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嚴霜

第六十章 劍拔弩張

第六十章劍拔弩張趙子原說出了那句話,自覺大大的有愧於心,注視著前行中的謝金印,心中暗暗忖道:“此人與我仇深似海,我緣何會把眼前時機放過,不,我不能讓別人殺他,一定要親手結果他!”畢台端朝趙子原一望,神秘的道:“那就很難怪了,不過最近江湖上盛傳一事,不知錢兄是否聽人說過?”趙子原道:“什麽事?”畢台端低聲道:“翠湖之夜,司馬道元一家慘死謝金印劍下,此事已引起武林公憤,非欲將謝金印殺掉不可!”趙子原心中一動,道:“但不知誰人主持其事?”畢台端一陣遲疑,道:“這個……在下還不大清楚!”說話中,前麵到了一座酒樓,畢台端隨手朝裏麵一指,道:“錢兄,咱們進去喝兩盅如何?”趙子原沉思片刻,暗忖公孫前輩說的不錯,這“畢台端”已注意到我的行蹤,我若藉詞離去,勢必會引起他更大的懷疑,不如將計就計,先和他糾纏一會,然後再慢慢找謝金印不遲。

心念一閃,當下點點頭道:“既承相邀,敢不從命!”說著和畢台端相繼走了進去。

這時謝金印已走遠了,他外表上似是不動聲色,實則他早就注意到趙子原和畢台端了。

謝金印走了一段路,見兩人沒有跟來,心道:“那青年人眼甚熟,隻不知在哪裏見過?”他一邊走一邊想,本想返酒樓去瞧個究竟,隨之一想,罷了,自家事都辦不完,哪有閑心去顧慮別人!他這樣一想,終於繼續向前走了。

趙子原和畢台端找了一副座頭,畢台端擺出一副作東的樣子,連連點了好幾道大菜,要了兩斤白幹,才道:“在下不知錢兄是否已經看了出來,如今京城好手雲集,當真是八方風雨,眼看便有場熱鬧要發生了!”趙子原道:“小可出道未久,倒不曾注意及此!”畢台端哈哈一笑,又道:“如是,兄台未免太粗心了,就拿眼前來說吧,職業劍手謝金印出現之後,在下敢於斷言,當世中少有在江湖中露麵的頂尖高手也會相繼出現!”趙子原道:“但不知這些高手都是些什麽人?”畢台端道:“譬如太昭堡主甄定遠,留香院主武嘯秋,還有……還有那久已不在江湖露麵的摩雲手也可能要出麵了!”趙子原見畢台端說的口沫橫飛,心中暗暗冷笑,嘴裏卻道:“誠一時之盛也,不過小可聽說那摩雲手乃是與燕宮雙後、靈武四爵齊名的人物,他既然可能出現,想必燕官雙後和靈武四爵也可能來湊熱鬧了!”畢台端機警的道:“那就要留待以後事實去證明啦!”說話中,酒菜已送了上來,畢台端親自把盞,在兩人麵前各自注了一杯,然後舉杯道:“來,我敬錢兄一杯!”趙子原謙遜的道:“豈敢,豈敢,理應小可敬畢兄。”

舉杯就唇,兩人相互一飲而盡。

畢台端重又在兩人麵前各自注了一杯,然後頻頻勸趙子原吃菜,一副主人待客的姿態。

就在這時,隻見一名中年丐者走了進來。

那中年丐者衣著幹淨,隻是全身上下打滿了補釘,趙子原心中一動,暗忖丐幫布袋幫主龍華天也到了,看來這臥虎藏龍的京城倒真的有一番熱鬧好瞧呢。

畢台端悄聲道:“錢兄認得此人麽?”趙子原故作不知的道:“小可不認識,不知此人是誰?”畢台端微微一笑,道:“丐幫幫主龍華天!”趙子原故作聳然色動的道:“丐幫幫主名傾天下,他如今也在此地出現,當真有熱鬧可看了!”話聲甫落,忽聽一人高聲道:“飛斧震天下!”畢台端目光一動,脫口道:“飛斧神丐!”實則布袋幫主和飛斧神丐趙子原都見過,他此刻既在畢台端麵前假裝是初出道之人,便率性假裝到底,對於一些成名的武林人物都假裝不認識。

飛斧神丐大步走進,龍華天向他招了招手,飛斧神丐一躬身,便要拜行大禮,龍華天揮揮手道:“從權,從權,先坐下來再說!”飛斧神丐應諾,在龍華天下首坐了。

龍華天輕聲道:“事情如何?”飛斧神丐搖搖頭道:“很難,很難,一時還打聽不出來!”龍華天默然不語,酒菜已上,便和飛斧神丐慢慢的喝了起來,兩人雖則仍在談話,隻是聲音甚低,趙子原畢台端有心竊聽,但一時之間卻聽不出一點所以然來。

畢台端道:“丐幫消息向稱靈通,這次似乎在打聽什麽,然而卻遇到困難!”趙子原心想據自己所知,丐幫素極俠義,眼下幫主親臨京城,除了張首輔之事外,大概不會有別的事了。

他心中一閃,當下應和道:“看樣子,他們好像遭遇了困難!”畢台端陰聲一笑,道:“在此時此地,除了張首輔之外,隻怕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能夠請得動丐幫幫主了!”趙子原道:“便是張首輔又如何?”畢台端冷冷的道:“早兩大有一個叫趙子原的人到大牢去,準備把張首輔搭救出來,誰知偷雞不著反蝕了一把米,非但人未救出,結果反而又陷下一名程大人,如今聽說那程大人也關在天牢。”

趙子原聽他口氣,似是對自己隱有不滿,趙子原益發證實公孫雲說的不錯,畢台端必是燕宮雙後那邊的人。

趙子原故意道:“這麽一來,不是那姓趙的把事情弄壞了麽?”畢台道:“說得是呀,若不是趙子原一鬧,事情可能不會弄的這麽緊張,現在看情形,職業劍手謝金印和龍華天等都去劫天牢了廠趙子原暗暗的歎了一口氣,心想他們可能不了解首輔個性,縱是千裏迢迢涉險至此,隻怕也幹事無補。

他有心想去告訴龍華天一下,叫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但又因畢台端在側,做起來自然大大的不方便。

他低著頭喝了兩口悶酒,然後說道:“這些人武功雖高,未免有些不自量力,想那天牢防範的又是如何嚴密,他們此去便能救得了人麽?”畢台端陰聲道:“說得是啊!”趙子原大口吃了些酒菜,然後拍了拍肚子,自語道:“飽矣,便由小可作東吧!”說著,也不管畢台端答不答應,便大聲呼道:“店家!結賬啦!”畢台端忙道:“兄台這便要走了麽?”趙子原作了歉然的表示,道:“小可早已說過,因尚有要事待理,所以必須先走一步!”畢台端眼波流轉,道:“既如此,錢兄請便,此次便由在下作東,咱們下次相逢,再由錢兄回請便了!”趙子原道:“這如何使得!”畢台端笑了一笑,道:“錢兄有所不知,在下要等人。”

話聲一頓,忽見一名黃衣少女走了進來,畢台端笑道:“在下要等之人到了,假如錢兄有興一坐,不妨再坐下談談,在下也有極重要之事相商。”

後麵這句話顯然是一句引誘之詞,趙子原自然聽得出來,微微一笑,道:“小可實是有要事在身,改日再陪吧!”說著,拱了拱手,走了出去。

畢台端臉上泛起一絲冷笑,這時,那黃衣少女走了過來,畢台端向她一招手,低聲道:“師妹請坐下來!”這時店家已走了過來,原來趙子原早已叫他會賬,是故那店家早就守候在一邊了。

店家問道:“公子不走了麽?”畢台端點了點頭,並道:“不走了,另外換一副杯筷來!”頓了一頓,又道:“師妹,將就些吧,咱們談談正事要緊!”那黃衣少女毫不在意的道:“實則我剛才已在那邊吃飽了,現在吃不吃都沒關係。”

畢台端道:“先說說你的,你去追人的情形如何?”那黃衣少女忽然歎了一口氣,道:“說來慚愧,程銘仙是由一個年青人保護著,這人武功極是不錯,而在他身邊還有幾名高強的幫手!”畢台端微微一笑,道:“這些人想必不會放在你的眼下吧?”那黃衣少女道:“話是不錯,不過眼看我即將得手,他們之中忽然又來一名幫手,你猜這人是誰?”畢台端一怔道:“我怎麽猜得出來!”那黃衣少女忽然把聲調壓低,道:“東後的藍玉燕!”畢台端驚道:“是她?”那黃衣少女道:“便是因她來了,我才不得不趕緊收場,所幸我去之時蒙著了麵孔,不然幾乎被她認了出來!”畢台端搖頭道:“隻怕她已認出你了!”那黃衣少女怔道:“我和她相距七八丈之際抽身而走,臉上又罩著黑布,她怎會認的出來?”畢台端歎道:“你臉孔雖已罩住,可是奔行之時身法卻又怎能瞞住她?唉!這件事假若給師父知道,少不得我倆都要受一頓責罰。”

黃衣少女冷冷道:“師兄,你也不想一想,設若在那種情形之下,我不離開又會產生怎麽樣的後果?”畢台端道:“大不了大家朝麵,說個一清二白!”黃衣少女嗤聲道:“說得好聽,那賤人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若讓她捉住尾巴,隻怕燕宮雙後馬上便會翻臉!”畢台端哼了一聲,道:“怕什麽?他們不遵守誓言派了人出來,難不成我們便不能派人在外麵走動嗎?”黃衣少女冷冷掃了畢台端一眼,道:“你忘了燕宮‘忠義千秋’的家訓了嗎?不管怎樣,程銘仙究竟是忠良之後,咱們卻是反其道而行,事情如然鬧翻,其曲在我,到時你還有什麽話好說?”畢台端一聽,這才如有所悟的一連點了幾下頭,道:“這倒也是,師妹深思遠慮,好叫愚兄佩服!”黃衣少女微微一笑,道:“事雖不成,我總算把他們方向摸清,這筆賬暫時記到沈治章頭上,還怕他們跑得了嗎?”畢台端道:“好,隻要有人可找,這件事仍不會落空。”

黃衣少女道:“知道就行了,現下談談你的經過如何?”畢台端悄聲道:“在座有兩名叫花子,師妹看到了嗎?”黃衣少女冷笑道:“龍華天和他屬下的飛斧神丐,我如何不認識,我問的是那正點子趙子原的事,你是否已弄清他落腳何處?”畢台端神秘一笑,道:“師妹沒見剛才離去那人麽?”黃衣少女一怔道:“他是趙子原?”畢台端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過他此刻已易了裝,不瞞師妹說,憑兄還和他對了一招,他使的是‘滄浪三式’!”黃衣少女玉麵一緊,道:“勝負之數如何?”畢台端黯然道:“斯時愚兄雖未施出全力,對方亦未以全力相搏,愚兄便被震飛而出,其人功力之高,已可概見一般了!”黃衣少女怔道:“設若咱倆以二敵一呢?”。

畢台端搖搖頭道:“恐仍難有勝算之望!”黃衣少女一聽,臉上頓時露出不服之色,要知大凡女人都好勝恃強,眼下的黃衣少女又何能例外?畢台端朝黃衣少女望了一眼,又道:“我還發現了一個人!”黃衣少女問道:“誰?”畢台端壓低聲音道:“謝金印!”黃衣少女哼道:“想不到他也來了,哼哼,上一次……”畢台端接道:“隻要摩雲手他們略盡點力量,不就把他解決了嗎?唉!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但願這一次不要落空才好!”黃衣少女冷冷一笑,舉杯就唇喝了兩大口,她雖是個婦道人家,喝起酒來卻像個男子漢,絲毫不拖泥帶水。

畢台端朝黃衣少女望了一眼,又道:“師妹,咱們走吧!”黃衣少女點了點頭,畢台端付過賬,兩人並肩走了出去。

龍華天向飛斧神丐一望,道:“聽見了沒有,西後手下的人也出動了!”飛斧神丐點了點頭道:“聽他們口氣,好像是衝著趙子原而來,又好像是衝著謝金印而來,不過屬下還有一事不明!”龍華天道:“什麽事?”飛斧神丐道:“聽那華服青年口氣,好像適間和他同座的青年人便是趙子原,屬下覺得奇怪,他既想對趙子原動手,緣何不早動手呢?”龍華天道:“你沒聽見麽?他已和趙子原交了一次手,那一次雙方都未施出全力,但他已被趙子原震飛,設若那一次他的功力遠駕趙子原之上,趙子原還有命活到現在麽?”飛斧神丐道:“此人機智甚深,隻不知趙子原識破他的好謀沒有?”龍華天笑道:“趙子原人小鬼大,也不是易與之輩,不過有一件事,我還覺得有點奇怪!”飛斧神丐道:“不悉幫主所見何事?”龍華天壓低聲音道:“趙子原已在京城鬧了好幾次,按照常理他是該溜之大吉了,如今稽延不去,不知這小子腦袋裏又打的是什麽主意?”飛斧神丐道:“是啊,咱們要不要去找他瞧瞧?”龍華天想了一想,道:“在此時此地,多一個人便多一份力量,走!找他去!”龍華天付過賬,兩人先後走了出去。

再說趙子原出了店子之後,腦中盡在盤算著,暗忖吃了畢台端一頓酒,除了確定他是西後手下之外,似乎別無發現,反之,我倒把謝金印走失了。

對於謝金印,趙子原腦中可以說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他直欲殺謝金印而後己,但不知怎的,他似乎又隱隱覺得謝金印這個人並非十惡不赦之人,趙子原腦中有這種奇想,便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在大街之上走了一會,偌大一座北京城,要找謝金印又談何容易,正感頹喪之際,忽然肩頭被人拍了一下!他回頭望去,驚喜的道:“蘇大叔,原來是你?”那人正是蘇繼飛,不過蘇繼飛此刻已卸了馭者服飾,長袍馬褂,十足像個商人的模樣。

蘇繼飛笑道:“子原,果然是你!錯非是我,還真識不出是你喬裝,你有事嗎?”趙子原道:“晚輩正在找謝金印!”蘇繼飛道:“這個不忙,但不知除此之外,你還有別的事沒有?”趙子原沉吟了一會,心想夜來之事我要不要告訴蘇大叔?他略作思考,便坦然對蘇繼飛道:“入夜之後,晚輩還準備到九千歲府一行,除此之外別無他事了!”蘇繼飛微微一笑,道:“果然一切都不出聖女所料,賢侄請隨老夫一行,老夫有一件極關緊要的事告訴你!”趙子原見蘇繼飛神色凝重,當下點點頭道:“晚輩自當隨大叔一行,隻不知大叔此次進京是一人獨行,抑或與聖女相偕而來?”蘇繼飛壓低聲道:“聖女也來了,不過我此刻帶你去一個地方,聖女並不在那裏!”趙子原道:“緣何大叔不帶晚輩一謁聖女呢?”蘇繼飛道:“聖女現在正在靜思大計,不宜打擾,不過我這次來找你,便是出於聖女的指示!”趙子原道:“但不知咱們此刻去何處?”蘇繼飛道:“到時你便知道了!”說著,帶著趙子原轉過幾條大街,然後來到一條小巷子裏,那條巷子十分破落,蘇繼飛走到一家屋子麵前停下,用手一推,那門並未上鎖,應手而開。

忽聽一人問道:“來了麽?”蘇繼飛道:“來了!”趙子原正感驚訝,暗忖此人是誰?忖念之際,一人晃身而出,趙子原舉目望去,不由歡聲叫道:“奚前輩,原來是你?”原來那人正是奚奉先,趙子原以前曾在太昭堡和他見過一麵,想不到他何時也到了京城?奚奉先仔細看了看喬裝的趙子原,這才跨前一步,躬身道:“屬下參見堡主!”趙子原一怔道:“奚前輩如何這樣稱呼?”身子一退,趕緊側身閃過一邊,同時還了一禮。

蘇繼飛笑道:“奚兄且莫以大劄相見,待兄弟把事情原委對子原說清楚了再說!”奚奉先道:“蘇兄還沒向堡主說明白麽?”蘇繼飛道:“路途之上談話不便,兄弟準備把子原帶到這裏之後再詳為解說!”奚奉先點了點頭,一邊移過兩張凳子讓趙子原和蘇繼飛坐下。

三人落座之後,蘇繼飛始道:“子原,共有兩件事情,你聽了之後,一定會大吃一驚!”趙子原心想奚前輩喚我為堡主,已夠我吃驚的了,不知還有何事會更令我吃驚的?當下道:“請大叔指教!”蘇繼飛道:“第一件,便是奚兄方才呼你為堡主之事,需知這件事乃出於聖女之安排,聖女有此心久矣,隻因那時你武功未成,聖女一直不願要你這樣做,今者,你武功已然大成,自可恢複祖上聲威了!”趙子原驚道:“大叔此言雖是,然晚輩與聖女毫無淵源,晚輩雖素來遵重聖女為人,但似乎不必聽命於她!”蘇繼飛笑了一笑,道:“子原,你何愚蠢如斯,難道你至今還看不出聖女是誰麽?”趙子原心頭大震,道:“晚輩隻覺聖女十分酷肖家母,隻因……”蘇繼飛道:“年齡太輕了些是不?”趙子原道:“正是!”蘇繼飛搖頭道:“當今之世,易容之術十分盛行,一個三十多歲婦人化裝成二十多歲並不是一件難事,何況聖女出身燕宮東後門下,易容之學已盡得東後秘傳,無怪你見過令堂之後還會心存懷疑了!”趙子原暗暗吸了一口氣道:“這樣看來,香川聖女果是家母了?”蘇繼飛道:“不錯,這也是我所要告訴你的第二件事,關於前者,這是母命,想必你沒有話說了吧!”趙子原道:“母命怎敢違抗!”蘇繼飛道:“關於恢複太昭堡之事,一切有我和奚兄代為籌劃,不用你費心,不過你卻要做到一件事。”

趙子原心中微動的道:“什麽事?”蘇繼飛正色道:“迫令甄定遠歸還太昭堡,如其不然,便出手將他殺死!”趙子原寒聲道:“晚輩定當盡力而為,不過……”蘇繼飛揮手道:“有話等會再問,你現在有一件事情要做,便是將謝金印殺死以報先人之仇!”趙子原點點頭說:“大叔方才碰見晚輩之時,晚輩便是正在找他!”蘇繼飛歎道:“子原,這件事需要很大的信心和耐力,令堂要我告訴你,明日此時,謝金印會從城外二十裏山下一條小路經過,斯時你不妨守候在那兒,隻要全力以赴,必能達到目的。”

趙子原道:“晚輩遵命,然則家母去麽?”蘇繼飛道:“令堂得看情形而定,不過不管她去是不去,你隻要如時趕到便行了!”趙子原肅聲道:“晚輩知道。”

不知為了什麽,趙子原接獲這兩件任務之後,心情顯得極是不安和煩亂,他暗暗吸了口氣,心想我怎麽啦?蘇繼飛頓了一頓,道:“子原,這兩件事但望你牢牢記住在心,你有什麽問題,現在盡管請問吧!”趙子原道:“據晚輩所知,家母正在家師那裏靜居,當晚輩別師辭母之際,家母毫無外出跡象,緣何一下子便扮起香川聖女來?”蘇繼飛道:“賢侄離開之際,令堂尚無外出之心,此乃東後所命,令堂才不得不為之應命而行。”

趙子原皺眉道:“行則行矣,緣何又要扮演那香川聖女,以供千萬人瞻賞?”顯然,他對自己母親扮成香川聖女之事感到大大的不滿,問過之後,臉上還流露淒苦之色。

蘇繼飛歎道:“此事說來話長,令堂不是自己不尊重的人,怎會自甘‘演扮香川聖女’供人瞻賞,總之一句話,令堂此舉乃大有用意,如不然以老夫在江湖上的名望,又豈自甘為令堂權充馭者麽?”趙子原心中微動的道:“不錯,晚輩也為此事存疑已久,隻是沒有機會請教,不知大叔能否詳為一說,以釋疑念。”

蘇繼飛想了一想,道:“也好,今天便率性都告訴你!”他輕輕咳了一聲,又道:“這事得從燕宮雙後談起,世人皆知燕宮雙後為當代奇人,雙後情若姊妹,實則全然不是這麽回事。”

奚奉先道:“雙後可是麵和心不和?”關於這種武林中的大秘密,奚奉先也是聞所未聞,聽蘇繼飛一說,便忍不住插問了一句。

蘇繼飛點點頭道:“情形正是如此,雙後之中一明一暗,一正一邪,各自心中都有著各自的心事,這種情形長久沿續下來,兩人嘴上不說都隻在心中,迄至最近,雙後的行動終於明朗化!”趙子原暗想無怪雙後如今都有門人在江湖走動,原來兩人暗鬥已趨明朗化了。

蘇繼飛頓了一頓,又道:“大體說來,東後正,西後邪,也就是說東後站在白道這邊,西後站在黑道那邊,其中西後野心極大,她表麵深居宮中不出,實則她已化身為另外一個人在江湖中若隱若現。”

趙子原道:“水泊綠屋大主人?”蘇繼飛道:“不錯,正是她,我剛才曾說到她的野心,她的野心便是準備在近期內召開一次黑道武林大會”夠資格參加的人都是江湖中一流高手,然後便命這些人先向少林突襲,次是武當,再接下去便是昆侖峨嵋……”奚奉先驚道:“好大的野心!”蘇繼飛冷笑一聲,道:“這還不算,直到江湖八大門派都被她次第消滅之後,她便將矛頭掉轉過來對付東後,試想在這種情形之下,設若東後一點不知她陰謀好計,縱是本領再高,在雙拳難敵四手情形下,也隻有等待被消滅一途!”趙子原暗暗吸了一口氣,怪不得司馬遷武在黃河岸邊曾聽到西後有第二個目標之說,也怪不得那玉燕子姑娘聽到這個訊息之後要匆匆去找司馬遷武詢問詳情了!奚奉先道:“然則東後又采取何種對策?”蘇繼飛道:“那便是‘香川聖女’應運而生的原因,東後之所以請子原令堂如此做,一則要她觀察天下大事,分清敵我,再則也命她暗中向江湖八大門派傳遞消息,叫他們有一個預防辦法!”奚奉先道:“八大門派都得到消息了麽?”蘇繼飛道:“豈止八大門派已得到消息,便連那靈武四爵中的太乙爵也知悉此事,要不以太乙爵個性,他是不屑在江湖出現的。”

奚奉先釋然道:“大事定矣!”蘇繼飛搖搖頭道:“奚兄別高興太早,中途有變!”此話一出,趙子原和奚奉先都不由吃了一驚。

奚奉先震驚的道:“變在何處?”蘇繼飛皺眉頭道:“有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西後並非聾啞之輩,如何不知東後的動靜,在她苦思焦慮之下,終於被她想出一個搭上官家的辦法,那便是運用官家力量暗暗偵察各派動靜,隻要各派有打殺之事發生,官家便以捕剿匪寇為名,將發生事故之門派予以清除!”奚奉先顫聲道:“這種手段未免又太卑鄙。”

蘇繼飛笑道:“現在西後己與魏宗賢搭上關係,他們有魏宗賢撐腰,還怕各大門派不次第消滅嗎?有道是欲加之輩,何患無詞,這便是近日以來,江湖各大門派弟子很少在江湖走動的原因!”奚奉先道:“蘇兄這麽一說,倒使小弟也想起一事!”蘇繼飛道:“什麽事?”奚奉先頓了一頓,複道:“想當年,江湖中並沒有職業劍手這個名字,自職業劍手出現之後,所殺盡皆白道頂尖高手,司馬道元全家之死便是一例,如今看來,西後早期是用慢慢蠶食的方法,如今卻是大舉殺戮了!”蘇繼飛道:“情形正複如此!”趙子原想不到東後和西後之爭,竟有如此複雜,在江湖上掀起這麽大的風浪,那西後心腸之狠,真是舉世罕見了。

奚奉先轉向趙子原問道:“不知堡主今後行止如何?”趙子原道:“小可曾與沈莊主約定,今夜得往魏宗賢府一行。”

蘇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