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誌

第五十四章 以詩傳情

老者想到陸神就在山中修煉,學習本門要術,這兩年的時光裏都很少到山下跟朋友一起聚過,便想著讓他下山在和朋友的往來中衝淡一下思鄉之苦,日後養足精神,日後也可以讓自己教他橫行天下,闖蕩江湖,安身立命的本領,於是便說道:“剛才你久駐於南窗旁正是在想念你在故鄉之中的朋友,而上午的那一封信,如若為師所料不錯,也應該是你的朋友些給你的,看你的看得出你非常想念你的朋友,正好這半個月師尊要下山去,你也可以出去外麵找你的朋友,但不可耽誤了學業。”

陸神心中雖然高興,但卻疑惑:“師尊,莫非是想下山去見我的師叔嗎。”

老者說道:“非也,我的師弟,先也可以說是你的師兄,他的名字叫李績,今已被人主人命為遼東道行軍總管,甚至肩上責任大於泰山,遠征高麗之戰許勝不許敗,然高麗乃遠東臨海之國,數百年基業,雖有戰事內亂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在舉步躊躇之時,他要從長安到三清山下見我,特意請求我賜予他良策。”

陸神到:“既是如此,徒兒下山去見我的兩位朋友也沒有什麽顧慮,相信李績師兄在師傅的幫助下,一定能夠建功立業,早日凱旋歸來的了。”

第二天的早上,陸神起床之後,便帶信傳鴿,和張開河,劉文旭約定了在湘子橋相見,之後便下山,日過響午,三個好友才在湘子橋上相見了。

三人各自表達了當年別後的相思之情,說道感人之處,張開河的眼眶都充滿了淚水,陸神站在旁邊觀察著兩位好友,顯然,張開河笑容滿麵,容光煥發,神采奕奕,而劉文旭心懷憂傷溢於兩旁,別後竟兩載,他的雙眼顯得有些傷感,臉部也長著密密麻麻的胡渣。

此時的陸神問道:“劉兄,別後兩年你都去做了些什麽啊,怎麽我看見你臉失光澤,整個人看起來都有無精打采啊。”

劉文旭說道:“謝謝,陸弟,但你多慮啦,我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

劉文旭道:“真的沒事,今天開河當了三天的新郎官,你我兄弟三人又在這裏相遇,實在是鵲登梅花等度香,鹿飲甘泉呼來伴,雙喜臨門,其樂無窮,有何傷懷的話都應付雲煙,問他幹什麽。”

張開河說道:“陸弟,你不要去理文旭,他就這個樣子,我剛開始見到他,他也是這個樣子,今天你我兄弟相遇,實屬不易,來來來,快來欣賞我娘子為我縫製的這套袍子,你們看看我娘子的手藝怎麽樣。”

陸神和劉文旭被張開河這麽一說,倒覺得眼前頓時一亮,隻見張開河頭發用平巾幘綁著,頭上戴著緇布冠,身上所穿的是寬袖大裾,上麵的襆頭圓領革帶都是用上好的絲綢絹布做成的。

張開河伸開兩手,像極了一隻落水的大馬猴正晾在井岸邊,讓兩位好友看了都覺得非常的搞笑,他又循聲問道:“陸弟,劉兄你倆在我旁邊觀察了這麽久有沒有覺得什麽特殊之處嗎。”

劉文旭此時綻放笑顏,戲答道:“開河啊,你剛才正是提醒了我,你看你穿的寬袖大裾上麵鮮花堆雜,鳳蝶成群,柳丫綻綠,粼粼湖泊正是一幅“春光乍泄”圖,正讓我提在手中都不忍心放下。”

陸神哈哈大笑了起來,張開河被陸神怎麽一說,也搔著頭皮笑道:“難為你有這種想法,我還真的是傳出來為博大家一笑而已。”

陸神笑道:“非也,我看開河兄穿的長靿靴便很耐人尋味,敢情是鍾馗捉鬼才穿出來的啊。”

“好啦,你們就不要取笑我啦,兩位兄弟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看了怎麽就難道就沒有看出娘子在我身上留下的東西嗎。”

張開河這麽說著,陸神聽得倒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隻是劉文旭久居市井,見識凡事,戲院酒酒肆聽過凡夫俗子常常在議論著洞房花燭夜上跟自己的娘子行**之時,有**落紅之說。

他開始唬了一跳,便靠上張開河的肩膀上低聲說起:“我們讀書之人對窈窕之女,多情之姝,婀娜之姊雖有愛好,但君子好色而不**,你怎麽可以把你的夫人落紅之物留在自己的衣服之上,還向旁人炫耀呢,我真是看錯你啦。”

張開河聽得雲山霧繞,臉傍暮靄,細思許久,才明白劉文旭話裏的意思,他激動的說:“你說的是什麽啊,我剛才所指的是,我娘子在我縫製在身上的一首詩歌,我等所讀乃聖賢之書,所行乃光明磊落之事,豈那等齷齪不堪,虧你想的出來。”

陸神並不知道他們再說些什麽事情,隻為他們忽而生氣,忽而大笑,時而羞澀,時而驚駭,感覺有點可笑,但聽說張開河的妻子在她身上留下了一首詩歌,便和劉文旭一起去看,果見張開河後背的衣服上寫著:

悅情欣是鴛鴦榜,歡意共舞鳳凰天。

牛織雙星會凡地,不勞喜鵲搭橋情。

深草時鳴黃鸝曲,芭蕉題出彩鷺詞。

新枝初發三簇綠,春風不調一株紅。

陸神看著八句詩句全是用一些金絲一針一線的縫在上麵的,心中暗暗驚佩張開河夫人的才情,於是他便大聲說:“好啊,我一看上麵的這首詩歌,便知道詩如其人,字如其人,嫂子一定是一個才情過人,美貌楚楚的女子,應是才貌雙絕,為弟在這裏更要慶賀張兄啦。”

張開河轉過身子來,一副想笑又笑不出想哭又哭不出的樣子,對著陸神說道:“哎呀,你你們現在知道我娘子在我的肩上的衣服寫下詩歌,有什麽意思了嗎,她對我說要是我做不出一首足以跟她相提並論,向她表明心跡的詩歌來,就不可以去跟她同床共寢,自共拜天地,行夫妻對拜之禮後,三天來,我還不能夠接近我的娘子,這都快急死我啦,你倆是我的兄弟,快替我想想辦法吧。”

劉文旭“咯咯”地笑了起來:“嗬嗬,居然有這樣子的事情,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啊,今日開河這麽一說,到讓我今生難忘啊,我正是越來越佩服起嫂子來啦。”

張開河抓住陸神的衣袖,讓他行行好,作詩來成君子之美,陸神撓撓頭皮,頗覺為難的說:“嫂子所做的這首詩歌文采斐然,格調清奇,一氣嗬成,情真意切,韻律精妙,正篇洋溢著喜悅歡快的氣氛,充滿了美好婚姻,快樂人事的憧憬和期盼之情,實是靈感之作,我要想做一首詩歌和這首相匹配,實屬不易,況且要表明你對她的心跡,談何容易啊。”

張開河在旁邊急得直跺腳,說道:“慘了慘了,連當代詩神也不能夠做出比這更好的詩歌來,那我想稱其好夢,那便是牢籠中的禿鷲看著缸中的活魚,想著卻無望啦,這可如何是好啊,想我娘子對著府中的婢女說,隻要我一日不兌現她所要求的話,便不讓我進她的房間,看來我真的要“活守寡”啦。”

陸神笑道:“開河兄,你是多慮啦,不用如此悲觀,為弟剛才思索了一陣子,已吟成了一首詩歌,詩中會表達出一種你倆走在一起的不容易,體現出你心生憂慮,處境孤獨的感覺。”

說罷,劉文旭拿著紙筆要將陸神的詩句記起來,隻見陸神吟道:

本愛清風雲如菊,難得天氣晚來清。

君看天涯一鑒草,夕陽秋裏帶雨聲。

張開河拍手稱好,笑道:“果然是一首借景抒懷的七言絕句啊,有此詩在,我便有救啦。”

張開河說完,但又細細想著著:“他後背的衣服上所題的是八句詩,盡管陸弟雖在這首詩上格調和意境猶勝娘子的詩句,但卻不是八句詩。”

陸神顯然看出了他的憂慮之處,便道:“張兄,不用擔心,我另有一首詩歌,此詩當和嫂子的那首相提並論,詩歌中表達了你與嫂子一見鍾情,獨存靈犀,後又異地相隔,同望明月,苦於相思,夜已成夢的經曆,見麵之後互訴情衷,互表情苦,然後你表示以後將會牢牢地記住對她的感情,會深深愛著她,海枯石爛,絕無二心。”

陸神吟畢,劉文旭在紙上麵記了下來,詩曰:

多情詩

紅梅一期一序香,虎紋玉石泛清光。

萬裏蝴蝶托春夢,百樹相思覽月顏。

夢溪水流心共久,情山風動思亦遙。

華度有情甘永銘,紅塵滾滾戀故人。

張開河喜不自勝,高興地說道:“好啊,有了陸弟的這首詩歌,想我娘子也定無二話,我抱得美人歸,實乃兄弟的功勞。”

陸神卻道:“嫂子本來便是你的,你有何必說的如此的委婉,為弟看來,開河兄違背了嫂子的約定,讓人幫你作詩,實是在欺騙你的娘子啊,不過,我想你對你的娘子如此尊重,將來也必能夠相敬如賓,舉案齊眉啊。”

張開河說道:“是啊,但我真的是沒有辦法而為之,睡覺娘子出這麽難的題目來為難我,她若是來考我行商之術,我定對答如流。”

劉文旭往紙上吹了吹,讓墨跡幹了下來,向陸神問起:“陸弟啊,你吟的這兩首詩歌美妙靈動,但愚兄但對“百樹相思覽月顏”這句話甚是不解,敢問是什麽意思。”

劉文旭往紙上吹了吹,讓墨跡幹了下來,向陸神問起:“陸弟啊,你吟的這兩首詩歌美妙靈動,但愚兄但對“百樹相思覽月顏”這句話甚是不解,敢問是什麽意思。”

陸神解釋道:“詩句中的相思代表的是相思樹。

劉文旭卻認為這種樹在世間難以找到。陸神說:“這種書是在世上確有存在的,例如一些古書就有提過這種樹文選·左思〈吳都賦〉:“楠榴之木,相思之樹。”劉逵注:“相思,大樹也。材理堅,斜邪斫之則文可做器。其實如珊瑚,曆年不變,東冶有之。”

張開河說:“陸弟是何許人也,他說是有的那肯定就是有的啦。”

陸神這時卻問他道:“我在山中之時,張兄在寫信中說道會給我一個驚喜,難道你家娘子在你身上題的詩句便算得是給我倆的驚喜了嗎。”

張開河搖動手中的桃花扇子說道:“非也,非也,等你去到我家中,你便知道原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