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誌

第六十章 山中取蜜

陸神連忙扶住張開河,說:“張兄如此,我真的很生氣,我承蒙您的厚愛,住進你的府中,吃好住好,由此舉手之勞,理所當然,你行此大禮,讓我不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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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開河站起來說:“賢弟,巧施妙針,我娘眼睛雖然視力模糊,不能視物,但臉部肌肉卻也不在發痛發麻,眉心之處也不在酸癢難耐啦,這都要歸功弟弟,我現在想你能夠乘勝追擊,一鼓作氣,治愈好我娘的病情。”

陸神卻道:“張兄有所不知,伯母治病,日積月累,單靠我原先的針灸,斷斷不能根治伯母治病,要想眼能視物,恢複如初,還需要更好的治療。”

劉文旭從旁過來問道:“更好的治療,陸弟你難道沒有辦法了嗎。”

陸神道:“我現在有一個方子,雖談不上冒險一試,但也有受些皮肉之苦。”

張開河接過陸神從藥包之中拿出來的一個藥方子,看了一陣子之後,喜形於色,張父從他的手中拿過來一看,甚覺奇怪之處,張父把它念了出來:“初春在桑條柞葉之間結成的蠶繭,仲春在山間綠哇生長而成的並蒂花,還有便是要一根吸收天地靈氣,日月光華的老樹藤,晚春時節在樹叫鳴的蟬蛻,在而變是建築在荔花丹果之間的蜂巢之蜜。”

張父念完,張開河早已連歎三聲啦,他為難的說:“陸弟的藥方子前麵所說的三種最是易找,府中皆有此物,但後麵所要的兩種東西卻極難尋得,現在是仲春時節,從何而來的蟬蛻啊,要對應的蜂巢之蜜可以辦到,但卻要去到百裏之外的白豚山上,老荔丹樹雖易尋得,但此種的蜂巢卻不易見到,就是能見到此種蜜蜂叮人最痛,難以安全無虞地取到啊。”

陸神上前說道:“藥房上所列出的東西缺一不可,更何況剛剛伯父所念的藥方乃是重中之重,這蟬蛻乃為主藥之一,依古代藥典大家所著醫書,蟬蛻可以根治目赤腫痛,而淤膜遮眼,視力模糊,而蜂巢之蜜,乃為輔藥之首,此乃極甜極香之妙物,勝似瓊漿玉液,甘液奶酪,可用於刺激病人的眼部靜脈,有助於氣血流通,讓藥液暢流。剛剛張兄所說的問題,我也早已考慮到了,這晚春時節在樹叫鳴的蟬蛻可用現今深埋於土裏的斑蟬幼子來代替。”

張開河坐在床旁上牽著小青的手,看著服藥之後入睡的母親,說:“計劃已定,那我一個人可乘馬去到百裏之外的白豚山上為娘親采到這老荔丹樹上蜂巢之蜜的,然後在安排府中的家丁選一處綠樹環蔭之地,用鐵鍬和鏟子把土地之中的斑蟬幼子給挖出來。”

陸神認為這個主意不可行,道:“張兄此話,細細想來,我還是覺得很不放心,不可以這麽做。”

劉文旭卻問為何,陸神道:“這老荔丹樹上蜂巢之蜜乃是十分難尋之物,這種蜜蜂是生性乖巧,是山林之中的色彩斑斕的錦蜂,雖算不上是異常狂暴的狂蜂,但為其所建築的蜂巢一旦受到外物的入侵,便會群起而攻之,古書上的齊民要術所講的養蜂篇上有講虎頭之蜂攻擊人十隻足以讓人之命,山林錦蜂襲擊陌生之人百隻,能使人痛苦而死。”

張開河起身說道:“這個有何懼哉,隻有未雨綢繆,做好防護措施,白豚山上的錦蜂也是無計可施。”

陸神拍了他一下肩膀,說:“張兄稍安勿躁,其實我所擔憂的地方還不知這一些,據我所知,這種小蜜蜂跟燕子,金絲雀一樣,築巢十分講究,它的蜂巢一般都在喜歡築在荔枝樹或者是築在丹果樹,旁邊長著香椿樹的地方上,而就在荔枝和無花果枝葉的交接處常常有長有一種蟲子,從外觀或體型上來看,這種蟲子既非荔枝樹幹上的白蛾子,有非香椿樹上的斑斕毛蟲,而是一種鷦鷯蟲子,這種蟲子跟長在丹果樹和香椿樹上枝葉蔚然成接的地方長有的一種野豬蟲是聞名人耳的毒蟲,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便是非常喜歡偷吃蜂巢上的蜂蜜,若是沾有蟲毒的蜂蜜交由病人服用,病人將會必死無疑,所以為今之計,隻好讓我跟劉文旭兩人上山林去才這種蜂蜜啦,畢竟我比較精通醫道。”

張父再也坐不住啦,說道:“你倆是我府中的貴客,我回來之時,隻顧著給夫人治病,還沒有設宴好好款待你們,現在這麽好意思讓你倆位貴客曆險呢。”

床榻上的小青也道:“對啊,弟弟盡是挑一些最危險的事情去做,相公跟我卻留在府中幹著急,這可不行啊。”

陸神道:“姐姐此話可是說得不對,我可沒有說過讓張兄閑在府中什麽事都不去,他要去做的事情可比我和劉文旭幸苦得多啦,做起來也非常的艱巨馬虎不得啊。”

小青問還有什麽事情,陸神答道:“剛才張兄說到叫上府裏的家丁拿著鐵楸挖出土中的斑蟬幼子,我細細想來覺得不可以這樣子做,因為斑蟬幼子生性高潔,在地上潛伏多年,不受外界的汙穢之氣所染,在保證成為救治伯母眼疾的靈藥,還需要一個條件,就是要保證斑蟬幼子出土之時乃是完好無缺,不泄靈氣,不受塵汙,方能有好的療效。”

劉文旭對張開河說道:“聽陸弟這樣將來,相必在挖土的時候必定不可以用到鐵楸,此時雖是仲春時節,但要得到斑蟬幼子有談何容易呢。”

張開河道:“就依陸弟之言,俗話說得好:“眾人拾柴火焰高”我叫上府中所有的家丁一起出動,不要說是斑蟬幼子,就算是深海中的蚌珠,山澤中的珊瑚也能得到。”

陸神搖著頭說道:“張兄不要叫上府中的家丁,得由你自己一個人赤手空拳去挖出斑蟬幼子。”

張開河不知為什麽陸神會這樣子說,但一看到躺在床榻之上的母親,他便也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眾人問著陸神為何要這樣子,陸神卻笑而不答,轉而說道:“張兄,我看你最近照顧您的母親,身形俱瘦,眼無神采,你最好在家中休息兩天,捕蟬子之事不用緊張,後天的夜晚,天空必會升起一輪明月,此時月華如銀,團團亮光,斑蟬幼子也最喜歡在這個時候在土裏活動,有助於你挖到它們,不然便是挖上個三四天,你也難以找上斑蟬幼子。”

陸神話畢,就向照顧著張母的張父告辭說:“伯父,是不宜遲,我這便和劉兄一起到百裏之外的白豚山上去才藥方子上的蜂巢之蜜。”

陸神出府之後,果然看見了張父交代了老管家在府門外備下的一輛馬車,他和劉文旭便登車趕路。

走到五十裏之處,轉眼日已黃昏,星河鷺起,陸神坐在馬車之上看到農村一派和諧安定的生活場景,心情非常的欣慰,而此時跟他成為一個明顯地對比的是,劉文旭愁眉不展,臉生愁痕,陸神心想:“劉兄在人前說話之時,還能表現出一副閑情逸致的神態,可是到了人後,便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陸神把手掌伸到他的麵前搖晃著,劉文旭才回過神來,他問著陸神有什麽事情,陸神看到他悵然若失的眼神,反而問道:“劉兄,你是怎麽啦,我看你好像在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啊,有什麽事便說出來,與兄弟我分享啊,千萬別把他別憋在心底啊。”

劉文旭臉皮中露出一絲笑容,說:“陸弟多疑啦。為兄能有什麽事情啊,我就是這個樣子,都習慣啦,沒事的。”

陸神覺得他並沒有說實話,看到他又陷入了一片深思之中,生怕他想得太多,並指著遠處夕陽覆蓋,沙蟲唧唧,芥花滿地的山坡,想分散劉文旭的注意力,便說道:“劉兄,快看看那邊黃昏時候的美麗景色。

劉文旭看了過去,愣愣的忘了好久,笑道:“沒有什麽好看的,就是一陣昏鴉銜果而飛,柳岸豆苗稀疏之處黃牛正在飲水嗎,這些為兄早就看慣啦,難得賢弟如此有心。”

陸神笑道:“劉兄若是心懷不舒,為弟便把一首玩味的長短句念出來,倒是有趣,充滿田園氣息,希望能夠把劉兄帶進如此的妙境之中,聽道:

沙沙蟲鳴香草穗,刮刮蛙聲籬園靜。遍地黃昏生芥花,坡頭日已斜,坡上鋪錢霞,茅屋昏鴉啄嫩果。柳堤黃牛哞哞聲,溪上日見豆苗稀。農家少閑月,竹舍兩三家。

劉文旭看著滿臉稚氣,眼含熱情的陸神,歎氣道:“詩句很有趣,為兄聽著很喜歡,我知道陸弟乃絕頂聰明,實屬罕見的奇才,但是有些事情,我如告訴旁人得知,相信別人也會束手無策的,不如不要講出來,免得跟我一樣有悲傷的情緒。”

陸神聽到劉文旭更是有一點擔憂,但是怎麽問,他都是不肯回答,弄的陸神也是不知道問他擔憂什麽,但他明白此時大他幾歲的劉文旭若有滿腹的心事無非也是為情,為名,為利,為仕而已,現在他向拿話來勸解劉文旭,有怕他心生厭煩,無奈之際,陸神隻好一邊揮著牛鞭,一邊吟詩道:

若能化蝶身便輕,原不覺夢是莊生。

山中明月永銜胸,一生無愁竟何幸。

金玉生耀爭羨目,不欲杜丹世幾人。

閑騎青牛橫絲笛,外遊禍事不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