開的,說是一天兩次,早晚,各三顆。”

“胡鬧!”陳立一下子站了起來:“你可知道這是什麽藥?裏麵還有超標的美西律。美西律是治療心律失常的藥物,跟腫瘤沒有一點兒關係。最重要的是,這種藥的副作用非常大,一般不是心率有嚴重問題的病人,醫生都是不主張服用的,而且一旦用藥也要慎重,因為這個藥對眼睛的傷害是非常大的,如果超過尋常計量的百分之十,都有可能出現幻覺和眼角膜的損壞,你竟然,一天吃兩頓?還各三顆?”

陸彥回往椅子上一坐,突然說了一句:“不止,我後來覺得自己病情嚴重了,私自加大了劑量,我差不多一天三四頓的吃,越吃越覺得頭疼和眼睛看不清楚。”

“這是肯定的啊,這個藥很厲害。是藥三分毒,這個藥有六分毒。你竟然還加大劑量,這不是往自己胸口插刀嗎?”

“這不是重點。”陸彥回看不見,卻還是辨別著朝著陳立的臉望過去,從我的角度,看到他的眼睛暗淡無光,隻有濃重的悲傷。他說:“陳哥,重點是,這個藥是黃耀開給我的。不止這一個,還有好幾種,我隻帶了這個平時吃的最多的給你看看而已,也就是說,是黃耀把我拉到黑暗裏的。”

陳立一時無話。最後憤憤地說:“我找他算賬去,這個龜孫子,狗娘養的東西,良心被狗給吃了,坑害自己兄弟,還是不是人了?”

“你不要去。”陸彥回站了起來,我扶著他,他對陳立說:“這件事情你就當做不知道的,不要你插手,我要親自問他,到底是因為什麽。”

我們從陳立這裏出來,陸彥回對我說:“何桑,帶我去黃耀的醫院裏,我得問清楚他到底是為了什麽。”

“我們報警吧陸彥回,他這麽害你,分明就是和你大哥勾結了,你大哥這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表麵上跟誰都是客客氣氣的,背地裏最喜歡給人家戳刀子。想必從那個時候你把他從總經理的位置拉下來之後,他就已經恨你入骨了,一直想著找機會讓你讓位,把公司給奪回去的。他肯定是花了很多錢來收買了黃耀,讓他為了這些黑心錢來出賣你這個發小。”

“不,不會是這樣。黃耀不缺錢,他不會被陸勁的錢收買的,一定是有別的原因。”

“事到如今了,你還要替他說話?分明是已經擺在眼前的事實了,我恨死他了,這個人渣,敗類,如果不是他,你好端端的怎麽會瞎了?我要殺了他!”

一隻手放在我的肩上:“我不是為了他說話。你帶我去找他,我得問清楚。”

而窗外烏雲密布,桑拿天的雨說下就下,流電翻滾著在雲層裏低低的劃過,轟隆轟隆,明明是早上還是晴空密布,到了這個時候就暴雨驟降。

突然而來的暴風雨。

我陪著陸彥回來到這家如今已經在a市頗負盛名的腫瘤醫院裏,一進去就看到很多人在排隊,生意十分的好。可是擁有一家那麽好的技術和設備的醫院的院長,卻告訴我的丈夫說,他得了腫瘤,卻又同時開了完全不對勁的心髒類的藥物給他,居心何在?

我們來的比較突然,黃耀並不在,他的助手讓我們稍等。他認得陸彥回,請我們在辦公室裏小坐,又去給黃耀打了電話。

黃耀回來的倒還算快。一進門就對陸彥回說:“二哥怎麽突然來了?都不提前跟我打個招呼,你讓二嫂打個電話給我也好啊,反倒讓你們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我按捺不住怒氣,對他說:“確實是等了很久。”

“何桑。”陸彥回開口製止我。然後地黃耀說:“我們來也沒有別的事情,主要是我的病情似乎是加重了,想問問你,之前你給的那些藥,是不是還得繼續吃,我都吃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再開點?”

“這麽快就吃完了?”黃耀似乎有些猶豫,但是隨即又說:“那行吧,我再去給你拿些藥讓你帶回去。你別再私下裏加劑量了,我讓你吃的那個劑量就是合適的,你多吃了,反而會不好。”

他出門過了一會兒又回來,把藥瓶遞給我說:“二嫂,你看著二哥一些,不要讓他吃太多了,效果反而會不好的。”

陸彥回笑了一下,摸索著從我的手裏拿過瓶子,打開說:“還是美西律?”

美西律這三個字一出,黃耀的臉色劇變。陸彥回看不見他的神情變化,我卻是看的一清二楚的,一把拿起瓶子往他身上砸去:“黃耀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你二哥對你那麽好,你竟然勾結一個壞人來害他?你個混蛋你!”

“何桑,你先出去。把門關上。”陸彥回這個時候卻不讓我留下來,而是讓我出去,我本來不肯,可是他堅持,我就照做了。

黃耀的辦公室裏有一麵玻璃牆,從外麵能夠看到裏麵,本來是有簾子的,可是簾子沒有拉好,我就能從縫隙裏看到裏麵的樣子,我看到黃耀忽然淚流滿麵地拉著陸彥回的衣袖說話,也聽不到在說什麽,可是一副很後悔的樣子。

而陸彥回一如之前,始終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來。

到後來,我盯著看,黃耀一下子跪了下來,拉著陸彥回的襯衫下擺,看來是在求他原諒。可是我恨啊,現在知道錯了有什麽用?他把陸彥回害成什麽樣子了?怎麽可以有這麽道貌岸然的人,一副把陸彥回當做親哥的樣子,整天表現的很是關係他的病情,可是誰能想得到,最後把陸彥回整瞎了的人,就是這個所謂的兄弟?

過了好久,陸彥回才出來,我是看到他要出來了,趕緊把門打開去扶著他。

他摸到我的手,說了一句:“謝謝,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