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女成後

第一百四十二章 刻意

第一百四十二章 刻意

陽光暖暖的照在她盡態極妍的臉上,緋色的紅唇朱紅不點而豔。一頭秀發輕挽簡單的發簪,恍若傾城,似是飄然如仙。別有一番滋味。她靜靜的坐在椅子上,聞著院子裏的花香。

質子府。

顧若音一襲紫色衣裙,麵容頗有冷意,冷豔高貴。腰身纖細,顯出玲瓏有致的身段。她的一雙眼眸如黑耀石般的深不見底,讓人猜不到她的心思。

她立在窗前,平日裏的病態此刻在她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一絲痕跡。她的目光落在窗外,不一會兒,便有一隻通身雪白的鴿子飛了過來。

她熟稔的伸出食指,讓鴿子穩穩的落在她的食指上。那鴿子和她仿佛已經很熟悉,還抖了抖羽毛,並沒有懼怕她。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淺笑,低頭撫了撫它柔順的羽毛。然後才取出捆在它腳上的信紙。

取出信紙之後,那鴿子撲了撲翅膀,便飛走了。待鴿子飛走之後,顧若音才將目光落在手上的信紙上,驟然變涼。

緩緩的打開信紙,入目的是三行行雲流水般的字體。看完之後,她的臉色已經沉到了穀底。手上微微用力,將那信紙捏成碎片。那些碎片緩緩的飄落在地上,灑滿了一地。

“顧錦雲,真不知道你為何非得要留下那個賤人!”顧若音從牙縫中擠出來這幾個字,想將寫信之人捏碎。

她好不容易等到一個這麽好的機會,卻偏偏不能動手。

她忍辱負重在北照國這麽多年,憑什麽父皇一點都看不到她的辛苦,非要讓自己服從顧錦雲。

“顧春!”顧若音高聲叫喚。

顧春聞聲,走進房中,看見地上密密麻麻的碎片,心頭便有數了。定是二皇子又對主子下了什麽命令,才讓她如此怒不可遏。她埋著頭,低聲道:“主子有何吩咐。”

“安閑歌現在如何?”她壓抑著自己的憤怒,出聲問道。

顧春就知道她會問這個問題,於是早早就將她的情況摸清楚,此刻馬上回道:“火把快要點上的時候,不知為何突然刮起了大風,後來被人救下了。”

“被人救下了?”顧若音詫異出聲,她竟還不知道在這北照國會有人出手救她?“是景離?”她的語氣又冷了幾分。

她在安閑歌離開九皇子府之後便一直派人跟著,打探到她的落腳之處故意將百姓引去,然後推波助瀾替那些百姓迷昏了安閑歌。本該一切水到渠成,關鍵時刻又出了岔子。怪不得顧錦雲特意飛鴿傳書警告自己不要輕舉妄動,原來安閑歌被救下了。

“不是九殿下。”顧春如實道。“那人出現的時間太短,功力又在我們的人之上,加上那莫名其妙的狂風,根本沒有來得及看清楚他的相貌。”她可以肯定的是,那人不會是九殿下。

聽到不是景離,顧若音倒是鬆了一口氣,臉色稍稍緩和過來。想到那麽多人護著安閑歌,她的眸底閃過一絲寒冰。

“你下去吧,待會兒派人過來打掃一下。”她身邊這幾個顧錦雲的眼線,真是礙眼。

顧春低眸道了一聲“是”,便轉身離開了。

顧若音淡淡的掃了一眼地上的紙屑,收回目光之後繼續到床榻上躺著。

顧錦雲遠在西弄,隻憑那四個婢子,還能管住自己不成?

皇宮,留芳殿。

白袍男子坐在案前,案上堆滿了大大小小如同小山一般的信件和檔案。男子挺鼻薄唇,長眉若柳,即使是靜靜地坐在那裏,也是豐姿奇秀,神韻獨超,身上流淌著一種高貴清華的感覺。

麵對這麽多的東西,他好看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一旁的青衣看見他額間冒出來的細汗,忍不住開口道:“世子,這肯定是九殿下搞的鬼!”

他家世子一向都隻是一個透明人般的存在,在朝堂上的存在感幾乎薄弱得看不見。可是偏偏今日早朝的時候,皇帝下放了這麽多檔案和信件給他,讓他處理這些政務。

蘇長惜充其量不過是一個世子,哪裏有權力處理這種事情。最重要的是這種芝麻大小的事情,隨意交給一個六品官員他們無話可說,為何非得是蘇長惜?這些東西更多的是陳年往事,如今要處理起來,需要去查的東西還有一大堆。

從大清早的忙到現在,他半點東西都未入腹,雙手也因為寫得太久微微彎曲。再寫下去,估計都要廢了。

蘇長惜眸底閃過一分暗色,繼而停下手中的筆。開口道:“他怕是已經知道是我出手救下了安閑歌。”否則也不會將自己困在留芳殿中,脫不開身。

青衣臉上有幾分憤憤不平,微怒道:“這是濫用職權,這些東西本就不該輪到世子處理的。”故意用這種陳年的案子來為難他家世子,真的是太過分了。

蘇長惜的目光淡淡的落在案上,淡定優雅的麵容上出現一抹清淺的笑。“或許,這也是一個機會不是麽?”那人不是想讓自己助他在朝堂之上站穩腳跟嗎?這些年來他處處受人壓製,無時無刻都有幾十雙眼睛盯著一舉一動。加上皇帝的有心隔離,他幾乎從未碰過北照國的大小事物。如今景離此舉,正好給了自己一個切入口。

青衣麵露不解,但是想到自家世子的聰慧,他索性不問了。隻是看到世子仍然要用心處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胸口的怒氣始終降不下去。

蘇長惜側目看見青衣為自己打抱不平的模樣,微微一笑,道:“好了別氣了,去傳膳吧。”忙活了一個早上,確實有些累了。

不過,若是因為這種小事他就認輸的話,他都會看不起自己。景離年歲和自己差不多,他能夠處理那麽多政務,自己也可以的。

青衣終於聽見蘇長惜主動傳膳,麵上一喜,方才的憤怒也漸漸淡了去。“是,屬下這就去。”

在他準備踏出去的時候,蘇長惜又開口道:“順便給她也準備一份,你吃罷過後再送過去。”她如今處境艱難,門也出不得。自己也不能過去看她,隻能讓青衣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