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女成後

第兩百三十一章 離別

第兩百三十一章 離別

其實她的心底仍然有幾分失望,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就更大。她當時多麽希望景離能夠來接她出去,可是,直到失去了意識,他都沒有來。

這般想著,她的眉眼之中顯出了幾分失落。

蘇長惜聽了她的話,不動聲色的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緊接著開口道:“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安閑歌聽到他這句話,臉上泛起幾分複雜之色。她欠他的,好像越來越多了。於是,她閉上眼眸,不去看蘇長惜,開口道:“我有些累了,先睡一會兒。”

聰明如蘇長惜,豈會不知道這隻是她逃避的一個借口。她昏睡了兩日,怎麽可能累了呢?不過,他並沒有點破,隻是溫和的笑了笑,道:“那閑兒好好休息吧,看見你醒過來了,這馬車坐得也乏了,我過會兒就去騎馬。免得傳出去落人口實。”

自從莫如冰的事情後,景離對她的態度滿城皆知。加上她特殊的情況,皇子妃這個身份也不能僅憑北照皇帝一句話就廢掉。除非她真的犯下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

聽到他句句為自己著想的話,安閑歌心底有幾分複雜。但她隻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她不是傻子,蘇長惜對她的好已經超出了朋友之間的範圍。就拿被誤當刺客這件事來說,他明知道自己是九殿下的人,他又身為世子,不僅救下了自己,並且還照顧有加。

如今,她也隻能夠裝作不知道。萬一是自己會錯意了,豈不是更加尷尬?

過了一會兒,她聽見馬車內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音,緊接著馬車停了下來。少頃,又徐徐向前。

她睜開眼睛,果真沒有了蘇長惜的身影。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方才他坐的位置,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揮之不去。她眼眸微垂,細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

一日過後,蘇長惜一行人回到了京都。

京都一片風平浪靜,也沒有聽見有人提起九皇子妃的事情。一切就如同他們當初離京之前一模一樣。

可是安閑歌總是隱隱感覺有哪裏不對勁,這風平浪靜的背後也許就是暗潮洶湧,所以不知道這表麵上的風平浪靜還能夠維持多久。

進了城門之後,蘇長惜騎著馬緩緩靠近馬車,伸手敲了敲她的窗子。安閑歌掀開簾子,抬眸看向他,出聲問道:“怎麽了?”

“明日就是賞花節,你要隨我一同入宮嗎?”蘇長惜看著她恢複紅潤的小臉,開口說道。

府醫不是說需要時日更多嗎?怎麽不過短短三日,她就恢複得如此迅速了?

安閑歌沉思片刻,略帶為難的開口道:“長惜,很抱歉……我想回一趟九皇子府。”她迫切的想知道景離為何突然啟程,對於蘇長惜所說的原因,她並非不信,隻是覺得不僅僅隻是這個原因。

聽到她的話,蘇長惜麵不改色的說道:“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便去吧。若是有什麽我能夠幫上忙的,盡管開口。”

安閑歌感激的一笑,道:“好。”他總是這般善解人意,從未勉強過自己,也不將自己的思想和行為強加在身上。

他看了一眼車夫,緊接著道:“你的腳傷還未痊愈,我讓車夫送你過去。”

安閑歌本想拒絕,可是想到自己的腳,若是再這樣下去,說不定就要落下病根子。於是,點點頭道:“那就多謝長惜了。”

蘇長惜的眉眼之中多了幾分責備之意,輕聲道:“我說過,你我之間,不必言謝。”他總覺得她對自己還是一如既往的生疏,尤其是那客氣的模樣。所以,他並不喜歡聽到從她口中說出“謝”字。

安閑歌抿唇笑道:“記住了。”她掃了一眼已經完全落下山頭的太陽,提醒道:“你快回宮吧,再晚一些恐怕宮門就要落匙了。”

皇宮一般都是日落西山的時候落匙,宮中女眷過多,以免有人混進宮去危害到宮中的女眷。若是有什麽事情需要進宮麵聖,則需要通傳到皇帝跟前,讓皇帝決定你是否能夠入宮。要是十萬火急的事情,才可以免去通報。

這也是皇帝一種惜命的法子,越是身居高位的人,想的就越多。

不過像景離這樣的,從來不管什麽落匙不落匙的,一般都是想進就進,也沒有人敢攔他。

隻是蘇長惜就不一樣了,他身份尷尬,世子府又在宮中。回去得晚了,還要報到皇帝那裏。不僅如此,還要在皇帝跟前解釋一番,才得以入宮。

蘇長惜聞言,溫和的笑了笑,最後說道:“那,明日再見。”說罷,他也不等安閑歌的回答,拉緊了韁繩,駕著馬兒走遠了。

青衣見狀,也看了一眼安閑歌,才趕緊追上去。

直到他們走遠,安閑歌才反應過來。蘇長惜說的“明日見”,是認定自己會去參加賞花宴嗎?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會不會去呢。

她掀開轎簾,對車夫道:“師傅,走吧,去九皇子府。”

車夫應了一聲“是”,便駕起了馬車,緩緩的穿過街道,朝九皇子府走去。

安閑歌放下轎簾,安靜的坐在馬車中。心底尋思這待會兒見了景離該怎麽說。

一想到要見到景離了,她的胸口隱隱有幾分激動。她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能這麽沒有出息。

也不知道破竹那裏怎麽樣了,她是怎麽搞定花淚的。這麽久了,也沒有傳出什麽消息來,就說明花淚的身份還沒有被拆穿。

景離是先他們一日到的,不知道這會兒他正在幹什麽呢。蘇長伶肯定是送進宮中給禦醫了,所以蘇長惜才急著入宮,她倒是一點兒都不擔心她會在九皇子府中。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安閑歌趕緊掀開轎簾,正好車夫也開口道:“姑娘,九皇子府到了。”

安閑歌抬眸看著牌匾上那四個金燦燦的大字,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她朝車夫點了點頭,道:“多謝了。”

車夫停穩了馬車,然後拿了一個墊腳的小板凳,方便安閑歌下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