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世家

第274 張天北

第274 張天北

“那位道長做事還真是大氣啊!不過,曾公收下這個方無悔,不會就是看在他的麵子上才收的吧!”鄰桌的公子問道。

“這位公子,你會有這種想法,一點都不足為奇,在下當初也是這麽認為的。可是,當結業考核的結果一出,那些去看榜的所有人都震驚了。因為,考了第一的,既不是鄭國寶,也不是袁招娣,確確實實是那個方無悔。他把所有的考核都拿了全優。”張書生爆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結果。

誰知道,聽到這個結果以後,除了鄰桌的公子露出了震驚的神情以外,其他人居然都覺得理所應當,原因很簡單,因為方無悔可是那位小道長推薦的人啊!

“當就在那間學堂,裏麵的情況那小子是最清楚不過了。總共8000個男女孩子,裏麵資質最差的,三個月之後就能把道德經、詩經中的國風、唐詩三百首和古詩宋詞集全都背下來。再說了,如果都是傻子的話,我能收嗎?那不成了故意坑他們父母的錢嗎?”張書生心中得意,便開始嘲諷起老對手:“嘿嘿!怎麽樣,馬光棍,我那小兒子考了第四名,不丟人吧!”

“哼!”馬光棍一扭頭,不再理會麵前這個一時得誌的小人。

“對了,張大哥,咱們這說了半天,還未請問貴公子叫什麽名字呢?”鄰桌的公子突然問道。

“說起這個來,在下還有些不好意思,當初我也給這孩子取了一個名字,那位小道長也給他取了一個名字,叫張天北,誰知我家那小子聽了我的,覺得不滿意,就一定要用張天北這個名字。”

“張天北,這是什麽意思,我怎麽就沒有覺得它有什麽好的?”馬光棍奇怪地問道。

“嘿嘿!”這次張書生是清醒著傻笑,那意思很明顯了,就是說,我知道名字的含義,就是不告訴你。

鄰桌的公子沉吟了一會兒,突然問道:“張兄台,不會是劍指天北的意思吧!”

這一次,換到張書生瞠目結舌了,他被對方的這句話嚇了一跳,當初,聽到自己兒子解釋自己名字意思的時候,也覺得不可思議。好一會兒,他才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對方的話。

“好名字,有氣魄,說明這孩子將來會有大出息。張書生,你今年應該好好地給祖先上上香,你們張家是祖墳上冒青煙,要出大人物啦!以後,你要是發達了,可不要忘了我們這些窮兄弟啊!對了,老張啊,那間學堂,難道還教兵法嗎?”劉公子連忙恭賀道,不過,他最後問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沒有,沒有!”張書生初聽的時候,還得意洋洋,結果,聽了最後一句話,連答謝的話都忘了說,連連擺手否認道。

可是,他越是這樣,眾人越是懷疑。劍指天北,這麽有氣魄的名字,真得隻教了一些文學的知識嗎?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

沒想到,反倒是他的老對頭馬光棍替他解了圍,那位突然問道:“張書生,既然你那小兒子那麽牛拜,怎麽前幾天沒有跟著曾公他們一起離開呢?這孩子要是一直和你呆在一起,肯定就要被你又給養成個廢物了。”

這話雖然說得極為難聽,可也確實是事實。不然,六歲的孩子在家的時候,剛知道調皮搗蛋,怎麽隻進了那間學堂兩年就一下子脫胎換骨,成了個極為出眾的人才了。還不是因為,張書生自己廢物點,自己都教不好自己的兒子嗎?

因此,張書生聽了之後,不但沒有生氣,還自嘲地說:“誰說不是呢?其實,考完之後,由於我那小兒子成績太突出了,曾公就打算收他為徒,我兒子也答應了。可是,那位小道長卻說,他們並沒有師徒的緣分。當時,我還不信呢?結果倒好,沒用一天的時間,我就信了,也徹底隻剩下地心服、口服、外加佩服了。”

“到底怎麽啦?你倒是說啊!”馬光棍急著問道。

張書生搖頭歎息道:“嗨,也是我家那小子不爭氣,他在家的時候,是個坐地虎,可是,這小子居然怕水,還暈船。曾鞏他們離京去江寧,可這一路爬山涉水的,那些孩子年紀如今最大的都沒有超過十歲的,大人們害怕長途跋涉害了孩子,所以,就打算坐船回江寧。我家那小子在船上整整試了兩天,結果上吐下瀉的,都快看不到人形了。嗨!”

“原來如此!那麽,這位張大哥,在下不才,有一個不情之請,您能不能不把這個孩子交給我教呢?”鄰桌的公子旁邊年紀大一點、一直沒有說話的中年先生突然說話了。

可張書生並沒有回答,隻是用眼睛盯著他,那意思其實在明顯不過了,你是誰啊?這麽大的口氣,居然也想教曾公看上的學生?

等了片刻,鄰桌的公子這才醒悟,連忙說道:“諸位,對不住,在下一直忘了介紹了,這位是秦觀,在下李廌。”

“嘶!”這一下,輪到眾人驚訝了。這兩位,可實在是太出名了,特別是,蔡道想先皇宋神宗舉薦過他們。蘇門五學士更是名傳天下。

他們兩個就是蘇門五學士中,唯二沒有考中的進士的。李廌隻是年紀還小,而秦觀卻接連落地,以前可能是他隻注重詩詞文章,而忽略了科舉,受到蘇軾的鼓勵才去應試的。可能是當時的水平沒到,也可能是在一定程度上受了蘇軾的牽連,這才接連兩次落第。

這一次,他們二人是相伴來參加今年的恩科的。

眾人驚訝二人的身份,都以為張書生這是撞了大運了,肯定會答應下來,那可是蘇門五學士中,文化水平僅次於黃庭堅的大家啊!

可是,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張書生居然還就拒絕了,而且他拒絕的理由讓所有人都啞口無言。

“秦公子,請恕在下無理,您的這個要求,我隻能婉拒了。”說是可惜,可張書生麵上的表情卻很平靜。

“這是為何?”秦觀陡然被人拒絕,麵色有些難看,不知該如何開言,李廌便代他問道。

張書生便道出了其中的原委:“曾公走得時候,也覺得遺憾,再說他老人家年齡大了,也等不了這孩子幾年。所以,就寫了兩封薦書給在下。其中一位就是兩位的恩師東坡先生,而另外一位就是其弟子由先生。所以,你們兩位是來遲了。”

“唉!原來如此。”秦觀歎了一聲,麵色稍霽。

“不對啊!你這張書生不實在。蘇大先生早就已經進京了,既然如此,曾公為什麽還要寫薦書呢?”馬光棍好了幾分鍾,又開始找張書生的麻煩了。

不過,他這個問題還真問到點子上了。

“你,……,我……”張書生聞言,麵有難色,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半句話。

李廌看出來,這裏麵肯定是和自己的老師有什麽關礙,便直言道:“張大哥,您但說無妨,我老師知道的話,也不會責怪於你的。”

“那我就說啦!”張書生又喝了一碗熱茶,壓了壓驚,這才說道:“馬光棍,這個早字就有問題。曾公寫薦書的時候,那會蘇大先生還沒有進京呢?而且,當時,那位道長也在旁邊,他說了一句話:‘曾師啊!您隻需要給他小蘇先生的薦書就行了,反正蘇大先生在汴梁城又待不了多長時間,省得耽誤了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