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惡魔（2）
三點鍾要檢修，停電到晚上十一點，我要考慮沒電的時候怎麽過了……
眾人有些受不了劉啟天的歇斯底裏，同時比較奇怪那黑袍人為什麽沒有再次出現。他控製劍小天一定就是為了讓他充當炮灰而已，而且是非常有價值的炮灰，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舍棄了，想到副院長的事情，眾人就不寒而栗。劍小天在藤蔓之中，衝著每個經過的**聲的咆哮，為了防止他無意間——抑或有意傷到人，劉啟天不得不耐著性子，冒著生命危險將劍小天那長長的指甲給剪掉。
盡管劍小天傷到，甚至殺死了弑天中不少的人，眾人看向他的目光更多的是可憐同情，而不是憤怒，畢竟，換做誰都不可能不對自己所做的事情而感到愧疚，如果他清醒過來的話。即便劍小天此時體內的情況大亂，茗菱還是想辦法將他一身修為全都封印了起來，現在的劍小天隻能衝著人嘶吼咆哮，或者用雙手去抓撓，大家盡量不去靠近他，不去激怒他。劉啟天放下了手頭的一切事情，來陪著他，還有葉可兒，給他講一些過去的事情，企圖喚醒他過去的記憶。
劍小天的身體狀況很糟糕，身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痕，有新的，還有過去幾天的新傷，傷口處翻出來的肉都是可憎的灰黑色。整個身體看上去呈灰色，沒有絲毫的生氣，跟劍小天平常激動的樣子大為不符。他的衛生情況更是糟糕到了極點，特別是在前幾天城裏那場大戰之後，受到眾人的侮辱之後，劍小天身上散發著各種各樣的氣味，衣衫破舊不堪，劉啟天嚐試著給他洗澡，沒有想到這遠比跟他打架更為難。
劍小天對所有人都懷有深深的敵意，除了茗菱和蘇藍珂。同樣的**在男人和女人身上表現的截然不同。將茗菱和蘇藍珂改造的如天仙一般，身上的氣息很容易讓人感覺到平靜。劉啟天身上則帶了些許的暴戾氣息，這大概也是他後來的脾氣越來越不好的原因，劍小天隻能讓他心情更加糟糕。劉啟天此時憂傷的撫摸著劍小天的腦袋，葉可兒在他的身旁，眼神中帶了些許崩潰和絕望——劉啟天事先點了劍小天的穴道，防止他的雙手猛然撓在他的腦袋上。劍小天通常都是暴躁易怒的，找不到可以發泄的東西，就會用力撕扯自己的頭發，在胳膊上撓出一道一道灰黑色的痕跡。雲駱說這是死氣已經徹底侵入了劍小天的身體，他不知道為什麽劍小天這麽容易受控製，按說劍小天經曆過那麽多的事情，心智的堅定應該是少數的，也不明白為什麽黑袍人為什麽想要控製劍小天，難道是覺得他前途無量？亦或是在大陸上有了無與倫比的名氣？按說名聲，劍小天始終還是不如那些前輩，畢竟是新近崛起的。
終於，葉可兒和蘇藍珂答應為他洗一次澡。這是個很麻煩的事情，劍小天不讓任何人動他的身體，劉啟天之類更甚，接近劉啟天等人的時候，劍小天在暴躁的同時還有些瑟縮，在蘇藍珂在身邊的時候，他才會有片刻的安靜，灰色的眸子不時閃現似乎掙紮的目光。兩個女子為一個男子洗澡的決定隻讓一個人感到不快，那就是蘇岩。在遭遇黑袍人之後，弑天的人一直都很讚賞蘇岩留到了最後跟他們並肩作戰，對他是神靈的身份也沒那麽抵觸了。
洗澡。蘇岩想，同時想象著蘇藍珂和葉可兒看到劍小天**的身體會是怎樣一種神情。蘇藍珂會答應更是讓他感覺心中翻江倒海，仿佛要嘔吐的感覺。那人現在完全就是一個怪物。蘇岩又想，一個怪物怎麽也競爭不過自己的。他知道這話不能說出來，首先劉啟天就會將他撕成碎片。經過幾天的接觸，蘇岩對這些人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如果你對他們真心相對的話，無疑他們對你也會表現的極為熱情，而且某些事情是不會相瞞的，但如果虛情假意，總有人能夠感覺出來，然後就毫不留情的挖苦，或者給你一點苦頭。這些人就是這麽直來直去，當然也不乏圓滑，手段十分厲害之人，比如說那個團長，和叫紫魂的團長。
蘇岩戰戰兢兢，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很自然。劉啟天偶爾會和他坐在一起，嘮嘮叨叨說些事情，或者抱著他的兒子跟他開玩笑。但是關於劍小天和蘇藍珂的過去，蘇岩最想了解的事情，劉啟天始終沒有提及過。現在他們很多人正在等劍小天洗澡出來。劍小天若是好好打扮一下的話，是個十足的美男子。蘇岩歎口氣，想到。隻不過劍小天好像從來都不怎麽在意自己的外表，從來都是一身隨意的長袍，長發紮在腦後，這種不經意更然他看起來飄逸瀟灑，隻是現在成了一個怪物了。蘇岩又想到了這一事實，心中隱隱希望劍小天永遠這個樣子。
門開了，蘇藍珂和葉可兒攙著劍小天走了出來，兩女臉上都有很明顯的紅暈——再也找不到比她們兩個更合適的人選了，劉啟天心想，這兩個女子跟劍小天都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更何況蘇藍珂還是劍小天明媒正娶的妻子，盡管她現在什麽事情也忘了。劉啟天問過茗菱，這種秘術是永久遺忘的，除非有很強烈的刺激，否則一輩子都不會記起過去的事情了。最好現在不要記起來，劉啟天心想，悲哀的看了恢複了幾分風采的劍小天。
阿夜**著上身，上麵裹著厚厚的繃帶，阿夜那天對自己可是一點也沒留情，若是匕首夠長，一定會對穿過身體。阿夜走到兩女身邊，從她們手中將劍小天接了過來。劍小天煩躁的擺擺胳膊，試圖將阿夜擺脫，阿夜抓得很緊，一向冷漠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忍。劉啟天讓自己憋出一個十分難看的笑容，走上前拍拍劍小天的肩膀，笑道：“哥們兒，好看很多了。”劍小天的左手飛快地在劉啟天的手臂上抓了一下，劉啟天急忙縮回胳膊，苦笑道：“看來給你剪掉指甲真是很明智的舉動。”劉啟天齜牙看了看胳膊上的兩道白印，然後漸漸轉紅，可以知道，劍小天沒有手下留情。
“帶他去散散心吧，誰去？”劉啟天問道，在場的人都有些躊躇，不是不願意，怕看不好這個沒什麽心智，隻憑本能行動的人。這時，蘇岩忽然舉手道：“我去吧。”劉啟天有些不信任道：“你得發誓你不會將他丟進林子裏。”蘇藍珂走出來道：“我也去吧。”葉可兒黯然退到蘇藍珂身後。阿夜略帶苦澀的說道：“你們最好不要將他丟進林子裏，否則那裏的動物就要遭殃了。”蘇岩尷尬的幹笑一聲，沒敢去劍小天身邊，蘇藍珂扶住了劍小天的胳膊。若不是劍小天時不時露出的猙獰神色和灰敗的眼睛，真會懷疑這是一對美好的情侶的旅行。
看到三人離開，劉啟天重重歎了一口氣，這些天來他也不知道這麽歎了多少次氣了，“找雲駱前輩來商量一下又什麽方法能、能將小天治好吧。”他是在問阿夜。後者點點頭，道：“早就該問一下了。”這幾天眾人都忙著照顧劍小天，竟然沒有想起問一下有沒有什麽挽救的辦法。
雲駱帶著精靈女王，四人找了一個安靜的房間，星魂守在門外。
“我一輩子沒有看到過如此奇怪的……或者說是病症，但我想女王陛下是精通生命魔法和生命之術的種族，應該會有辦法，畢竟對付‘死’，唯一的方法就是‘生’。”精靈女王低頭想了一會兒，道：“我想他還沒有完全死去。”劉啟天淡淡道：“這麽說已經死掉一部分了？”精靈女王點點頭，“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的身體應該是死掉的，我對亡靈魔法有一定的研究，劍小天的情況跟上次那些死物不同，他們是徹底死掉的，也就是說他們的思想是那個黑袍人所賦予的，自己完全沒有屬於自己的意識，但是劍小天有，這也意味著他的靈魂之海，應該還沒有完全消散，我在想，可能黑袍人也不希望他完全死亡，因為那樣小天的實力必然會大打折扣。”
“我他媽就不明白，那東西那麽厲害，完全可以將我們忽略，他他媽為什麽要控製小天為他辦事？！”劉啟天又憤怒了起來。雲駱急忙示意他安靜，劉啟天憤憤坐下。精靈女王繼續道：“關於這個，我們想，大概是那黑袍人的**還未臻完善，需要一個助手，但他為什麽又舍棄小天，這我就想不通了。”
“關於這個，也許有一個理由可以講得通，”雲駱道，“小天落入我們手中，總比落入其他人手中要安全的多，他應該是覺得暫時用不著，寄存在我們這裏，等到下次需要的時候……”
“他可以隨時取走。”阿夜道，“他有這個實力，我們這裏幾萬人都不一定能擋住他的一個法術，就連他的那些傀儡我們也應付的夠嗆。況且他又得到了那塊殘片，實力一定又飛漲了。”阿夜看了看劉啟天，他是第一個受益的人。劉啟天仿佛沒有聽他們說話，低頭想著什麽。
“雲駱說的沒錯，對付‘死’的方法，就是‘生’，準確的說，是生命之氣，若能將他體內的死氣除盡，說不定就能喚回原來那個劍小天。隻是他體內的死氣似乎無窮無盡，想要除盡，我想不出有什麽東西蘊含著那麽龐大的生命精元。”精靈女王頹然道。阿夜道：“生命之泉？抑或精靈族的生命之樹？”精靈女王搖搖頭，道：“抱歉，我不能拿我們族人的東西，雖然我是女王，但是反複遷移，已經讓生命之樹和生命之泉非常微弱了，堪堪維係著我們族人的生存環境，我也要為我的族人考慮。”阿夜和雲駱理解的點點頭。
“我想他不可能因為那塊破石頭就上升多大的實力。”劉啟天突然說話了，其餘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劉啟天篤定道：“那塊石頭在給了我那股強大的力量之後，我感覺到裏麵甚至都沒有任何能量波動了，也就是說那塊破石頭的能量是有限的，或許那東西還有其他的作用。”劉啟天看著三人，剛才沒有認真聽他們說話，就是在想這件事情。
“或許你說的有理，但是那東西究竟有什麽作用？讓這麽多人著迷，拚了命的要去搶？”阿夜道。劉啟天攤攤手，示意自己不知道。
“也許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阻止那黑袍人得到所有的碎片，不管有什麽作用，肯定非同一般，讓那樣一個人得到了，天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情？”雲駱皺眉道，相比之下，劍小天的事情倒顯得微不足道了。劉啟天無奈道：“你知道，憑我們，是不可能鬥得過那個怪物的。”
阿夜尋思半晌，淡淡道：“也許是該讓神界和魔界對我們開誠布公的時候了。”