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誌

第五十五章 進城

這麽說著,兩個人便跟著張開河走啦,,進了城門,陸神所見的路邊小攤上都在倒騰著跟魚有關的商品,有在水盆中塗著水沫的鯧魚,有打著橫擺的生魚,有盤旋起舞的鰻鱺,前麵的小吃鋪子,把各種各樣的魚類做成了美味的食物,有海菜,烏注子,還有魚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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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兩兩的轎車,馬車,牛車,小車載著名貴新鮮的魚,有石花,燕窩,魚翅,鱉龜,海蝦,一邊撲騰著水花,一邊朝城中前進。”

陸神這下子便又了疑問啦,他問道:“開河兄,你前次跟我倆一起出遊的時候,不是有說過,你家原是在牛蒡村的嗎,這麽現在卻帶我倆到這麽熱鬧繁華的城鎮裏麵來。”

張開河笑道:“對啊,陸弟我前一次雖有跟你說過我家就住在牛蒡村,但是我可沒有跟你說過,我家就單單隻有一個——話還沒有說完,前麵一個驅趕著牛車,上麵的木桶上裝著江鷂,鱘魚,紫蝶蘭,珊瑚,玳瑁的老翁便彎下腰,對著張開河說道:“少爺,原來你在這裏,老爺和夫人上山去蘭竹寺上上香去啦,你倒回家去看看小人們的安排是否合你的心意啊。”

老翁作揖走開了之後,劉文旭“哦”的一聲,便說:“原來你是富家公子啊,有沒有搞錯,我認識你的時間也有三年多啦,每次問起你的家庭情況,你都說你父親是城裏開藥房的商人,不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張開河說道:“既然你倆等一下子便要到我家中,我也跟你說說我家是幹什麽的,其實這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我父親是在江浙,淮安,蜀中販賣珍珠,奇石,瑪瑙,夜明珠,絲綢,絹布的商賈,隻不過就比別人多一點點財產而已,沒什麽的。”

陸神道:“你父親便是跟戰國時候的呂不韋一樣做珍珠奇寶生意的大老板,聽你的話音,你父親勢過官吏,富賽陶朱,比擬王侯,一定是富甲一方,腰纏萬貫,這便是你今天要給我倆的第二個驚喜嗎。”

果然不出陸神的所料,他們在街上走了很久之後,看見了一座大宅子,這座宅子於旁邊的鱗鱗大廈有所不同,格外引人注目,有詩曰:又是曰大廈街邊連天起,群雲聚居成龍鳳,紅牆綠簷伸蘆竹,花階石柱畫隸文,門前石獅兩蹲踞,麗梁乳燕一徘徊,香車龍銜寶芝蓋,庭外水井透涼光。

張開河手指著前麵不遠處的地方,便說:“這便是我的家,兩位兄弟請進來吧。”

劉文旭帶著驚歎挽著陸神的收上前去,走在門前,卻見有一位姑娘在牆角上安放著一把凳子,坐在上麵,陸神看了過去,隻見這位女子蛾眉淡淡,粉頸勻勻,水透雙眸,蓮生纖足,她見有人過來,便和這樂器,唱著富有詩情畫意的江南小調,三人見到女子如此隻好在旁邊聽著,女子張開櫻桃小口,貝齒開張唱著歌詞:

幾度出棠紅,幾度梨花白。

春還去,秋複來。

月圓花開無久時。

源流泉湧有斷期。

伯勞盼與紫燕去。

卻是醒後美夢。

怨尺怨,蝶蝶亂入夢簾。

從此後,滿腹溢愁賺白發。

隻為聽伊人佳音。

劉文旭笑道:“開河兄,這不會是你家養的歌姬吧,我看這名女子雖有些羞澀,卻低眉臻首之間有動人的顏色,有或者是你把嫂子假扮成一名歌女,也準備在這裏給我倆一個驚喜嗎。”

張開河笑道:“那有的事,你們全都猜錯啦,這名女子是從徽州那邊來的,家道淪落。身世淒慘,當起了歌女,有一次她在這裏唱著江南小曲,我父親出門之時,便給了她一些銀兩,之後,她便常常到這裏來唱歌,這個女子心懷高潔,不肯隨波逐流,平常給她錢,她都不要,除非唱歌的時候給她,她也不多拿。”

兩人聽著張開河的話無奈的搖了搖頭,上前拿了一錠銀子給了她後便跟著張開河進了府門。

張開河帶著陸神和劉文旭去到府中一些平時待客的經典如:著書堂獻厥齋儉樸齋雲藝館春來館。輯園鳧藻軒,在前往棋亭的時候,陸神遠遠地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背景,那名女子穿著淡羅薄衫,下拖著芙蓉湘裙,玉梳斜輝,雲叉閃閃。

張開河帶著陸神到了府裏的內內外外,遊玩了一個上午,雖說張開河的父母並沒有見到,但府中的丫環,他和劉文旭倒是見了不少,看著前方的那個熟悉的身影,陸神覺得此名女子既不是丫環,又不是小姐,又或者是張開河的府中親戚。

待陸神叫著那人,讓她過來之時,她又匆匆而去啦。她本想著要上前詢問,但張開河有挽住他的手,要他去參觀自己的書屋,並說到:“陸弟學識淵博,又通曉陰陽八卦之玄學,不容易不到我的書房中,看看我的不知如何。”

張開河帶著陸神和劉文旭到了自己的書房之後,看著房子的布局,中間簾子飄香,采塌臨窗,奇草生光,門外的斑竹數竿,盆花引蝶,果然是點綴高雅,鋪陳醒目。

張開河上前問道:“陸弟,你看為兄所布置的這一間房子的裝飾怎麽樣啊。”

陸神指著牆壁上的一張四尺見長,兩尺來寬的青萱紙,便道:“張兄,你的書房布置得很好,寬敞大方,舒適宜人,但是牆上所掛的東西應該是一副畫,怎麽卻沒有圖案或是字跡啊。”

旁邊的劉文旭揮著手中的葵花扇子,他現在的心中心情稍有緩和,也許是進了張開河的府中,被眼前一派巍峨挺拔,氣勢非凡的建築所吸引了吧,現在他的心中竟佩服起張開河來啦,雖然之前上有一次跟他到了潘陽湖,在旅途中他手中拿有一塊價值連城的琥珀,劉文旭已想到他是富家公子,但沒有想到的是他行事這麽低調,心懷虛穀,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似的。”

此時他見陸神的問話,卻替這張開河回答:“陸弟,我知道張兄能把你請到府中,他便現在牆壁上準備下一張白紙,又想著訛你的墨寶和詩歌呢,你是不知道不見你的這兩年裏,你的詩名已經傳遍了大江南北,山下的很多名人雅士爭相以擁有你的詩文字畫為榮,南昌城中的很多文人都把你的東西奉為“神品”呢。”

張開河嗬嗬的笑道:“劉兄真是我百年難遇的知音啊,連這個你都猜得著,小弟真是佩服啊,真如劉兄所說,在牆壁上備下紙張實乃是我家娘子的意思,她常常在我耳邊上提起你,不知道你過來如何,你每次幼年詩歌絕唱流傳於世,她都非常樂意收集起來。”

陸神笑道:“聽著開河的話,好像嫂子跟我有緣,認識我一樣。”

張開河道:“對啊,我娘子跟你見過麵的,但陸弟現在肯定是記不起來啦。”

陸神道:“大哥的娘子我認識,你真的沒有說謊,快點讓嫂子出來讓我看看她到底是何方人士,姓甚名誰,我好向她做禮啊。”

張開河高興的說:“我就知道你定會這麽問的,隻要你在上麵留下你的墨寶,一切便會明白的了。”

陸神笑道:“你我既為兄弟,要就直接想我討要,何必拐彎抹角,豈不是見外啦。”

兩人在那裏說著,劉文旭已把牆上的那張青萱紙取下,鋪在圓台之上啦。”

陸神提筆做思,腦子頓時想到了和這兩位好友在月光如水的夜晚,三個人身邊擺放著酒壇,舉杯邀月,攜手花間,一醉方休的情景,很快他便在青萱紙上畫下了攜友三人行,畫中的人物皆是以他們三人作為原形。

陸神覺得這還不夠,又準備紙上題了一首詩歌,正在寫時,門“吱”的一聲便開啦,而陸神卻全不知曉。

劉文旭卻回過頭去看,隻見背後的這名女子秀發如烏雲,杏臉似紅桃,眉目輕輕如春山斜輝,眼瞳水水若橫塘秋波,勝似海棠醉日,含玉射輝。

張開河喊了聲“娘子”之後,劉文旭很快便回過神來:“這不是,這不是,在潘陽湖上采蓮的小青呢,你怎麽會到這裏來啊,難道你現在真的是開河的妻子嗎。”

小青叫了一聲“伯伯好”之後,便小嘴向著豎起的手指發出“噓”一聲,旁邊的四個人仔細地看著陸神手握毛筆,筆走龍蛇。

很快,陸神便在紙上留下了詩句:

寄友人

星河運海燦燦若輝,箕尾有光垂之星宙。

天高地迥春秋流長,今夕幾何月下逢樽。

清風徐長可與誰酌,美人遠漣轉瞬年庚。

此生有求以有良朋,摘芷披蘭共掬清光。

陸神投筆,發出一聲“啊,終於寫完啦”轉過頭來看見身旁的人,一個個都在睜大了眼睛在看著自己,陸神先是嚇一跳。看著眼前的這一個女子,她身穿七寶鸞鳳衣,肩披彩霞淡月帔,腰纏著蓮花並蒂的布環,腳下穿著鴛鴦秀鞋,眼前這位蛾眉帶秀,鳳睛含情的小青手放在陸神的肩膀上,滿懷愛意的說:“幾年時間不見,弟弟別來無恙否,姐姐想念你啊。”

陸神心中又驚又喜,高興地說道:“這不是前一次我們三人同遊之時,在潘陽湖上遇到的小青姐姐嗎,怎麽,怎麽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